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細鐵架上一個紫銅色的茶壺裏散發出淡淡的奶香味。

    包門左側,整齊的放著兩個馬鞍,馬鞍邊上放著三個不是很大的奶桶,右側則放著低低的案桌。火爐對著的蒙古包裏圈,一個點著幾盞酥油燈的佛龕擺在那裏,右側沿著氈牆整齊地擺放著四個明顯帶有蒙古民族特色的花紋安析木箱,箱子前麵的地上,鋪著厚厚的暗紅色氈毯。左側也擺著兩個同類性的木箱和同色氈毯,還有些零散的色彩豔麗了不少的物品,看上去有些女性的味道,右側箱子前麵的氈毯上有一個低矮的小方桌,桌上的油燈架下,相對淩亂的攤開著幾本書和練習簿,還有鉛筆盒,看上去像是小孩子正在做作業。

    蒙古包內沒有電燈,桌上的油燈也沒點亮,但光線並不顯得很暗,那是因為正中的蒙古包頂上半開著的天窗和氈牆上開著的四個鑲嵌著看上去像是有機玻璃的小窗,讓蒙古包裏明亮了不少。

    “遠方的客人,請到桌子這邊坐,希望香濃的奶茶能表達我們對客人的問候和歡迎。”女主人微微笑著很誠懇的讓客聲打斷了方羽匆匆的觀察。

    方羽初臨這裏,也不是很明白應該用什麽樣的禮儀應答才合適,所以隻能放鬆心情,盡量的用最自然的方式和感覺指引著自己行動。

    “多謝大嫂!我叫方羽,來自小鎮。因為風暴快起了,所以冒昧的過來想躲一躲,打攪大嫂您了。”方羽微微彎了彎腰說到。

    “隻要進來就是客人,方羽你不用客氣,快快請坐。”好客的女主人再次殷勤的勸到,線條柔和的笑容裏滿是熱忱和歡迎。

    在方羽和女主人說話的期間,小男子漢克日郎站在母親身後,攬著愛犬的大頭,撲閃著烏溜溜的黑眼珠不轉睛的打量著方羽,他心裏一直在琢磨著這個看上去並不很強壯的大哥哥,怎麽會那麽快的讓自己的花頭消失了戒心。他的花頭可是這一帶牧羊犬裏的佼佼者,除了自己一家和周圍族裏有限的幾個人外,從不肯人別人摸它的頭,今天怎麽會忽然和一個陌生人這麽親近呢?這讓他小小的腦袋裏鑽滿了好奇。

    “來,請先喝杯奶茶驅驅寒。”方羽才不過放下自己的背包坐下,手腳麻利的女主人已經收拾好桌上的書本,給方羽端上了一碗散發著香氣的奶茶。

    “謝謝大嫂”方羽趕忙直起身雙手接過茶碗,淺嚐了一口後,這才放下茶碗笑道:“真好喝,對了大嫂,還沒請教怎麽稱唿你呢。”

    看到方羽稱讚,女主人的臉上更添了一抹的笑意:“我

    叫烏蘭赫婭,這裏的人都叫我烏蘭,這是我兒子克日郎。克日郎還不過來向客人問候?”她微笑著攬過兒子催促到。

    “大哥哥你好,歡迎到我們家來做客。”鬆開自己的愛犬,眼睛裏閃動著好奇光芒的克日郎撫胸問候道。

    方羽一看,也趕忙站起身學樣迴了一禮:“克日郎你也好”

    “方羽你請坐,對小孩子不用這麽客氣的。”在克日郎驚訝想笑的空裏,女主人烏蘭赫婭也有些好笑的趕緊說道。她沒想到麵前這個年輕人這麽客氣,居然連小孩子都要迴禮。不過這也讓她感受到了麵前這個年輕人的禮貌,平添了幾份歡喜。

    “大哥哥,你是怎麽讓花頭那麽快願意你摸它頭的?我的花頭平時可不會讓陌生人接近它,就連族裏的很多人想摸都不行。”因為方羽的迴禮而頓時覺得和他親近了許多的克日郎忍耐不住心裏的好奇,跑過來坐到方羽邊上問到。話題裏的牧羊犬花頭也毫不客氣的跟過來爬在他懷裏,晶亮的眼珠懶洋洋的瞅著微笑的方羽。

    “可能是花頭覺得我不是壞人吧,我以前也很喜歡養狗呢。”方羽笑著伸手過去又搔了搔花頭的大頭答道。

    “你的狗叫什麽名字?它厲害嘛?咬死過幾匹狼?”一聽方羽也有養狗,克日郎精神來了,興奮的問道。

    “我的狗叫黑黑,也挺厲害的,不過它從沒和狼咬過架。”

    “什麽?沒咬過狼的狗怎麽能叫厲害呢?我的花頭最多的一次曾經咬死過三匹來偷羊的狼呢,它是我們這裏牧羊犬中最厲害的哦。”克日郎緊緊摟著自己的愛犬,自豪的說道。

    “我們那裏沒有狼,所以黑黑從來沒咬過。不過我肯定黑黑沒你的花頭厲害。”方羽笑道。

    “那你什麽時候帶你的黑黑來吧,隻要讓我的花頭帶上一段時間,它也會厲害起來的。”克日郎天真的說道。

    “黑黑是我以前養的,後來送人了,我沒辦法帶它來了。”方羽輕歎著解釋道,不由的想起當年因為城市禁狗令下達後,不得不把黑黑送給山裏朋友的情景。直到現在,他還能清楚的記得被綁在車廂裏的黑黑淒慘的叫聲和晶亮的眼睛中流出的眼淚,那是方羽少年時最不想迴憶的傷心事,沒想到在時隔多年後又再次會無意中想起,一切居然還是那麽清晰。

    “誰說畜生無情?”他不由的在心裏暗歎道。

    “啊?你怎麽能把自己的狗送給人?”不能相信的,克日郎抱緊自己的愛犬睜大眼睛瞪著方

    羽,清澈的眼神中竟有點鄙視的味道。

    “克日郎,快去把你的書本收拾好,小孩子怎麽可以這麽沒禮貌?”女主人烏蘭赫婭適時的把方羽從短暫的尷尬中拉了出來。

    “來,方羽嚐嚐我們草原的“塔布喜”,這是“朱和”,這是“胡如塔,這是“烏如莫”。。”嘴裏說著,烏蘭赫婭已經迅速的把一碟碟顏色各異,散發著誘人香味的食物在桌子上擺開,隨後又雙手給方羽送上一個用酥油封口的瓶子:“請!”

    方羽有點摸不著頭腦,趕忙也雙手接過瓶子,有不好意思的問道:“烏蘭大嫂,這是?”

    “這是奶酒。”看方羽還是有點不明白,烏蘭赫婭便知道他可能是初次來到草原,於是又笑著解釋道:“要用手沾點封口的酥油擦在額頭上,然後才可以打開封口,客人要先自己連喝三碗後,才可以由主人舉杯祝酒,客人迴敬答謝。這是草原上的規矩。”

    方羽一聽,頭有點大,於是有點不好意思的雙手捧著奶酒問道:“烏蘭大嫂,我不會喝酒,能不能不喝?”

    “男子漢怎麽可能不會喝酒?哼!”還沒等一邊母親說話,一邊正瞅著方羽的克日郎便帶著明顯的不屑說話了。在他小小的腦袋裏,草原上的男人個個都會喝酒,最起碼基本的三碗都能喝上的,就連他自己都能喝三碗,盡管喝了以後頭可能會有點暈。

    “這奶酒味道很不錯,對身體也有好處,方羽你還是喝一點吧。”烏蘭赫婭勸道。

    “大嫂,我真不會喝酒,我看還是不要打開了,是真的大嫂,謝謝了。”方羽推辭道。

    就在這時,整個蒙古包忽然一暗,緊接著自方羽進來後一直零星拍打著蒙古包外氈牆的沙礫聲忽然就密集了起來,蒙古包的支架也也發出了咯吱吱的響聲,氈頂上一股寒風吹了進來,從門口厚厚的氈簾縫裏也帶進幾股冷風。

    風暴終於卷過來了。

    輕聲說了聲抱歉後,好像早已習慣了的母子倆便迅速忙了起來。烏蘭赫婭站起來奔到蒙古包西側的氈牆邊,解開栓在那裏的一根繩子使勁一拉,半開的氈頂便落了下來,飛快的栓緊繩子後,她又解開另一根繩子一拉,氈頂的天窗上一暗,被另一塊東西遮住,栓緊繩子,然後又去拉氈牆上四扇明窗邊垂著的繩子,讓厚厚的氈毯遮住玻璃,蒙古包裏頓時暗了下來,隻有剛才被風一吹後,忽然明亮了許多的炭火發出暗紅的光芒帶給蒙古包一些微弱的光線。

    在母親烏蘭赫婭忙碌的同時,

    小克日郎也沒閑著,飛快的跑到蒙古包門口,掀開裏簾用力關上敞著的外門,隨後在趕過來的方羽幫助下,緊緊的關上兩扇內門。而後母子倆在烏蘭赫婭逐個點起的幾盞酥油燈下顧不上喘息,一起跑到西側的氈牆邊上,掀開明黃色的牆帷子,鬆開紮在木柱上的繩結,吃力的拉了起來。

    “烏蘭大嫂,你們這是?”幾乎幫不上什麽忙的方羽也趕緊跑過去,在搭手的空裏不解的問道。

    “這根繩子是蒙古包底部圍氈的拉繩,今天風沙這麽大,要拉緊點才行,不然沙子和風全會從下麵進來。”漲紅著臉,正在用勁的女主人有點吃力的迴答道。

    “大嫂,要拉緊到什麽程度?”方羽輕吸了口氣問道。

    “拉緊一膀的長度就可以了。”

    “大嫂你鬆手,我來拉,你看著長度,克日郎你也鬆手。”方羽手一緊,在發力的瞬間說到。

    還沒等母子倆明白,本來繃緊到幾乎不動的繩子刷的伸長出一米多來,腳下頓時沒了風的蹤影。“夠了夠了,方羽夠了,現在打結栓緊就可以了。”暗暗吃驚方羽的力氣,鬆了口氣的女主人喊道。身邊,鬆開手的克日郎也張大嘴呆呆的看著這個看起來瘦瘦的大哥哥,心裏又有點佩服起來。

    等方羽在她們的指導下,輕鬆的做完所有需要加緊的工作後,酥油燈照耀下的蒙古包裏已經感覺不到風的蹤跡了。隻有連蒙古包厚厚的氈牆也阻擋不住的風吼和響成一片的沙礫拍打聲告訴他們外麵風暴的恐怖。

    蒙古包裏的氣溫也驟然降低了許多,空氣中隱隱有股澀澀的塵土味道,就連桌上幾碟沒來得及蓋住的食物和桌麵上也淡淡的鋪了一層灰黃的土色。

    方羽攔住了想拿走桌上髒了的食品再重新做過的女主人,誠懇的說道:“烏蘭大嫂,不用再這麽客氣了,桌上這兩碟遮上了的東西足夠我吃,你這會忙了半天,還是和克日郎坐下來休息一會吧,真的不需要這麽客氣。”

    顯然,剛才共同的忙和拉進不少主客之間的距離,烏蘭赫婭客氣了幾次後,便攬著兒子在另一側坐了下來。

    “烏蘭大嫂,現在還這麽冷,怎麽這裏早就開始起風暴了?按照我的感覺,今天這場風暴好像就是以前春夏才會有的沙塵暴啊,怎麽會這麽早?”隨便吃了點東西後,方羽喝著熱乎乎的奶茶不解的問道。

    “我也不是很明白,這幾年風沙越來越大,起沙塵暴的時間也越來越早,次數也越來越多。現在還算是輕的,在春

    天厲害的時候,小一點的蒙古包都會被風刮走,整個風暴經過的草原上全是灰蒙蒙的沙子,就連隨便一隻羊身上,風暴過後都能抖下七八斤多的沙子。唉~。”沉重的歎了口氣,自從方羽進來後,一直含笑自若的烏蘭赫婭這會臉上失去了笑容,多了一份無奈和茫然。就連這會安靜了不少的克日郎的小臉上,也泛出同樣灰色的茫然,這讓方羽看的心裏很不舒服。

    “我從市區一路走來,看到一路上遍地是老鼠和廢棄的牧場,還有的就是叫人觸目驚心的沙化,隻有到了這裏附近,才覺得有了些草原的模樣,要是情況這樣發展下去,如何是好?。”方羽說起一路上情況,也不由的怔忡了起來。

    蒙古包的氣氛裏一下子沉重了起來,好一會都沒有人說話,隻有外麵的風沙依舊在吼。

    站起身給方羽和自己以及孩子添上奶茶後,身為主人的烏蘭赫婭首先醒過神來,強打起精神笑了笑說道:“政府說這些都是這幾年人為破壞造成的,現在已經開始采取了很多補救措施,賀蘭山,還有草原上的很多地方都開始了禁牧,保護等措施,聽我丈夫說效果都不錯,一些環境太惡劣的地方上,牧民們都搬出來了,以後可能會好起來。”

    “現在也隻有希望這些措施能補救了,對了,大嫂,這裏是什麽地方?離草甸子還有多遠?”方羽知道前麵的這個話題太沉重,說下去也隻能徒亂人意,所以就換了個話題問道。

    “草甸子?這裏就是了啊,方羽你來這裏有事嗎?”聽方羽說要找草甸子,烏蘭赫婭覺得有些奇怪,其實方羽已經帶給她不少疑問了。從方羽前麵的反應,她已經基本知道方羽很可能是第一次踏足草原,但一個初來乍到的年輕人又怎麽會在這廣袤的草原上一個人亂跑呢?而且什麽交通工具都沒有,身上看起來穿的又那麽單薄。要知道草原上的冬天是如何的寒冷,就連自己放牧的牛羊都時有凍死,更何況隨時都可能走上一天也看不到人影,這多危險啊。想到這裏,她更加的注意起方羽的迴答來。

    “這裏就是?可是我聽格木爾大叔說草甸子上有他們很多的族人啊,現在怎麽隻有大嫂一家?”方羽覺得有點奇怪了。

    “格木爾?你認識格木爾?”烏蘭赫婭身體明顯的一震後脫口問道,臉色瞬間少了些許血色。

    “媽媽,你怎麽了?”她懷裏的兒子明顯的察覺到了她的身體的顫抖,驚訝的問道。

    “哦?!”方羽心頭一動,不動聲色的迎著她的目光微笑著迴答道:“是啊,我

    是在石子岩遇到格木爾大叔的,從他嘴裏知道草甸子裏住著這方圓幾百裏內很有名的薩滿斯庫老爹,所以才決定前來拜訪的,大嫂,看起來你也認識格木爾?”

    “一個族的人,怎麽可能不認識?他還好嗎?”垂下頭捧著奶茶碗的烏蘭赫婭淡淡的問道,但方羽已經注意到她捧著碗的手在微微的發顫。

    “他還好,隻是看上去有些寂寞,那裏太冷清了。”

    默默的捧起奶茶碗喝了一口,好像被嗆了一下,烏蘭赫婭激烈的咳嗽了起來。

    “媽媽你沒事吧?”半偎在她懷裏的兒子趕緊爬起來輕拍著她的後背,連聲問道。

    “大嫂你還好吧?來,把碗給我。”方羽也趕緊一伸手把奶茶碗從她手裏接過,關心的問道。

    烏蘭赫婭雙手捂著臉,伏下身子劇烈的咳嗽了一會,等不咳了,這才喘息著說道:“我沒事,隻是被嗆了一下,方羽你先坐,我去擦把臉。”說完,站起來矮著身跑到門口跟前取毛巾擦臉。被她的咳嗽嚇的站起來圍著她亂轉的牧羊犬花頭也飛快的跟了過去圍著她輕叫,仿佛在表達對她的關心。

    到這會方羽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她和格木爾之間肯定有什麽不尋常的關係,不然聽到格木爾的名字不會是這個樣子,而格木爾送自己的時候那種欲言又止的樣子,說不定也和她有點關係。

    不過看上去格木爾和她的歲數相差不少,應該不會是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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