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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瞿天麟混進商隊裏,再混出了嘉峪關。


    一路上商隊可見漫漫黃沙與稀稀疏疏的植被,這由八人組成的小商隊,帶隊的是一位姓陳的富商,因為在家排行老四,人稱陳四爺,但他真實的名字叫陳放。所謂字如其人,人如其名,陳四爺這人就與他的名字一般,奔放熱情,是個值得結交的人。


    此時,為了照顧瞿天麟這新來的,陳四爺特地讓瞿天麟跟在他的車隊後麵。


    隻是短短半日的相處,二人彼此已經十分熟稔。


    “秦兄弟,你真的是第一次跟商隊?”從嘉峪關一路聊來,陳四爺發現這位叫秦風的年輕人談吐不俗,哪怕他此時身著一件玄色錦袍,但那與生俱來的那種的氣質是怎麽也藏不住的。所以,當商行總會的馬老讓他帶著這個小毛頭出塞外時,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陳四爺為何有此一問?”瞿天麟淡淡笑問。


    陳四爺也是淡淡一笑:“很簡單,你的言行舉止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初出茅廬闖蕩的毛頭小子。”


    “那陳四爺覺得秦某看著像上麵?”瞿天麟感興趣地問。


    陳四爺聞言,不僅佯裝出一副認真的表情,上下打量著瞿天麟,半瞬後他才迴答:“我看著,倒是像是江南富庶人家的出生的貴公子。”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是那種握有實權的,而不是那種養在家裏隻會花天酒地的繡花枕頭!”


    這句話音一落下,瞿天麟與陳四爺相視看著彼此,下一秒,皆是忍不住放聲大笑。


    他們兩人忽如其來的笑聲,惹得其他人一陣側目。


    或許有人好奇兩人究竟聊到了什麽,笑得這樣開懷,但更有人因為瞿天麟這位新來的一下子拉攏陳四爺歡心而感到嫉妒。


    他就是這支商隊裏,一名叫做馬安的。


    這人與瞿天麟同樣,也是那位馬老請陳四爺幫忙帶一下的新人。但這馬安是馬老的親侄兒,此人不學無術,成天與一群豬朋狗友到賭場摸兩把,家裏的錢是給他敗了不少。馬安的父親是在看不下去了,便把兒子送來兄長這邊教養。因為呀,這馬安從小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他們馬家的頂梁柱,自己的親大伯。


    馬安被送到馬老的身邊倒是變得安分了許多,頭兩年馬老讓他先跟著一位與馬老相熟的富商手下做跟班,這兩年馬安學了一些經驗,馬老看他也能獨當一麵了,便又出了些銀錢給馬安進了一些貨,讓他開始跟著商隊到塞外做生意去。


    出發前,馬老千叮嚀萬囑咐,讓馬安跟陳四爺打好關係。


    他還告訴馬安,陳四爺這人仗義,或是他能入了陳四爺的眼,日後一直跟著陳四爺的商隊,多走幾次塞外,很快就能賺到娶媳婦的錢了。


    其實就是馬老不叮囑馬安多多與陳四爺打好關係,馬安自己也會去想辦法與陳四爺結交的。這兩年跟在富商手下做事,也聽了不少關於這陳四爺的傳聞,所以知道陳四爺的本事!


    馬安咬牙切齒,“該死的小白臉,居然敢破壞你爺爺的好事,這來日方長,且先讓你得意著先,看爺爺以後怎麽對付你。


    馬安心生歹念,瞿天麟自是不知道,如今收迴笑聲之後,他對陳四爺道:“秦某人還真是有些意外,竟然得到陳四爺如此高看。”


    陳四爺衝瞿天麟眨眨眼,“那我可猜對了!”或許陳四爺是真的想結交瞿天麟這位朋友,竟下意識對作出了對親近之人才會表露出來的神情。


    瞿天麟自是不知道陳四爺這種習慣,初初瞧見這比龍臨還虛長上幾歲的陳四爺居然衝他眨眼,真是有些愕然。但瞿天麟也看出來,這是陳四爺無意識的動作,就是他本人也沒發覺,便也一笑了然,當做沒看到。“有些事情,還真是逃不過陳四爺你的銳眼。”瞿天麟默然。


    他剛要對陳四爺坦白自己的來曆,眼見的陳四爺卻是像他擺手。“你先別說,讓我猜一猜。”


    瞿天麟頜首,任他猜測。


    “讓我來想一想……”陳四爺又認真對瞿天麟上下打量了一番:“我剛剛已經說過了,秦兄弟你出生江南富庶人家,又是個掌實權的,隻身來到嘉峪關,又帶著兩車粗茶餅和商隊一起到塞外去,我想你應該不是真的去做生意,而是去辦事吧……至於辦什麽事情,為兄看你眉間透著一股鬱結之氣,怕是你要尋找的那樣東西十分重要,甚至涉及性命!”


    陳四爺這番猜測,又狠又準,一語道中瞿天麟去往塞外的目的。如此觀察入微之人,著實是讓瞿天麟大吃一驚。但他剛剛已經下了決定,要告訴陳四爺他的真實身份,所以對於陳四爺猜中自己的心事,瞿天麟完全沒有一絲惱怒。特別是陳四爺剛剛那席話中,巧妙將“我”便為“為兄”,瞿天麟可以看出人家是真真正正將他當作兄弟來看了。


    所以瞿天麟也不扭捏,直接改口喊陳四爺為“陳兄”。


    “陳兄觀察入微,讓天麟自歎不如。如果不是在這國土邊陲相識陳兄,天麟還誤以為陳兄是衛庭司的捕快呢!”


    “你是瞿天麟?!”陳四爺幾乎是衝口而出,但察覺自己失言,又閉了嘴。他左右瞧了一遍,確定後邊的人,確實沒有聽到他剛剛那句失言,才重新開口:“我猜來猜去,倒真沒想到,兄弟你竟是那樣的貴人。既然兄弟你向為兄坦白了你的兄弟,為兄也自當不該隱瞞。”


    瞿天麟聽到陳四爺最後這句話時,心裏已經隱隱對陳四爺的身份生出一個念想。果然,陳四爺接下來的話,卻是證實了瞿天麟的猜測——“不滿兄弟你,為兄確實是錦麟衛的一員,而當今衛庭司的總捕頭陳深便是我親大哥。”其實陳四爺的家中隻有他與陳深陳捕頭兩兄弟,他之所以自稱家中排行老四,隻不過是因為他在他們幾位師兄弟的排行是第四!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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