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墨。」他把人抱得緊緊的,深深唿喚著,這個名字,從此後帶了不同的意味,那是他喜歡的人啊。


    葉水墨深深的迴擁抱,以為絕對沒有結果的戀情卻得到了相同的迴應,臉的水珠是淚還是水都已經不重要了。


    一切開始得似乎十分自然,杯子裏的水太滿了,總會溢出來,愛也是一樣,滿得承受不了,要找一個宣洩口。


    兩人都是稚嫩的,人生裏第一個愛的人,是一生的唯一。在愛情,兩人的感情歷史匱乏得可怕,隻有對方一人,在身體也是。


    但是這完全不妨礙他們擁有對方,用熱情去迴應對方,浴室裏的歡愉讓兩人興奮之餘又有些疲憊。


    大床,不知是酒店的特色還是怎麽的,被單不是白色的,而是更暖的杏黃色,葉水墨現在緩過神來了,覺得害羞得不行,身體僵硬得不敢再動,對方隻要一動她更僵硬。


    窗戶沒有拉窗簾,透過反射,她不經意間也看到葉淼的麵龐,對方似乎也在害羞。


    不會吧!她立刻爬去來,直勾勾盯著麵前那張臉,果然看到了不尋常的紅暈。


    「你在看什麽!」葉淼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頭,順便拉高被子蓋住春色。


    「啊!」葉水墨終於知道對方為什麽臉紅了,趕緊把被單團團卷了,又覺得這樣欲蓋彌彰的,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畢竟沒有談過戀愛啊。


    下一秒,被子帶著人被一起摟住,葉淼拍了拍被子,「睡覺!」


    葉水墨怎麽可能睡得著,今天真是大起大落得太令人詫異了,無端端的,戀情得到迴應,而且還那個了。


    確實是疲憊的,明明腦子興奮得不行,但是眼皮卻是越來越重,漸漸睡了過去。


    葉淼臉還有點紅,這是他的初戀,他不知道往後會不去會再愛別人,對葉水墨的愛意會不會減退,但是至少現在,他愛她很深,愛到了骨血裏。


    清晨,葉水墨幽幽轉醒,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撈手機,卻摸到了緊實的胸膛。


    她愣住,昨夜記憶洶湧而來,在對方有轉醒跡象的時候,她尖叫著衝進浴室。


    浴室裏有幹淨的衣服,一整套,貼身衣物都有,她紅著臉色穿好,再紅著臉出門。


    葉淼早醒了,擔心她尷尬,所以把衣服都放在浴室,又陪著睡了一會,這才起來。


    「坐下。」


    她走過去坐下,覺得目前情況不太真實,門鈴響,她甚至有些緊張。


    葉淼去開門,把餐車推了進來,把早餐擺到桌,見她緊張得指頭關節在抖,又覺得好笑。


    「吃。」


    聽到指令,葉水墨開吃了,等吃完的時候窗外都已經打亮,6月份,氣溫已經逐漸升高。


    「吃飽了?」


    「恩。」


    「那好,昨天你說喜歡誰?」


    要是昨天,葉水墨絕對不會往對方吃醋的那方麵想,但是今天可不一樣了,嘴巴一快便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說完後便又覺得有些後悔,如果不是呢,那這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有些尷尬。


    「是。」葉淼迴答得很幹脆,「我喜歡你,你眼裏自然隻能有我,也隻需要我。」


    電話響,他去接,山姆在電話裏急得跳腳,說再找不到兩人,他得帶著錢去報警了。


    葉水墨說了林楓是偶像的事,又說了她如何喜歡拳擊,說得眉飛色舞,忽的額頭被吻了一下。


    「走吧。」


    「哥。」本來要喊出的話立刻吞迴去,從昨天的告白到後麵發生的事,現在她已經沒辦法和他再做兄妹了。


    一股窒息的感覺油然而生,她不害怕,但是十分痛苦,痛苦得要流淚。


    「現在我們是什麽?」


    葉淼從門口折返,牽起她的手吻了,「你願意當我的戀人嗎?」


    她想答應,卻說不出來,能答應嗎世俗能夠容忍嗎?片刻的歡愉過後是巨大的恐慌。


    人總是不會滿足,問題也是不會有解決完的我一天,之前她受暗戀之苦,所以希望戀情能夠得到迴應,但是戀情得到了迴應,意味著兩人走了錯的路。


    她開始害怕,腦袋被一敲,茫然抬頭。


    葉淼知道她在怕什麽,心想居然現在才開始擔心這個,便坐下來,把人摟了,「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於我們兩人來說是件好事,但是於你來說卻不一定。」


    「什麽事?」她吞著口水,莫名的覺得緊張。


    葉淼本來想等時機再成熟一些才說,但是看對方擔心的樣子,他知道如果不解決那件事,那麽她心裏有了魔障以及無法消除的疙瘩。


    既然要走下去,那麽勢必是要知道那些事的。


    他便把所有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花了一個小時,直到兩人緊握著的手心都帶了些許汗濕。


    「你是說,我和葉家沒有任何關係,我的媽媽是傲雪,爸爸是嚴叔叔?」


    葉淼很擔心,雖然說是一定要說的,但是他卻估算不好對方的反應。


    葉水墨確實沒反應過來,一輩子順風順水的成長到現在,以為和睦的家庭卻不是自己真正的家,這要她怎麽承受?


    「姑姑,媽媽他們知道了?」


    「恩。」


    她握緊拳頭不說話,牙齒在顫抖,心裏無害怕。


    「對不起。」


    葉淼猛然睜大眼睛,再怎麽想,他也沒有想到麵前這個女孩會道歉。


    「對不起,給你們添了那麽大的麻煩,我還占用了你們家那麽多資源,是我不好,以前還那麽任性。」


    「撲哧。」本來是哭得傷心的,但是卻聽得對方笑了,她一時間也摸不著頭腦。


    「說什麽占用不占用的,隻是提前使用而已,以後媽不還是得叫媽?」


    葉水墨腦子轉了一圈,明白了,這是變相在告白呢,便真是臉一紅,沮喪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葉淼摩挲著她麵頰,「不要忘記我的存在,不要把難過困惑藏在心裏,我希望你能嚐試著接受我。」


    她的心因為暗戀而緊緊的封閉,即便是被愛著也是如此。


    等兩人到了酒店大堂,山姆已經等得沒脾氣了,退房的時候他驚訝,「隻有一間房,那你們昨天?」


    他是不相信的,但是看葉水墨的表情,又覺得自己不得不相信。


    「走吧。」


    葉淼牽起葉水墨的手,後者還很羞澀,不知所措的逃脫,他也不勉強,率先走出酒店。


    葉水墨看著他的身影,再低頭看著被牽過,溫度尚有的掌心,加快了步伐,在下樓梯的時候主動去勾對方的手,後者反握住。


    身後,山姆吃驚極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葉淼和葉水墨這是在一起了?


    葉淼帶著葉水墨並沒有立刻迴東江市,三人隨意逛著,葉水墨之前出差的時候來過這個城市,那時候她覺得這裏很美,恰好離家出走前的時候知道林楓要在這裏賽,所以才會又來了一次。


    這邊是景區一條街,道路兩旁有賣各種東西的,越往後麵走她覺得越是熟悉,盡頭有一顆很大的榕樹,榕樹麵掛滿了紅色和黃色的綢帶,她想起來了,這是許願樹。


    「很久以前,我們這個村裏有一個男人被軍隊徵用要去戰場,她的戀人每天默默地許下一個願望,然後把一棵種子埋在湖邊。女孩細心嗬護每一顆種子,每一顆種子的願望都是希望自己的戀人能夠平安的迴到自己身邊,因為她深信每當種子發芽時,隨著種子所許下的願望也能夠得到實現。


    但是戰爭結束後,男孩沒有迴來,也沒有傳出他的死訊,女孩繼續嗬護種子,一直守著,年紀越來越大。她的父母被逼急了,在不理會女孩的抗議之下,他的父母硬是把她許給一戶城裏的人家,成親那天姑娘親自把禮服撕了,露出酮體,表達自己一定不會再嫁的決心。」


    以前和她講故事的那個女人還在,手抓著一把紅色布條,一對小情侶聽得十分認真。


    山姆挪不動步了,他喜歡聽這些神話故事,覺得有趣得很。


    葉水墨對那個神話故事倒是記憶猶新,笑著和他說了,「後來她因為太離經叛道,所以被逐出家門,她等了30年,頭髮都白了,真的沒有成婚,而她種下的種子大多都沒有發芽,隻有其一個種子發芽了,後來在她臨死的時候,有一個老人看到這棵大樹找到了這個村子,他是當年的男孩子,因為在外國漂泊一直迴不來,可是即便是老了也都沒有放棄和戀人的約定。」


    賣許願布條的女人注意到他們三個人,認出了當初居然敢爬到頂端的女孩子,很熱情的朝著葉水墨揮手,指著榕樹頂端,「姑娘,你掛的紅布條還在麵哩,之後有幾個小夥子也想去,結果沒半路被枝椏晃悠得趕緊下來,我說你願望實現了?是來還願的?」


    「願望?」葉淼多了幾分興趣。


    「沒什麽!」葉水墨給女人使眼色,對方卻後知後覺的說的高興,「沒錯,這個黃顏色的帶子是家庭幸福,親人健康的,紅色帶子呢是對愛情有所祈求的,這姑娘我印象深刻呢,年紀輕輕敢爬到最頂端,把我嚇死了。」


    葉淼抬頭,在榕樹最頂端,一紅一黃的彩帶迎風飄揚。


    「小夥子你要不要來一條,很靈驗的。」


    「確實靈驗。」葉淼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身旁的人臉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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