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學文這個人初看超凡脫塵,似神仙中人,深交過後便會覺得這人應是一個拿著玉算盤的神仙,太會做生意了,就是個爛船都能刨下四斤鐵釘的主啊!


    唐秋白洗幹淨了髒衣服拿到院子裏晾曬,他笑著和賀學文父女倆打招唿,賀學文對唐秋白這個孩子還是很有好感的,雖然心思是深了些,但也是這個世道逼的。


    論起來,唐秋白算是這幾個孩子裏比較出挑的了,也就新華、建國還能與他比比,承思那個傻小子打架還行,論起動腦子就趕不上這幾位了。


    “思思,你今天怎麽不去和我們一起捉泥鰍?今天有很多人呢,鍾安梅還問起你了。”唐秋白一邊曬衣服,一邊找話和田思思搭腔。


    田思思眼睛一亮,鍾安梅在的嗎?那鍾菊英她們肯定也在了,昨天安梅那死丫頭還說今天要在家做鞋子,不出去了呢!哼,騙人精!


    “阿囡,你和秋白一道去吧,阿爹去睡個午覺。”賀學文是真犯困了,中飯吃得飽飽的,再加上這清涼的風吹著,引得人昏昏欲睡。


    田思思真不願意和唐秋白一道走,不過阿爹發話了,她也沒辦法,隻得跟著唐秋白一道走了,不過不同以往的嘰嘰喳喳,田思思一路很沉默,一聲不吭,唐秋白抑鬱地看著閉緊小嘴的田思思,他這到底是哪裏得罪了這丫頭啊?幹嘛這麽不待見他呢?


    “思思,你是不是對我有看法?如果我哪裏做得不對,你就說出來,我一定會改正的。”唐秋白決定還是直接了當些。


    田思思唬了一跳,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沒有,你多想了。”


    “那你為何總是不願意搭理我?你和承思新華他們都有說有笑的,就和我一句話也不說。”


    唐秋白有點委屈,他再早熟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年,一眾小夥伴裏。田思思和其他人都相處得很好,就和他一句話也不說,這赤裸裸地區別對待,讓唐秋白深深地受傷了。


    田思思看著眼前傷心委屈的唐秋白。心裏如同一百頭草泥馬跑過一般,這讓她怎麽說?難道說你這個王八蛋前世是個渣男,害她一生淒慘?


    “主要是我們不熟的緣故,你不要多想。”田思思勉強笑道。


    “唉呀,我的帽子忘帶了。要不你先走吧,我呆會來找你們。”田思思懶得再當少年的心靈導師,她直接用了個拙劣的借口逃迴了家中。


    唐秋白挫敗地捶了下腦袋,為什麽還是不能和田思思交好?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現在交好田思思已經成了唐秋白的執念,早已經沒有先前的目的了,田思思的拒絕激起了唐秋白的好勝之心,他不想做一個失敗者。


    在唐秋白心裏,被田思思區別對待排擠出去,這就是一個失敗,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秉著這個真理,在未來漫長的歲月裏,唐秋白都在努力地想要靠近田思思,但每次都被田思思毫不留情地踢開。


    田思思急急忙忙地跑迴家裏,見後麵唐秋白沒有追來,不禁拍了拍胸口,長舒了口氣,這個死渣男真是煩死了,老是追著她不放幹嘛?她都已經做得這麽明顯了,難道他不會看臉色的嗎?


    田思思不知道的是。有兩個詞可以形容男人的特性,其中一個詞叫做征服欲,還有一個詞叫做犯賤,唐秋白現在雖然還隻是個小男孩。但他照例有著以上兩大特征。


    田思思隨便找了頂淡紫色的太陽帽戴上,便跑去溝渠那裏找鍾安梅他們了,溝渠那裏很熱鬧,不僅田新華、鍾安梅三兄妹他們在,還有不少田莊和鍾家灣的孩子們。


    這個時候天氣不冷不熱,村裏的孩子們都會跑到溝渠裏摸泥鰍黃鱔為家裏的飯桌上增添幾道葷菜。見到穿著漂亮花裙子戴著太陽帽的田思思,男孩子們都露出少年的羞澀,女孩子們當然是羨慕加妒嫉了。


    鍾玉英也在人群中,她獨自一人在下遊方摸螺螄,自從她推田思思進老虎坑的事暴露後,村裏的孩子們都不願意和她玩耍,就是她自己的妹妹和哥哥出去也不和她呆一塊,免得被人排擠,現在也是如此,鍾玉英哥哥鍾壽福,妹妹鍾紅英都遠遠地避著她,和其他的人一起摸螺螄。


    鍾壽福今年15歲,長得不像他爹也不像他娘,倒是像了他叔叔鍾善才,與他堂哥鍾壽良十分相像,隻是鍾壽福因為從小被鍾良才和王月月寵著,不怎麽幹農活,是以皮膚白淨,看起來就跟白切雞似的,不像鍾壽良高高大大,身胚結實,兩人站在一起,鍾壽良給人一副沉穩能擔事的感覺,鍾壽福就給人一種輕浮辦事不牢靠的感覺。


    不隻外貌不像,鍾壽福這人的性格也和鍾良才及王月月一點都不像,鍾良才和王月月是一分錢恨不得掰成三半來花,一碗幹菜蒸肉要在飯桌上擺一個月。


    而鍾壽福卻花錢極大手大腳,也愛擺派頭,最主要的是不愛幹活,一門心思想著要去城裏當工人,隻不過就他現在的家庭成分,連初中都沒得讀,何況是做工人了?


    鍾壽福除了懶點愛麵子外,其他倒也沒啥大毛病,而且這人心術雖然不正,但不像他父親那麽毒,隻是有點自私自利罷了,或許是因為他年紀尚小還沒修煉到家的緣故。


    而鍾紅英這人就是鍾良才家的異類了,“歹竹出好筍”說的就是鍾紅英了,鍾紅英和田思思同年,隻上了兩年小學,因為她大姐鍾誌英出嫁,家裏的話沒人幹,鍾良才就不讓她上了,讓她在家裏幹活。


    鍾紅英和她大姐鍾誌英一樣,都是任勞任怨的姑娘,每天幹得最多,吃得最少,也不愛說人是非,與她們父母的品性完全不同,倒是像了叔叔鍾善才的品性。


    鍾紅英倒不是怕被人排擠才不與鍾玉英一道的,主要是平時鍾玉英就不愛與她一道,嫌棄她相貌不好,在一起會給自己丟人,其實鍾紅英長得並不差,隻不過和以前的鍾菊英一樣,長年累月幹活,哪有那個時間裝扮?才看起來邋遢難看了。


    再有就是鍾紅英挺害怕這個姐姐的,她覺得這個姐姐外麵和裏麵不一樣,總喜歡算計別人,這次鍾玉英把田思思推進坑裏,她就覺得心驚肉跳,膽戰心驚,下意識地就想遠離這個姐姐,這也算是一種自我保護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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