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至今,她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弱不禁風的媳婦。


    可無奈老大喜歡啊。


    老大喜歡,就願意守著她,這都多少年了,別的女人才生了四個孩子,還有兩個是同母的。


    還能說什麽?


    「媳婦不敢。」大福晉忙道。


    「額娘感覺如何?太醫如何說的?」直親王見自己媳婦不自在了,忙問。


    「人老了,就是身子不爽利,不礙事。」惠太妃笑著擺手:「你們都好好的,哀家就放心。不必擔心。哀家也一把年紀了,就是馬上閉眼了,也不虧了。」


    「額娘!」直親王心裏一痛:「你你別說這話,兒子捨不得您。」


    「先帝爺去了十來年了,哀家就是去找他也是該的。你都這麽大了,有福晉暖心,有你的孩子們,你又不是孩子。捨不得哀家幹什麽?」惠太妃笑道。


    「在額娘眼裏,兒子什麽時候能大?不都是孩子麽?」直親王笑了笑:「額娘別丟下兒子。」


    「好了好了,你呀,還撒嬌,叫你媳婦看了怎麽想?」惠太妃失笑:「哀家好好活著就是了。」


    「媳婦是媳婦,額娘是額娘,兒子哪一個也不捨得。」直親王嘆氣。


    「你呀,就是什麽時候都不忘記提起你媳婦的好。哀家知道,哀家不難為你媳婦。」惠太妃瞪了兒子一眼。


    大福晉尷尬至極的站著,也不好接話。


    心裏埋怨直親王,就別提起她了嘛,叫額娘心裏不高興。


    「大格格二格格也都出閣了,三格格也快了。弘昱兩三年裏,也大婚了。皇上疼愛他,哀家也不擔心他了。」惠太妃笑著,卻說的還是離別之言。


    直親王心裏知道,不叫額娘說,是不成了。


    所以便不再阻止。


    大福晉終究是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他們母子,是有話要說的。


    她出去之後,惠太妃拉住直親王的手:「額娘過去擔心你,可如今不擔心了。」


    「皇帝是個好性子的,這也是你的福氣。」


    兄弟上位互不相容的事多了去了。如今老大手握重兵,皇帝不懷疑他,就是極好。


    惠太妃雖然一度想叫自己的兒子能做皇帝,可是,要是煽動兒子造反,她絕不會做。


    「是啊,是兒子的福氣。」直親王自己,其實也這麽想。


    「好好的辦差,額娘就是到了那邊,也是安心的,也有臉好好見你皇阿瑪。」惠太妃最近總是夢見康熙。


    她年輕的時候,和康熙爺還是有感情的。


    那時候,她是第一個進宮做了妃子的女人。比那些個伺候皇帝的小美人都位份高。


    那時候,赫舍裏皇後都還沒進宮呢。


    所以說,要說這太妃們裏,要是還有幾個是因為念著先帝爺這個人,而不是先帝爺還在的時候的權勢的話。那麽惠太妃算一個,榮太妃大約也能算一個了。


    「額娘不要這麽說,兒子這心裏……哎……」


    「你難過也是該,額娘一輩子生了那麽好幾個,就站住一個你,你為你額娘難受也是該。」惠太妃反倒是笑。


    「是,兒子該孝順額娘。可額娘也得叫兒子長長久久的孝順著。」直親王也笑了。


    「額娘還當你有了稱心的媳婦,就忘了額娘的。」惠太妃白了直親王一眼。


    「額娘……她也不壞,您別總是瞧不上她。」直親王無奈。


    「得了,額娘一輩子瞧不上她還不是好好的扶著她護著她?就她那個性子……」惠太妃搖頭:「額娘實際上也不是瞧不上她。就是不愛她那個性子。堂堂的大福晉,是妯娌裏頭第一個人。可你瞧她?哎……」


    弱不禁風,寡言少語。別說皇家裏,就是尋常百姓家裏,這樣的長媳也是熬不過三十就要死了的。


    何況當年怎麽也生不出兒子來……


    「多謝額娘。」直親王嘆氣:「緣分這事,說不清楚。兒子也知道她性子有些弱。」


    可是就是喜歡她,兩世的執念了。


    大福晉這性子,其實適合做個妾室,不必管太多事,生不生兒子也沒人逼她。


    可她是先帝爺聖旨賜婚的嫡福晉,他也從不嫌棄她。


    「罷了罷了,如今瞧著她也開了竅了,好多了。身子也不是那麽病歪歪的,額娘已經放心多了。你也老成了。」


    惠太妃其實還有一個擔心,隻是不想說。


    她想著,這件事,迴頭要求見一下貴妃了。


    萬一以後,伊爾根覺羅氏走在了直親王前頭……那時候,要是直親王老了也就不說了,要是不老,可說什麽也得叫皇上再給他賜婚。


    不能叫他就那麽著。


    母子兩個說了好一會話,實在是惠太妃撐不住了,直親王才出來。


    不管她怎麽說,太醫還是要見的。


    太醫的話,直親王基本都想到了。


    惠太妃這是油盡燈枯之兆。


    也就是……到了年紀了。


    古代女子,能有六十多歲,就算是高壽了。


    不過,做兒子的,聽見自己的額娘不成了,不管是不是高壽,都是難過的。


    直親王腳步踉蹌的出了宮,恍惚的很。


    惠太妃躺在榻上,想著自己的兒子。


    她雖然一直瞧不上伊爾根覺羅氏,可也沒給她找過麻煩。在外頭也一直維護她。她也該對自己沒有什麽恨意吧?


    她這頭,一旦蹬腿,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隻盼他們都好好的。


    一輩子就這麽一個兒子,總希望他榮華富貴,兒女繞膝。妻妾和美,一生順遂的。


    別的,惠太妃也沒什麽留戀的了,人活多久都是一樣。


    終究是有一死的,到了時候了,就該去了。


    隻想著,那時候和赫舍裏皇後鬥的你死我活的。她死去的孩子裏,不敢說沒有赫舍裏氏的手筆。


    而赫舍裏氏死去的那個皇子那,也不敢說就沒有她的影響。


    這一想,過去快四十年了。


    到了那邊,其實也算扯平了。隻是,先帝爺去那邊十來年了,她如今去了,是不是晚了?


    名分,這一輩子,就輸在了名分上了。


    赫舍裏氏那時候是多顯赫的一族?攝政大臣索尼的孫女兒啊,她怎麽比得上?


    這一個頭磕下去,就是一輩子低人一等了。


    可那又如何?她做了一輩子的妃妾,但是孩子好好的養大了。赫舍裏氏,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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