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感激看著丁依依,然後才點頭,「謝謝夫人。」


    丁依依轉身漫不經心的澆花,鼻尖飄過一陣若有若無得香味,她身體一震。


    「你去找葉念墨了吧,你想趕我走吧,你成功了嗎?」傲雪的聲音帶著笑意,仔細一聽又全然沒有溫度。


    丁依依沒有理她,一邊澆花一邊說:「我寧願你是小雪。」


    「當她有什麽好,那麽怯弱,隻懂得依附你生存,我就不一樣了。」傲雪的聲音越來越大。


    忽然丁依依猛地轉身揚起手裏的水管,看著傲雪全身被澆濕,她的心暢快了一些,放下水管,她走到她麵前,「我能把你接出來,就能夠再把你接進去。」


    傲雪低頭站著不說話,再抬頭的時候已經是一臉委屈的樣子,「姐姐,你為什麽要欺負我?」


    丁依依後退一步,她已經要被傲雪時不時出現的分身逼瘋了,遇到智商隻有五歲的小雪,她又狠不下心腸來了。


    「傲雪小姐?」傭人正好出來,看見丁依依手裏拿著水管,而傲雪渾身都濕透了。


    丁依依丟下水管,匆匆的說了一句,「幫她換一身衣服。」


    、


    傭人把傲雪帶迴房間,傲雪拉住她的手,「姐姐最近老是欺負我。」


    傭人也覺得很奇怪,以丁依依對傲雪以前的樣子可是捧在手心裏都怕化了,可是現在對傲雪的態度卻是越來越差。


    晚上書房,「少爺,我覺得夫人最近有點不對勁,脾氣暴躁不說,還一直欺負傲雪小姐。」傭人站在一旁說道。


    葉念墨雙手交握著,「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傭人走後他便起身去了房間,房裏丁依依睡得並不安穩,在桌子上還放著半杯沒有喝完的水以及幾片安眠藥。


    他看了一會,又伸手幫她把被子角掖好,這才轉身離開。


    就在他離開後,另外一個身影晃了進來,無聲無息的走到床邊。


    傲雪手裏拿著一個mp4播放器,調製好時間後塞到了床腳的地方,就在她想起身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張紙張。


    那張紙的邊角已經燒焦了,但是隱約還可以看到是丁依依的簽名,她把紙張收了起來,這才出門。


    她出門後並沒有迴到房間,而是去了葉念墨的書房。


    「念墨!」她眨巴眨巴著眼睛純真的看著對方,這些天隻要她當小雪,那麽葉念墨就會對她百依百順,多虧了丁依依那一張離婚協議書,現在想必葉念墨已經對她完全失望了吧。


    葉念墨一如既往的平和,「什麽事?」


    「沒什麽,就是來看看你啊。」傲雪甜蜜的說完,然後走到他的身邊看著他批改文件,時不時查看他的神情。


    葉念墨沒有什麽表示,隻是繼續手裏的工作。


    他的默許對於傲雪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喜訊,她喜滋滋的站著,放在身後的手輕輕的按下了一個遙控。


    房間內,丁依依被尖銳的笑聲吵醒,她迷迷糊糊的卻聽見傲雪的聲音,「我迴來了,丁依依我迴來了!」


    「你走開!」丁依依雙手揮舞著,大汗淋漓的醒過來,剛才的話清晰的印在腦子裏。


    門口傳來腳步聲,輕輕的,如同很多次聽到的一樣,她猛地起身追了出去。


    走廊裏一個人都沒有,隻有她自己的腳步聲。


    「傲雪你出來,你做這些沒有用,我不會怕你!」丁依依大喝。


    「你在幹什麽?」葉念墨急匆匆的走出來,伸手拉住她的手,「怎麽了?」


    丁依依神色憔悴,「剛才我在睡覺,傲雪來到我的房裏向我宣戰,她說她已經迴來了。」


    她急切的看著他,卻隻看見他遲疑的表情,就好像她說的話是笑話一般。


    丁依依往後退一步,「你不信我?」


    「姐姐你喊我?」一個身影從葉念墨的書房裏走出來,正是傲雪。


    葉念墨沉默了一會才道:「從剛才開始她一直呆在我的書房裏,不可能在你的房間。」


    「不可能,我還聽見了她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丁依依後退一步拚命搖著頭,然後忽然抬頭瞪著傲雪,「你是傲雪沒有錯,我絕對不會再讓你耍把戲了!」


    她伸手想去抓傲雪,半路雙手被葉念墨抓住,他皺著眉頭,「你需要休息。」


    「我不要!」丁依依瘋狂的叫著,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傲雪給趕出去。


    葉念墨嗬斥,「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疑神疑鬼!」


    話說完他就拂袖離去,看樣子氣得不清,隻怕是連丁依依的麵也不想再看見一次。


    丁依依雙眼無神的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她剛才真的在我的房間李。」


    「我一直都在念墨哥哥的房間李啊。」傲雪歡快的轉身追著葉念墨離開的方向而去,她的身姿妙曼輕盈,在丁依依的眼眸李卻恐怖至極。


    如果傲雪一直在葉念墨的書房,那麽瘋的人是她嗎?至始至終瘋的人才是她嗎?


    夜晚,她再次被噩夢驚醒,房間外似乎又人影走過,可是每一次隻要她追出去,人影就消失了。


    幾天後,她神色已經更加憔悴,連葉念墨也看不下去了,他將從床上一直躺著的她拉起來,「你必須看醫生。」


    丁依依茫然的看著他,「我生病了嗎?」


    「我去備車!」葉念墨神情嚴肅,轉身就走。


    丁依依覺得覺得自己活在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之間,就連有人走到她身邊,她都慢了半拍。


    「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樣子嗎?」傲雪手裏拿著一麵小鏡子擺正放到丁依依麵前,「麵黃肌瘦,,雙目無神,身形枯槁,你說說這樣的人怎麽能配得上她?」


    丁依依看她,「你是傲雪還是小雪?」


    「誰知道呢?」傲雪聳聳肩,忽然笑了,她的笑始終帶著嘲諷,讓人不寒而慄,「你才是最該進精神病院的人吧?」


    「是嗎?」丁依依低下頭,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心理谘詢室,丁依依茫然的看著桌子前正在倒立的沙漏,「我是不是有病?」


    「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病,隻是城府不一樣而已。」谘詢師坐在桌子一角迴答她。


    丁依依的視線從沙漏中轉迴來,「那你可以給自己看病。」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醫者不能自醫。」心理谘詢師笑笑,「有什麽需要和我說的嗎?」


    見她搖頭,他也不介意,走到唱片機拿出了一張老式的碟子,不一會,輕緩的音樂聲就在房間內飄揚。


    「很多人會花大價錢每個星期來我這裏睡上一覺,他們大多都是很成功的人,有錢有權煩惱更多。」心理谘詢師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到她側麵的地方。


    丁依依在他的低聲呢喃中漸漸入睡,在睡夢中她看到了兩個不同的傲雪,乖巧的,聰明的,善良的,邪惡的。


    她對乖巧的傲雪有著滿滿的愧疚之心,對於邪惡的傲雪她又驚怕不已,她不知道走在自己身邊的到底是哪一個,對方不同交替人格的出現讓她沒沒辦法轉換心情,最後把自己弄崩潰。


    「這些就是談話的錄音以及她內心心理活動的分析。」心理谘詢師把資料遞給葉念墨。


    葉念墨認真的一頁一頁看完,「如果這種壓力到達極限,那她會怎麽樣?」


    「瘋了。」心理谘詢師把原子筆插進盆栽裏,一語中的。


    葉念墨嘴唇抿得死死的,挺拔的眉峰攪做一團,再開口時,「她還有多久會醒?」


    「她最近應該都在失眠,我給她調製的時間是兩個小時,現在應該差不多了。」心理谘詢師看著這個成功的男人感慨道。


    從心理谘詢所出來,葉念墨和丁依依迴家,車廂內丁依依狀態不錯,偶爾看著窗外的風景哼著不成文的曲調。


    「你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葉念墨看著前方淡淡道。


    歌曲啞然截止,丁依依望著窗外,「沒有。」


    車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靜,再開口的時候已經迴到了家裏,葉念墨把車子開進車庫,但是卻沒有解開安全帶,「上海有一套房子,你最近可以過去療養一段時間。」


    「是因為傲雪嗎?」丁依依冷不丁的說道,不等他接口立刻道:「沒有錯,就是因為她,等我走後整個家就隻有你和她了。」


    她自說自話,隨後忽然笑了起來,「行,就按照你說的辦,我走。」


    丁依依傷心欲絕的奪門而出,甚至把出來開門的傭人撞到了一邊。


    葉念墨望著她離開的背影,這才拿出手機,吩咐葉博率先去上海幫丁依依打理一切。


    屋內,傲雪左手邊是一張破舊的紙條,上麵丁依依的名字還清晰可見,而右手邊白紙上滿滿的都是她臨摹的筆跡。


    看著相似度已經很高筆跡,她笑得開心,她在等待著可以用上這個簽名的時候。


    聽到樓下的聲音,她趕快把所有的東西收起來,剛收好門就被撞開。


    丁依依站在門口,眼神淩厲,她大步流星的走到傲雪麵前一揚手,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不管你是誰,我都不會讓你的計劃得逞。」


    傲雪愣怔了一下,尖叫,「你這個瘋女人!」


    「傲雪。」丁依依立刻反映過來,現在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是傲雪。


    傲雪狠狠逼近一步,「你知不知道,就算我現在殺了你,我也不會坐牢,就像我當初殺了秋白一樣,現在她屍體已經成了白骨,而我依舊站在這裏。」


    「住口!」丁依依大喝,秋白被撞的一幕猛地衝進腦子裏,她後退一步。


    傲雪逼近,她忽然一把揪住她的頭髮,「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下來,然後蘸著番茄醬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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