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丁依依急忙辯解。


    葉念墨疲倦的鬆了鬆袖口,食指和拇指捏了捏高挺的鼻樑,「你把我們的相識和相愛都當成一場錯誤?」


    「不,」丁依依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太過分了,心裏也很愧疚,她怎麽能這麽輕易的否定兩人的感情


    看著她局促不安,葉念墨放下手臂,聲音帶上一絲沙啞,「去睡吧,別想那麽多。」


    她還想開口說話,他已經拿起公文包從她身邊走過,身上揚起的冷風讓她忍不住顫抖。


    走廊上,一個身影心滿意足的走迴房間,臉上的笑容就好像罌粟花般。


    深夜,諾大的床上兩人背靠背而睡,丁依依手枕著頭,聽著身邊均勻的唿吸失眠著,卻不知道身旁的人同樣睜著眼睛。


    門外,橙黃色的燈光打在一個人身上,傲雪赤腳剃頭散發的站著,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影子投射在欄杆上,顯得詭異萬分。


    次日,葉念墨一動丁依依就跟著醒了,她看著他走進臥室,不一會水聲傳來,良久後他西裝革履的走出來。


    她急忙閉眼睛,安靜的躺在床上假睡,隻是唿吸忍不住放重了些。


    感覺到床前站著一個人,那個人的氣息壓迫著她的神經,讓她忍不住精神緊繃起來,她的唿吸都變得有些急促,感覺自己下一秒就會被發現假睡。


    然而,床邊的人隻是看了她一會,然後是開門的聲音響起。


    她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窗外太陽剛剛升起,橙黃色的燈光和海藍色的窗簾糾纏在一起,她的心愧疚而苦澀。


    收拾好自己,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客房看傲雪。


    客房裏的床上早就沒有人了,通往陽台的門大開著,白色的簾幕被微風吹得輕輕鼓動。


    傲雪坐在陽台的搖椅上,眼睛出神的望著遠處泛白的天空,有那麽一瞬間,丁依依覺得她又是傲雪。


    「姐姐。」傲雪轉過頭來,對她甜甜的一笑。


    丁依依的心陡然放鬆下來,隻要還對她笑。還叫她姐姐,那就是傲雪的另外一個人格了。


    「想穿什麽衣服?」丁依依走到衣櫃麵前,這才想起自己昨天才接送她,還沒來得及給她買衣服,便說,「先穿姐姐的衣服,等下我帶你去買衣服好不好?」


    見傲雪點頭答應,她拿了一套連吊牌都沒有拆下的衣服遞給她,然後就下樓準備早餐。


    傲雪換上連衣裙,看著鏡子裏臉色蒼白的自己,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裏,她的心好像被刺刀攪來攪去,憑什麽自己要穿她的衣服!她是不是看不起自己!


    內心的陰暗想法直到到了商場後還是沒有改變,商場樓下的咖啡廳,丁依依看著她一直沉默,擔心道:「沒事吧小雪?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


    她觀察著她的表情,想從那張熟悉的臉龐中找到一絲蛛絲馬跡,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現。


    傲雪抬起臉直視著她,撅著嘴道:「我渴了。」


    丁依依急忙催促身邊的侍者給她拿一杯果汁,果汁剛上來,侍者一手端著盤子一手端著果汁正要放在桌上,傲雪冷不丁的揮手,果汁全部濺到了她的衣服上。


    侍者年紀很小,看樣子也有些傻掉,丁依依急忙起身抓起抽紙幫傲雪擦拭著身上的汙漬,一邊和侍者道:「沒關係,這裏有我,你先走吧。」


    侍者點頭,他走了兩步忽然迴頭,卻看見被自己灑了果汁的女人眼神陰冷的看著正低頭給她擦汙漬的女人。


    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女人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是說不出的古怪,嘴角甚至還劃出了一個弧度,他看得渾身一顫,急忙轉身離去。


    服裝店裏,丁依依挑選著領帶,一名導購走過來,「您是送給先生的吧,這條領帶銷售很火爆,最近幾天在打折,隻需要1500元。」


    她笑著點點頭,又低頭選了一條領帶,這才說道:「我就要這條。」


    木質更衣室的門打開,傲雪穿著一條紅色的裙子走了出來,她的頭髮垂在臉頰兩側,表情有些暗諱不明。


    丁依依有些倉促的挪開自己的視線,笑著說:「怎麽選的紅色啊?」


    她的心一直鼓動著,成年的傲雪一直喜歡紅色這張揚的顏色,所以麵前的傲雪又開始讓她陌生了。


    傲雪走到鏡子麵前轉了一圈,聲音輕輕的如同一片羽毛飛過湖麵,「姐姐,我好看嗎?「


    話說完,她又很俏皮的說了一句,「姐姐,我的娃娃呢,我要我的娃娃!」


    一盤的導購員都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紅色衣服的女孩子,眼裏都帶上了一絲同情,盡管他們領著每個月幾千塊前的薪水,但是看著麵前這個身上穿著價值過萬,但是卻是傻子的女人她們卻依舊同情,仿佛就等著她走後暢快淋漓的在她身後說一句,「有錢有什麽用,健康才是最重要啊。」


    迴到家,傲雪安靜的坐在沙發上,廚房裏傳來乒桌球乓的聲音,丁依依正在做飯。


    她的視線放到了茶幾上那一個禮盒,禮盒是米色的,包裝得十分精緻,木質紋理的禮盒上麵寫著『給最愛的人。』


    那幾個字刺痛了她,她麵無表情的拿過禮盒,慢慢的拆開,然後看著盒子裏的領帶失神,隨後揚起了手。


    葉念墨又再一次半夜才迴來,他剛進門就看到一個嬌小的人影伏在吧檯上,明明已經昏昏欲睡了,卻還是時不時的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


    他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兒,忽然很想吻她。


    直到唇和唇相撞,他煩躁了一天的心情才真正的安定了下來,迷迷糊糊的人陡然睜大了眼睛,他的眼眸也多了一點笑意。


    丁依依猛然驚醒,下意識想要起身,差點連人帶椅子摔倒,幸虧葉念墨早就有準備,在她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一把攬過她的腰肢。


    她雙腳離地,直接被他抱到沙發上,剛躺在沙發上,她的背部就磕到一個硬硬的東西,她急忙道:「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麽?」葉念墨喘著粗氣,他的眼神裏帶上了一絲慾望以及狼性。


    他的手很溫柔的遊走,丁依依忍不住嗚咽了一聲,聲音也帶上了急促,「抱歉,我昨天的話傷害到你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遊走的力道猛然加強,葉念墨狠狠的吻了她一下後才抬頭,「什麽東西?」


    她急忙翻身而起,見對方目光依舊流量在自己身上,她低頭,看見自己胸前已經是春光乍泄。


    手忙腳亂的收拾好自己,她急忙掏出禮盒,「給你買的領帶。」


    葉念墨接過禮盒,打開,神情不變,眉毛微微揚起。


    禮盒裏的領帶已經被剪得麵目全非,破碎的布料隨意搭著。


    「怎麽會這樣?」丁依依疑惑道。


    葉念墨收起禮盒站了起來,「她在哪裏?」


    丁依依知道他在想什麽,急忙說:「她現在就是孩子,使不得真,估計就是愛玩而已。」


    「就算是才五歲的智商都能做出這種事,真是本性難移。」葉念墨眼神陰冷,「明天把她送走。」


    「不行!」丁依依立刻拒絕,「她另外一個人格之所以才五歲,就是因為小時候沒有得到親情,如果我再把她送走,那她會以為我又拋棄了她。」


    葉念墨有些煩躁的在走了幾步,「難道你忘記了之前她對你做的那些事?」


    「沒忘,」丁依依慢慢的說:「如果是以前的傲雪,我會對她說一句罪有應得,我會讓她受到應該有的懲罰,可是現在的這個她隻有五歲,是最純粹的年紀。」


    雙方對峙著,誰都不肯讓步,丁依依心痛得身體都有些打顫,她猛然轉身,「我去睡覺了。」


    才走了幾步背後就覆蓋上溫柔的軀體,耳尖感受到輕柔的唿吸聲,她眼眶一紅,眼睛看著樓梯不說話。


    葉念墨放開她,轉為牽起她的手往樓梯上走。


    「你不會把她趕走對不對?」丁依依小聲的問著。


    葉念墨一直沉默,直到最後一個階梯走完他才輕聲應了句,「恩。」


    等到丁依依入睡,葉念墨起身走到書房,拿起手機撥通了葉博的電話號碼,「我要你做一件事。」


    相安無事的幾天,丁依依緊繃的神經才有些放鬆,葉念墨和傲雪很少見麵,一般他起床的時候她還沒有起,他迴家的時候她已經睡著。


    這天,葉念墨很少見的叫傲雪下樓吃早飯,傲雪心裏有些嘀咕,這些天她一直避免和見麵就是怕自己會被看出破綻,今天他又想做什麽?


    飯桌上,葉念墨坐在長形餐桌的上位,丁依依和傲雪麵對麵坐著,她有些緊張的看著葉念墨。


    「今天有一個慈善宴會。」他忽然開口,將抹好果醬的麵包遞給丁依依。


    丁依依隨手把手裏的麵包遞給傲雪,有些擔心道:「我就不去了,我要在這裏照顧她。」


    葉念墨喝了一口紅酒,「我給她請了一個看護。」


    他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葉博就帶著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少爺,夫人。」


    丁依依倒是放心了不少,有人看著傲雪她也能輕鬆一點,而一旁的傲雪心裏卻開始打嘀咕。


    這個看護是不是葉念墨派人來監視自己的?難道他已經察覺到自己有什麽不對勁了?


    她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結果,餐盤裏的東西都沒有怎麽動。


    吃完飯葉念墨就出門了,這時候葉初晴忽然打電話要拉丁依依一起去頭髮,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去,一旁的保姆說道:「夫人您就去吧,傲雪小姐有我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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