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水墨本來還想解釋一下,剛轉身看見跑車唿嘯著往遠方開去。


    葉淼拐彎的時候,一個東西砸下座位,他一看是妹妹的錢包。


    沒有錢包寸步難行吧,下個路口他調轉車頭,開迴水利大廈,人當然已經不在了。


    拿出手提電腦,輸入對方電話號碼,傾入所在電商內部係統,定位手機的gps。


    「人才市場?她去人才市場做什麽?」


    人才市場,葉水墨咋舌人之多,簡直到了人擠人的地步,她朝著人較多的一個崗位看過去,是一家公司在招聘行政助理。


    五六個人圍在一個攤子,拉長脖子翹首企盼著,等企業方將目光投放到自己身後便立刻把前把簡歷遞去。


    「你是來求職的?」


    「啊?」聽見聲音,葉水墨才意識到自己正站在一個小攤位麵前,難怪人家誤會呢。


    剛想解釋,對方倒是樂嗬嗬的說開了,「雖然你長得好像年齡較小,不過這樣也較有親和力,我們找的的英語翻譯。」


    「英語翻譯嗎?倒是沒什麽問題。」葉水墨對自己的英語翻譯倒是很有信心。


    對方朝旁邊坐著的人使了個眼色,後者用英語做了開場白聊開了。


    聊了幾句,對方挺滿意,「你發音十分準確,從小在國外呆過?」


    「抱歉,其實我還是高生。」


    高生?現場的人看了看,一直負責麵試的人忽然拍掌大笑,「很好,你這英語啊,以後是不愁找工作了。」


    葉水墨趕緊歉意笑了笑,往人群裏竄去。剛才麵試的男人還在和旁邊的人討論,「雖然相貌是很稚嫩沒錯,但是那身材確實是好啊,前凸後翹,認錯也不為過。」


    葉水墨早人群裏穿梭,除了出了一身冷汗,還真的沒看出什麽。見到門口有一陣小小的騷動,她順著人群看過去。


    哥哥?


    葉水墨皺眉看著密密麻麻的人,要他從這堆人裏找到葉水墨,讓他做什麽都難受!


    周圍有人不斷在打量這個漂亮得有些過分的男人,連招聘單位裏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他,如果是這麽漂亮的男人,那標準可以無限放低。


    他掏出手機,撥通葉水墨電話。


    另外一頭,葉水墨手忙腳亂的接起電話,「哥哥?」


    「出來。」


    她跑向門口,看見有好幾個女孩還偷偷打量哥哥,便理直氣壯的堵住那些人的視線。


    了車,她還在想應該怎麽和哥哥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這裏,對方卻似乎完全不在意,而是把錢包遞給她,隨後道:「我要到酒酒奶奶那裏去,如果你要迴家,我讓司機來接你。」


    「我也要去!」葉水墨道,她也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酒酒奶奶了。


    已經住了十幾年的小區,雖然牆壁還有小區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老舊,但是生活氣息很濃厚。一輛豪車陡然出現在普通小區裏,倒是十分引人注意,連保安都多看了幾眼。


    酒酒一早接到丁依依電話,知道葉淼要過來送東西,倒是沒想到葉水墨也跟來過來,一時間高興壞了,拉著兩個人一定要留下來吃飯。


    飯桌,葉水墨看著已經快要溢出來的飯碗,連連推拒,「奶奶!夠了啦,我吃不了那麽多的。」


    「你這孩子要多吃,正在長身體呢,一轉眼已經那麽打了。」


    「抱歉,我去接個電話。」葉淼起身拿著手機走向陽台。


    酒酒看著葉淼,恍惚覺得看到了葉子墨當年的樣子,這個孩子長得他的父輩還要好看。


    「水墨要高考了吧。」她將視線轉迴來,「是準備高考還是出國呢?」


    「我也不知道,沒有想好。」葉水墨又開始苦惱,她知道這件事很重要,但摸不準。


    酒酒倒是很能理解,未來葉氏還有國際購物心都會落到這兩個人身,雖然她覺得最後給葉淼擔任總裁的機會更大些,但估計對葉水墨也會有期待。


    「抱歉。」葉淼走迴來,恰好葉水墨去盛飯,酒酒便把葉水墨的擔憂和迷茫和他說了一下。


    未來的選擇麽?葉淼掃過廚房裏的身影。


    吃完飯,葉水墨本來是要去洗碗的,但是碗在手滑溜溜的是呆不住,轉眼摔了兩個碗。


    酒酒知道她從小到大肯定碗都沒有洗過,笑嗬嗬的捲起袖子接過洗碗巾,「我來吧,你們啊在客廳裏看看電視。」


    葉水墨和葉淼對視一眼,心裏覺得有些愧疚,默默呆在門口,像兩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葉哥!」高大的身影衝進來,藍色的眼睛看到葉淼後十分興奮。


    「山姆來了啊。」酒酒抽空問,一邊把碗放進消毒櫃裏。


    「水墨。」山姆看了她一眼,隨後又很快把視線挪開。


    葉水墨哼了一聲,看著山姆看著哥哥眼睛都在發光的樣子,又覺得有些惆悵。明明高一的時候兩人還是很好的朋友。


    但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感覺山姆逐漸在疏遠她,相反的卻十分喜歡呆在哥哥身邊,雖然說哥哥長得很好,而且又很棒,但是這樣黏著哥哥算什麽啦!


    「葉哥,聽說你要迴來一年,是真的嗎?」山姆藍色眼睛裏滿是興奮。


    「恩。」


    「幹嘛啦,哥哥是不會有時間陪你的哦!」葉水墨擋在哥哥麵前,她不喜歡別人對哥哥太熱情,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


    山姆後退一步,抓抓頭髮,有些為難,「可是葉哥都還沒說什麽呢。」


    「哼哼,是不許你接近哥哥啦!」


    「水墨!」葉淼低聲斥責,見後者低聲不說話了,這才朝著山姆點頭,然後對著廚房裏的人說道:「酒酒奶奶,我們這迴去了。」


    山姆追了出來,「葉哥,我最近編寫了一個遊戲程序,有空你能不能來看一看?」


    葉淼對計算機的東西都很感興趣,聞言點點頭,「有空先。」


    葉水墨看著山姆和哥哥聊得愉快,心裏很不是滋味。開始有些後悔將哥哥介紹給他了,每次哥哥迴國的時候,擔心山姆寂寞,她也會把對方拉。


    結果是山姆倒是開朗了很多,還迷了編程,有事沒事纏著哥哥教導這教那。


    不過如果不是這樣,當初那個靦腆的孩子恐怕不會像現在陽光吧。


    車,見她神色沮喪,葉淼想起酒酒奶奶說的話,難道對方還在思考未來的事情。


    「在想什麽?」


    「啊!」葉水墨心一咯噔,趕緊否認自己內心的小嫉妒,「沒什麽,什麽都沒想。」


    後者不再說話,兩人沉默的迴家,一進客廳剛好撞見蒙太。


    「小姐!你一大早跑去哪裏了,不是說好今天要聯繫鋼琴的嗎?對方可是日本來的,在東江市休息的時候被請迴來的。」


    「我又沒有鋼琴天賦,而且考試也已經考到10級了。」算是這樣嘟噥著,她還是樓準備了。


    「小美,現在趕緊去準備茶點端到練琴房裏。」她朝走過的傭人說道。


    「可是少爺習慣喝的咖啡沒貨了,管家讓我去進口商品採購。」


    「你真是榆木腦袋,怎麽分不清楚輕重,那是葉家大小姐,親的!不去服侍卻聽一個外人的話」


    傭人小心翼翼的看著少爺,見到對方微微點頭,這才急匆匆往門外走。


    葉淼並不想和這老人計較,哪怕對方在葉家呆了那麽多年,平常仗勢欺人慣了。人保持忠誠很難,所以如果對方能對葉水墨一直忠誠,這未必不是好事。


    迴到房間,他第一件事是去洗澡,然後把衣服放進清洗烘幹一體機內,這才坐迴桌前。


    耳邊模糊傳來悠揚的鋼琴聲,好像入睡前的催眠曲,他完全能夠想像後者嘟著嘴巴心不甘情不願的彈出這美妙的曲子。


    未來的選擇麽?修長的手指在桌麵輕敲,看似不經意,但每次都會拍在鋼琴聲正確的節拍。


    她的未來是坐在葉氏用錢和人堆起來的王座,竭盡一生都要被困在這個位置,手裏掌握幾千人賴以生存的權力。


    一輩子都會讓人仰望,讓人羨慕,註定榮華富貴,註定沒有自己的人生,而將她推向深淵轉身走掉的,是他。


    所以偶爾才會愧疚,所以盡管不耐,但還是帶著憐憫的態度盡量對待那孩子,隻需要在日後能不要恨得那麽深刻。


    次日,葉淼在花園裏看書看了一個早也沒有被某人打擾,這倒是出乎他意料。


    午午飯是七分熟的牛排,還有鱘魚肉,傭人一邊將溫度適宜的紅酒開塞,一邊道:「這兩天大小姐的情緒似乎不是很高呢,今天我去叫她起床,居然沒有生氣,而是早醒了。」


    葉淼抿了口紅酒,目光淡淡的,看來確實是很擔心呢。


    下午太陽快要下山,葉水墨呆在大得要命的天台,這裏一般用來停私人飛機,夏日幹燥炎熱,哪怕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溫度還是沒怎麽降低,不過因為處在郊區,而且風很大,還算舒服。


    「唉。」


    葉念墨覺得再這樣下去,兩個月了自己還是想不出自己未來到底要做什麽。


    視線裏出現一罐啤酒,她迴頭,「哥?」


    剛想把啤酒拿在手裏,另外一隻手搶先截了過去,隨後指著另外一罐果汁,「那才是你的。」


    「切,我都已經18歲了,也是喝過各種酒的,蒙姨說了女生要懂得品酒。」


    她喋喋不休說著,覺得口幹舌燥,拉開拉環喝了一大口,冰涼的甜橙口感讓黏膩膩的身體由內到外都舒服不少。


    「不要擔心未來,」葉淼靠著欄杆望向遠方,「如果後悔轉身,我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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