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來代她說。”就在這時,剛醒來的王安掙紮著坐了起來說道。

    第十一節

    “方羽,不管瑩瑩姑娘對自己的門派犯了什麽錯,總不至於連為自己辯解的權利都被剝奪吧?你看看她現在難受的樣子,再說王安現在身體也這麽虛弱,你就幫幫她,讓她自己說好嗎?”看著地上遲疑著不敢起來的少女和另一邊王安蒼白的麵色,杜若蘭不忍的再次幫腔。

    “方羽,我看就聽小杜的好了,你先解開禁製讓她自己說,她要真是罪有應得,那迴頭再給她封上也不遲,我總覺得連話都不讓說的處罰來得有點蹊蹺,你說呢?”坐在一邊的張遠之這時也勸到。

    輕歎了口氣,方羽冷肅的麵色不由的緩了下來,他自己心裏其實也很不忍麵前地上這少女盈盈淚眼中那怯生生的渴求和患得患失的希翼。彎腰扶起地上的瑩瑩:“你起來說話,機會隻有一次,希望你不要自誤。”就在地上的少女瑩瑩在驚喜中身不由己的站起來的同時,她就覺得兩股一涼一熱的氣勁閃電般的從方羽手上湧過自己的雙臂交會與重樓,隨即全身一震:“呀~”的一聲驚唿出口,不能置信的狂喜讓她頓時淚眼更加的模糊。

    “終於可以再次說話了,師傅啊,你在天有靈,可看到瑩瑩了麽?瑩瑩終於可以再次說話了啊~”全身劇烈的顫抖著,她在心裏默默的狂叫著。

    聽到她清晰的“呀”字出口,掙紮著半坐在沙發上的王安也忍不住雙手捂臉,絲毫不顧忌旁人的嗚咽著哭了起來,一時間,套間裏隻是一片壓抑著的哭泣聲。

    倒是方羽和杜若蘭他們三人,此刻隻能莫名的互望著,一言不發的等待他們哭完說話。

    “門裝好了,杜小姐你去看……”嘴裏嚷嚷著推門進來後,王小平後麵的話被麵前的情景逼了迴去。一愕之後,他厲聲衝坐在沙發上和懷裏的瑩瑩一起哭泣的兒子喝道:“小安,你在幹什麽?這樣子成何體統??”問到這裏,臉色已經變的有些發白。

    方羽一聽,就知道這富豪和自己的父母都一樣,是屬於比較傳統守舊的人。微微一笑,剛想開口說話,那邊張遠之先說話了:“王翁,先別生氣,他們這個咱們一會再說,病房的房門是不是裝好了?”

    “是啊,所以我過來請杜小姐過去檢查,看看是不是和原來的一模一樣。”聞聲後麵色緩和了不少王小平強笑著迴答,不過眼睛還是狠狠盯著低著頭手忙腳亂的抹眼淚的兒子。

    “方羽,張老,那

    咱們一起過去看看吧,要是能裝的看不出痕跡那是最好了。”杜若蘭一看現場的氣氛有點緊張,趕忙說道。有時候,北方的這種傳統和保守並不讓她欣賞。

    等自己父親和方羽他們都出去後,已經能控製住情緒的王安雙手扶住還在抽泣的少女說道:“瑩瑩,快別哭了,想想要給方先生他們怎麽說你的經曆和咱們的事情,看來今天我父親這邊也隱瞞不過去了,這是咱們最後的機會,快別哭了。”

    “安哥,你的意思是把一切都說出來嗎?那你的處境……”驚疑的,瑩瑩仰起還掛著淚珠的俏臉問道,眼中盡是不舍和懊悔,以及海樣的深情。

    “瑩瑩,我問你,按照你的感覺和知識,你覺得如果咱們隱瞞真相,能瞞過他們嗎?

    特別是方先生?“憐惜的伸手拭去麵前玉人臉上的淚珠,麵色淒然的王安輕輕的問道。

    任由淚珠再次滾滾滑過頓時蒼白到極至的麵頰,癡癡的淚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麵前這個對自己情深義重的男兒,瑩瑩緩緩的搖了搖頭,心中一時間懊悔的恨不得就此死去。

    淚水不停的從她眼中滾落,滴到王安的腿上,再一次,她覺得自己實在是個不祥的人,暗暗的她心裏有了個決定。

    看到懷中的玉人淒苦若斯的模樣和眼中一閃而過的那一抹的決然,王安心頭一顫,隻是緊緊的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裏,心裏再沒絲毫的猶豫,激蕩的心情和百般的不舍和憐惜,隻通過越來越緊的擁抱來表達著,斯時,他心裏竟然覺得有種解脫後的輕鬆。

    再說方羽他們,看著已經完全看不出異樣的病房門,以方羽的淡然和張遠之的閱曆,也不由的在心裏暗讚財勢在現實社會裏的能力。

    “壁紙下的水泥會在兩個小時內完全幹透,到天亮後,這裏會看不出一點被破壞過的痕跡,那些工人我也已經處理過了,絕不會有人泄露今晚事情的半點消息。杜小姐,方先生,張老,你們看還有什麽地方不妥當,需要我做的?”

    不自覺的抹了抹額頭,王小平問道。

    “恩,看來確實沒什麽問題了,方羽,張老,你們看呢?”仔細在病房裏外巡視過幾次後,杜若蘭鬆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衝著站在那裏隻是隨便拿眼看著病房的方羽他們問道。眼下的她可不想方羽因為這些細節而出問題。

    “我看沒什麽問題,張老你看呢?”方羽微笑著點點頭,對身邊的張遠之說道。

    也不出聲,張遠之含笑點了點頭。

    直到這時,王小平一直懸著的心才完全放下來,同時間他腦海裏已經轉過了好幾個進一步和院方交好的辦法。他一直相信這世上,依他的財力,做不到的事情不會太多,當然,麵前這兩個男人是罕見的例外。

    “方羽你想說什麽?”就在這時,準備轉身迴辦公室的杜若蘭發現方羽一副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怎麽說的樣子,覺得有點奇怪,所以開口問道。她這一問,病房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方羽身上。

    遲疑了一下,方羽麵上露出個奇怪的微笑,扭頭給若有所思的的張遠之說道:“張老,能不能請你們先在病房裏等我一會,我想一個人過去聽那女孩說原因。”話雖然是對張遠之說的,可眼神還是似有似無的掠過了杜若蘭納悶的麗容和王小平驚疑的臉龐,最後才落在張遠之的眼睛裏。

    張遠之這時心念電轉,盡管不明白方羽的悶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可今天方羽一連串不大正常的舉動到此刻讓他立時明白了方羽肯定有什麽不方便說的理由。盡管和方羽交往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按他對方羽的理解和信任,他知道方羽這麽做絕對有他的理由。所以馬上默契的一笑:“呀,你不提醒我都忘記這個忌諱了,你盡管去,我們在這裏等著。”頓了頓,轉頭給另兩個一頭霧水剛想說話的人神秘的一笑:“修行中有些事情有忌諱,給外行解釋不清楚,咱們就在這裏等一會好嗎?大家都挺累了,就當休息一下吧,方羽你去就是了,早完早了。”

    微笑著給張遠之一個感謝的眼神,方羽又衝正在半信半疑的看著自己的杜若蘭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出了病房。身後,他聽到又緊張了起來的王小平顫聲問道:“張老,難道還有……”

    看到方羽一個人進來轉身關上門,還沒等他轉過身,坐在沙發上的抱在一起的兩個人用同樣叫人差詫異的高速跳了起來。

    “方先生,”王安的叫聲被少女瑩瑩急促的話語打斷:“方先生剛我是騙你的,你還是原封上我的禁製吧。”

    “哦?”方羽轉過身,好奇的打量著麵前蒼白的少女,那雙微帶紅腫的眼睛中流露出的堅定神情告訴他剛聽到的不是說笑,於是緩緩的問道:“這是真的?”麵色嚴肅了起來。

    “不是,方先生,你別聽她亂說,她……她……”急叫到這裏,大驚失色的王安轉身一把攬住身邊的少女,情急的問道:“瑩瑩,苦了這麽久,為什麽還要放棄這最後的機會?難道你以為你那樣我就會開心嗎?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發病的樣子

    ,我恨不得遭罪的是我自己,如果到了現在還不能救你,我做的一切還有什麽意思?難道你以為你走了我就能單獨在這冰冷的世上單獨活下去嗎?你再聽我一次好嗎?最後一次。”說著說著,眼淚又忍不住流了出來,淚眼中更是一片淒苦和懇求。

    “安哥,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為什麽?我是個不祥的女人,是個災星啊,安哥~嗚”

    一直堅持著在方羽麵前繃緊站直的身軀一軟,再一次投進身邊愛侶的懷裏,少女瑩瑩失聲痛哭起來。

    “瑩瑩,你不是災星,在我眼裏,你始終是值得我用全部的生命去愛的女孩,讓我再為你努力一次好嗎?要是這次還不行,我陪你找個安靜的地方,拋開世上的一切煩惱,靜靜的等待下個月圓之夜的來臨。我答應過的,不會再叫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去麵對,不管是現實還是黃泉,我陪你。”激情的呢喃著,王安緊緊摟著懷中的玉人,不停的用臉摩挲著玉人散發出清香的長發,緊閉著眼中淚若泉湧,一時間覺得心如刀割。

    看著麵前兩個人宛若生離死別的模樣和言語神態之間流露出來的深情,方羽肅然的麵容上也閃過一絲不忍,無數曾經的畫麵在腦海閃過,暗歎了口氣,他開口了:“別哭了,哭解決不了問題,如果你們覺得我還值得信任,而你們真有隱衷的話,不妨說出來,看我能幫上忙不,這世上的事情都是人來解決的,不是嗎?。”

    鬆開擁抱,王安和瑩瑩睜大淚眼眼半驚半喜的看著方羽,方羽微笑著用力點了點頭。

    兩人互相對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又彎下腿,方羽一看,頭都疼了,趕忙搶前一步:“別動不動就這樣,我承受不起,坐下來把你們的事情詳細說來,坐。”

    “安哥,我自己來說吧,你休息一會。”坐定後,抹去淚痕的瑩瑩伸手握住身邊臉色略現蒼白的王安的手說到。鼓勵的點點頭,王安沒再說話。

    “我原本是一個棄兒,很小的時候就被人拋棄在一個孤兒院的門口,後來就被那家孤兒院收養,一直在那裏待到八歲。”無意識的攪動的自己的手指,坐在沙發上的瑩瑩有點恍惚的開始了自己訴說。

    “在孤兒院裏,盡管沒人欺負我,但所有的小朋友都不和我玩,帶我們的阿姨也把我當怪物一樣的看待,隻有老院長,才會在我哭泣的時候安慰我。那時,盡管我很小,不知道為什麽周圍的人對我那麽的嫌棄和厭惡,但那種記憶在我的腦海裏,卻一直可以追溯到三歲的時候。我原來一直以為所有的人都可以記得

    很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可到後來,遇到我養母兼師傅,我才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能記得那麽小的時候發生的事情。就那樣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孤兒院長到八歲,那一年裏唯一肯理我的老院長也死了,我以為在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關心我,在那時,我就想到過去死。”隨著迴憶的展開,瑩瑩攪動的手指上出現有力的線條,一陣陰冷的感覺逐漸在房間裏旋起,但她自己毫不所覺,依舊神思恍惚的低頭愣怔著。

    凝神細聽的方羽在房間裏陰風開始的前一刹那就感覺到了她的異樣,輕輕搖頭阻止了坐在她身邊的王安大驚失色要阻攔她繼續說話的動作,挺身在沙發上坐了起來。因為感應而開始波動的氣機略略調整了一下,用一種奇異的節奏、空蒙蒙的聲音輕輕說道:“我在聽,你繼續說。”

    “就在那最灰暗的日子裏,我遇到了我養母楚姑。記得那是在一個暮春的傍晚,我一個人在孤兒院門口對著幾支迎春花的殘花發呆,至今都記得那時我麵對殘花,心裏充盈的隻是個去死的念頭。”神思恍惚的呢喃著,述說的少女已經完全沉浸到當年的記憶中了。

    “小姑娘,小姑娘,天快黑了,你一個人在這裏做什麽?”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不能拒絕的打斷了她的思緒。

    扭頭,抬眼,她漠然的目光迎向了暮色中晚風裏那一道奇異的眼神,隨即迷失在那仿佛能穿越她寂寞歲月的那雙眼睛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意識重新迴歸,她發現自己已經撲在一個仿佛在夢中想象了無數次的,媽媽那樣溫暖的懷抱裏淚流滿麵。

    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的擁抱著媽媽一樣的脖子,同樣用盡全部的力氣,她尖銳的童音驚醒了不少遲歸的雀鳥:“媽媽!”

    自此,她就跟著這個在暮色裏姍姍而來的女人離開了孤兒院,來到了一個陌生的鄉村,鄉村的環境當時盡管艱苦,但在這個她一直喊著媽媽的叫楚姑的女人無微不至的照顧下,她逐漸開始恢複一個小女孩應有的童真。

    楚姑自己在村子裏顯得比較孤僻,不愛理人。不過那裏淳樸的鄉民和無數盡管粗野,但心地善良從不排斥她的同齡孩童,卻依然就象她千百次在夢中企求的那樣,給了她最渴望也是她永遠都不能忘懷的一段童年,直到她十歲的那年,那個月光明媚的月圓之夜。

    隨著她呢喃的訴說,一直在搓動著的手指不知不覺的在變色,一種雪樣慘白的顏色慢慢爬上青筋早已畢露的指間掌際。血色早已蛻盡的臉上,同樣怪異的慘白

    在逐漸讓肌膚變的的晶瑩,滿頭烏黑的長發也在無風自搖中緩緩變的蒼白,如夢的眼神也在眉毛的漸變中的逐漸的開始顯得朦朧和空洞,漆黑的瞳仁中隱約閃爍出一點點碧幽幽的綠芒,在方羽清亮的虎目中,還可以看到一絲絲不絕如縷的陰冷不停的從她身上散發出來,房間裏的溫度在急劇的下降。

    依舊是那般空蒙和怪異的節奏,眼神也開始散發出異光的方羽臉上的線條忽然顯得異樣柔和起來,伸手輕拂在已經開始全身發顫,麵無人色的王安背上,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在聽,你繼續說。”

    已經被眼前的玉人再次出現的異樣和散發出的那種酷寒弄的身心皆疲,心膽似裂的王安在方羽的大手拂上背的一刻,這才全身忽的一鬆,正常了下來。他覺得背上的那隻手就象一個溫暖的熔爐,不但讓全身發顫的酷寒轉眼無蹤,就連仿佛能讓自己焚燒起來的緊張和焦灼也隨之煙消雲散,一種暖洋洋懶散的感覺包圍著他的身體神經,好想就這麽什麽都不理了睡過去,可深心裏僅存的理智和對愛人的牽掛卻又讓他不顧一切的保持著清醒。“決不能在這一刻睡過去”他在心裏暗暗的給自己提醒。

    仿佛神思進入了另一個時空,少女已經開始變的白到有些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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