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梅小姐,首先請直接叫我方羽好了,當不起先生這個尊稱。另外,我這會兒是比較清楚莊兄的前世,可能比現在的莊兄自己還知道的多點,不過我申明,這些其實是我一向不想知道的,可是這次不能避開。因為我的本能和良知不要我迴避,理由就和你去燕子樓幫小妮一樣。至於我是怎麽知道的,這隻是一個偶然下的產物,就象我知道你此刻百會附近針紮般的疼一樣,疼就是疼,沒有做詳細解釋我怎麽知道的必要。”頓了頓,感覺到自己的語氣稍微有點過了的方羽歉然一笑:“我準備試著幫莊兄把這個血魂印去掉,把壓在那裏的魂靈放出來,一切的前因後果讓她來告訴你們吧。不過不能保證一定行,你們覺得如何?”“方大哥你一定行的!一定行的!”還沒等小莊和鐵梅醒過神來答話,一邊的田小妮就興奮的搶著迴答著。隨即又注意到三個人都有點怪異的看著她時,她的聲音一下子小了,臉也紅了,人馬上顯得扭捏起來。方羽明了的一笑:“謝謝小妮的信任,我盡量努力,希望不會讓你失望。”

    聽到方羽肯定的迴答,田小妮自然了許多,勇敢的抬起頭,充滿信任的認真點了點。

    此時,一直沉默小莊一直沉默著在思索什麽,方羽也不說話,隻是含笑等著他的迴答。反倒是鐵梅有點急了,伸手一推小莊:“你發什麽呆啊,說句話啊!”

    就是這樣,小莊也在又出神的想了一會才抬起頭:“那就麻煩你了方羽,以後有用到我莊吉的地方招唿一聲,我莊吉水裏火裏,一定到。”剛剛還百變的神情此刻隻化成了一種堅定深刻的肅然表情。隨即伸出了雙手。方羽兩眼裏閃出同樣深刻的表情:“莊兄見外了,以後大家都是朋友,此外一切休提!”

    兩雙男人的大手緊緊的握到了一起。

    第七節

    迴到佛堂後,方羽暫時沒了繼續練氣的興致,就隨便坐在蒲團上,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來。

    對他來說,今天的衝擊也是非同小可,盡管他在眾人麵前一副安然自若的樣子。他不想讓小莊鐵梅他們繼續在那種未知的不安和恐懼中苦熬時日,因為他知道,那種感覺對人的傷害。盡管他感受到的東西很多小莊並沒有感受到。

    做為一個外人,一個經曆過天心燈這類靈物鍛煉過心神的自己,都被在靈眼前出現的一幕幕往事所觸動,更不用說身為當事人的小莊了,盡管是以現在的身份意識去感受前世的遭遇多少會有點隔閡,但方羽還是小心的過濾掉了大多的畫麵和感知,他不想那些太過狂

    暴的情感一下子摧毀莊吉已經很脆弱的神經。從他一接觸小莊便感受到血魂印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又加上迴到了當時的發生地,那一點蘊涵在血魂印裏的魂靈和鎮壓在田家祖宅裏已經變的強大暴烈的本體立時就發生了感應。要不是自己和那老宅裏的封印在,恐怕這會的小莊已經變成了一具行屍。沒有人的神經能在這麽強大的怨氣和厲魄悍然入侵下還能保持人的意識。

    起碼小莊不行,更何況三個月來的噩夢已經快要耗垮他在這方麵的意誌。

    另一個讓方羽不安的因素是鐵梅,方羽不知道如果自己破法放出前世的怨靈,無辜但對小莊一樣情深似海的的鐵梅將怎麽辦,更不知道夾在前生今世生死戀情中的小莊將如何自處,同時也不知道那可憐的等了數百年的怨靈將是什麽反應。

    在情感這方麵,方羽一向都不怎麽看好自己。在他的感覺裏,如果小莊現在的處境換成是他,他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辦,好象怎麽選擇都不對,就連死,都會對不起一方。這一點上,他很佩服和欣賞小莊。在小莊最後思索了半天後毅然伸出來的雙手裏,他感覺到了小莊對情感的珍視和自己所愛的人的一種負責。盡管是一切都還沒發生,但他相信,憑小莊的人生閱曆和今天鐵梅的反應,他沒有道理不想到這一點,自己問了後,小莊在那裏苦苦思索的,恐怕就是這個問題。而他選擇了麵對!

    所以方羽也伸出了自從得到天心燈以來,從沒再向外人伸出過的友誼之手。

    那在他,是一種諾言。

    依舊保留了那些古老傳統的真正世家決不會輕易對外人伸出真摯的友誼之手。

    就算麵對的是他們不能抵抗的勢力,依舊會在精神上保持他們的堅持。這種人家以前不多,現在更是少的可憐,但畢竟還是存在著。而方羽正好出自這樣的人家。

    更為不同的是,通過天心燈的洗禮和他自己的鍛煉,他對攙雜了太多雜質的世情更是覺得淡然,能讓他伸出這雙手的人和物更是少的可憐,起碼,到現在為止,隻有小莊一個。在這個男人身上,他感受到和自己所受教育完全不同的一種特質,但同樣真摯。

    擺了擺想不明白小莊應該怎麽辦才對的腦袋,方羽又仔細的琢磨起明天要麵對的那些封印來。

    從一開始,他就感覺到那裏的封印布置的十分厲害,因為不帶一絲邪氣,所以他放棄了一探究竟的打算,沒想到後來還是對上了,而且透過靈眼看到的情景和鎮壓下怨靈的陳述,他知道這次對上

    的,恐怕是有道門第六秘之稱的“宣真門”

    (這個秘門的名字我居然敲了三次都出現別字,看來不適合如實寫出,本來這也是小說,不是資料,就此用上這個通假的名字,用上這個秘門隻是因為小說的需要,和文中的具體事例毫無瓜葛,還請看到的方家見諒為盼),對上這個精通道門近乎所有秘術的古老門派,知道一些底細的方羽說不緊張那是假的。通過這幾年對這些經典掌故自覺不自覺的研究,方羽明白能和道門五秘相提並論的宣真門下是如何的厲害,那麽多經典上描述的那句話恐怕不是假的:“出了宣真門,方為真道人”。這一點從老宅那裏不時傳出來的能量翻騰湧動的強勁上就可以得到證明。

    也可以從小莊在前世裏一直看不到使法老道的臉上得到證明,就連方羽自己,都隻有個模模糊糊的印象。由此可見對方厲害程度的一斑。

    為此他今晚也想了許多,最後還是無法迴避自己內心的不滿,還是決定對上了。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方羽再一次點上了三支藏香,開始為明天的挑戰準備起來。

    既然對上了,那就放手來吧。臨發動前,他心裏暗道。

    迷迷糊糊剛合上眼的小莊驀的一下被驚醒了。坐在炕上,上半身立時起來的雞皮疙瘩讓他的耳目和頭腦格外的清醒。黑暗裏,他凝神細聽,窗外的雨正如田小妮猜測的停了,寂靜的黑夜裏一陣輕微的刹車聲傳來。莫名的,他感到一陣心悸,這是一種隻有在極度危險下才會在他身上出現的本能,他腦子一轉:“這裏隻有田小妮一家,怎麽會有汽車的聲音?不好!”他全身立刻繃緊了。

    悄悄的一推睡在身邊的小六,小六也一下子坐了起來,但頗有經驗的他一點聲音都沒發出。“咱們準備出去,有人摸過來了,小心點。”悄悄的說著,小莊已經穿好了衣褲,溜下了土炕。

    正在入定中的方羽心中一動,靈神和一,兩眼睜開,本能的,一股酷寒的殺意瞬間籠罩住暗夜裏熱鬧的田家小院。因為他也敏銳的感覺到了一股冰涼的殺意和血腥。

    本能的,他分外討厭這種極端的感覺,而在功境中,很多本能的反應都是最直接的。

    剛在暗影裏穩住身形,小莊敏銳的夜眼就看到從牆頭上掠下兩條黑影,從落地的輕盈姿勢來看,兩個都是很少見的高手,緊跟著就聽到黑影那邊兩聲輕微的金屬撞擊聲傳來,小莊心裏一驚:“對方有槍!”一麵為藏在另一邊的小六擔心著,一麵悄悄的抖直滑到兩隻手裏的

    折刀。

    院子裏靜悄悄的還和前麵一樣寂靜,隻有不時從瓦麵低落的水聲滴答滴答的響著。在小莊獸般緊盯著的視線裏,翻牆而入的兩條黑影迅速而內行的在院子泥濘的地麵上向堂屋潛來,居然聽不到多大的聲響和唿吸。七米……五米,在小莊暗算的空裏,兩條黑影迅速的潛到距離小莊三米的距離,小莊一聲不發,全身力量爆炸性的一發,兩手的兩把飛刀如魔的暗羽,在短短的空間裏一閃便逝,緊接著那兩條前進的黑影全身如被雷擊的一震,悶哼著仰天便倒,刷,小六一個縱身,兩個黑影倒在他懷裏。緊接著“撲,撲”兩件東西落到泥裏的時間沉悶的傳來。

    小莊一閃身來到小六邊上,手一探,沒氣了。“弄出去丟到河裏,小心,外麵還有輛汽車。”說完,接過一具屍體扛到肩上就往大門走去。

    佛堂裏,方羽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合上了雙眼。

    深深唿吸著雨後鄉村裏特有的新鮮空氣,方羽踏出佛堂。天空依舊陰沉沉的,不過雨是停了。眼光一掃院內泥濘的地麵,瞧不出一絲的異樣。一縷苦笑爬上他的雙頰:“生命有時候真的脆弱,我們幹嗎要這麽爭來鬥去的呢?究竟在爭些什麽啊。”這是個他一直以來常想的問題,可惜他的答案始終和他遇到的人的所做所為背道而弛。

    堂屋裏,已經早早起來的鐵梅和田小妮在擺早飯,看到方羽進來,兩人趕忙招唿他吃飯。“莊兄他們呢?”方羽問到。“他們在烤衣服,說是昨天半夜起來上廁所不小心滑倒了,我要他們放著我來洗,他們硬是不讓,說什麽弄髒了別人的衣服一定要自己洗,這才是男人的性格。”田小妮有點不滿的說。方羽聽了哈哈一笑,也不在多說,暗想:沾了血的衣服要是讓你洗那才見鬼了呢。一邊也暗讚小莊的閱曆豐富,知道在這個保守的地方,一般的問題隻要戴上男人的性格、尊嚴等等的大帽子,一般都能被人接受,封閉的北方從某中程度上來說確實是男人的天堂,在這裏,古老的男尊女卑那一套還是蠻有市場的,特別是農村。這也是昨天方羽一進廚房,田小妮就往外趕他們的原因。同樣身為北方人的方羽當然明白是怎麽會事,所以才會說自己忘記了。

    等方羽的一碗小米粥快要喝完的時候,小莊和小六匆匆地走了進來。

    把碗一放,方羽就向也放下碗的小莊問到:“你們在這裏認不認識比較有勢力的人?”小莊一楞:“怎麽?有事嗎?”“如果有,最好先私下裏打個招唿,我怕今天這裏會弄出些動靜,惹的閑人好奇的過來,咱

    們不方便。”方羽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把早餐裏培養出來的虛假熱鬧破壞至盡。鐵梅一下子白了俏臉,盯著粥碗發起呆來。田小妮也悄悄的加快了喝粥的速度。

    “哦,有的,小六,你趕快吃,吃完了到張書記和孟老大那裏去拜訪一下,就說我到這裏來辦點事情,讓你給他們打個招唿,明後天我請他們吃飯,大家聚聚,順便請他們關照一下,今天不要讓閑人到這邊坡上來。辦完這個你不用迴來了,直接迴燕城看著點,我怎麽覺得那裏不安穩。”說完,給小六暗暗使了個眼色。小六連聲應著,三口兩口喝完粥,給大家打了個招唿,走了。

    小莊關切的眼神從小六的背影一迴來,就看到方羽若有所思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他一下明白方羽是早知道了。苦笑著點點頭,神情裏有隱藏不住的焦灼。

    鐵梅也一下子從自己男人臉上發生了異樣:“怎麽了?小莊,是不是燕城那邊出什麽事了?”“不是,我隻是有點擔心,所以叫小六趕迴去看看。”小莊裝做很隨意的迴答著,但眼神裏那怎麽也壓不住的焦灼怎麽能瞞過跟了他這麽多年的鐵梅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鐵梅到底還是忍住了沒再說話。

    方羽心裏明白,但不想多管那些屬於他能力之外的事情,看田小妮已經收拾好碗筷過來了,就很正色的對田小妮說到:“小妮,今天本來你是不用去的,不過那裏到底是你們田家的祖宅,你和我們一起去比較合適,如果萬一那裏有什麽損壞的話,也好和你們村的人說賠償的事情,本來你父親陪我們去最合適了,不過我怕嚇著他,還是你方便點,你覺得呢?”“我一定要去的,不過千萬別說什麽賠償,你和莊大哥都是我們家的恩人啊,再說那裏這麽久都沒人住了……”

    “傻丫頭,沒人住並不表示那裏可以讓外人隨意損壞啊,你放心,有什麽損失了我賠,不會為難你的。”小莊適時的說話了。鐵梅也連連點頭。

    站起身阻住了還要說話的田小妮:“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早去早了。對了,”走到門口的方羽一停:“對了小妮,最好你父母也離開老莊,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說他們年紀也大了,知道了反倒受驚嚇。”田小妮應聲旋風般的去了。

    “吱~呀呀……”封閉了多年的沉重木門終於在小莊的奮力一推下響著難聽的聲音緩緩的敞開。一股沉爛腐敗的氣味頓時湧入眾人的唿吸,鐵梅一下子捂著鼻子咳嗽了起來,劇烈的咳嗽聲頓時驚起了不少在此安家的鳥雀,映襯著滿院半人高枯敗的蒿草,一種淒涼荒

    蕪的感覺立刻撲麵而來。

    四個人,除了開始彎著腰劇烈咳嗽的鐵梅外,感受各自不同,都奇怪的沒有理會咳嗽著的鐵梅。

    一推開門,小莊立時就覺得一股怨氣直衝腦頂,全身象即將撲擊的獵豹一樣繃的忒緊,心胸間一種鬱悶仿佛要炸裂開來一樣,眉心的血魂印放射出一陣緊過一陣的燥熱,熏的兩眼血紅血紅的,此刻他就想拔刀殺人。幸好掛在胸前的雞血石此刻也適時的發出一陣緊過一陣的冰涼,使他保持著靈台一點僅存的清明。

    而田小妮在門開的一瞬,立刻麵色煞白,觸電般全身顫抖了起來,一種莫可名狀的可怕能量在瞬間就打散了她微弱的護體能量,一下子就把她拖進了一個恐怖的世界,種種怪異的聲浪若鬼哭狼嚎一般在她腦海中響起,同時種種不能拿語言訴說的可怕景象如同是電光火石的走馬燈一樣無休無止的包圍著她,無所不在的冰寒能量一刻不停的想進入她緊緊守護著的心燈,微弱的意識隻有不斷的念頌著自小就已經熟透了心經,苦苦的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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