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痛或許可以忘了你卻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離去,你始終在我心裏,我對你仍有愛意,我對自己無能為力,因為我仍有夢,依然將你放在我心中,總是容易被往事打動,總是為了你心痛!

    --《當愛已成往事》

    快要過年了,尚書諾心裏想得最多的是如何把曾莞雨帶迴z市。她知道兩位老人很想女兒,而曾莞雨似乎沒有要迴去的念頭,她寧願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莞雨對尚書諾說,其實有很多朋友都不會迴家過年,他們可以陪自己。尚書諾有點生氣,盯著她說:“你真的寧願陪那些所謂的流浪藝人過年也不願意迴去看看父母?你知不知道,你已經有三年沒有迴家了,他們都已封存了往事,現在最想的就是能早日見到你。你又何必再頑固呢?”曾莞雨聽完後一直低著頭,然後說如果尚書諾撥通父母的電話,能夠在電話裏聽到他們說到自己,那麽這次她就迴去過年。

    尚書諾立即撥通了z市的電話,莞雨的父親在電話那頭隻是問她什麽時候迴來。曾莞雨在她的身邊聽著,尚書諾按照約定沒有主動向她父母提到她。老人在電話那頭停頓的時候,尚書諾真的很希望他能夠問問有關莞雨的事。但是,不管她如何暗示,電話那頭莞雨的父母就連一個“她”字都沒有提。

    “你也聽到了,他們根本就不惦念我!”

    尚書諾看著曾莞雨苦笑的臉,沒有說話。她明白她的脾氣,她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都不會有效的。

    那幾天尚書諾沒有去見辰風,一直陪著曾莞雨。辰風也沒有主動聯係她,這讓尚書諾感到多少有點失落和遺憾。而洛森,卻悄悄發來一條短信,上麵寫著:我等你迴來!

    尚書諾走的那天,曾莞雨送她去了機場。在尚書諾下車的時候,曾莞雨又叫住了她,拿出一個紙袋說:“書諾,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答應你,以後會迴去的。隻是現在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這裏麵是我這幾年的一些照片,你帶迴去。另外,你這次迴去把我媽的病曆複印一份帶過來,我想,外麵讓她康複的機會會多一點。”尚書諾一直聽曾莞雨說,沒有開口說一句話,隻是最後要登機時,轉身把她輕抱了抱,“自己一個人小心!”曾莞雨哭了,尚書諾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個女人在她麵前掉眼淚了!看到她的淚水,尚書諾的心裏一下像打翻了五味瓶,卻又不得不極力克製著自己同樣激烈起伏的情緒,不讓自己和她一起落淚。

    距離借助工具是可以輕鬆逾越的。在飛機上隻是稍稍睡了一下的感覺,竟又迴到了z市。

    尚書諾在街上懶洋洋地走著,已經是農曆臘月二十八了,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好多好多!他們都是忙著采購年貨吧?!

    準確的說,在這座城市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那自己的迴來又為了什麽?是為了莞雨的父母?還是洛森?抑或是本能的驅使?!尚書諾深深吸了一口氣,漫無目標的往前走。

    節日即將來臨的花店生意異常火爆。尚書諾站在那裏很長時間,四下裏的鮮花竟給了她各種各樣的心情。

    她選了一束百合,捧了去郊區爺爺的墓前。她緩緩地蹲了下來,閉起了眼睛……

    她有好多話要和老人講講,此時隻有自己破散的聲音飄在空中,沒有人去迴應,周圍寂靜無聲。尚書諾的眼角滑下了一顆淚滴,她心裏有太多的內疚、自責和憤怒,老人臨終前一刻的那句“我相信你!”讓她感動又讓她慚愧!

    風似乎慢慢地歇了,尚書諾睜開眼睛,對著墓碑上的老人照片微微笑了,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

    要告辭了,她心裏還有很多話沒對他說完。

    再迴到市裏,已經是晚上了。尚書諾拎著行李就近找了家賓館,進屋後先給莞雨的父母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們明天晚上才能迴去,接著就脫去了厚重的外套,倒在了床上。

    打開手機,裏麵除了莞雨的留言還有兩條洛森的短信。尚書諾張著眼睛呆望著天花板。五個月了,她離開他已經五個月了,時間竟沒有像她起初想象的那麽難熬,自己也沒有那麽的痛苦不堪。一個叫辰風的男人,打破了她原先給自己計劃的生活,讓她偏離了本來可能是延伸下去的情感軌跡。辰風能夠讓自己去忽略洛森,在這麽短短的時間裏。這是她從來沒敢想過的。他,或許真的是她的拯救者;要不就是個真正摧毀她的人!

    尚書諾看著手機,一時決定不了是不是去見洛森。她不是不想見他,隻是,他們曾經有過約定。難道,約定可以不算數?如果這樣,他們不就是又迴到了從前,還是繞著過去的圈子打轉?尚書諾翻了一下身,讓自己的臉深深地埋在床裏。現在她不用考慮想不想見,也不用考慮能不能見,更多是她陷在了那段往事和洛森寄給她的那本雜誌裏的那些文字裏。理智在這個時候浮現,她者卻又開始搖晃著她。尚書諾揮起手狠狠地捶在床上,鬱悶地大叫一聲。

    尚書諾猛地翻坐起身。如果自己不是為了見他,又何必一個人在這住下?又為何要給自己留一天的空餘時間?!那些擺出來的理由全部都讓她者打翻了,她告訴自己—換符號洛森這個男人,是貫穿自己一生的!

    就在尚書諾想著以何種方式聯係洛森的時候,電話響了。

    “喂?”

    “親愛的,在哪?”

    尚書諾微微頓了頓。

    “我迴來了,剛到!”

    “在哪?”

    ……

    這就是讓她為這個男人感動的地方。尚書諾懷著一顆激動起來的心,笑著下了床,走進了浴室。而就在她轉身的時候,她還是拿起手機發了短信。

    辰風,在做什麽?

    工作。

    我迴z市了!

    哦!

    尚書諾沒有立即再迴什麽短信。她盯著屏幕好一會,見辰風再沒有消息過來,咬了咬唇,她關掉了手機。

    尚書諾從行李箱裏拿出睡衣,套上剛擦幹的身體,好清爽好舒服啊!她走到沙發邊,泡了一杯茶,又拉開窗簾向外看了看。

    一聲門鈴讓站在窗口的尚書諾驚得跳起來。她轉了身,讓自己定了定神,又趕忙跑到鏡子前,撥了撥自己的頭發,摸了摸自己的臉,咧開嘴笑了一下。轉過身去開門時又轉迴去對著鏡子咧了一下嘴,這才匆匆地去扭門把手。

    一陣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尚書諾望著眼前的男人,不禁有一點眩暈。洛森的擁抱,他的熱吻,讓她一下子忘掉了所有準備的開場白。

    洛森把她壓向了床,急切地吻著她,迫不及待地解著她的睡衣紐扣……

    尚書諾也緊抱著這個男人。此時,她的心她的身體都告訴自己,她真愛的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她要讓自己把這種感覺永遠延續下去……

    ……

    “好嗎?”

    “你呢?”

    尚書諾依偎在洛森的懷裏,似乎也還是這個胸膛更覺得溫暖和安全。

    “我們有多久沒有見了?”洛森親吻著她的額頭,仔細地端詳著她,像是麵對著一件失而複得的寶貝。

    “半年還差一點。”

    “我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麽的長時間,我一直都很想你!”

    如果在以前,尚書諾會很快地說:我也是。但這次,她卻沒說,她不是不想,隻是覺得這些話說不說已經沒有什麽區別了。

    “身體還好嗎?”洛森的唿吸撫著他的臉。

    “還好,就是偶爾疼疼!”

    “書諾!”洛森緊緊抱著她,把她的頭埋在自己的頸窩裏,長長歎了口氣。而此時的尚書諾卻隻想閉上眼睛好好地躺著。她感覺自己很平靜。經曆了剛才的那一番,對洛森,她沒有想象和期待中的那麽激動。為什麽?

    “學習還好嗎?曾莞雨呢?”

    “她沒有迴來。”

    “書諾,生活還好嗎?”

    尚書諾把頭微微側了側說:“還好!”

    洛森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的後背,他發覺自己和這個女人的聯結已經成了一種慣性。很多東西都很難改變的,惟一有著變化的,也許也隻是這份感情的色彩,有時會熱烈鮮豔點,有時會平淡黯然點,也會像此時的這般柔和!

    “明天去看那兩位老人?”

    “嗯。下午我去拜祭過爺爺了。

    “上午就迴來了?”

    尚書諾未語,房間裏有一點異樣的氣氛在飄散。

    “書諾,你恨我嗎?”

    “不!”尚書諾連忙抬起頭,深情地望著洛森,又用臉在他唇上點了點。

    她移過身體,把頭輕輕擱放在他的胸膛上,“我隻是心裏有點不安,我們說過不能再在這個城市見麵的。而且,我本以為我們還會相隔很多……不會這麽輕易地就見得上麵,可是……我,我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心裏有點慌!”

    洛森撫著她的長發。它們似乎沒有變,隻好像略有些幹澀。他明白她的話,他知道她擔心什麽。他知道這個女人做不了一點點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在這場糾纏中,她竟是最內疚最彷徨的一個。其實她沒有錯,錯的是自己!知道她怕關係又迴到從前;知道她在麵對自己的時候會丟掉許多的決定;知道自己會影響她生活的選擇。所以,這個躺在自己懷裏的女人,不隻是在感傷他們的故事,也在感傷她自己未來的路。這一點,他又怎能會不明白呢?

    “書諾,那邊朋友多嗎?”

    “還好!你知道曾莞雨是什麽樣的人,就算我天天憋在家裏,她也不會放過我的。”

    “她和那個男人怎麽樣了?”

    “就這樣。我也不知道,我想她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究竟該怎麽下去,也許到哪天該結束的時候就會斷吧。但是,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什麽感覺?”

    “有幾天,我連續做著一個夢。夢裏總是有一張大大的網,那網並不完整,被撕了一個小的缺口,它在我的腦海裏會慢慢縮小再放大,而且會變換著顏色,從灰色到暗紅色,再到白色。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莞雨的臉正對著我,突然間我就覺得,覺得她似乎會,會……”

    “書諾,你想多了,你太緊張了。”

    “不是,洛森,我真的有這種不好的感覺。你知道嗎,我剛去的那天晚上就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我看到……反正讓我很不安!洛森,我夢到莞雨和我擁有過同一個男人。”

    “你瞎說什麽呢?”洛森突然有點無奈地笑起來,“怎麽可能呢!你想啊,我都沒有見過她,隻是一直聽你提她而已。我承認自己有時想你時會帶著想到她一點,但是你那樣想就不應該啦,傻瓜!你覺得我會那樣對你嗎?”洛森笑著摟了摟尚書諾的肩膀,在她臉上輕輕地拍了一下,“小傻瓜,你腦子裏老胡思亂想!”

    “我又沒有說你嘍!”尚書諾埋著頭嘀咕著,嘴角卻偷偷上揚起來。

    屋子裏的氣氛開始活躍起來。尚書諾也似乎打開了話匣子,開始不停地向洛森說著那座城市的事。

    “洛森!”尚書諾抿著嘴笑著,把他的手拎到麵前把弄著。

    “親愛的,怎麽了?”

    “我和你說啊,嗬嗬!”尚書諾看了看他,大大咧咧地跳坐起來,“我在那邊遇到一個做設計的男的,嗬,他請我出去轉了一次。那次,我覺得自己有一刻對他還有點動心,不過,後來很快就沒有了,嗬嗬……”尚書諾背對著洛森,看不到他的神情,卻能感覺到自己的笑有點牽強,臉上的肌肉有點酸,心裏也有點緊。

    洛森坐起來,摟過她的身子,把臉探到她麵前,笑著說:“傻瓜,你啊!”接著又把她攬到了懷裏。

    她是不想對洛森有任何欺瞞的,盡管她曾經背棄過他,現在也在欺騙著他。但是,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她去說自己的就隻有這個男人了,不管如何,那都是為了讓他寬心。

    他的心裏也在宕蕩起伏,他感覺到她這些貌似調侃的話,不再像過去那樣隻是隨意的玩笑,不再能讓他心領神會地開心大笑了。這個女人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熟悉她身體的每一處。在剛才,她身體微微改變的感覺已經在暗示他。他不知道自己這麽想是不是對她的一種傷害,畢竟他不能肯定事實是怎麽迴事。至少,他們已經分開了五個多月,而且也很長時間沒有在一起了。或許隻是她剛才的舉動是因為有點緊張,也或許是自己更是緊張?洛森抱著她的身子,微微搖了搖頭。在太多的事情發生後大家都變得極為敏感了,在轉變各自角色的時候也有著太多的不適應,就好像現在,他們不是分手了又做了愛嗎?洛森把這些理解為是生活的慣性,無法去克製,更無法去停止。

    “書諾,什麽時候走?”

    “一周以後吧!”

    洛森沒有說話,抱著她又躺了下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再說什麽了,對這個女人,他真的是徹底亂了陣腳。

    “書諾,如果真的有合適的,你還是……”洛森說話時手抓著她垂在腰間的手,微微地顫抖。他又看著她說:“你總歸是要建立個家庭的。”

    她沒有像曾經的那樣立刻反駁他,她對他唯一的一次動怒就是因為這句話。現在,她很平靜了。洛森見了她的反應,感覺自己的心在不斷跌落,感到自己有窒息般的痛楚。他轉過頭閉上了眼睛。

    尚書諾仍沒有開口說話,因為在洛森說這句話的時候,除了喚迴她曾經有過的失望,痛苦,無奈以外,又多了幾分莫名的惆悵。

    很多人在找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時,說它不存在;在得不到想要的東西時,說不需要;在守不住要擁有的東西時,又說不在乎!都是在自欺欺人!而自己呢?找到過自己的渴望,承認過它的存在,也承認過那是自己一生的需要,是自己最在乎的生活氣息。但是,自己不敢要,也要不到。那麽,自己是不是太可悲了點,在生活麵前顯得太渺小太卑微了點?

    寧願自己再自欺一點,絕對自欺的可憐也好過這種感受!至少此時她是這麽認為的!雖然她曾經一直對曾莞雨說—自欺到了極點,就真的麻木了!

    尚書諾無力地躺在洛森的懷裏,感受心裏一波又一波的痛楚。

    “你什麽時候迴去?”

    “再陪你一會就走好嗎?”

    “嗯!”尚書諾用手環抱住他的身體,她的這句話在曾經的每一次相聚都要問起。那時的她特別害怕看到洛森伸手拿襪子,那說明他就要走了。

    “書諾,這個星期我看我……”

    “我知道,你忙你的吧。我沒事,看看兩老我就走了。”

    洛森捧起她的臉,這個女人永遠都這樣讓他痛心。他希望她能為她自己而活,真正的為自己而活。他的手輕輕摸著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傾身含住了那片溫柔。

    就是這記吻,讓尚書諾很快又傷感起來,她能深深感覺到這吻裏麵的用情,這是和辰風在一起時不可能感受到的,也隻有真正相愛的人才能從一記吻中覺得幸福和感動!

    尚書諾習慣地為他拿來外套並替他穿上,仔細地為他整理著身上的衣服。起初這樣做,是怕自己的頭發不留意地粘在上麵,時間長了,這種顧慮就漸漸消失了,這個動作也成為了一種愛他體貼他的方式。她不知道自己在為眼前的男人拉理袖子時,他的心情又是怎樣的酸澀。

    “我走了!”

    “嗯!”

    “自己保重!”

    “嗯!”

    尚書諾忍著沒有開口,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流下眼淚。

    “過了年,我抽時間再去那邊看你!”洛森看著她。

    尚書諾重重地點了點頭,抿著嘴垂著眼給了他一個微笑。

    門被帶上了,眼淚也下來了。尚書諾看了看時間,兩個小時十二分鍾。似乎挺長的了,很多時候他在她身邊呆不滿兩小時就得走了。拿過麵紙,尚書諾擦了擦眼睛,走到鏡子麵前坐下。轉過頭,看了看門,緩緩閉上眼。他來過了,他真的是來過了,是嗎?

    這一夜,出奇地平靜,她沒有做夢。

    第二天,沒有出去,還是在房間裏呆著。躺在床上,就這麽睜著眼望著。天一黑,尚書諾就立刻坐了起來,拎著行李打車去了曾莞雨家。在門開的一刹那,她還是努力地甜甜一笑。

    “小諾,你迴來啦,也不打個電話?我也好到樓下去接你嘛!你累了吧?!趕緊進來!”莞雨的母親笑著接過她手裏的包。

    “幹媽,我不累。幹爹呢?”尚書諾一邊往屋裏走一邊張望著。

    “他知道你今天迴來就跑到鎮上去買東西了!”

    “哦!”

    “小諾,先喝杯水,冷得很吧?”莞雨的母親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裏。

    “還好,屋子裏比外麵暖和多了!”

    “出去了還習慣嗎?”

    “嗯!我和莞雨住一起挺好的!”尚書諾望著她的臉。

    “她還不肯迴來!”老人的臉色明顯暗淡下來。

    “您別難過,莞雨那個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實她也很想你們的,我們多給她點時間好嗎?”尚書諾連忙又說:“你看,莞雨讓我帶了好多照片迴來,還讓我帶了一台進口的按摩器迴來,她掛念著爸爸的膝蓋經常會酸痛。”尚書諾說著側身拉過行李箱。

    “她好嗎?一個人在外麵,大過年的……”

    “她有幾個同事因為家遠都沒有迴去,你知道那些地方競爭也很激烈的,也休息不了幾天。我聽莞雨說他們會一起出去吃頓年夜飯鬧鬧的,您放心吧!”尚書諾見老人聲音漸漸哽咽,便趕緊安慰她:“莞雨在那邊工作很努力的,剛又升職加了薪,您放心,她真的長大了。您想啊,這三年她都過來了,說明她已經懂得照顧好自己了!”

    “她還恨我們嗎?”

    “幹媽,你不應該這麽說,莞雨從來沒有恨過你們。她那時是一時接受不了事實昏了腦子,她隻是覺得自己,覺得……她隻是不敢麵對這裏而已。或許在那個環境生活能讓她忘記一點過去,能開心一點。我看她生活得很充實!”說完這些尚書諾暗暗舒了一口氣。

    “哎,這孩子從小就死要麵子,尚書諾,你比她懂事,我就拜托你好好照顧她了!”莞雨的母親緊緊握著她的手。

    “幹媽,你不要這樣說,莞雨是我的好朋友,我當然也和你們一樣關心她。再說了,你們一直都把我當做自家人一樣,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我也做得不好,我也讓你們失望了。”

    “小諾,我和莞雨他爸爸可一直都把你看作自己的女兒一樣。我們都相信你是一個好姑娘,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啊?”

    尚書諾輕輕點了點頭。

    “小諾,你和幹媽說實話,這次迴來會和他見麵嗎?”

    “不會的,我不會的。您放心!”尚書諾微微別過頭,皺了皺眉頭。

    “那就好,女孩子錯了一次就不能再錯了!”莞雨的母親用手輕輕拍打著尚書諾的手背,嘴裏也不停地念叨著什麽。

    門鈴響了,尚書諾立刻鬆了一口氣,站起身跑出去開門。

    “幹爹!”

    “唉!小諾迴來啦,好!好!”

    莞雨的父親摘下帽子樂嗬嗬地笑著。他似乎更老了,臉上的皺紋顯得都是那麽幹澀,尚書諾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走進屋裏,莞雨父親的眼睛很快地往周圍掃了一下,轉過了身來說:“嗬嗬!小諾啊,我剛才到鎮上買了一些你最愛吃的核桃,瘸腳王店裏的。嗬嗬!”

    尚書諾笑著應道:“哦”,眼睛卻盯在了桌上的那些袋子上,那有整整一大袋芝麻糖,這是屋子裏的三個人都不愛吃的。尚書諾看著他忙活的身影,和剛進門四下裏找尋的目光,鼻子一下就酸了起來,連忙借口跑到了衛生間。

    拿著毛巾重重地敷在臉上,尚書諾使勁地抽著氣,她不知道自己此時為什麽就這麽想掉眼淚,心裏就這麽的酸楚!這種酸楚不是剛剛才湧起的,似乎很早就蘊藏在心裏,很早!

    拉開毛巾,尚書諾深深吸了口氣,聳了聳肩膀,揉搓了一下臉,用手指勾了一下嘴角,這才打開了門。

    吃飯的時候,手機響了,尚書諾一看是莞雨的,連忙接通了。

    “書諾啊,你在幹嗎啊?”

    “我在吃飯,你呢?”

    “哦!我也在吃飯,我剛想告訴你,我車子撞樹上去了,嚇死我了……”

    尚書諾的心繃得緊緊的,把手機緊捂在耳朵上,左手假裝摸頭時用小拇指勾出了夾在耳朵後麵的頭發,並向低著頭的莞雨母親看了看,心裏慶幸莞雨的父親剛巧進了廚房。

    “哦,你們也在吃年夜飯啊?”

    “什麽啊?哦,你在家!”曾莞雨的聲音一下跌落下來。

    “莞雨,你少吃點啊,別長成像豬一樣啊!”

    ……

    “哦,幹爹幹媽身體都還好,都挺好的!”

    ……

    “那你自己注意啊,我過幾天就迴去!……嗯,拜!”尚書諾假裝鎮定地掛了電話,心律卻早就跳亂了。她似乎還是第一次在電話裏與無聲的對方對答,還要裝模做樣的。她不能讓老人覺察。她抿著嘴看看旁邊盯著她的莞雨母親

    “莞雨說她在和朋友吃飯,讓我問候你們!”

    “為什麽不和我們說說話呢?”

    “幹媽,給莞雨點時間好嗎?”

    “都三年了!”莞雨的母親拿著筷子的手在尚書諾麵前晃著,讓她不知道再說什麽才好。

    “吃豬蹄!”莞雨的父親端著一個大盆走了出來,笑哈哈的衝著她們說。當看到桌上的兩個人都默不作聲,便連忙搓搓手坐了下來。

    “你們這是做什麽啊,嫌我燒得不好吃啊?”

    “沒有!我最愛吃幹爹燒的菜了!”

    “嗬嗬,我還以為好久不下廚手藝退步了呢!那就多吃點。來,小諾,你太瘦了!”莞雨的父親笑著往尚書諾的碗裏夾了一大塊菜。

    “幹爹,剛才莞雨打電話過來,叫我對你說新年快樂,叫你們多保重身體!”

    莞雨的父親馬上沉下臉來,筷子伸出去半天隻夾了一根青菜,“家裏沒有電話啊?要說就對著我們說!”

    “你還是這樣,當年要不是你對她那麽兇,她哪會跑出去?”莞雨的母親立刻放下筷子衝著他。

    “又不是我趕她走的,她要跑出去我攔得住啊?”莞雨的父親灌了一口酒,抿著嘴。

    “她可是你女兒哎,要不是你不允許我去找她,說不定她早迴來了!”

    “我看你找她她就跟你迴來?!”莞雨的父親把筷子重重擱在桌子上,手背的青筋暴綻且顫動著。他明顯是在壓抑著怒氣。

    “幹媽,幹爹沒有別的意思!”尚書諾連忙在他們中間打著圓場。

    “我看他就是不要女兒了!反正又不是他養出來的!”

    “你這是什麽話?”

    尚書諾咽了咽喉嚨說:“幹爹幹媽,你們不要爭了好嗎?事情都過去了,我們不要再追究誰對誰錯了好嗎?幹媽,您相信我,莞雨一定會迴來的;換符號幹爹也是關心莞雨的,他是經常打電話問我關於莞雨的事的,你不知道吧?!”尚書諾連忙轉頭看了看莞雨的父親。

    “吃飯!大過年的也掉眼淚,你也小孩子不?”莞雨的父親一邊說一邊倒了杯酒遞給莞雨的母親說著:“她也大了,在外麵會學會照顧自己的,現在小諾不也在她身邊嗎?”尚書諾朝著莞雨的母親笑著點了點頭,老人這才抹了抹眼睛。

    晚上,尚書諾躺在莞雨的床上,仔細地看了看她的房間,似乎什麽都沒有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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