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生氣,居然也聲都不吭一聲,隻是皺著眉頭仿佛在想什麽東西,她不禁有點後悔前麵心一軟就答應帶他來了。

    “大人沒有外傷。但從送來後一直昏迷不醒,高燒接近四十度並且一直不退,用什麽藥都沒有反應。再這樣燒下去到早上,就算死不了,恐怕也成白癡了,現在隻能看她的運氣了,我已經用盡我知道的所有治療辦法了。你們慢慢看,我到別的房間去看看。”搖著頭,麵有愧色的醫生悄悄的出去了。隨著門的開關,過道裏,唐麗君大哥二哥帶著哭音的詢問聲和她們妻子的哭聲傳來,病房裏孟勝藍的臉色隨醫生關在門外的歎氣聲越發的沉重起來。看著麵前一大一小兩母女,也不由的歎了口氣。

    這時,一直沒有出聲的方羽動了。先走到孩子跟前,右手搭到了孩子的額頭,眼睛閉了起來。孟勝藍不解的望著神色肅穆的方羽,壓下了心頭想問的問題:“他在給孩子號脈?”馬小雨略帶蒼白的臉色迅速的紅潤起來了,唿吸也變的悠長平穩起來,猶有淚痕的小臉上顯出一點點笑容。現在看起來才像真正的熟睡了。方羽輕輕放下搭在額頭上的手,小心的拉了拉被子,眼光裏盡是帶點憂傷的愛憐。

    衝到嘴邊的話又被孟勝藍壓下去了,生性剛強的她被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的細心和溫柔打動了,這是個怎麽樣的男人呢?十九歲以全縣第一的高分高中畢業,卻不去參加高考,一直賦閑在家,除了到這裏在一家公司打過半年多的工外到現在沒有正式職業,為人和善誠實,在大多接觸過的人眼裏是個很不錯的小夥子,居然連一向眼高於頂的表姐也對他大有興趣,從別人口裏知道他在這裏待過近一年的時間後,居然一反常情的要求她利用身在警界的便利調查他在這裏的一切,還三番五次的打電話來催問,弄的她也好奇心大起,想看看能引起表姐這麽大興趣的人是個什麽樣出色的人物,所以她破天荒的第一次把她手中的權力用到了私事上。為這還弄的手下都用曖昧的眼光看了她好長時間,都在背後說可能是男朋友,結果在不到七天的時間裏就弄到了方羽在這裏的一切活動,她至今還記得她的助手在向她交報告時那得意的神情,她也知道這樣的速度打破了以往任何一件大案的調查速度。可等她看完結果後大失所望,根本是個普通人,一點都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除了長的不算難看以外,可表姐得到報告後欣喜的程度還是很讓她覺得詫異(盡管是在電話裏)前幾天還打電話說要到方羽所在的小鎮帶學生去實習,讓她著實笑話了表姐一次,表姐居然罕見的沒有大舉反攻,又令自幼好的一

    個人似的她一毫不差的明白表姐真的很認真他。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裏,初聽到手下在第一時間的報告,她以為是弄錯了,可當聽到手下毫不含糊的肯定後,她覺得有點不解,續而有點興奮,難道表姐也來了?所以在馬家血案粗查一結束她就忙著往迴趕。當知道方羽是一個人來看他以前的戀人時候,她心裏卻有點不快,經過半天的接觸後,方羽的表現令她很為表姐不值,她看不出方羽身上有什麽東西可以吸引學識過人美麗可人的表姐,難道就靠方羽比照片上顯得英俊一些的長相麽?她死都不會相信自己的表姐會認真一個隻是長的不難看的男人。盡管現在方羽的舉動讓她有點感動,但她還是不認為方羽是什麽特別人物,不過確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想再好好看看方羽的行動,了解一下他的為人。

    第八節

    一串不歇的電話鈴聲把累的半死的孟勝藍從噩夢裏驚醒,在睡著的這幾個小時,她一直睡不安穩,夢裏老出現唐麗君和小雨哭泣著向她伸手的樣子。她一把拿起床頭的手機,

    “喂,小藍,我是表姐啊!”

    她的怒氣一下消失了,不由的呻吟道:“老姐啊,幾點了,你還打電話來?我可是三天都沒合過眼了啊!”

    “嗬嗬,現在還不到12點啊,誰知道你這個夜貓子今天這麽早睡啊,真是不好意思,那你先睡吧,明天我再電話你,好夢。”

    不等她說話,那邊杜若蘭就掛斷了,她把手機往床上一撂,真想倒頭再睡,可心裏似乎有個聲音在催她:“到醫院去,去看看那可憐的母女。”她一躍而起。

    病房裏,方羽在沙發上麵對著虛掩的門獨坐,原本紮在腦後的長發披散著,一身寬鬆的黑綢衣隱在幽幽的門燈影裏,仿佛一個石頭人。身後,唐麗君母女睡在一張床上,兩扇窗戶緊閉。一股若有若無的神秘氣流在房間裏盤旋。他,似乎在等什麽。

    子時正,醫院的走廊裏傳出陣陣怪異的聲浪,空空蒙蒙宛若來自九幽,溫度急劇下降。值班的醫生對護士說:“小張,你聽這是什麽聲音?”就在兩人側耳的空裏,聲浪已經控製住了他們的六識,麵帶著白癡般的微笑,他們進入離奇的夢鄉。緊接著整個樓陷入一片黑暗,死寂的黑暗。

    就在聲浪剛起的時候,方羽房間的門燈忽然自熄,病房裏神秘的氣流運轉加劇,房門無風自開,暗影裏方羽已經站起,兩眼發出寶石般的精光,在暗夜裏灼灼生輝。怪異的聲浪轉盛,來自九幽地獄的萬千魔音雜著陰風和兩點綠芒一起

    往敞開的門湧來,一近門口,陰風綠芒和房內的氣流相撞,發出悶雷般的輕鳴,震的整個樓發顫,陰風綠芒大盛,灰霧彌漫門口勁氣急旋。

    方羽清朗的聲音在暗影裏響起:“兩位應該知難而退了,走了以後再不要來好嗎?在下為這可憐的母女請命,好嗎?”

    “小子,你休想,惹了咱們黑巫,不讓你們形神皆滅,我們決不放手。裂!”一把邪惡的讓人討厭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方羽眼神一變:“也好!物競天擇,強者生存。這正是自然的道理。破!”話音剛落,身影化為一團輕霧,撲入陰風。輕霧陰風暴漲但無法侵入房間,轉眼退入走廊。走廊裏霧影急旋陰風肆意,迷亂中鬼哭狼嚎的聲音四起,糾纏片刻,兩聲長長的殘嚎響起,一點綠芒一爆即滅,另一點綠芒如飛墜的流星一閃即逝,光影黯淡,搖搖欲墜。霎時間,走廊裏霧收風斂,隻是彌漫著一股焦臭味。整個樓裏也刹時燈火通明,方羽麵色略見蒼白,汗透肩背的站在走廊裏,雙目神光依舊。長出了一口氣:“黑巫祖師,我等你。”聲音裏有強大的自信。

    依舊在城北的密室裏,黑巫祖師盤坐在供邪神的神台上,麵前的法壇後,兩個弟子也盤坐在那裏。他身後,陶大偉和西服青年神色不安的站在那裏,不安的看這兩個宛若死人的黑巫,剛剛,他倆用元神煉魂術去醫院消滅禍根,短短十幾分鍾,在陶大偉的心裏似乎有半個世紀那麽長。忽然,麵前的兩個黑巫動了一下,左邊那個很少說話的黑巫眼耳鼻七竅裏同時汙血狂湧,坐在神台上的黑巫祖師發出一聲悲鳴,大袖一揮,一個光球飛出,包住黑巫流血的身體,而身體在一聲輕爆裏裂為碎片,無數血肉就在光球裏橫飛,卻沒有一點濺出,轉眼光球和著血肉落地而消失無蹤,那裏隻空留了一個變的烏黑的錦墊。就在陶大偉和西服青年的驚唿還沒落地之時,右邊那個從來了後一直和他們打交道的黑巫也是一聲悶哼,七竅出現血痕,幸運的是勉強睜開了雙眼:“師尊,弟子無能,現在要魂飛魄散,隻求師尊垂憐,不要讓弟子成為無主的孤魂。”匍匐在地上,邊說話邊吐血。“巴痕,你放心去吧,師尊會給你的元神找個好家的,等師尊收拾了那個妖孽後,不久你們三個師兄弟還會是我黑巫的好弟子。”“謝師尊。那個小子給弟子的傳音,想必師尊也知道了吧?”“知道了你放心去吧。”黑巫祖師一直猶如枯木般的老臉上居然也有一絲悲哀。“塵歸塵,土歸土,師尊保重,弟子先去了。”話音一落,地上的黑巫巴痕全身一顫,氣散魂消,癱倒在地上。屍體化為一

    道青虹一閃即逝,坐墊上隻留下一個指環。

    陶大偉被眼前一連串的詭異情景弄的目瞪口呆,嚇的全身發冷,麵對著離開神台走來的黑巫祖師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身高足有190cm的黑巫祖師不含一點表情的死羊眼一眨不眨的看著麵前嚇的半死的兩人,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看不到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陶公子,這裏是不是有個江心洲?”語氣一如以前的空空蒙蒙。

    陶大偉神魂歸竅:“有,有,就在城西郊區的大江中間,是一個有四五畝的蘆葦洲,很偏僻的,祖師怎麽知道那裏?”

    “馬家的護法人約我今晚醜時末在那裏決鬥。”黑巫祖師的死羊眼裏漏出一絲殘忍的快意和興奮。

    “啊?祖師,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咱們就到這裏結束這件事?您的損失我來負責拿錢賠,1000萬你看怎麽樣?這樣您也不用去和人拚命了。”說著說著陶大偉結結巴巴的話流暢了起來,他不太相信這世上還有拿錢擺不平的事情,前麵請他徒弟對付馬家也不過說好100萬而已。

    “對啊對啊,陶總也是為您老好,1000萬啊,祖師,不如就這麽算了。”西服青年也忙在一邊敲邊鼓,他委實對這些邪門人物害怕了也失望了,連著死了三個人都沒什麽進展,再鬧下去,萬一那個不知名的護法人也來找他們黑一下,那不就全完了嗎?

    黑巫祖師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們,一股酷寒的氣流從他身上發出,緊緊的裹住麵前的兩人,兩人身上的寒毛倒豎,全身起了雞皮疙瘩,想說話卻說不出來,心裏恐懼到了極點,恨不得暈過去,不要麵對這種噩夢般的恐懼。偏偏神誌清楚無比,就在即將崩潰的邊緣:“老夫不會多要你一分錢,但老夫現在要把你們的魂魄和老夫連在一起,今晚老夫勝,你們活,老夫敗,你們死,這世上要想得到什麽就要付出什麽,有錢或是有權,都是一樣。念在你是黑巫的雇主,現在老夫就饒你們拿錢侮辱老夫的行為,不然老夫讓你們生生世世下地獄永不超生。現在給我滾出去。”兩人隨著黑巫祖師的話音落地,仿佛有什麽東西從身體裏逸出,全身一涼,恢複行動能力,狼狽的溜出密室。

    病房裏,方羽麵對有驚容的孟勝藍默默無語,他不想迴答她剛連珠炮般問題裏的任何一個,他知道孟勝藍在走道裏被那道逸走的綠芒陰風撞了個跟頭,而她職業的敏感又讓她有所懷疑。但事至如今,他還能給她說些什麽?他相信就算告訴她他已經從剛才的那場接觸裏洞悉了整個血案

    的原委和對方的來曆,她和她代表的勢力一樣無法麵對這些玄秘莫測的局麵,更何況無憑無椐,想動陶家談何容易。另外知道原委後,他對人性和權勢的厭惡更深更重,他寧願用自己的方法解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強存弱亡,這本來就是自然之道。

    等孟勝藍稍微平靜下來後,方羽笑了笑:“孟隊長,你剛問的我都不是很清楚,你來的正好,幫個忙好嗎?”

    “你不知道?你到底在搞些什麽?”

    “本來我想陪她們到天亮的,結果我忽然有急事,需要馬上去辦,能不能麻煩你看著她們一點?我知道你已經幾天沒好好休息了,不過還是要麻煩你一下,我怕她們還會有危險,你看行嗎?”

    “還會有危險?你指什麽?”孟勝藍心裏疑雲大起,警覺的問道。

    方羽不置可否,站起身走到門口,頓了頓:“我可能明天早上迴來,也可能不會來了,我要是不迴來,等麗君醒了,你告訴她要堅強些,老天不會幫弱者的。孟隊長再見了。”說完也不理孟勝藍的追問出門走了。

    等門合上,方羽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孟勝藍越想越覺得不對,方羽今晚的口氣和神態一點都不象前幾天那麽平和,最後的話裏到有問題!“不對,真有問題!”她掏出手機一麵叫人來醫院看護,一麵快步追下樓去。追到住院部門口,方羽已經不見蹤影,她趕忙跑迴去開車追了出去。

    這裏是這座城市最好的醫院,依山而建,隻有一條來的路。她開車追出十分種後,已經到了進入交通要道的十字,夜色裏還是不見方羽的影子。

    密室外,陶大偉和西裝青年焦躁的來迴走著,神情沮喪的陶大偉不時的看著表,已經三點差一刻了,密室裏的黑巫祖師還是沒有一點動靜,“難道這老家夥不去了?隻要能躲過今晚,老家夥看我怎麽收拾你,敢威脅我……我不相信你能躲過子彈,哼!”他心裏暗暗嘀咕著,轉頭給跟在身後的西服青年一打手勢,讓他去密室看看。西服青年猶豫了一下,抵不過他兇狠的目光,趔趄著推開密室門,探頭一看,驚叫到:“啊?裏麵沒有人!”

    第九節

    月近中天,月色清涼如水,冷冷的清輝灑在寬闊的江麵上,水聲滔滔,大江宛若一條銀絲帶,蜿蜒著伸向天的那一頭,水中央,江心洲象一個巨獸般盤踞在那裏,將江水一分為二。洲上怪石堆裏雜樹蘆葦密布,迎著江風搖曳,暗影重重裏,顯得分外安逸。

    醜時末三點整,一陣猛烈的

    江風吹過,月影一暗即現,江心洲的怪石灘上多了兩個人影。一黑一白相距十丈對麵而立。一身黑綢衣的方羽仔細打量著麵前一身白衣的對手:一身雪白的衣服似乎裹在一根瘦竹竿上,身材削瘦修長,一頭短短的白發,慘白的麵皮上看不到皺紋,高鼻梁,刀鋒般薄薄的嘴唇緊抿著,最引人注意的是寬廣飽滿的額頭和雪白的一字眉下神秘莫測的山羊眼。整個人仿佛生在怪石上,和身邊的黑暗融為一體,負手而立,也一瞬不瞬的看著方羽。江風雖大,卻不能拂起他的一點衣角。

    黑巫祖師從三個弟子的失敗裏早就知道了對方了得,沒想到站在麵前的是一個麵色溫和身長玉立的少年,看紅潤健康的麵色和一頭自然披散在肩上烏黑的長發,最多也不過是個剛剛成年的青年,但對方仿佛和周圍月光江水天地合為一體的身影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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