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又迴到她的小屋裏去了。這個小小屋,當初給了我無窮的快樂與力量,支撐我度過那不堪迴首的時日。如今,我卻站在門外感覺它與我相隔千萬裏。

    小霞在屋裏哭泣,門被反扣著。我進不了屋,隻好不停的解釋與央求著。

    旁邊的一對中年夫婦從屋裏探出頭來,看了我一眼,那女的嘴裏嘀咕著:“我早就說了,開寶馬的人也可靠?公雞下蛋還差不多……”

    聲音雖小,我卻聽得清楚,很想迴敬他們兩句,想了想,又忍住了。這對夫婦,我有時來他們都陰陽怪氣的說一些難聽的話,什麽烏雞難變金鳳凰啦;又什麽有錢人找樂子啦。總之有多難聽就多難聽。知道是對難惹的主,也就硬生生的把話咽到了肚子裏。

    人越來越多,中國人喜歡看熱鬧的毛病全部體現出來了。大家在交頭接耳,竊竊議論,對著我指指點點,好象我是火星來的怪物一般。那對夫婦看人多,更來勁了,性索從屋裏走出來,站在人群前煽風點火:“我說世界上的人還是本分些好,都說龍對龍,鳳對鳳,門檻高了行不通……一心想攀個金龜婿,這下好了,被玩了,被甩了……有錢人就這德行……”

    “閉嘴!”

    我再也忍不住,厲聲喝停了那長舌婦女。在這麽多人麵前,我豈能丟這個臉?再說我要是不吭聲,就是默認了。

    那婦女被我喝得呆了一呆,怯怯地看了我一眼。轉眼看見大家期待的眼神,不知是吃錯了哪門子藥,膽氣又上來了,扯開喉嚨吆喝開了:“有錢人了不起?想嚇唬人啊,不知道我是嚇大的嗎?有本事你就衝老娘來,找二奶還有理了……”

    說著神氣地向大家炫耀,似乎惟恐天下不亂,一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模樣。

    我覺得心煩,今天不知倒了哪八輩子黴,碰到的都是潑婦,夜叉星罩頂了是吧!一股怒火升起,就要發怒。突見一個光背的小夥子也站在人群中圍觀,他手臂上的紋身赫然在目,不由得靈機一動,突然轉身瞪著眼睛,兇神惡煞地向惡婦走去。

    “呦……老娘還怕你不成?你……想幹什麽?”

    她的聲音由高變低,最後變成顫音,因為她看見了我手臂上紋著的兩條非常刺眼的青龍。我知道,狠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我這兩條青龍一出,擺出一個不要命的架勢,就算是真的夜叉,怕也是要嚇一跳的。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潑婦,此刻已經噤若寒蟬,沒了脾氣,隻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向

    大家求助,看她眼神,就知道此刻她多麽希望有一兩個站出來幫她說話的人。現在的人都精著呢,看到這架勢,早就讓開一圈空地,好讓我施展手腳耍曲好戲給他們看呢。

    “再罵啊,不是很厲害嗎?娘們,罵個給我看看……”

    我使出全部的演技,盡量讓自己的表演形象些,衝著潑婦做出隻有小混混才有的表情。

    “不……不罵了……嗬嗬……我說著玩的……”

    潑婦倒是能死能活,能伸能屈,突然變了副笑臉,退向屋裏。

    “我現在也想打著玩啊……我還想殺人殺著玩啊……”

    我很討厭她剛才的潑婦樣,故意嚇她。

    “砰”地一聲,潑婦的門趕緊關上,溜得比猴快。我得意一笑,這臭娘們,今天怕是不敢開門的了。圍觀的看看沒啥好戲,都一哄而散。還有幾個想看結尾劇的,被我瞪了幾眼,也趕緊離去。

    “小霞……你聽我說……”

    我使勁地敲著門。

    門突然開了,我差點就收不住勢跌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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