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之中。


    牡丹仙子正在看著一張張掛起了的詩。


    幾名侍女在旁邊侍候。


    雖然說此番三方比試,但是遞上來的卻不隻有三方。


    很多的士子文人也趁著這次機會,將那詩詞送了上來,希望能夠得到牡丹仙子的青睞。


    一根根細繩橫在前方,一幅幅詩詞掛在上麵。


    牡丹仙子此時正在品鑒著那一幅幅的字,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百花有女名小雪,身上帶著梅花香,一顰一笑讓人喜,一笑一顰讓人憂。”她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道:“竟然那麽喜歡小雪,何必尋我這牡丹?”


    “這一幅,棄之!”她輕聲說道。


    “喏!”


    兩名侍女向前,將那字畫扯下,丟在旁邊的一個專門盛放垃圾的竹筐裏麵。


    “牡丹花開,長安自在,肌如白雪,芬芳梅香。”她搖了搖頭,道:“棄之!”


    “喏!”


    旁邊的小丫頭將那字拿下,丟在了竹筐裏麵。


    “一梅一樹一芳華,兩眼相看兩不厭,雪落化成梅花來,紛紛如絮滿枝頭。”她搖了搖頭,道:“棄之!”


    “喏!”


    旁邊的侍女拿下那副詩,丟入竹筐裏麵。


    對於這些侍女小丫頭們而言,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詩詞了,字看起來也好看。


    然而,實在是不知道為何棄了。


    看著牡丹仙子將那些文人墨客自以為得意的作品丟在了竹筐裏麵,這幾名小丫頭頓時是羨慕無比。


    這就是名妓啊!


    高傲無比的文人墨客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無數的文人為了討好她,嘔心瀝血所做的詩詞,她可以不屑一顧。


    這種風采,隻屬於每一樓的花魁所有。


    不到一會兒的功夫,那竹筐裏麵已經滿滿的,都是紙了。


    紙墨在這個時代,也算是珍貴之物。


    然而,卻被她棄之如敝屣。


    “一隻蛤蟆兩條腿,兩隻蛤蟆三條腿,我家黃金一大堆,我愛嫖誰就嫖誰。”她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道:“甚的奇奇怪怪的東西都往我這裏送,難道真把我當成那些附庸風雅之人了不成?看來這長安城的才子還沒有我們江南的才子有文成呢。”


    “牡丹姐姐說的是,我們江南山水養人,這不但養出了天下第一的美人,也養出了這天下第一的風流才子哩。”一名小丫頭笑眯眯的說道:“那裏如同這長安的才子,一個個粗魯的要緊。”


    “你啊,這話不要往外麵說,免得給自己招來禍事。”牡丹仙子看著自己的貼身小丫頭,微微一笑說道。


    “這不是在牡丹姐姐跟前,我才敢說,要是別人,我理都不理哩。”小丫頭吐了吐舌頭說道。


    “你啊,你們也幫我看看,挑出一些好一點的,以後啊別什麽阿貓阿狗的詩都往我這裏送,浪費我的眼睛!”她伸了伸肩膀,轉身就要迴到桌子上坐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手飛白,頓時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咦?”她輕咦了一聲,停下了腳步,然後念了起來:“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這是誰寫的?”她不由的吃驚的說道。


    沒有想到在長安城竟然還有這樣的才華的人!


    “此乃是長孫二郎一房中的一位中年書生所書。”旁邊的一道身影說道。


    “看來他應該是一位有才華的書生啊。”牡丹仙子不由的感歎了一聲說道:“沒有想到,今晚竟然能夠看到這麽好的詩。”


    “另外的兩房的詩呢?”她開口問道。


    “在這裏,這是蜀王一房的。”一名侍從開口說道。


    “冬雪繁花白,臘月降人間,愁煞旅人客,愁煞夜歸人。”她搖了搖頭,道:“意境是有的,但是美中不足也。”


    “仙子,這是柴家二公子的。”一名侍女指著一副詩。


    “梅花勝雪香,雪花卻梅白。一夜東風來,滿園蒼皚皚。”她輕聲念著,嘴角露出一絲玩味兒。


    “去吧,宣布吧。”她淡淡的一笑,道:“接下來,就隻收三房的吧,那些阿貓阿狗的,就不用理會了,免得浪費我們的寶貴的時間。”


    她雖然是名妓,但是有驕傲的資本。


    哪怕身處於賤籍,但是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不是誰想見她,就能夠見的。


    她有這個資格。


    “喏!”


    ……


    此時,一間廂房之中。


    李恪和一群書生,正在飲著新螞酒。


    新螞酒,大唐最劣質的酒,酒精濃度低,有點酸有點甜,因為上麵漂浮著好像螞蟻卵一樣的漂浮物,所以稱之為新螞酒。


    雖然如此,但是卻很受大唐的文人雅士的歡迎。


    價格也很廉價。


    “此番殿下親自出馬,這一次的頭彩必然是殿下的。”


    “這也不奇怪,殿下若是不拔的頭籌,誰敢拔這頭籌?”


    “此番殿下定是旗開得勝啊。”


    “……”


    旁邊的文人紛紛開口說道。


    李恪身邊的文人,除了一些小世家的子弟外,就是一些寒門士子了,李恪明白自己的父親對五姓七望這些大世家很是不爽,所以拉攏了一些寒門士子圍繞在他的身邊。


    整個人是得意無比的。


    “借各位才子的吉言,我也希望我是頭籌啊,不過這可不是我們說了算,得看牡丹仙子的。”李恪很是得意的說道:“此番賽詩,可不隻有我啊,還有諸多的青年才俊呢。”


    “而且,我們還有兩大勁敵,柴家那邊也舉行了詩會,不容小窺啊,另外一邊有著魏王泰爭腰,說不定也能夠做出文采斐然的詩來。”他微笑的說道。


    然而,他的話剛剛落,下麵的人頓時露出了一絲不屑,紛紛開口說道。


    “殿下這是謙虛了,柴公子一夥固然是勁敵,然而魏王泰和長孫渙不過是附庸風雅之輩罷了,豈能勝了殿下?”


    “魏王妃若是在,他倒是有幾分把握,可惜啊,現如今魏王妃正在家中獨守空房呢,他輸定了。”


    “正是正是,魏王妃確實是天下難得的才女,然而這魏王泰豈能是蜀王你的對手?”


    “殿下是勝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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