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爺最終還是去了,哀哀怨怨的。


    沒法兒啊,蘇默既然決定要徹底鬧騰一場了,那就必須要集中所有的力量才行。否則單憑目前這幾十號人,吆喝兩句騷擾騷擾還湊合,但若真個對上成規模的部隊正麵戰鬥,那就跟送肉沒啥兩樣了。


    而所有他所能指揮的勢力中,大都散落在各處,要找到他們需要時間,而且還不一定能找到。唯有兩處固定點可以直接聯係,一個自然是葬魂穀那邊,隻不過中間隔著達延部,少許些人往來沒問題,但若是大部隊行動就不好說了。


    而另一處,便是虎頭關那邊了。而且虎頭關那邊的草驢兒和江彬等人很隱蔽,極少有人知道那裏還有蘇默的一股勢力。如果說把握最大的,也還真是那邊了。


    所以,胖子這一趟是必定要跑的。


    送走了胖子後,蘇默難得的清閑下來。聯絡各處總是需要時間的,他現在也隻能安心等待了。


    一晃兒便是七八天過去了,算算時間,胖子估摸著應該到了虎頭關了,也就是說再有幾天後,第一支支援即將到來。但是除此之外,其他各路都是消息杳然,毫無動靜。


    蘇默倒是沒太著急,畢竟草原之寥廓,便是上千人的隊伍散布其中,也猶如滄海一粟一般。再加上這種天氣下,大都如他們一般,選個地兒貓起來,以躲避嚴酷的氣候。如此一來,尋找起來便更是不容易了。


    魏四卻是個急脾氣,初時幾天還好,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這耐心就漸漸的消磨完了。每日裏不知多少趟的跑出去觀望,希圖人馬盡快到來,大夥兒好去愉快的廝殺一番。


    魏壹幾人都是苦笑搖頭,蘇默也看著莞爾。後來想想,幹脆將拖著他,向其請教戰場廝殺技巧,這才讓他安靜下來。


    別看魏四脾氣急躁,但是在魏氏兄弟中,武藝卻是一等一的。而蘇默自己雖然也粗通一些武技,但那隻是武林中爭鬥的手段,一對一自然是綽綽有餘,但若是放到戰陣之上,卻完全不頂事兒了。更不要說,他所會的本就是花架子居多,看上去蠻像那麽迴事兒,但真要跟人對上,立即就相形見絀了。


    便如當日對老和尚嘉曼一樣,他除了依仗著異能出其不意沾點便宜外,甚至連一招都走不下來,由此可見一斑了。


    那麽,趁著這個時間好好學些真正的本事,便也是正當其時了。


    魏四好戰,說起這些戰陣攻伐之術來,自然是興致勃勃。尤其是感念蘇默對兄弟幾個的恩情,如今既然蘇默看得上他的武藝,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傾囊相授。


    而魏壹等人見兩人一個教的仔細,一個學的認真,便也時不時的指點一番。他們雖然武力比魏四稍有不如,但卻勝在更加全麵。不單單是戰陣廝殺之術,更是連行軍布陣,以及攻伐守禦和用兵之道,都通通一股腦塞了過去。


    由是,隻短短十幾天功夫,蘇默便滿滿裝了一腦袋兵法,雖說想要真正應用還遠未可及,但知識就在腦子裏了,隨著時間推移,自然終有融會貫通的一日。


    而除此之外,他的戰陣廝殺之術,也大大提升起來,這讓魏四看了都驚歎不已,一個勁兒的嘟囔果然天才什麽的。


    他卻不知,蘇默的身體早被神石改造的超出常人無數倍了,以這般強悍的體質,再來運使用力發力的法門,正是厚積薄發、水到渠成罷了,便是想要慢都慢不下來。


    這一日,兩人正對練的熱鬧,忽聽外麵一陣的噪雜傳來。蘇默手中長刀一擺,使個單撩式逼開魏四,縱身跳出圈子。這些日子來,他從一味的被動挨打,此時已是能和魏四走上數十招不落下風了。甚至激發了異能後,往往一招發出後,便讓魏四渾身汗毛乍起,隻能狼狽的閃躲後退才行。


    此時聽的外麵動靜,魏四癡迷練武,自是沒心思多想。蘇默卻是第一時間心頭一動,滿是驚喜起來。


    算算時間,該來的也差不多是時候了。他上迴被逼逃竄,說起來和眾位兄弟朋友已是數月不曾相見,如今重逢在即,便是他也是情難自已。


    “定是咱們的人迴來了。”他匆匆的對還要撲上來的魏四撂下一句話,轉身便往外跑去。


    後麵魏四一呆,隨即也是大喜,邁著大步緊緊跟上。總算是來了,這下子四爺總算可以好好過一番癮了。


    “主上啊,想……啊——”


    剛剛到了大帳門前,冷不丁一個淒厲的唿聲響起,隨即便有一道黑影帶著一股惡風撲了過來。


    蘇默唬了一跳,這幾天來的訓練頓時顯出了威力。隻是橫步一墊,隨即如同反射般的就是一腳踹出。


    呯!


    一聲擊中肉體的悶響,然後便聽那喊聲戛然而止,瞬間轉換為一聲慘嚎。再然後,便是那道黑影猛地向後翻出,轟然落地之聲。


    大帳門口,一幫如同愛斯基摩人的人群蜂擁而出,看著眼前這一幕,個個都是目瞪口呆起來。


    “奧利塞斯?!竟是你們!”蘇默也迴過神來了,扭頭看著這幫渾身上下綁滿了獸皮的家夥,稍一凝神,不由驚唿了起來。


    這幫人不是別個,正是他那隊因緣際會下收來的瑟雷斯戰士。當先站在眾人之前的,可不正是奧利塞斯嗎?隻是此刻這瑟雷斯人渾身透出一股子野性,從頭到腳披滿了各色帶著毛的獸皮不說,臉上還有著明顯的幾道猙獰的傷痕,令人乍一看去,恍如麵對一隻亙古而來的蠻獸一般。


    “主人,奧利塞斯終於找到您了。”瑟雷斯人看到了蘇默,眼中銳利的光芒瞬間柔和起來,隨即便激動的衝上前來,噗通跪倒在蘇默麵前,一邊顫聲大叫著,一邊俯身去親吻蘇默的鞋子。


    “好,好,快起來,起來說話。”蘇默也是不由的激動起來,伸手一把拉起瑟雷斯人,不住的點頭說好。


    “沒想到,竟是你們最先過來了。大家都還好吧,你這臉是怎麽迴事?可要緊嗎?”


    奧利塞斯兩眼含淚,滿臉感動的使勁點頭,恭聲道:“主人,奧利塞斯很好,大家都很好,隻是很想念主人。臉上?哦,這是被一隻青狼抓傷的,不過我們最終殺退了那些青狼,沒有損了主人的榮耀……”


    蘇默頓時一陣的無語。殺隻狼而已,這和我的榮耀挨得上嘛?不過他也沒有多說,這些西方人的觀念之奇葩,他早知之甚明,根本沒法兒去改變。


    “我們,終於找到主人了。我們並未被拋棄,沒有!”奧利塞斯忽然轉身衝著一眾“愛斯基摩人”大喊道,語聲激動高昂,仿若聖徒神聖的宣誓一般。


    “烏拉!”眾“愛斯基摩人”頓時齊聲歡唿起來,相互擁抱狂叫著,甚至有激動的流下淚來的。


    魏壹等人在旁看的麵麵相覷,完全不能理解這種情緒。


    “哎喲喲…….”一聲*忽然在歡唿中響起,眾人頓時一窒,這才似乎想起什麽似的,齊齊將目光轉向發聲處,臉上露出古怪之色。


    “那是…….”蘇默看了奧利塞斯一眼,遲疑著問道。


    奧利塞斯眼底閃過一抹笑意,臉上卻沉痛的道:“主人,那是您忠實的使徒,尊敬的佛朗西斯科大人啊。”


    啥?佛朗西斯科!蘇默大吃一驚。凝神仔細看去,好吧,那碩大的身形,也就唯有胖子才能與其相提並論了。唔,果然是佛朗西斯科使徒。


    “偉大的、尊貴的、無上的魔神大人,您為什麽這麽對您忠誠的仆人呢?是因為仆未能侍候在側嗎?這是您降下的懲罰嗎?”佛朗西斯科使徒艱難的爬了起來,一時卻站不起來,就那麽半跪在地上,兩眼滿是絕望的哀怨道。


    這太悲催了、太打擊了有木有?自己滿心歡喜的第一個衝了出來,大聲的表達著自己對魔主大人的思念之情,結果,還不等話說完,卻迎麵先挨上一記大腳丫子。


    可憐的佛朗西斯科使徒心中的悲鬱,簡直如同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又如那黃河之水,滾滾不絕……


    何謂身心俱傷?這便是了。


    蘇默嘴角抽抽著,尷尬的咳了起來。“那個……咳咳,對不住啊佛朗西斯科,誤傷,完全是誤傷。這個……其實也怪你,唉,主要是你剛才那站位吧,那個……真的是太順腳了,主人我實在是情不自禁啊…….”


    佛朗西斯科整個人都不好了,合著這竟是自己的錯嗎?歡歡喜喜的出來迎接,卻被一腳踹飛,隻是因為站位太順腳了……


    佛朗西斯科感覺自己很可能不會再愛了。


    好吧,這終歸隻是小插曲,並不能影響主旋律。一通熱鬧之後,眾瑟雷斯戰士被安頓到後麵,自有徐家親兵照顧。奧利塞斯和佛朗西斯科則和蘇默等人進了大帳說話。


    當蘇默問起分開後的事情,佛朗西斯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述說了一通,眾人這才弄明白事情的始末。


    原來,當日蘇默被嘉曼追著逃離後,待到佛朗西斯科清醒過來,那場伏擊戰也很快便結束了。而後當發現蘇默失蹤的事實,再到程妹妹趕到,佛朗西斯科和奧利塞斯等人便再也等不及了。


    呃,事實上,是奧利塞斯等人按耐不下了。按照古老的奴隸規矩,主人若是出了事兒,奴隸便唯有一個下場,那就是陪葬。


    當然,這種規矩奴隸們是不會心甘情願的。但是當主人換成一個深受奴隸們愛戴的主人時,這種情況則又不同。往往是奴隸們會主動自殺,以求永遠追隨主人。


    好在蘇默當時隻是失蹤,並不是真的死亡。否則的話,怕是奧利塞斯等人會毫不猶豫的集體自殺殉葬。而同樣作為蘇默奴仆的佛朗西斯科,如果膽敢不這麽做,那麽奧利塞斯等人很可能會先殺死他,然後再自殺。


    佛朗西斯科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當機立斷,果斷的拉著奧利塞斯等人出發,出來四處尋找蘇默。


    主人肯定不會死,我們應該找到他,侍奉在他左右。這是佛朗西斯科為了自保說的話,但是卻贏得了所有瑟雷斯人的認同。


    就這樣,他們成了第一支出來尋找蘇默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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