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起來臨時拿過來的這個理由對方羽來說也不成立,這一點在她說完後就明白了。

    果然,方羽聽了後淡淡的一笑:“每個人做事都應該有他自己的原則,在我的原則裏,並沒有狹恩圖報這一條,所以盡管從感覺上他們的選擇讓我心裏覺得失望也很受打擊,但我不會為了自己的好惡去改變原則,所以讓他們走,我自己選擇離開。”

    “你,……”孟勝藍一時被他給氣的說不出話來,隻好在說了一個你後,低頭端起麵前的咖啡邊喝邊整理自己的情緒。盡管心裏不快,但她也知道自己無權去指責方羽說的不對,何況她早就明白就是自己說了也沒用,這一點在從表姐那裏知道方羽的過往後,摻和著自己和他的交往,早就仔細分析並知道了。

    所以她現在隻能用喝東西來平複自己的情緒,看看冷靜點後,再有沒辦法說服方羽出點力,當然,她腦海裏也不是沒有想過讓國家出麵征用方羽,不過這個念頭轉瞬就被她丟到腦後。因為她覺得,自己更欣賞現在這般閑雲野鶴般的方羽,在他身上,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感受到一種久違了輕鬆和飄逸,盡管是淡淡的。

    方羽在孟勝藍喝東西尋思的空裏,也有點出神的望著窗外的雪舞想心事,盡管剛才在和孟勝藍說起昨夜發生的事情時,他口氣顯得很淡然,但實際上昨天王安和那少女瑩瑩最後就那麽失信而去帶給他的衝擊到現在還沒完全平息,盡管昨晚他已經借著入定盡全力調節自己的心態了,而心態在最近屢次父親和張遠之的幫助下,也堅強成熟了不少,但畢竟被自己費了那麽大勁救出的兩人欺騙了的感覺並不是那麽容易完全消失的,因為他所希望他們做的,隻是個事情的真相,如果他們自己不願意,或者是情有可原的話,他絕對可以當作沒聽過來處理的,這點或許在大多人的眼裏是很不應該的事情,在有些人的眼裏,更可能是一種罪行,但在他少許特異的認知裏,對與錯的判斷並不是那麽絕對的……

    可盡管這樣,王安他們還是用近乎欺騙的方式選擇了背棄,這讓他對人性再次有了不小的失望和質疑。還好深心裏,他還牢記著父親他們說過的話,還記得自己遇上的另外一些不同的人和事,讓他相信,這人世間,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的。

    不過話說迴來,盡管這件事情對心理的衝擊和和引起的波動還沒完全消失幹淨,但他自己卻從沒後悔過他自己的多管閑事和對陰神宗主說過關於和他單挑的話,因為那在他是另一個原則的堅持。

    看著窗

    外那朵被他盯上的雪花飄飄揚揚自由自在的在風裏打著小旋緩緩的落到地麵,消失在一片潔白裏不能分辨,方羽忽然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從定境中醒來後,一直被埋在心頭的那種隱隱的不悅和悶氣仿佛也隨著那雪花消失的無影無蹤,精神大大的一振後,他拿起水也喝了一口,放下瓶子後笑道:“要不要再來一杯?這件事我能做的就這些了,剩下的就要靠你們自己去查了。我看要不這樣,咱們今晚一起去外麵吃飯如何?我請客。”

    放下基本喝完了咖啡的杯子,孟勝藍被他的提議弄的一楞:“哦?一起吃飯?”她又有了把握不住麵前這個男人思維走向的感覺。

    “對啊,我已經約了若蘭,你方不方便一起去?”方羽看起來興致不小的問道。

    “若蘭?!”孟勝藍瞪大了明亮的大眼,任由一縷似笑非笑的神情爬上自己的嘴角,慢慢的說道:“去,當然去。”

    第十四節

    從省城頗有名氣的老四川川菜館出來時,已經晚上八點多了,一出有空調的餐館大廳,便感覺到天氣比前麵出來吃飯時還要冷的厲害,看到身邊的兩位女士從頭到腳裹在厚厚的冬裝裏還是不由的打著寒戰,方羽趕緊過去路邊揮手攔住一輛出租,拉開車門請她們坐了進去。

    他自己給司機說了地方付過錢後並沒上車,剛想說話,孟勝藍一把就把他拽住了:“想跑?上來再說。”方羽一看口罩後麵杜若蘭也盯著自己的眼睛,就知道自己本想借著有孟勝藍陪她的機會,跑去處理駐陣陰魂格盧,順便在外邊找地方住的打算落空了。於是也不在羅嗦,搖頭笑了笑便痛快的拉開前門上了車。他也覺得到現在自己在杜若蘭麵前還是有點放不開,不過從此刻起,他是打算徹底放開了,有什麽啊,最多就當是人生路上的又一個挑戰好了,人家一個女的都不怕,自己到底怕什麽啊。

    在車開動的一刻,他好笑的想到。

    等孟勝藍走的時候,已經十點多點了,方羽坐在那裏看著電視,手心微微的有點發潮,而杜若蘭也一反前麵表妹在的那時表現出的那樣健談和開心,隻是默默的拿神情有些複雜的俏眼看著好象沒什麽反應的方羽,兩人都不說話,看誰能沉的住氣,一時房間裏隻有電視裏的音樂在響。

    沉寂了一會,方羽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臉上的汗毛都在杜若蘭的注視下緊張的豎起來了,調整了下心態,微微有些不自然的一笑後剛要說話,杜若蘭神情有些飄忽的先說了:“表妹好象也有點喜歡你,盡

    管可能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不過我感覺的到。”

    方羽一聽,頭都大了,趕忙說到:“那裏有這會事,你別瞎猜。”他還真有點急了,心想,就你一個我都頭大的要死,要是在摻和一個,天~.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於是情急之中,他習慣性的一口長氣輕吸,靈神晉入雲淡風輕的至境,心念一動,便知道杜若蘭說這話的根由,於是自若的微微一笑:“你大概是感覺到有些事好象我倆瞞著你,所以才會有這個感覺,不錯,她私下裏是找我有事,不過因為那些關係到她職業的內部紀律,所以我和她都沒告訴你和張老,而且現在也已經完結了,你不要想岔。再說,她和我一樣,並不是那麽容易對異性動心的人,我想這點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等方羽認真的說完後,杜若蘭微帶笑意的眼睛就那麽斜了他一眼,好象被他認真的樣子逗樂了,低頭抿嘴一笑,又斜了他一眼,眼波流轉,臉上神情有說不出的嬌媚,換句話也可以說是豔麗到不可方物的那種神情。同時,在笑容達到最盛的時候,輕輕的嘴裏就吐出兩個方羽絕對能聽清楚的字眼:“木頭”。

    方羽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是拂著麵頰有點傻傻的笑著。不過前麵有些尷尬的氣氛倒是明顯的輕鬆了下來,同時冬夜的房間裏,有一種似乎很溫情的東西在流淌。

    “對了方羽,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這裏?”已經恢複了不少杜若蘭問道。

    “我想就後天晚上吧,反正我在這裏能做的事情也都辦完了。”說到這裏,他又看了一眼她後,又補充道:“你大後天也要開始上班,我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不若就走。”

    顯然,這補充的一句讓杜若蘭心情大好。她笑著問道:“那你準備去那裏呢?總有個地方吧?”“我今天出去過橋的時候,忽然有了個想法,想就沿著咱們這條大河往下走,一直走到入海口,然後乘船入海,去看看所謂的蓬萊仙島。”說起這些,方羽來了興致。

    “恩,也不錯,黃河萬裏入東海,要是沿著大河走下去,你基本上就可以看全張老臨走時所說的大漠,草原和大海了,隻是可惜,看不到西藏高原。”一聽方羽說要沿河而下,杜若蘭就明白了他的這麽安排行程的意思。

    “嗬嗬,西藏那邊我準備遊曆完沿河的地方,再看完杏花春雨的江南和神奇美麗的西南後,迴來的時候再去,然後沿大河而下,順便看看大禹在這一路上的鬼斧神工,上遊有不少據說是他親手開鑿的峽穀,我很想去看看。”說

    到這裏,方羽已經神遊萬裏,臉上一副神往的模樣。

    “你好象對大河的興趣比長江的興趣大的多啊,該不會是有偏見吧?”自小生長在大江邊上的杜若蘭有些敏感的問道。

    “哦?不是啊,我隻是因為自小生長在大河邊上,所以對它感覺更親切些而已。應該是沒有偏見吧?”方羽聞言一楞後,琢磨著自己的內心,不很確定的說到。

    “我覺得你有,如果你真是象你前麵所說的那樣,這次出來是為了找自己的方向而遊曆的話,我覺得你也應該同時感受下長江流域的文化,要知道,那也是整個中華民族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何況,你崇尚的老莊也算是長江流域的人。”杜若蘭說完後,又有點若有所思是說道:“其實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你更應該去外麵看看整個世界,就知道這個天地到底有多大。”說完,有點深意的橫了他一眼。

    方羽聽了,盡管不很明白她最後那眼的含義,但也多少感覺到了她對自己的有些地方有意見,於是很誠懇的笑著問道:“若蘭,你說的很對。你是不是覺得我想的或者做的有些地方視線狹隘了一些,或者有別的什麽不對?”

    杜若蘭一看他很認真的樣子,於是也不再隱瞞自己的想法:“既然你這麽問,那我就說了,不對的地方你就當是警惕吧,盡管你平時顯得彬彬有禮,同時也很照顧女性,但本質上我覺得這是你身上很重的大男人主義的一種隱性反應,而且你說的不錯,你看問題有些方麵的視線確實狹隘了些,傳統的東西盡管有不少好東西,但我覺得有時候你也未免太過古老了,有時候古老到讓人都覺得……”說到這裏,看到方羽愕然的樣子,不由噗嗤一笑:“我不說了,暫時也沒別的了,看你那呆樣,難道我有說錯嗎?”

    方羽苦笑著搖了搖頭,邊在心裏自問,邊斟酌著怎麽迴答。他覺得因為年齡和閱曆以及學識的關係,自己的視線有時候或者會顯得傳統和狹隘一些,但大男子主義這個東西他覺得有些冤枉。正要開口請教怎麽樣才算不是大男子主義的時候,還帶著笑容杜若蘭又說話了:“對了方羽,我本來還有幾個不明白的地方要問你呢,剛這麽一打岔給忘記了,你困不困?困了先去睡覺,咱們明後天再問也行。”

    方羽微微一笑:“我沒問題,隻要你不困就可以。”一邊說,一邊在心裏琢磨她要問什麽,慢慢的,他已經開始有了杜若蘭並不比孟勝藍好應付的感覺。

    “我剛睡起來不久,怎麽會困呢?”看了眼腕表,還不到十一,於是她又說

    道:“前麵我聽張老臨走的時候,說什麽格盧,格盧是誰?為什麽要處理他?能說說嗎?”

    看著她好奇的眼神和興致勃勃的樣子,方羽點了點頭。

    等聽方羽說完後,杜若蘭心裏既為聽事情覺得有點悲哀,又為方羽經常碰上這樣的難以兩全的事情而感到有些可笑,同時更為前麵剛失去的天心燈有些惋惜。起身給方羽和自己的茶杯裏又添滿水後,她順勢坐在方羽身邊,說道:“又是個和謝海添類似的悲劇,現在天心燈又沒了,你準備怎麽處理他呢?是放手不管了還是……”。她不太希望的結局她沒說出口。

    “怎麽會放手不管呢?”方羽奇怪的反問道。

    “本來我以為王安他們都那樣了……恩,你說你想怎麽處理他吧。”稍微一想就明白自己有些地方一時沒想清楚的杜若蘭不在解釋了,直接問道。

    “本來我也很覺得很棘手,不過昨天我忽然在那個陰神宗的宗主消失的那一瞬,想到了個辦法,本來想今晚就去處理的,結果沒去成,那就等臨走時再去吧。”方羽笑道,眼神裏有開心的光芒在閃動。經過這會的交流後,他慢慢的適應了在杜若蘭的注視和身上淡淡的甜香裏說話,開始和在家一樣,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了還是年輕人的本色。

    “哦?別買關子了,說啊。”杜若蘭笑著伸手推了他的胳膊一下。

    “我想用他布的那秘陣,和青龍坡那裏本來就有的那股異力,把他的陰靈煉出來。他能自由移動後,叫他去給王聞川當陰護法。反正我估計王聞川現在也正需要護法。”

    方羽忍不住開心,微笑著說道。這個格盧實在是叫他費不少的心思,現在終於想到一舉兩得的辦法了!

    “王聞川又是誰?”杜若蘭知道如果自己忍不住好奇,要問他用什麽辦法把陰靈煉出來,估計又要讓他覺得吃力,因此就沒打算問,知道他既然說了,就會有自己的辦法,不過這個從沒聽過的人名卻是不能不問,現在的她最需要的就是多知道點方羽的過往,隻有這樣,她才覺得心裏會安穩一些。

    方羽見問,知道又不小心把自己的秘密泄露出來了,不過這會也沒覺得有什麽,於是又把《傳承》裏發生的事情給她詳細說了一遍,直叫杜若蘭聽的目放異彩,津津有味。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快快招來。”杜若蘭在開心之下,準備放開手腳嚴刑逼供了。

    “你不困嗎?都十二點多了啊。”方羽拉過她的胳膊看了眼表後笑道

    。

    “不困!你快說啊。”杜若蘭就勢拉住他的胳膊搖到,臉色微微有點泛紅。

    方羽心念一轉,驚覺自己好象越陷越深了,再加上這麽晚了,說《前生》的事情給她聽怕嚇著她,於是本能的搖頭說:“沒有了,沒有了。”

    “真的?”杜若蘭直覺裏覺得還應該有些才是,不過同時心裏也明白,要是一下子問的太多的話,很容易叫方羽覺得自己太過癡纏。於是放開他的胳膊借喝水的功夫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放下茶杯說道:“就信你這一次。現在問最後兩個問題,王家的事情你真決定不再管了?”一想起令她疑竇從生的王安和那叫瑩瑩的姑娘,她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盡管到現在還不是完全明白他們到底是怎麽會事,可他們最後的選擇讓方羽受到了傷害,這讓她在心裏覺得很生氣,盡管她沒表現出來。

    “能幫他們做的我都做完了,我還能管他們什麽?”方羽自嘲的笑了笑。

    “我主要是覺得那姑娘有點可憐,要是陰神宗的人再去糾纏的話……”有些言不由衷的,她說道。到現在她基本肯定了自己前麵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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