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快了,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快到整個蒙古騎兵的後隊都來不及收住勢子。


    衝的最快最前的騎兵成排的倒下,擋住了後麵戰馬的道路,但是對於憑借兩條腿奔跑的瑟雷斯戰士來說,卻是隻要蹦跳竄躍幾下就能跳過這些障礙。


    再加上兩邊相對衝鋒,所以在蒙古後隊被阻隔一片混亂之際,瑟雷斯戰士們卻已經趁機靠近了。


    投槍再次出手,嗡嗡的破空之聲此起彼落,這一次離得近,又是有備打無備,蒙古騎兵頓時遭到了致命的打擊。


    每個瑟雷斯戰士都背著三支投槍,這是蘇默在收編了他們之後,結合著後世一些見識給出的標配。除了這三支投槍外,還有一把雙刃戰斧和原先的刃盾。


    至於說之前瑟雷斯人用的是短棒,那是沒辦法湊合的。當時以弗朗西斯科那尿性,根本就不重視這幫奴隸兵,其次,他也確實拿不出那麽多銀子來裝備奧利塞斯他們。


    要知道這一套裝備下來,每個人差不多都要十餘兩銀子。如此,總共近五十總人數的瑟雷斯戰士,就要差不多近千兩紋銀。別說弗朗西斯科了,就是蘇默,要不是有了蒙鷹的全力支持,也是絕對拿不出這麽多錢的。


    甚至在之前,也並不是所有的瑟雷斯戰士都有武器,除了最小編隊的三十六人外,其他人連刃盾都沒有,隻是隨便給了跟木棒了事。


    如今好了,這支英勇善戰的瑟雷斯人徹底被武裝到了極致。這一下發威,那效果隻要想想後世那部斯巴達克斯的電影就知道了。


    三支投槍下去,不過六十幾人的蒙古騎兵已然所剩無幾。再到瑟雷斯人拔出兇殘的雙刃戰斧,好吧,剩下的幾個蒙古騎兵臉兒都綠了。


    慌不迭的翻身下馬,五體投地的匍匐在地,大聲的告饒起來。


    戰場中,奧利塞斯令人將僅存的幾人團團圍住,自己則轉身大步向後走來,向他們偉大的主人報捷。


    莊虎和唐猛等人早驚的目瞪口呆了,完全想不到這幫子鬼佬竟然有這種恐怖的戰力。


    蘇默看的眉飛色舞、得意非常,拍著莊虎的肩膀笑道:“虎子,咋樣?可服了沒?”


    莊虎一臉的讚歎,慨然道:“果然豪勇之士,我等不如。”


    蘇默就嗤的一聲,撇嘴道:“那是自然,瑟雷斯人啊,你當那是一般二般的?當然,也就是少爺我這樣的伯樂了,這才能讓他們發揮出這麽強悍的戰力來。放在旁人手中,嘁,隻能暴殄天物。比如,咱們的小弗,哦~”


    他語帶調笑的衝跟在身邊的弗朗西斯科一挑下巴,眾人頓時一陣哄笑。弗朗西斯科滿臉通紅,胖胖的兩隻手使勁擺著,強辯道:“他們隻是奴隸,奴隸!偉大的弗朗西斯科大人比他們更厲害,是的,更厲害!我發誓,向上帝發誓!”


    眾人便笑的更開心了。比人家奧利塞斯更厲害?是逃命更厲害吧。你丫的打從一開戰,就恨不得把自個兒縮到烏龜殼裏去,這會兒卻跳出來喊著比人家厲害,嗯,倒是頗有咱們少爺那無恥的幾分風範了。


    弗朗西斯科被笑的額頭青筋直蹦,猛地從腰間拔出細劍,大步向前走去。


    迎麵,奧利塞斯正剛剛跑近,卻被他一把推開。奧利塞斯被推的一個趔趄,詫異的看他一眼,隻是搖搖頭,然後便衝著蘇默單腿跪下,低頭稟道:“偉大的主人,您忠誠的奴仆戰勝了來犯的敵人。除了為首幾個投降了,其他的已經全部擊殺。剩下的那些,是要絞死還是收為奴隸,還請主人示下。”


    旁邊莊虎等人嚇了一跳,好家夥,這幫鬼佬好大的殺性。這都降了,竟然還要絞死,果然是邊鄙野人啊。


    他們卻不知道,在西方,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才是王道。戰勝方對於戰敗方擁有著完全的生殺予奪之權,殺又或放,都隻在一念之間,哪會像中國之人所謂的什麽仁恕之道、慈悲之心。


    蘇默當然明白這些,用馬鞭輕輕在奧利塞斯肩頭敲了敲,大聲道:“非常好,做的非常好,我的奴仆。你們為我贏得了勝利,我要獎賞你們。去吧,那些個戰馬,我允許你們每人擁有一匹以作獎勵。至於幾個俘虜,把他們帶過來,我要好好審問一番再說。”


    奧利塞斯大喜,連忙雙膝跪地,匍匐向前,在蘇默的靴子上親吻著,呢喃著道:“讚美您,偉大而慷慨的主人,吾等必將永遠追隨與您,吾等之忠誠、生命、榮耀盡屬於您。您的意誌將得到完全的執行,您的意誌亦將是吾等永不言棄的聖喻。”


    瑟雷斯人快要歡喜瘋了,對於貧窮了不知多久的他們來說,能擁有一匹自己私有的戰馬,這簡直如同天方夜譚一般。


    偉大的、仁慈的、慷慨的主人,他的品格耀如太陽、潔如白蓮。


    蘇默使勁的忍著心中的得意,不讓自己的狂笑發作出來。後世時,在看許多中世紀的外語片時,未嚐沒臆想過自己如何如何。不成想一番詭異的穿越,終於在今日得償所願,果然這個瑟雷斯人的一通西方式馬屁,讓他身心俱暢,那叫一個熨帖啊。


    隻可惜,這種熨帖還不等持續發酵,就被一陣吵吵聲驚醒。蘇默不由的冷下臉來,大為不快的循聲看去。


    前麵,被一群瑟雷斯戰士圍著的圈裏,弗朗西斯科尖利的叫聲一連串的發出,時不時的能看見那舉起的細劍發出的寒光。


    “你妹的!”蘇默恨恨的咒罵著,“怎麽迴事?胖子,去,瞅瞅,好好教教他們該有的規矩,然後把這幫家夥都給爺帶過來。”


    胖子嘿嘿一樂,抱拳躬身一禮,隨即腰身不動,腳下發力,便如同鬼魅一般就從原地消失,下一刻已是出現在了人群那邊。


    這一連串的動作,直驚的剛剛贏得了勝利和獎賞的奧利塞斯瞬間張大了嘴巴,眼睛裏不可自抑的露出恐懼之色。


    這還是人嗎?人怎麽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更不用說那份說不出的灑脫利落勁兒了,真真個若行雲流水,給人一種目弛神醉之感。


    對於偉大的主人身邊的這位強者,他早已領教了其人的厲害,本就佩服的很。但是今日才知道,原來自己看到的,不過隻是冰山之一角罷了。


    由是,剛剛那點勝利的得意,瞬間便消散不見。暗暗決定,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對於主人的尊敬,無論任何時候,都不可稍有半絲懈怠。


    胖子卻不知道自己刻意的一番做作,竟而還能有這般意外的收獲。再縱入人群中後,一眼便看到正張牙舞爪的弗朗西斯科正滿麵通紅的叫囂著。


    至於叫囂的對象,卻是一個滿麵悲憤的蒙古人。此刻正圓睜雙目,也在針鋒相對的怒吼著。


    胖子詫異之餘略一傾聽,便不由的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原來,弗朗西斯科忽然衝過來,不管不顧的就喊著要對方帶頭的起來,然後再進行一場貴族間的決鬥,來最終確定雙方的勝負。


    蒙古人哪清楚這些?在他們的規則中,自己一方已經徹底認輸了,那為奴為仆自是再沒什麽可說的。這冷不丁衝出來的家夥又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多此一舉的進行什麽決鬥?莫不是想要借此殺盡了他們嗎?


    蒙古諸部落之間,這種事兒並不少見。不過卻大都是世代仇恨才會如此,極少有無緣無故趕盡殺絕的。畢竟,在大漠上,人口,尤其是青壯人口,那絕對是任何一個部落都珍而惜之的,絕不會隨意毀掉的。


    那這個人為何非要又來什麽一對一決鬥的?所以,蒙古人當然是搖頭不肯了。


    結果自然可知,偉大的弗朗西斯科大人想要證明自己的謀劃失敗了。羞惱之餘,那嘴上便不可避免的毒辣了起來。別看弗朗西斯科大人鬥嘴在蘇默跟前屁也不是,但是若放在同樣詞匯簡陋的蒙古人跟前,那還是絕對有著相當殺傷力的。


    不用多,隻一個“卑賤的懦夫”一個詞兒,就立即給予以悍勇自持的蒙古人最大的羞辱。


    於是,成功了,弗朗西斯科成功的挑起了蒙古人的怒火。我們是戰敗了,我們可以向強者低頭,成為強者的附庸。但是那並不表示,什麽人都可以來羞辱蒙古的勇士。


    弗朗西斯科有些傻眼,這是要幹啥?剛剛還怎麽說都不肯跟自己決鬥的,這轉眼間,卻忽然一唿啦的都圍了上來。這……這分明是要仗著人多,以眾淩寡的節奏啊。


    無恥,太無恥了!卑鄙,太卑鄙了!怎麽可以這樣?還講不講規矩了?怎麽東方人一個兩個的都這樣呢?


    我是說決鬥來著,可也說明白了啊,一對一!一對一懂不?說好的貴族風度呢?說好的規則呢?鬧著玩下死手,還能不能行了?嗚嗚嗚,人家不跟你好了……


    弗朗西斯科欲哭無淚,努力的揮著手中的細劍,色厲內荏的恐嚇著。


    “好膽!竟然敢鬧事!”一聲冷厲的陰笑聲響起,不待雙方反應過來,一道如鬼如魅的黑影忽然湮了進來。下一刻,呯呯連響之際,幾人便覺眼前一花、身上一疼,隨即此起彼落的飛上了半空。再然後,噗通一聲,狠狠的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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