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的聲音聽上去像是二十多歲,楚晨有些詫異,這人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深厚的內功,真是難得。


    “莫非她是在騙我?”黑衣男子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看不清臉上的神情,隻能從聲音裏聽出他有些發怒,“南疆的女子果然沒一個好東西,早知道不救她了。”


    他大步往洞外走去,楚晨看著他的背影剛想鬆口氣,他卻停下了腳步,看向了角落裏的水缸。


    楚晨的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心道若是再這麽下去,非得嚇出心髒病不可。


    眼看著黑衣男子朝水缸走來,楚晨一手握著飛鏢,一手抓著麻醉噴霧,若是男子敢掀開他頭上的布,他就出手!


    黑衣男子走到他的水缸前,慢慢伸出了手,掀起了旁邊水缸上麵的布,一大群黑色蜘蛛爬了出來。


    “嘖,真惡心。”黑衣男子扔下手中的布,離開了。


    楚晨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後,才敢從水缸裏爬了出來,“小胥,出來吧。”


    公孫胥探出腦袋,看了看四周問道:“那人走了嗎?”


    “走了,我們也迴去。”楚晨把白發女子從水缸裏拽了出來,冷哼一聲,“把這個巫婆婆帶迴去好好審問審問。”


    兩人抬著巫婆婆迴到破廟裏,公孫胥說道:“師父,我們得去城門口找於吉,帶著這巫婆婆不太好吧,要是別人以為我們是人販子怎麽辦?”


    “這還不好辦?”楚晨指著破廟裏堆積的雜物,“你去找一個麻袋來。”


    等公孫胥把麻袋拿過來後,楚晨把巫婆婆裝在裏麵,然後把沉甸甸的麻袋甩到身後扛著向前走,“這樣別人就看不出來了。”


    兩人走到茶攤上,看見於吉趴在桌子上打盹,公孫胥剛想出聲喊他,楚晨突然捂住了公孫胥的嘴巴。


    公孫胥疑惑地看向楚晨,楚晨卻捏著他的臉轉到了一邊,示意他往前看。


    在茶攤裏頭的桌子旁,剛才的黑衣男子背對著他們在喝茶。


    楚晨緩緩鬆開手,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問道:“看到了吧?”


    “看到了,他是誰呀?”公孫胥的眼神十分迷茫。


    楚晨突然反應過來,剛才他在水缸上戳了洞才能看到,而公孫胥卻是從頭到尾躲在缸裏,啥也沒看到。


    他隱晦地小聲說道:“剛才,山洞裏,就是他。”


    公孫胥恍然大悟,連忙後退幾步,指了指馬車,又指了指於吉。


    (師父,我們趕緊跑吧!)


    楚晨搖了搖頭,指了指公孫胥,又指了指黑衣男子。


    (不行,你去他旁邊,看看他長什麽樣子。)


    公孫胥大驚失色,指著自己用力搖頭。


    (我不行的,師父,我武功太差打不過他。)


    楚晨一手指著自己,一手指著公孫胥,用手比出了“五”的手勢。


    (隻要你能看到他長什麽樣子,我每天教你五個時辰!)


    “好吧。”公孫胥被這個條件說動了,他大著膽子走了過去,在黑衣男子對麵的桌子旁坐了下來,抬起手喊道:“小二,來壺桂花茶。”


    楚晨趁著這個空當,拉起打盹的於吉奔到馬車上,對著於吉說道:“你在這裏等著,隻要我和公孫胥一過來,你就立刻駕著馬車往前跑,知道嗎?”


    於吉一臉懵,還沒反應過來,楚晨又往他手裏塞了一個沉重的麻袋,“把這個塞進馬車裏,千萬別打開。”


    楚晨交代完,又跑到了茶攤旁邊,躲在柱子後麵觀察著公孫胥和黑衣男子。


    公孫胥接過小二遞過來的桂花茶,視線偷偷往黑衣男子的臉上瞟去,隨即愣住了。


    這黑衣男子的臉蒙得嚴嚴實實,哪怕是喝茶的時候,也隻露出了一張嘴。


    “這是有多見不得人?”公孫胥小聲嘀咕一句,把杯子裏的桂花茶一飲而盡。


    他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茶,時不時往黑衣男子臉上看一眼,自以為非常小心,卻沒想到黑衣男子突然站起來,走到他麵前坐下了,冷聲問道:“小兄弟,你認識我?”


    “啊?不,不認識!”公孫胥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道。


    “那你為何一直看我?”黑衣男子的眼睛緊緊盯著公孫胥,盯得他頭皮發麻。


    他咽了口唾沫,擠出一抹羞澀笑容,“我感覺你挺帥的,所以才忍不住一直看你。”


    說完,他還對著黑衣男子拋了個媚眼。


    黑衣男子一臉惡寒,急忙起身走開了,因為太過慌亂還差點把凳子弄翻。


    公孫胥看著他的背影,又想到自己剛才的樣子,便緊緊閉上了眼睛,逼著自己忘掉那一幕。


    楚晨走了過來,“你剛才跟那男子說了什麽?怎麽還衝他拋媚眼啊,你看把他給嚇的。”


    “師父,我不想說了。”公孫胥大步朝馬車走去,“總之他捂得很嚴實,我沒看到他的臉。”


    於吉駕著馬車,帶兩人迴到了家。


    江歲歡在門口等著他們,心情看上去不錯,甚至還哼了幾句小曲兒。


    楚晨“哼哧哼哧”地把麻袋搬了下來,看著江歲歡狐疑道:“你怎麽這麽高興?剛才撿錢了?”


    “沒有,比撿錢好多了。”江歲歡笑眯眯地說道。


    “那是怎麽了?”


    “不告訴你。”江歲歡低下頭,看著地上的麻袋,“裏頭裝的什麽?”


    楚晨扛著麻袋往家裏走,“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幾人來到了後院,楚晨打開麻袋,把裏麵的巫婆婆倒了出來,巫婆婆僵硬地躺在地上,隻有眼睛骨碌碌地轉著。


    江歲歡更加開心了,“她可是躲在破廟的密室裏?”


    “不是密室,是個地道。”楚晨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師父辛苦了,晚飯給你加雞腿。”江歲歡坐在板凳上,看著地上的巫婆婆,“你廢了她手腳,還給她點著了?”


    “嗯呐。”楚晨踢了踢巫婆婆,“放心吧,沒死。”


    江歲歡衝著巫婆婆威脅道:“我現在動手解開你身上的穴位,你若是大聲喊叫,或者使什麽陰招的話,你的胳膊和腿也保不住,知道嗎?”


    巫婆婆急忙眨了眨眼。


    江歲歡這才點開了她的穴位,她神情痛苦地蜷縮成一團,“我又沒有惹你們,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吧?”江歲歡握著手裏的短劍,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為什麽要害我?”


    “是江媚兒派你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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