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勸說總算讓葉浩然安定下來,不過他還是打電話給鄭秘書,讓他關注著夏一涵的案子,絕不允許任何人在證據不確鑿的情況下給她定罪,也不可以用非常手段逼供。


    酒酒也聽說這件事了,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可惜她也沒什麽辦法救夏一涵。


    她被關押了,連電話都打不通,她隻能在病房裏來來迴迴的走動。


    怕弄的葉浩然更煩躁,嚴青岩把酒酒拖了出去。


    東江的上流圈子有個什麽風吹草動的,消息傳播的也快,尤其是有鍾於泉的授意,媒體出消息也快。


    才幾個小時的時間,關於夏一涵是殺人嫌犯以及她從前和莫小軍的關係這樣的報導就在各大媒體上登載出來了。


    海誌軒一得到這個消息,立即放下手裏正在做著的工作,就從辦公室裏衝出去。


    一邊疾奔一邊給葉子墨打電話。


    「子墨,一涵怎麽樣了?聽說已經關進看守所了?媒體的報導你看了沒有,別聽信那些胡說八道的事!」


    以前葉子墨是怎麽對待夏一涵的,猜疑她,囚禁她,這些事海誌軒多少還是知道。


    他真擔心葉子墨犯小心眼的毛病,男人麽,誰都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


    就是他和林菱還不是男女關係,想著她和別的男人有染,他還不能平靜,葉子墨的心情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夏一涵此時在看守所裏一定非常無助,海誌軒想想都覺得心疼。要是這時,葉子墨不給她信任,那不是在她傷口上撒鹽,雪上加霜嗎?


    「我正在往東江趕,她是被冤枉的,我知道。」葉子墨聲音沉重。


    在路上,林大輝已經打來電話了,把夏一涵被帶進看守所的事情也已經說了。


    想著他的小東西這時一個人麵對四麵白牆,又被指控殺人,她心該有多難受,葉子墨的心也被緊緊的揪在一塊兒。


    他根本顧不了身上有傷的事,他就想第一時間趕迴去見她,安慰她,讓她明白,她有他在身邊,他會永遠保護她的。


    「我現在也迴去,相信老混蛋就算做的再好,總會有破綻的。子墨,你身上有傷,你也要量力而行。」海誌軒囑咐一句,葉子墨嗯了一聲掛斷電話。


    在看守所拘留期間是不允許探視的,當然這種規定對有些有大權來說就形同虛設了。


    看守所值夜班的人給鍾於泉打開門,他嚴肅著臉抿唇走進房間。


    夏一涵聽到聲響,以為是葉子墨來了。盡管她心裏明白葉子墨可能也進不來,她還是忍不住的湧起強烈的希望。


    在看到來人竟是鍾於泉,她臉色一沉,立即開口說道:「我不想見你,請你離開!」


    「一涵,爸爸是來看你的,我們談談。」鍾於泉說。


    「爸爸?」夏一涵嘲諷地一笑,問他:「你覺得你做的這些事,是一個父親能做出來的嗎?我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認為你是我爸爸。我沒什麽好和你談的,你既然已經讓我成了殺人犯。我就是殺人犯,你和一個殺人犯談什麽?」


    「什麽殺人犯?這不是還沒調查完呢嗎?」鍾於泉說著,迴頭讓看守民警離開些,他要談的事可不方便讓旁人聽。


    「沒調查完和調查完都一樣吧?證據你都做到位了,隻要你一句話,我就馬上能被定罪。不過我想,你既然當著那麽多人麵承認我是你女兒,大概你也不想你有個殺人犯女兒吧?你這麽做,是想要做什麽呢?」


    夏一涵的話如此淩厲,鍾於泉卻也不是第一次見識到夏一涵的口齒了。


    他往前幾步,在椅子上坐下,沉著臉說:「收起你這種態度來,我來是關心你,想看看你的情況,也是受你母親所託。」


    聽到說她母親,夏一涵的情緒總算沒有那麽激動了,不過她還是對這個害她失去自由的父親板著臉。


    「我媽媽怎麽樣?肯定很擔心我,她還好嗎?」


    女人都是婦人之仁!


    鍾於泉覺得這母女兩個人都是婦人之仁,這樣卻也好,她們越擔心對方也就越容易被利用。


    「當然很擔心你,我看那樣子,臉色蒼白的,都要生病了。」


    她就知道,可是她現在能怎麽樣啊,這個地方是插翅難飛。


    「一涵啊,不是爸爸說你,你真要想辦法早點兒出去啊。你母親身體也不好,我看她要是這麽一直為你擔心下去,遲早要急的生病。」


    夏一涵沉默了。


    她想她大概已經明白了鍾於泉來看她的目的。


    「您覺得我應該怎麽想辦法早點兒出去呢?好像所有的證據都指明是我殺的人,作案時間,作案動機,還有兇器上留下的我的指紋。這些,好像都是我沒有辦法改變的吧?」


    鍾於泉嘆了一聲,說:「是啊,我也過問了一下你的案子。按道理說還在偵查階段,我是不適合參與的。誰叫你是我女兒呢,我不放心,還是親自問了,還違反規定來……」


    「您不必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了,鍾會長,您是什麽樣的人,自己心裏清楚就行了。在我麵前再扮演慈父,都是多餘的,白費力氣。您來是想幹什麽的,不妨直說。是想通過我給葉子墨施壓,還是給葉理事長施壓?」


    夏一涵不愧是他女兒,看事情也是很透徹的。


    鍾於泉略思索了幾秒,又嘆息了一聲。


    他不想得罪夏一涵,這個女兒又漂亮又聰慧,將來他指不定還用得上呢。


    「傻丫頭,你真是又聰明又傻啊。你是冤枉的,這事你自己心裏當然知道,爸爸也知道。你以為我願意我的女兒背負這種罪名?有一點你猜的是對的,你的事是要給葉家施壓,不過卻不全是我的意思。你要知道,在整個權力的鏈條上,不隻是你爸爸和葉浩然兩個人。想進中央的人不隻是我,還有其他的人。有些事不是我能左右的了的,希望你能理解爸爸的苦衷。」


    「我不懂你說的那些,也不感興趣。我隻有一句話要告訴你,鍾會長,我不會為我私人的事讓葉爸爸做出違背原則的事。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寧願坐牢,判死刑,我都不會低頭,不會認罪,也不會連累他們!」


    「你!」鍾於泉氣的你了一聲,他真想不通這死丫頭怎麽會有這麽硬的骨頭。她母親都低頭了,她竟然油鹽不進。


    其實他目的很簡單,就是讓她對葉子墨哭一哭,讓他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救出去,他就好辦了。


    他等著葉子墨來向他低頭,承諾他不再幫助他父親爭取進中央,他就可以想辦法讓夏一涵這案子不了了之了。


    「請迴吧!」夏一涵的表情極淡漠,說完,她就看都不看他一眼,逕自走到門口打開門。


    「哼!我看你能有多硬的骨氣!」鍾於泉氣唿唿地說完後,吩咐看守民警:「雖然她是我女兒,也不能徇私枉法,她不需要住這麽好的房間,她還沒到這個級別。」


    「是,鍾會長,我們馬上去辦。」


    有了鍾會長的吩咐,下麵的人立即就給夏一涵帶到了一間狹小的房間。


    房間是給換了,卻也不敢給她和其他人放到一起。


    他們既然是父女,萬一出了事,相信他們還是吃不了兜著走。


    「外來,任何人都不能非法探視她,記住了嗎?誰放人探視了,後果自負!」鍾於泉交代完了,沒做停留就走了。


    夏一涵本來還想葉子墨迴來時,他們能見上一麵呢,想不到鍾於泉翻臉不認人,氣極了會這麽逼她。


    她已經沒有了眼淚,心裏隻有悲哀。


    葉子墨,恐怕你迴來,我也不能見你了,你自己一定要保重,千萬別為了我傷了身體,她默默地想。


    一個小時以後,葉子墨終於趕到了市區,他已經接到了林大輝的通知,知道夏一涵被關在了南郊看守所。


    他一路狂奔到南郊看守所,林大輝匆忙地迎上來。


    這大冬天的,葉子墨一身都是汗,借著車燈的光,林大輝注意到葉子墨臉色慘白。


    「葉先生,您是不是牽扯到傷口了?」他焦急地問。


    「我沒事,打點好了嗎?我要去見她!」


    林大輝搖搖頭,說:「我們沒有辦法進去,聽裏麵的人說,是鍾會長親自下令任何人不得違規探視的。」


    「這個該死的老傢夥!」葉子墨沉著臉,捏緊了拳。


    敢對他女人下手!看來他是活的膩味了!


    「大輝,今晚給我調來十個黑衣人,把鍾家包圍了!」他豁出去了,就算把老東西的腦袋揪下來也解除不了他對他的恨意。


    「不行,葉先生。」


    以往林大輝都隻是說,是,葉先生,這次他卻公然反對了他。


    「為什麽不行?」葉子墨一把揪住林大輝的衣領,真恨不得揍他一頓。


    他女人在裏麵!他到底知不知道?


    一想到她的無助,他都快瘋了。要是他身體還好好的,他會打敗所有看守所裏的人,他要第一時間見她。


    再冷靜的人,在心愛的女人出危險的時候心也會亂,越在乎,越亂。


    「老狐狸特意讓媒體報導了這件事,評論上都說葉子墨會為了夏一涵做出違法犯罪的事。您要是這時貿然行動,隻會把自己給套進去。葉先生,我們還有別的辦法,一定還有的。我已經谘詢過律師了,拘留期間可以由律師探視的,我們很快就能得到她在裏麵的消息。我和林菱已經聯繫好了幾個全國知名的專門做刑事案件辯護的律師,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早日還葉少夫人的清白。」


    葉子墨閉著眼狠狠握拳狠狠砸了一下車門,隨後他的傷口又開始被拉扯的痛。


    林大輝忙扶住他,對他說:「葉先生,您還是迴去休息吧。要是葉少夫人知道您這麽擔心,她也會心疼的。」


    「你們請來的律師到了東江嗎?」葉子墨問。


    「還沒到!」


    「讓林菱派直升機接,今晚務必都要到,我要連夜研究方案。」葉子墨沉聲說。


    他要和鍾於泉談,不過也要知道自己能為夏一涵做什麽,這件事必須要雙管齊下。


    「葉先生,目前我們不了解案情啊,就算律師到了……」


    「快去!」他難道還不知道現在律師到了作用也不大嗎?必須得等到會見了夏一涵以後,律師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他就是要第一時間讓律師見夏一涵。


    「是,葉先生。」林大輝忙給林菱打電話,讓她按照葉子墨的吩咐去做。


    葉子墨根本就不肯離開看守所門口,他讓人把房車開過來,幾名律師到了以後,他連夜在房車上開會。


    林大輝說的確實沒錯,他們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案情,隻能從一些報導上來分析一些情況。


    夏一涵躺在窄小的床上,完全沒有睡意,一個晚上睜眼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想著葉子墨。


    她既然不認罪,不低頭,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到他。


    聽說刑事案件可以拖很長時間的,尤其在她惹了鍾會長之後,說不定她會一直被關押,不定罪也不釋放。


    第二天早上,有人給她送來早餐,她根本就沒吃。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有人叫她,說她的委託律師到了,要和她會麵。


    她好像重新看到了一點兒希望,不管怎麽說,有律師了,她就不用一個人在不懂的情況下在黑暗的深淵裏掙紮了。


    她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會見的房間門口,門被打開了,她看到正前方坐著一個人,身材高大,看背影真像葉子墨。


    對方轉過頭,夏一涵驚訝地睜圓了眼,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真是葉子墨!


    「怎麽會是你?」


    鍾於泉不是說任何人都不能非法來探視她嗎?怎麽葉子墨可以來?


    葉子墨真想衝到她麵前,用力抱住她,可惜他現在隻能做出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是你家人委託來的代理律師,葉子墨,我是來和你討論案情的!」他克製住激動的情緒,輕聲說。


    夏一涵卻沒有辦法忍住噴湧而出的淚,她不知道葉子墨是怎麽做到來見她的,還這麽快就來了,他一定費了很多的心思。


    她看到他眼圈周圍顏色暗青,可見他一整夜都沒睡,和她一樣。


    她仔細去看的唇色,略有些蒼白,臉色也不好,一臉倦容。


    唯一可以讓她欣慰的是他的眼睛還是那樣亮,看他一眼,她就看到了希望。


    所有的委屈,不公,好像隻要有他安慰的眼神都化為烏有了。


    看守警察把門從外麵關上,葉子墨把公文包輕放到桌上,走到夏一涵麵前,一把摟住了她,抱的很緊很緊。


    他一個晚上都守在看守所的大門外,明明跟她離的那麽近,卻又沒有辦法給她一點兒安慰,一點兒力量,他真是心急如焚。


    剛接手付氏的時候,因為企業會涉及到很多法律方麵的問題,他是個喜歡細心研究的人,當時一邊就讀,一邊自學考取了律師證。


    雖然這些年來他沒有真正的從事律師職業,不過至少他有資格證。


    因隻有代理律師才能見夏一涵,他便用了一些方法,把該做的手續做了。昨晚和律師們商討好案情以後,他就去了李家,說服趙文英,讓他做夏一涵的代理辯護律師。


    看守所一開門,他就拿好所有的手續合法進入。


    「你的傷?」夏一涵輕聲問他。


    畢竟門外還有警察,她怕聲音太大,對方覺得他們在談論與案情無關的事會被警告,或者取消葉子墨的資格,所以她根本就不敢大聲說話。


    葉子墨抓住她的肩膀,看向她的小臉兒,輕輕微笑,示意她,他的傷沒有問題。


    在他的女人受苦的時候,他就是有問題,也要撐著。


    「我們坐下來談。」葉子墨拉著夏一涵的手,讓她在椅子上坐下來。


    他雖有律師資格證,一是沒有真正做過辯護,二是刑事案件的辯護也要有經驗才行。


    今天他來要問什麽,已經和所有律師商量過,迴去以後律師團隊也還要再開會研究解決方案。


    他沒有急著去找鍾於泉,這樣的事,他知道狡猾的鍾於泉是不會痛快承認是他做的。他要先通過合法途徑去解決夏一涵的問題,要給她洗冤。


    尤其是鍾於泉怕他使用一些手段,特意安排媒體曝光,現在所有人都認為夏一涵真的殺人了,所以他必須找到強有力的證據,證明她的清白才行。


    既然是冤案,就一定會有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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