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姑娘,瑩瑩姑娘,慢慢說,別太激動了。”這時她發現瑩瑩的全身都繃的緊緊的而且在隱隱的發顫,忍不住無意識的扭頭看了看方羽和張遠之,卻發現他們兩個都無動於衷的等著聽少女瑩瑩的下文,於是不由在心裏暗惱:“是不是修煉的人都比較無情?”隨即又在方羽空靈的眼神望向自己的目光裏把這個念頭拋盡,因為她在方羽的眼神裏看到了那麽一抹思索和憐憫。

    因為她的安慰和提醒而發覺自己有些失態的瑩瑩長吐了口悶氣,淒豔的臉上勉強露出個抱歉的笑容後,又繼續放緩了聲音說道:“當時那種情緒很奇怪,我在恨完從沒見過的父母後,又開始恨起所有對自己不好的人來的,那種憤恨的念頭越來越強,強到自己覺得自己就要爆炸,就連天空中的月亮都是那麽的討厭,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從那裏來的烏雲遮住了夜空,緊接著憤恨如狂的我忽然發現自己被一股不知來自那裏的狂風往天空卷去,風越來越大,周圍也越來越黑,越來越冷,我也越來越怕,到了後來,我的感覺裏全是風暴的狂嘯和黑到什麽都看不到的漆黑,我好象正在被風暴往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中卷去,同時,一種越來越可怕的感覺逐漸逐漸的變成現實,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冰寒在逐漸逐漸的吞噬著我的意識,盡管我看不到,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唿喊和神思越來越弱,冰寒也越來越厲害,慢慢的,我遊蕩的神思好象要死了一樣逐漸逐漸的消失。

    就在我快要完全失去知覺的時候,感覺裏一種劇烈的疼痛讓我快要消失的神思又活躍了起來,緊接著風暴和冰寒象潮水一樣的離我遠去,在又是一下要命的疼痛中我忽然發覺自己迴到了自己躺在床上的身體,轉瞬就驚叫著醒了過來,一頭撲進了麵前媽媽的懷裏。“

    在方羽他們三個人的注視下,一口氣說完改變自己命運遭遇的瑩瑩出神的呆了一會後,又繼續澀聲說道:“等在媽媽的懷裏哭叫了半天後,在媽媽的安慰下基本恢複過來的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和媽媽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浸的濕透,同時我全身上下處處在不停的抽疼,要不是媽媽環抱著著我的雙手裏不停的傳過來一種奇怪的東西讓我覺得覺得稍微好受點,我想當時的我馬上就會再暈過去的。媽媽看我哭聲沒了,身體也沒前麵抽動的那麽厲害,這才把我抱到她的床上讓我躺下,到這時我才發現當時的媽媽穿著一身我從沒見她穿過的奇怪的衣服,平時挽著的發髻也沒有了,一頭長發就那麽披散著,燈光下臉色有一種異樣的白皙,兩個眼睛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那麽亮,亮的我都有點害怕。媽媽放我躺下

    後,自己用一種很奇怪的姿勢坐在我身邊,閉著眼睛在那裏養神,當時我在想,可能我把媽媽折騰壞了,不知道媽媽以後會不會為這個不理我了?盡管當時我全身酸疼的要死,可我當時心裏就隻有那麽一個念頭,以前那種沒人理會和剛才在昏迷中那種孤零零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了。”

    露出一個比哭還要淒慘的笑容後,她在張遠之他們諒解的目光中又開始說道:“媽媽在那裏坐了一會後,忽然睜開更亮了的眼睛,飛快的在我全身拍打了起來,她的雙手好象是燙衣服的熨鬥,拍到那裏我那裏的酸疼就減輕幾份,在幾乎拍打完我前麵的身體後,媽媽又把我身體撥轉了過來,又在我背後拍大了一會,最後喘著粗氣低叫了一聲,閃電一樣的伸手從我的頭頂拔出兩根明晃晃的長針來,我當時在那麽長的時間裏,居然沒發現自己的頭頂裏插著那麽長的針,那兩根針一拔出來,我全身馬上就抽搐了起來,好象渾身的筋都在往一起收縮,那種疼到不能訴說的感覺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就在我疼到拚命大哭的時候,媽媽卻一張嘴噴出一大口鮮血,人也軟軟的倒在了我身上,我更害怕,害怕到眼前一黑,又暈了過去。

    等到我從昏睡中醒來,天色已經大亮了,原本壓在我身上的媽媽也不在房間裏,床上和地上媽媽噴出的血漬也已經看不到了,可我全身的酸疼和虛弱的感覺卻讓我明白昨晚那一切的事情都是真的,我的頭隱隱疼到發木,身體好象都不屬於我自己,就連想喊媽媽都沒力氣做到,直到後來看到麵色慘白,象生了一場大病一樣的媽媽端著稀飯出現在門口後,我的心才放了下來。

    喝完粥後,我又昏睡了過去,就這樣,那次我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才能下地,剛站到地上的時候,我腿軟的都站不起來,要不是媽媽扶著,我當時就坐到地上了。“說到這裏,麵色異常淒苦的瑩瑩雙眼中滾出了兩行清淚,也顧不上顧忌方羽他們看著了,隻是低下頭喃喃的低語道:”媽媽,小時侯你會扶我,現在要跌到了誰來扶瑩瑩呢?

    媽媽~“閉緊雙眼雙眼裏淚水不停的滑落,一時間辦公室裏一片寂靜,瑩瑩表現出來的那種深深的哀傷,弄的杜若蘭也鼻頭酸酸的有種想哭的感覺,輕咳了一聲後,她忍不住對在邊上默默不語的方羽氣道:”方羽,幹嗎非要問瑩瑩的這些傷心往事不可?

    就算你明白了她的過往,對你和她的宗派已經發生的衝突有什麽影響啊?現在明擺著她的宗派為了防止她出問題而給她下的禁製,有必要在問這麽多嗎?你什麽時候這麽怕事了?當年我記得

    你連旱魅都沒這麽緊張過啊。“

    一直默默在聽的張遠之聞言一楞,盡管覺得杜若蘭說話的態度有點唐突,不過也覺得方羽整個今晚的舉動確實有些出乎預料,盡管他前麵一直也在忍著沒問,不過到了這會也忍不住問道:“是啊,方羽,從今天白天我就發現你有事情好象瞞著我們,這會又這麽注意瑩瑩姑娘的過往,到底是為了什麽?我看你不妨開誠布公的說出來,也好過大家這麽納悶啊,說不定也不用瑩瑩姑娘這麽辛苦的迴憶了。”說到這裏麵色徒的一寒,冷然喝道:“王安你給我滾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偷聽已經很久了,你是男人不是?如果是就給我立刻滾出來。”

    就在杜若蘭聞言一楞,少女瑩瑩且急且慌的叫聲裏,麵色發白,兩手緊緊握拳,全身都在隱隱發顫的王安大步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稍見慌張的眼神躲過方羽如同利箭般閃著爍爍寒光的目光攢射後,又躲開張遠之閃著精光的老眼和杜若蘭詫異的凝視,最後定格在站在那裏簌簌發抖的瑩瑩臉上,就那麽看著已經淚流滿麵的少女,走到她身前,張開雙臂把顫抖著瑩瑩摟入懷中,用麵頰摩挲著瑩瑩的長發,他繃緊的麵部肌肉和全身漸漸的鬆弛了下來。

    緊接著他鬆開泣不成聲的瑩瑩,雙手捧住少女的麵頰,蒼白的臉上露出個溫柔到叫人不能相信的笑容,柔聲說到:“看,瑩瑩,我說沒用的吧?咱們瞞不過方先生他們的。先不說我們一直以來的一舉一動逃不過你們陰神宗的控製,而方先生卻那麽輕鬆的治好了他們拖了兩年多都沒辦法的徹底根除的頑疾,這個表明方先生遠遠超越他們的實力所代表的事實,再加上我剛剛在裏麵聽的時候,根據我的人生經驗和方先生前麵的態度推敲出來的結果,我就知道怎麽瞞不過方先生的。”說到這裏,他逐漸恢複血色的麵容轉向方羽,同樣也一瞬不瞬的雙眼直視著方羽精光四射的虎目,竟然擠出了個不算難看的笑容問道:“方先生,我猜你其實早已經知道我做的事情了,你是國家派來的嗎?”

    就在杜若蘭疑惑的眼神裏,方羽也微微一笑:“你做的事情我隱約的知道是沒錯,但我和國家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是應黃遠伯伯的要求來看能不能幫你早日醒的,但我在無意間知道你做的事情後,不妨老實告訴你,我心裏很鄙視你,依你們王家的財富,你還要去做那樣的事情……”頓了一下,方羽收斂起笑容,出了口悶氣後又說道:“要不是看在你和瑩瑩姑娘之間的感情和她情況實在特殊的份上,我是絕對不會再幫你做任何事情的,現在既然話都說破了,我也再沒有繼續聽

    你們說任何謊言的興致,張老我要走了,你呢?走不走?”說著說著罕見的露出厭煩了表情的方羽轉頭對在一邊若有所思的凝神聽著他們之間對話的張遠之問道。

    說實話,到了這一刻,他實在沒了再和麵前這兩個自己費了那麽大勁,先後救助迴來而到現在依然想撒謊騙自己的人說下去的興致。反正答應孟勝藍的事情都已經基本做好了,至於剩下的什麽破案之類的事情和他可以說毫不相幹,那個什麽從沒聽過名字的陰神宗要來找自己的麻煩就讓它盡管來好了,難道他們還能吃了自己不成?在厭倦之餘他真的就想這麽一走了之,麵前這兩個人太叫他失望了,在說完的瞬間,他的腦海裏又閃過自己不久前遇到的另外兩個互相深愛著的男女——小莊和鐵梅,在這一刻,他依然覺得那是一對叫人喜歡的男女,起碼比眼前的這一對強上百倍。

    “方先生!”“方羽?”房間裏幾乎四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喝出方先生的王安麵色漲紅,情緒和蒼白著淚眼喊出聲音的瑩瑩一樣顯得很激動,而喊出方羽名字的杜若蘭麵色也十分的難看,隻有同樣喊著方羽的張遠之的麵色還保持著正常,隻是神色之間點納悶和不解。

    仰天長吸了口氣後,麵色恢複沉靜的方羽苦笑著搖了搖頭,先對看著他的張遠之說道:“張老,等迴頭我再給你解釋,咱們還是先走吧。”然後又轉頭對正忿忿的蒼白著臉含淚盯著自己的杜若蘭放緩聲音柔聲說道:“若蘭,別誤會,我是離開這裏和王家,暫時還不會離開省城的,你別誤會,至於為什麽要離開王家迴頭我再給你解釋,但現在這裏讓我覺得氣悶,我是想出去透透氣。”說完,對著神色頓時緩和了下來的杜若蘭笑了一下,然後又略帶無奈的對正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的王安和瑩瑩一笑說道:“我都說不管你們的事情了,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還想繼續撒謊騙我?兩位就當可憐可憐我放過我好嗎?我現在覺得很累啊。”

    王安漲紅的麵色在方羽大為反常的表情和一番話前迅速的褪成蒼白,然後更加迅速的漲紅了起來,就那麽圓睜著慢慢湧出倍感羞辱的淚水的雙眼,一口氣堵在胸口怎麽也接不上來,全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被他的駭人神色嚇的哭出聲來的少女瑩瑩一邊哭著替他拍胸口,一邊顫聲對冷冷看著自己倆人的方羽求道:“方先生,你千萬不要誤會安哥,安哥是為了救我才答應他們條件去做那些事情的,不是你說的為了貪財,求你別再刺激他了,嗚~嗚~嗚~~~”說著說著,她大聲的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還沒忘記為麵色憋到紫紅的王安抹胸口

    。

    “哦?”聽完一楞後,方羽一伸手,輕輕在王安背上拍了一記,幫他順了那口氣,然後歎了口氣後說道:“或許你們另有隱衷,但我已經沒有再聽的興致,再說給我說也沒什麽用,那種事情我無能為力,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說完轉身就想走開。

    “方羽,你等等!”身後傳來還喘著粗氣的王安氣急的暴喝聲。

    “哦?”方羽平靜的轉過身來,靜水無波的臉上一點興趣的影子都沒有,隻是靜靜的看著一把抹幹淚水的王安,等他開口說話。

    讓這一會種種的變故弄的迷惑不解的杜若蘭和張遠之直到這時才稍微有點明白了的感覺,杜若蘭都隱隱覺得可能和表妹早上找方羽說話有關,但她和張遠之一樣,看到方羽這一會分外異常的表情和言語,也知道方羽此刻的心情實在是有點不好,不過想想也是,任誰碰上自己好不容易救迴來的人還在想辦法欺騙自己的事情,大約都會心情差的極至,能象方羽現在這個樣子,已經算是很不錯了,盡管方羽也算是修煉的人,可他也是個年輕人啊,何況是自小受到北方傳統教育的年輕人?因此她也注意著提醒自己一直沒再多說話,隻是和一邊的張遠之一樣靜靜的看著事態的發展。

    借著抹淚的功夫,情緒激動到要爆炸開來的王安終於平複了下來,痛苦的閉了下已經有些充血的雙眼後,他睜看眼睛看著麵前的方羽刻意放緩了語氣,一字一頓的說道:“方先生,隻要你保證讓瑩瑩永遠的脫離陰神宗的控製,不讓她再遭受剛才那種非人的折磨,我答應你,我天一亮就去自首,我王安盡管沒種,也不是你想象裏那樣沒種的人,我還記得我自己是個男人!”說到最後一句,他微紅的雙眼狠狠的盯了一邊正看著自己的張遠之,挺了挺自己看上去不怎麽堅強的胸膛。

    “安哥?!~不要啊,反正現在方先生已經說不管了,所有的證據也已經被他們銷毀,隻要你以後不再幹了,誰能拿你怎麽樣?隻要你平安,我寧願讓方先生再打迴原形,這次不能再叫你為我犧牲了,安哥!嗚~嗚~嗚~”

    大聲的哭叫著,一直偎在他懷裏瑩瑩義無返顧的離開他的懷抱,站在了方羽麵前:“方先生,你還是把我打迴原形吧,就是再加十倍痛苦的懲罰都可以,求你別在逼安哥了,求你了。”說著說著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瘋了一樣的磕下頭去。

    方羽一看,閃電般的伸手抓住她的肩膀一把就把她提了起來,阻住了她磕下去就可能頭破血流的動作,一伸手把她推進搶過來的王安

    懷裏,然後自己後退了兩步不勝煩惱的歎道:“你們到底想要我怎麽樣?王安我再給你說一次,我對你做的那些勾當沒一點的興趣,你懷裏女人入魔的毛病以後隻要她自己注意,就不會再犯,至於什麽陰神宗的禁製我也已經給她解開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注意著方羽六情皆動的樣子,聽著他不合常理的話語,突然的,一道冰冷的寒意忽然從張遠之的尾閭電一般的順著他脊梁骨往全身散去,一個寒戰過後,他的雙眼裏忽然間精光怒射,全身的毛發徒的挺立了起來,滿含著近百年性命交修氣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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