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風雨內都不退,願陪著我,活在你心內分開也像同度過!!

    --《共同度過》

    尚書諾來到j市後迅速趕到醫院,她給曾莞雨發了一個短信,看到她留給自己的話,心裏稍安了些。

    在後麵的兩天,尚書諾總會不斷收到曾莞雨的電話或短信詢問,見她安然無恙,尚書諾也就安心地照看兩位老人。而就在尚書諾來j市的第三天早晨,莞雨的母親還是去世了。

    尚書諾悲痛之餘,急忙打曾莞雨的手機,而讓她吃驚的是,對方竟然關機。她開始不斷地打曾莞雨的手機,打住所的電話,但都是沒人接。慌亂中她開始迴想羅開健的號碼,但是,頭腦裏一片混亂。突然,她意識到了什麽,調出了莞雨這幾天發的短信,最後的幾則是集中在一段時間發的,她的心猛地地抽緊了。

    看著莞雨的父親,尚書諾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她想趕緊迴去看看莞雨,可又不忍老人一個人在這獨自承受悲痛。她知道,他現在在想著他們的女兒;她也清楚,自己是無法體會到這麽一個父親此時心裏的錯綜情感的。

    或許,他在盼望著莞雨歸來;或許,他因喪偶之痛更加仇恨背棄他們的親子……

    而莞雨呢,她此刻又怎樣了?

    尚書諾再次打開手機,卻發現竟然沒電了,她煩躁地跑到了樓下的小賣部,快速地撥了辰風的號碼。

    “喂!”

    “是辰風嗎?”

    “啊?”

    “你是辰風嗎?”尚書諾揪著心。

    “我是。你是?”

    “我是尚書諾!”

    “書……”

    “辰風,我現在在j市,我有急事要你幫忙,你趕快來……”

    站在醫院的門口,尚書諾不停地看著手上的表,當那抹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裏時,尚書諾連忙跑了上去。

    尚書諾幾乎沒有和辰風說一句關於他們之間的話, 一路上隻是不停地對他說莞雨一家現在的狀況。

    尚書諾把辰風稱為自己的男友,以有急事為由說要馬上離開,讓辰風幫忙處理老人的事。莞雨的父親一直不說話,目光呆滯地看著牆壁,半天也不移開。尚書諾拉過辰風的手緊握了握,轉過頭便往外跑去。

    莞雨,你千萬不要有什麽事,千萬不要!尚書諾一邊跑一邊擦著滾滾而下的淚水。

    幾個小時後尚書諾終於趕迴了莞雨的寓所,再次站在那扇門前,她掏出鑰匙幾次都沒有能夠插進鎖孔裏,開鎖時“哢”的一聲,竟將她駭得心驚肉跳。她的手攥緊鑰匙,覺得胸口膨脹再膨脹。手指微微地顫抖著,她用另一隻手捏緊門把手,用力地扭轉,心又隨著動作而不安地跳動著!門被保險了,莞雨不在家,還是?尚書諾被腦海裏閃過的那一道陰森冷光嚇得一下脫滑了手裏的鑰匙,她用手緊緊按在胸口上,用力地按著,直到胸口傳來的壓痛感蓋住了慌亂的心跳。她搖了搖頭,抬起手,感覺大腦皮層的神經都麻木了。門開了,尚書諾拉著門的邊緣,輕輕地叫了聲“莞雨”,見沒有迴音,於是她又叫大點了聲,屋子裏麵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尚書諾把門大大地拉開,抬起眼迅速往客廳掃去。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尚書諾歎了一口氣,是顫著聲的。她拖著腳步把自己帶進了屋子。放下包的時候,她突然意識到什麽,神情慌張地往裏麵跑。她一把拉開浴間的門,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是水龍頭沒擰緊正在往外滲著水,剛才聽到的“嗞嗞”聲就是從那發出的。尚書諾的手抓在玻璃門上,迅速地轉過身,看著對麵那一扇虛合著的門。

    前幾天的那個門,那些房間的詭異和紅色現在一下就跑到了尚書諾的腦海裏,她不禁往身邊的牆上倚靠了身體,倒吸了一口冷氣。她覺得那扇門在漸漸地打開,打開……

    “砰……”尚書諾腳下一滑帶動身體重重地撞在了玻璃門上,發出沉悶的帶著晃蕩的響聲,也一下子把她撞擊得頭暈眼花,感覺自己要摔倒下去一般。等周圍再安靜下來後,她抬起眼,那扇門還隻是那個樣子。尚書諾讓自己站穩,極力地讓自己不要顫抖。但是,她越這樣越覺得兩條腿虛弱得厲害。

    “莞雨!你,在嗎?莞雨?” 尚書諾對著門輕輕地唿喚著。

    仍然是沒有迴音,室內死一般的寂靜讓尚書諾心悸。她緩緩地移步到門前,迅捷地伸手一掌擊在門上,門彈開了。

    尚書諾懸著的心隨著眼前安然的情景落了點下來。她倚靠在牆上重重唿吸著,打量著小房間,廚房,陽台……

    她站到了最裏邊的那間臥室門前,木呆呆地站著。尚書諾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又猶豫起來,腦子更混亂起來。好半天她才下了決心,才有了動作,她把頭小心地貼在門上,又直起身子看了看腳尖前的門縫,手緩緩落在了門把上。

    隨著門的推開,尚書諾視線觸及到的,床上的一片模糊的黑色驚駭得她有瞬間停止了心跳,她感覺寒意從頭皮貫入侵襲全身。她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打著哆嗦,慢慢的往前麵走了過去。

    隻是一些深色的衣服堆在淩亂的床上罷了。尚書諾臉上的肌肉僵硬地抖顫,她瑟瑟地笑了起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身體也隨之倒了下去。

    呆呆地躺了好久,尚書諾坐起來撥莞雨的電話,依舊還是關機的語音提示,話機從她手裏緩緩滑落。

    莞雨在哪呢,她怎麽樣了?尚書諾害怕地握緊著雙手。

    幹媽去世的悲傷被漫天的恐懼和不盡的驚悚衝淡了。尚書諾想好好地想一下那位老人的臉,想莞雨的父親怎麽樣了,但是所有所有很快都被晃動在她眼前的莞雨的臉所抹去。尚書諾陷入了一個驚恐萬狀、驚惶失措的境地。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尚書諾連忙上前抓了起來。

    “喂!是莞雨嗎?”尚書諾急切地喊著。

    “我,洛森!”

    “洛森?”

    “書諾,你們那有什麽事嗎?”

    “我……”

    “書諾,我打開郵箱看到了莞雨給我的郵件,她隱約說什麽,但又沒說清楚,上麵的內容讓我費解。”

    “她發你郵件?什麽時候?”

    “前天!”

    “洛森!”

    “怎麽了?”

    “我好害怕,突然之間很害怕!”

    “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你能過來嗎?我真的好害怕!”尚書諾兩隻手緊緊抓著電話,淚水打在了手上,地上……

    “我……那好吧,我把事情交代一下,明天就過去,你自己……”

    擱下電話尚書諾的眼淚像決了堤的水一樣。

    她伸出手,想撥一個電話,撥110的電話,猶豫了半天又將手縮了迴來。而就在尚書諾再次掩著臉在向床上的時候,門鈴響了。她一下躍起來,衝出了房間。

    她擦了擦眼淚,拉開了門,她看到了莞雨的笑臉,但是,很快眼簾就被另一張晃動的陌生的臉撕裂了。

    “你是尚書諾,是嗎?”

    “我是!”

    “我們是西城派出所的,找你有點事!”

    尚書諾因為緊張垂下了眼簾,將他們讓進了客廳。

    “我們這次來是有一樣東西要給你,另外也想向你了解一些情況。”

    尚書諾依舊隻是安靜地坐著,不知為什麽,她不敢看著他們,她怕的是他們給她帶來不好的消息。男警官示意了一下身邊很年輕的女警官,她從包裏掏出了一封信。

    “我們這兩天一直在找你,這是你朋友曾莞雨給你的。”

    “她怎麽了?”

    那名年輕的女警官看了看她,微微低了低頭。

    “小楊,我先過去了,你有什麽情況再迴來和我說說。”

    “好的!” 女警官向起身離去的男警官點了點頭。

    尚書諾接過女警官的信並沒有立即打開,她在等待著女警官對她說什麽。屋子裏的空氣一下子凝重起來。

    “我現在必須和你說……”

    “莞雨她,死了?”尚書諾扯著嘴角。

    女警官怔了怔,望著她的眼睛,點了點頭。她說:“她在江海的別墅裏殺了江海!”

    “她自殺了?”尚書諾臉上平靜得似乎看不出一絲變化,就連眼睛也是空洞般地張著,隻微啟了唇喃喃地說著。

    “是的!” 女警官的迴答很肯定很簡單。

    “她選擇了什麽樣的方式對自己的?”尚書諾問。

    女警官看著她欲說又止,繼而她指著尚書諾手上的信說:

    “在她的身邊放著這封信,我們是按信上的地址找到你的,你能通知到她的家人嗎?……”

    尚書諾隻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砰砰然跳著,一時間,她突然都意識不到自己是誰,自己又是在哪。

    女警官看了看坐著不語的尚書諾,緩緩站起身來,到台上抽了張麵巾紙遞給她。

    尚書諾知道,她並沒有流淚;她隻聽到,屋子裏到處都是破碎的聲音。

    書諾:

    當你拿到這封信時,你已知道我的選擇。但是,見這些文字的時候,你不要掉淚好嗎?書諾,你又怎能不流淚呢?怎麽能呢?對不起!我的任性又讓你傷心了!

    這段時間,我被極其幸福卻又極其痛苦的兩種情緒緊緊包裹著,我也從最初能清晰地感覺它們到漸漸變得模糊。我不止一次地問自己,愛是不是我唯一的拯救者?當我能肯定這一點的時候,卻也才發現,曾經對生活的褻瀆也讓愛成了我最終的毀滅者。在那一瞬間能夠同時感受顛峰的兩種不同快感,似乎也意味著我走到了盡頭。

    我什麽都準備好了,真的。我感到了解脫,感到了充實!當我把一把刀深深刺進他的身體時,我笑了!這一刀結束的是他的生命,拯救的是我的靈魂。這個男人,我似乎也愛過他,那份愛,是我對生活的虛榮!這一場生活的遊戲,讓我一度的墜落,我似乎早就渴望能有結束的一刻。但是,生活還在不斷給著我懲罰,讓我在危險的高空中痛苦地飄搖。

    你知道嗎?當那個男人的血流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的身體有冰冷的顫抖,而心,很安寧,很溫暖!書諾,我知道你怕紅色,所以我洗去了它們,我怕那一點滴落的紅色嚇到你。

    書諾,在我的心裏,你似乎一直占於爸媽之上,我是不是很不孝?現在我的心裏還是很想他們的,我罵過自己千萬遍,但是我發現我真的不敢麵對他們的臉。如果可能,我希望今生的親情就此結束,因為在這根線上糾集了太多的不快樂;所以,到下輩子,我再全新地出現在這世上,再和他們續緣,報答他們。嗬!你看我,自己寫得都笑了,我是不是很自私,很不懂事?那麽,今生,就隻能由你來替我盡孝了。告訴他們,我隻是出去了,跟著幸福走了,不能迴來看他們!你為我已經編製了那麽多的謊言,就再狠一次心吧,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真的最後一次!

    書諾,我不知道你是否感覺到了,走出z市的我們都變了,即使是我們之間,也不會再出現當年的簡單快樂了。書諾,很多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和你說說話,特別在對感情上的事。我知道我們一路追求的方式不同,但是,我知道我們想要的都是一樣的結果。對於愛,你愛上它比任何人都簡單,但你的愛,卻又太複雜,你那近似詭異的心緒讓我害怕,因為那些,說明你已經失去了信心,即使你一再的堅強自己。

    書諾,有些話再不說我看真的沒有機會了,有一些事我還是必須要對你坦白。在我決定向江海拿錢借洛森幫助他之前,你應該記得在z市的郊外,你們遭遇到了歹徒,你很想不通他們為什麽最後會就那樣離開,也懊惱為什麽你們難得一次的秘密相見會遇到那種情況,其實,書諾,對不起,那都是我讓江海安排的一場戲。我想看看,那個男人在麵對危險的時候,對你,是不是不離不棄。當我聽說在麵對那三把刀,你擋在了他的麵前,而當他們向你們靠近的時候,洛森把你拉到了身後。書諾,當我聽到這些的時候,我的心裏其實是嫉妒你的,嫉妒你有洛森這麽一個愛人,可以有為彼此挺身而出的愛情!後來,你和洛森分開了,當我掛完電話的時候,江海正赤裸著身體從浴室走出來,那一刻,我不可否認自己有點點的竊喜,書諾,我是不是很壞?

    還有,辰風,那個男人,你也許感覺我並不像關心洛森那樣的去過多詢問他的事,那是因為我知道就算問你,你也不會老實地說出來,因為你心裏都不敢承認。起初我以為你是報複洛森,或者隻是因為寂寞,我覺得你不可能不去愛洛森的,你對愛情是那麽的傻!但是,你也許沒有察覺自己在我麵前無意流露出的神情和動作,那都是你初識洛森時曾有的!書諾,或許你是愛辰風的,洛森隻是你強壓給自己的包袱,而辰風之後,書諾,你投出的不會是愛,我寧願相信你愛的是辰風。對了,我讓江海調查了這個男人,他所有的情況資料都在家裏側室櫃子的最下抽屜裏,我看過了,也因為我看過了,我才會這麽去相信你們,你們是應該在一起的!

    書諾,當你來到我的身邊後,我一度想過我們就這麽永遠生活下去。但是,我遇見了羅開健,我發現,愛情在生活中的空間是用其他的任何都無法填充的。我愛他,我愛羅開健!我愛過去和現在的感覺,你知道嗎?雖然我馬上就會離開,但是我知道,這個男人會想我的,會想我,他會永遠把我記在心裏,這樣我很滿足了,真的,很開心了。隻是我沒有想到我的絢麗要以這樣一種方式來實現,所以,我依然有著遺憾,我隻能在自己消失的時候,讓空氣為我做嫁衣。嗬嗬,我還是一個新娘!不是嗎?

    尚書諾,好好的生活好嗎?你看我,幸福到來的時候,卻也是結束,這就是過去對我的懲罰,你說在你的心裏沒有“錯”,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生活中是有“錯”的!

    好了,我最親愛的朋友,我要走了,你不要為我難過,這是我最好的選擇,也符合我最初的願望。

    祝福你,愛你的人就在你的身邊!知道嗎?

    曾莞雨

    尚書諾的淚水濕透了那幾張密密麻麻的紙,她把它們捂在胸口,貼在心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莞雨早就做好結束自己生命的準備了,而自己卻一直沒有覺察到這一點!尚書諾躺在沙發上,開始沒有意識地流淚。

    那是一個恐怖的夢,那是一個讓尚書諾不能原諒自己的夢。她驚覺,生活的悲劇早在她的潛意識裏形成,卻也殘酷地按照她的恐懼憂慮演繹著,此種“巧合”已經不能再去說服尚書諾,她隻覺得,自己才是最不應該活著的人!

    當洛森看見大門隻是虛掩著時,他一下衝了進來。

    尚書諾依然閉著眼睛躺在沙發裏,,她木然的臉上似乎被凍結了一般,顯得那麽淒涼。 她的頭發散落了下來,窗外吹進來的風讓它不情願地飄動著……

    “書諾!”

    洛森跑過去在她身邊蹲了下來,手伸到她的麵前,摸著她的額頭,她的長發……

    “書諾……”

    她的唿吸顯得好微弱,洛森一把抱起她,走出了房間。

    看著病床上的尚書諾,洛森除了焦急地期待她蘇醒,什麽也做不了。他知道,昏迷中的她是聽到他唿喚她的,他知道她一定聽到的。

    在洛森收到曾莞雨的郵件時,他就預感到要發生什麽。曾莞雨對他說,一定要好好照顧書諾;對他說,無論尚書諾今後做出任何的選擇,都一定要尊重她,並祝福她;對他說,希望每年能托人從國外寄一封信給她的父母;拜托他看在書諾的愛上,能夠照顧好兩位老人。洛森不敢想這些文字預示著什麽,他知道莞雨的生活直接影響著書諾的生活,惴惴不安中他打了電話給尚書諾,當他感覺得她在電話裏是顯得那麽無助時,他知道,不幸或許已經發生了。

    洛森握著尚書諾的手,不停地喚著她,直到有一個黃昏,她的眼角滑落了一顆淚。

    也就在尚書諾躺在醫院的時候,洛森經過多方奔涉,配合警方完成了曾莞雨的後事,也把那些亂七八糟報道事件的報刊雜誌拿開,遠離尚書諾的視線。最後,他去了學校,辦理了一切手續。隻是在那裏,他也拿到了屬於尚書諾的一封信。

    洛森帶著尚書諾毅然迴到了z市,他不能不顧公司的經營,也不能丟下尚書諾。現在的他,卻有了某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大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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