湯芫在二樓自個兒替自己腦裏繃出來的大計激動著的時候,陵鎮的陵海大酒家也正式開宴。


    這就是莊時澤生日宴的正常流程——家裏自助餐,晚上六點到八點到海鮮酒家開宴,八點半後再迴到莊時澤家,這是品酒時間。


    心裏有計劃的湯芫見人客暫時不在,隻剩下傭人和廚師們在互相試吃,她就待不住了,跟瓊姨說了聲就離開了莊家,待會了晚上那波再迴來。


    幸虧她今天帶了一個小腰包,現在腰包的獎勵已經塞得滿滿當當的了,腰包一直被身上的白色廚師服遮著,她沒去算獎了多少錢。


    離開莊家的時候,她在莊家門口調出“菜譜”,一看,乖乖,今天的獎勵——三千七百三十九塊!


    “菜譜”也十分人性化,下麵出現了一行提醒的小字——


    一級菜譜的獎勵功能中包括了化零為整的功能,可以把獎勵所得資金兌換成貨幣的最大麵額。


    再下麵就是一個長按鈕——把資金兌換為最大麵額


    湯芫點了一下,頁麵一閃,她趕緊再去看自己的小腰包,果然剛才還是零錢的三千多塊就變成了一張張一百塊的粉紅色軟妹幣,隻剩下三十九塊的零頭!


    這樣一來就更省事了,她把那三千七百先存進卡裏,這才揣著三十九塊迴家。


    她迴到家的時候,她舅已經來到她家了,正準備煮幾味小菜吃個飯就出攤。


    桌子上擺著撒好了鹽的炒花生米,圓滾滾的花生裹在雪般的鹽裏,飄著淡淡的鹹香。


    另一碟是切片的豬頭肉,吸飽了鹵汁的豬頭肉肉質透明,一看就十分入味脆口。


    林建成說:“喲,咋迴來了?吃過沒?幸虧還有豆腐。”


    林惠敏趕緊去拿碗:“粥晾好了,這大熱天的也不想吃飯,那豆腐就做個豆腐生吧!拍兩瓣蒜米淋點麻油加生抽,味道特鮮!”


    這也是陵鎮人的慣常吃法——豆腐買迴來用涼開水洗一遍,給隨便切幾刀,也不切斷,拍兩瓣蒜米鋪在上麵,淋上生抽和麻油。


    陵鎮人管它叫豆腐生,豆腐生既保留了豆腐原本的嫩滑,加了生抽又有鹹鮮味,麻油加入了香氣減去豆臊味兒。


    吃上一口入口即化的豆腐生,品嚐著豆香之餘,鹹鮮味又十分下粥,在大熱天是道十分受歡迎的超級快手菜!


    心情興奮的湯芫一聽,立馬擼起袖子要去燒菜:“豆腐我來做!做個別的,很快!”


    她媽和她舅攔也攔不住,隻好由著她。


    案子上有兩塊巴掌大的豆腐,她拿刀壁輕輕碰一碰,嫩白的豆腐麵就輕輕地晃動,樣子可愛極了。


    湯芫心裏也想好了怎麽做,就把豆腐放砧板上,直刀切成一片片薄片,再切成一塊塊小三角形。


    切好之後她把豆腐放盤子裏擺一邊,拿一整隻蒜米拍扁切蓉。


    這整隻蒜米足有十來瓣,切完之後裝了小半碗,她再往碗裏加點涼開水,生抽,倒點兒蠔油,一小勺鹽,半勺白糖,調均成了蒜香汁。


    打火,熱鍋,下油,鍋剛一起煙她就把火調成中火,擺下豆腐塊。


    火太大豆腐麵容易糊,湯芫拿鏟子邊煎邊輕輕推著豆腐,沒一會兒豆腐邊就呈現淡淡的金色。


    她鏟子貼著鍋麵一鏟,每鏟都鏟起十來塊豆腐,沒幾鏟就把全部豆腐翻了個麵。


    嫩白的豆腐飄出焦香,兩麵金黃,湯芫往裏灑一圈生抽,豆腐在熱鍋的烘烤下迅速把生抽吸入其中,顯出誘人的金黃色來。


    生抽很快就就被全數吸光,湯芫把剛才調好的蒜香汁倒下鍋裏——“嗞嚓”一聲,鍋裏冒起一陣夾著蒜香的白煙。


    她也不蓋上蓋,調到大火讓醬汁滾著,轉過身去,拿兩根香蔥切蔥花。


    鍋裏的醬汁沒一會兒就冒著大泡,蒜香味充斥了整個廚房,鑽了出去,院子裏等著的兩人都不停地吃著花生解饞。


    湯芫看醬汁也滾得差不多,撒下蔥花,起碟!


    湯芫笑著上菜:“蒜香豆腐!”


    豆腐皮麵金黃,側麵看過去又鼓漲飽滿,林建成急不及待地夾了一塊放進嘴裏——豆腐蒜香濃鬱,皮酥裏嫩,輕輕一咬,內裏的醬汁破皮而出,蔥香的清新伴著蒜香的微辣微鹹。


    林建成扒下一大口白粥,享受地“啊”一聲:“太好吃了!”


    湯芫悄悄看了看自己的口袋,多了二十塊!這算不錯的了,食材配料都不是來自“菜譜”,隻是單純因為是她做的,就獎勵了二十塊,看來這味蒜香豆腐,“菜譜”評的等級也算可以。


    陵海大酒家。


    大家邊等著上菜邊聽著林老先生說著陵鎮的曆史。


    陵鎮有條九曲江,九曲江匯入大海,這使得九曲江邊的小漁村較多。


    九曲江原來不叫九曲江,叫九折江。後來大家都覺著這“折”字不吉利,就按著意思和地形給改成了“曲”。


    九曲江邊村落多,鎮子十來個,相對比較富裕的就是陵鎮和安向鎮。


    安向鎮本來也不叫安向鎮,它本來叫“暗巷”,鎮裏是錯綜複雜的巷子,本來是清代的時候就存在的小鎮,後來一場鼠疫就讓它的繁榮迅速隕落,然而這鎮子還是堅強地活了下來。


    後來人們覺得這“暗巷”聽著不好聽也不吉利,就取差不多的音改成了寓意美好的“安向”。


    陵鎮本來也不叫陵鎮,它有個特別詩意的名字,叫“零落鎮”,後來也是因為這名字鎮民覺得不吉利,在近代的時候改了名,也是取字同音,後來就一直叫陵鎮。


    陵鎮周邊全是漁村,這裏出名的自然是海鮮了!


    這裏的海鮮不僅便宜,還新鮮,品種多,吃法也是千變萬化。


    由於陵鎮的地理位置原因,一直發展不成多大的城市,這裏的人如果不靠江海吃飯,那就隻能出去打工了。


    很多廚師就是在外邊打工,最後覺得還是家裏好才迴來的陵鎮,因此陵鎮的海鮮也有種千百種做法,幾乎匯聚了華國各地的各種風味。


    陵海大酒家是陵鎮的熱門,它跟別的海鮮食攤一樣是從饞嘴街做流動小攤出身,後來不斷擴大攤麵,做成了大排檔,到後人客越來越多,攤主一咬牙,把車站斜對麵的爛尾樓給買下了,裝修做成了現在的陵海大酒家。


    這攤主家就是來自安向鎮的,說來也是個傳奇人物。


    這個攤主一家現在已經不在安向鎮的,在江城也有了海鮮酒家分店,這裏是總店。


    盡管這樣,這裏對廚師的要求也是十分嚴格,因靠近江海,用料也十分新鮮,近年來更是成為大家婚慶節日宴客的首選。


    很多來莊時澤生日宴的人,都覺得一定得在這陵海大酒家吃一頓才算不枉此行。


    雖然江城也有陵海大酒家,味道也是一頂一的好,但是陵鎮這間的味道才是最有老式海鮮的風味!


    大家一邊吃著,一邊和林老先生說著這陵鎮和安向鎮的曆史,吃得是有滋有味。


    一個發福的胖大叔笑著說:“說起味道好,今兒你們門邊那個小姑娘做的那幾個小吃,可是真真的讓我過了一把嘴癮啊!”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紛紛響應——


    “可不是?那肉丸子彈牙得緊呐!我現在還想著那滋味!”


    “那口酸梅湯才最*好麽!酸得解渴,甜得滋潤,還有果香迴味!”


    “那炸香蕉酥得我現在還想吃!”


    “真想嚐嚐那小姑娘做的別的菜!”


    莊時澤雙眼亮了一下,湯芫家什麽情況他很清楚,他很想幫湯芫一把。


    可是湯芫的性格他更清楚,她是那種不肯接受嗟來之食的人,不是說什麽都拒絕,就是她要覺得她受得下她肯定會接受,要是她覺得自己日後都沒能力還得了那份人情,她就幹脆拒絕。


    這一桌子的人,在江城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先不說能不能幫助湯芫,就是讓她認識幾個人都沒什麽壞處。


    想到這裏,他就露出在長輩麵前乖巧的笑,說:“湯芫是我的同學,要是叔叔阿姨們喜歡,明天中午我拜托她再給大家做一頓飯,也好好給你們送送行。”


    在場的人一聽,這都是給足大家麵子,都紛紛說好,開始無比期待起明天來。


    這時酒店的負責人帶著廚師來給這桌人上最後一道菜——魚頭豆腐湯。


    服務員給每人盛了一小碗,大家喝了一口都讚不絕口——湯色乳白,味道甜香濃厚,喝進去味燙鮮美中帶著點辣,胃和口都是種莫大的享受。


    豆腐跟魚向來是絕配,切成方塊的豆腐吸飽了魚湯,吃進去嫩滑多汁,又帶著魚香的鮮味,再配著魚湯,味道更加豐富。


    那個廚師正好就是趙亦勳的爸爸趙子貴,他先是跟大家介紹:“這魚,江城人管它叫鰱魚,有的地方也叫胖頭魚,我們陵鎮一帶叫它大頭鱅。大頭鱅頭大膠厚肥腴,最適合入湯!”


    他一看大家都津津有味地聽著,得意地一笑,然後就把自己想說的話引入。


    剛才他聽這些人吃著他的菜,卻讚的是湯芫做的東西,心裏頓時就不高興起來。


    雖然他知道湯芫她媽林惠敏的本事,但是自己的菜吃進客人嘴裏,客人心裏卻依然惦記著別人的菜,那他是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他是個粗人,說話也直,聽到大家明天中午還想吃一頓,就想著替自己弟弟招點生意,也好替自己即將要開的店做準備。


    他趁著負責人去聽電話的空檔,就對著這桌客人說:“各位貴客你們好,我是負責這次宴菜的總廚,剛剛聽你們說,明天午飯還沒決定好地兒是嗎?是這樣,我家弟弟新開了個鋪麵,就是人還沒招齊沒開張,不過你們要是賞個麵,那我明天中午就獻個醜給大家做一頓海鮮宴,大家也嚐過今晚這桌菜的味道了,明天保證不會差!”


    大家一聽,第一反應都先是有點尷尬。


    雖然這桌子菜的味道都很好吃,畢竟陵海大酒店的出品都是精品。可是這大廚在這兒公然拉生意是怎麽一迴事?就算做得再好吃,這人品也讓人胳應。


    再說了,莊時澤這小子現在雖然隻是一個學生,可是他家背景厲害啊!


    他的幾個叔舅伯父姨姑在江城裏都是說上一句話能頂千金的人物,他開到口讓他同學給大家做菜,誰還真那麽不會來事跑去別的地兒吃?


    先不說他的同學那小姑娘做東西味道是真好吃,就是他同學做出來的是一坨翔,大家也都得笑著吞了。


    所以趙子貴這話一說完,現場都靜了靜。


    繼而有會看眼色的,見到莊時澤和他外公林老先生都不看那廚師一眼,就率先打破了這尷尬,開始招唿大家繼續吃飯吃菜,也不去理會那個廚師。


    趙子貴沒想到竟是這種局麵,說了一大通還被人當空氣,這麵兒下得夠嗆,也不知道怎麽辦。


    幸好這時負責人迴來了,和這桌子人敬了一輪酒,又把他帶走了。


    期間大家都十分有默契地對剛才的事隻字不提,這讓趙子貴更是像吃了個蒼蠅似的難受,比被人笑還難受。


    他心裏沒來由地記恨起林惠敏和湯芫來——孤兒寡母的,盡耍些小把戲籠絡人心,搶了他弟的生意不算,還害他兒子差點兒牢裏蹲,現在連客人吃著他的菜說的都是湯芫!


    他暗暗盤算著,他的店得盡快招齊工開張了,不然越拖越多事兒!


    看吧!以他的手藝,肯定能把那些客人給搶迴來!


    他開的新店就在饞嘴街和人民大橋的交界處,這個位置算是比較好的,一來有些去安向鎮覓食的食家怎麽也得先過橋,肯定會留意他的店。


    最近他都在跟來陵海大酒店的客人通氣,報了他店的位置,不少人都表示願意去試試。


    這預熱做好了,他的店也得趁著這熱度開!


    這邊湯芫跟她媽和她舅吃著飯,看著她舅,認真地說:“舅,我這兒有個能賺大錢,又不用成天出海的方法,你要不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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