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冰氣剛走過的通道向全身穿去,轉眼又匯聚到眉心,一衝一收一聚,“轟”的一下。“呀”方羽的意識又迴到了身體。

    “怎麽了?”一聲驚愕的問話和車廂裏亮起的燈光把方羽問醒。

    “沒事,沒事。”方羽有點尷尬的迴答著司機的好心。

    “噯?你的臉色怎麽和剛才不一樣了?剛過了三分鍾你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司機看著他的臉驚奇的問。

    “我的臉怎麽了?”他不解的問。

    “你自己看,自己看,前麵臉色差的象個病人才一會就變成這樣了,邪門!邪門!”邊說邊把麵前車窗上的後照鏡向方羽這麵撥轉。

    方羽把手裏已經沒有什麽感覺的石片放到麵前的儀表台上,對著鏡子一照,自己也楞住了,眼前的人還是自己麽?小方鏡裏人像雖然有點變形,但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是方羽的臉,但是此刻讓方羽楞住的不是他自己的臉,雖然他對自己的長像一向比較滿意,也有許多人誇他人長的帥,但現在鏡子裏的方羽絕不是帥可以形容的,整個臉除了顯得健康生動外,一雙大眼睛,就象兩個黑寶石,隱隱有寶光流動,深邃無匹,連帶的整個臉色也居然有流光溢彩的感覺。他愣愣的看著自己麵孔,呆呆的想:“怎麽會變成這樣呢?自己從那個傷心的城市來到這裏,整整有一天一夜沒合眼了,也沒吃東西,心情更是壞的一塌糊塗,雖然別人不說,但自己從一路上人們異樣的眼神裏也知道有多狼狽,怎麽會這樣呢?”

    “師傅,咱們還有多遠?”從上車後他一直沒往外看過。

    “還早呢,才走了不過七八分鍾呀。”司機有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後答到。

    “哦,”他苦笑著應了一聲,心想,今天自己奇奇怪怪的大概讓人覺得不對勁了,可自己何嚐不是呢?是不是那個石片弄的鬼?他心裏一動,猶豫了再三還是又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石片。什麽都沒有發生,他暗暗的出了口長氣,心裏有點笑自己膽怯,他阻止了司機要關車頂燈的舉動,仔細的打量手中的物件,從剛剛的經曆中他已經知道手裏拿的決不是普通的石片,仔細看上去,手裏拿的就是塊石片,通體暗青,也就一寸大小,兩公分左右寬,五毫米上下厚,一麵周邊是陰刻的幾道花紋,中間有個象小孩子的坐像。(這是他反複琢磨後的看法。)另一麵隻有陰刻的八個像字的劃痕,他用足眼力仔細辨認。

    這時,一直在旁邊冷眼看他琢磨的司機心裏暗想,今天看來真是邪門了,半夜裏拉

    上這個剛看上去倒黴十足的小年輕轉眼就變的這麽精神,特別是那雙眼睛,那雙眼睛,他想起來心裏就覺得有點毛毛的,好像能看透人的心,深的好像能把人關的裏麵,雖然不是很利,他苦笑著搖搖頭,不願再想那雙眼睛,還在這裏看那個石片上的字,能看得清楚才怪呢,自己在陽光下也看了半天才看到那幾個象字的劃痕,不過一想到這年青人的那雙眼睛,他也不敢斷定人家就看不到,他又想,就是能看又怎麽樣呢?還不是認不出來?自己剛撿到的時候還專門找了當中學老師的堂弟給看過,堂弟可是學校有名的才子呀,結果還不是不認識?還說了自己幾句呢,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張口:“你娃能認的嗎?不要浪費我的電啊。”

    方羽抬頭笑了笑:“認出來了,是大篆,八個字是:“元嬰赤子,維我心燈’”

    “什麽?真是字,元嬰赤子是什麽東西?”司機雖然不想麵對麵前的這雙眼睛,但是心裏的一個謎團被打破的好奇使他不由的又問了一句。

    “我也說不好,這要迴去問問我爸,他也許就知道了。”頓了頓,方羽一邊把東西遞過去一邊遲遲疑疑的問道:“師傅,你……你這個東西賣嗎?”說完話,方羽的臉上一片羞紅,以他所受到的教育,如此去占有一件這樣的東西在平時是絕對做不出來的,隻是今晚的經曆太過奇怪,到現在他已經發現全身上下裏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心裏一片寧靜,白天的事好象已經離很遠很遠,而且他的耳朵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眼睛能看到車前燈暗影裏路麵上的小石字,稍靜一下能聽到身邊司機的心跳和血液流動的聲音,能感覺到身邊司機的胃裏有黑影,根據他的醫學常識他知道那是胃炎,很可能是淺表性胃炎。他完全被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觸震撼了,再加上他知道司機對手裏的東西一點都沒有感覺,對他來說隻是一件可有可無的小玩意而已。所以他猶豫再三後問出了這句話,心裏不知有多別扭了,他在想,隻要司機有一點不願意,他就立刻把這件事忘掉。

    “賣給你?你喜歡就拿去好了,我留著又沒什麽用,連上麵的字都不認識,你娃好學問啊。”司機毫不遲疑的迴答到。

    方羽一聽:“不不,你不知道這東西……這東西……”方羽發現實在沒有辦法把剛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用一個普通人能明白的話講給司機聽,他知道,如果他老老實實的把剛發生的事告訴他的話,司機肯定會把他拉到精神病院去的。他心裏念頭轉了幾轉後有了決定:“那好,師傅我就收下了,不過不能白要你的東西,這樣

    吧,我身上現在帶的錢不多,還有……”他心裏算一下,“還有一萬六千多元,我全給你了,就當我買了它,你看行不行?”

    “什麽?”

    “吱”的一聲正在行進中的車猛的刹住了,那個中年司機轉過頭,眼睛繃的牛眼一樣大:“一萬六?一萬六買這個小石片?”司機掃了儀表台上的東西一眼,驚奇的問。

    方羽笑著點點頭:“是啊,一萬六,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到家了再給你一萬怎麽樣?”中年司機怪怪的上下打量著方羽,忍不住心想,這麽好的一個年青人原來有病呀,怪不得半夜裏在街上亂轉呢,於是他忍不住問:“年青人你現在身體沒覺得什麽吧?頭疼不疼?”

    方羽聞言一楞,哭笑不得的說:“師傅,我沒有病,我本身就會看病,我是說真的,這個石片真的很有價值,你要不賣我也不強求的。”司機聽了看了方羽半晌,又拿起石片看了半天,才驚疑的問:“你真的沒病?這個石片真值一萬六?”

    “我真的沒病,石頭也確實值很多錢,不過對大多數人來說沒什麽用。”方羽誠懇的說。

    “那好,我賣給你了,一萬六!”司機肯定的說,“不用再加錢了,我本來是要送給你的,隻是也不瞞你說,一萬六對我來說不是個小數目,真是不好意思的很,”

    “我明白!我明白!!”方羽一邊安慰他一邊拿出錢包,把裏麵的一萬六千三百多元全給了司機:“那三百是車錢,你點點。”

    司機一邊接錢一邊連聲說:“不用點。不用點了,車錢怎麽還能收你的呢,不用了。”又數了三百連石片給遞過來,臉上紅紅的很激動,方羽見了,也知道再推辭不好,於是就接過錢和石片:“那就謝謝你了,咱們走吧,”

    司機高興的說:“真是貪財,真是貪財了,這就走這就走。”邊說邊動了起來。

    方羽把石片合在掌裏閉起眼,開始仔細體會身上翻天覆地的變化。

    天麻麻亮的時候,方羽從深深的定境裏睜開眼,遠遠的看到家裏小樓上的風鈴,終於到家了!

    臨界

    方羽懶懶的合上麵前的書,坐著發起呆來。

    迴家已經有一個星期了,在父母的刻意迴避下,他很輕鬆的過了關(不用細說為什麽突然迴來的原因)其實如果他們要是追問的話,他也準備一一說清楚的,可沒想到父母隻聽了他說因為他想家所以迴來這麽牽強的理由後,居然再沒有追問,讓他大大的鬆了

    一口氣。反倒是父親對他在路上的奇怪經曆卻問的很詳細。除了和母親一樣覺得有點驚異之外,好像神色中還有些凝重和不安,還專門給他切了半天脈,發現他除了脈搏強勁,緩慢有力之外,一切正常,當時父親還不放心,用上了他很少的氣脈診斷術,(氣脈診斷術是方家家傳切脈中的絕技,需要用術者有深厚的內功修養和精湛的醫學水準,俗稱的懸絲診脈就是氣脈的一種表現形式)結果發現居然測不準方羽的脈。他的內氣一沾方羽的手,就忽然象泥牛入海一樣消失不見,如果太用勁的話還會被方羽體內的一股力量反彈,讓他震撼不已。無奈之下又把那個石片要過去仔細研究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麽別的東西來。不死心之下又照方羽說的把石片合到掌裏用本身的內氣去感覺,結果除了似乎感到裏麵有股強大的力量存在外,什麽都沒有發生。莫名之下,隻好鄭重的吩咐方羽暫時不要再接觸這個東西,也不許練家傳的五禽戲,看看自己身體的反應再說。還專門讓十分擔心又十分高興兒子變化的方羽母親去找了塊紅布把石片給包起來放到方羽的書房。方羽的母親一聽老公要她找紅布,立刻就完全相信兒子身上確實發生了很驚人的變化,那個石片也確實有什麽古怪。本來她還覺得兒子是在用這件事搪塞他突然迴家的原因,雖然兒子看上去神采奕奕,一雙眼睛也變得深邃無匹,那是她活了這麽久所見到的裏最明亮最動人的眼睛,使得兒子整個看上去充滿了懾人的魅力和說不上來的瀟灑。盡管這樣,她和丈夫從兒子突然迴家的事上也大概的猜到兒子的經曆,但是她一點都不擔心,以前的兒子就已經以英俊帥氣的模樣和十分優秀的人品和學識傾倒了無數小鎮上的姑娘和方家一些世交的閨秀,雖然這次兒子好象是受了點打擊,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她對兒子去找的那位姑娘也沒什麽好感,雖然她自己沒見過,但她很相信丈夫的眼力和相法,因為在她嫁給丈夫的二十多年裏,他沒見過丈夫看錯過一個人,雖然有些事當時大家還不太相信,但事後無不一一應驗。雖然這次兒子離家她沒有反對,那隻是不想讓孩子著急和難過而已,另外也想讓兒子出去見見世麵,所以就放他去了。事後她問丈夫兒子此去結果如何,看到丈夫苦笑著搖了搖頭後,她就已經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開始擔心從沒受過一點挫折的兒子受不了這個打擊,沒想到迴來後居然沒什麽事,兒子反倒變的更讓人喜愛了,雖然剛說的奇事讓她覺得有點怪異,但她隻當是兒子的不如意和亂花錢的借口,心裏還深怕丈夫為此而教訓兒子不懂事,沒想到丈夫這麽重視這件事和那塊石片,居然連五禽戲都

    不讓兒子練了,這可是方家很少有的事啊,平時除了病了或有事發生逼不得已外,他們父子是每天必練的、所以兒子這次出門還專門帶了一塊練功用的席子,沒想到現在丈夫不讓兒子練了,而且居然讓她把那個石片和家裏祖傳的一些東西一樣拿紅布給包起來,這說明那個石片確實有不同尋常的問題,不然丈夫不會像對家裏的那些靈異的東西一樣對待它的。想到這裏,她開始真正擔心起了兒子來。

    轉眼都一星期了,父親每天來看他,給他切脈,而且第二天就告訴他居然用紫微鬥數都算不出他的奇遇到底是好是壞,開始時連卦都立不了,三次之後才立起來。這在他父親而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母親也每天幾次的來專門看他,雖然臉上還和以前一樣帶著笑,但目光中日見濃鬱的憂色絕瞞不過他,畢竟母子連心。更何況現在的他觸覺是何等的靈敏,這幾天他發現隻要他專心,他就能聽到小樓裏另一端父親一直到深夜的翻書聲和母親的歎息聲,他知道父母都在為他的事傷腦筋。這讓他感到很不安,雖然他自己感覺很好,簡直是非常的好,每天都睡的很少但不覺得困,不喝水也不覺得渴,口中始終有微甜津液,飯吃的少了很多但精神抖擻,對味道很敏感,喜歡吃淡一點,除此以外,就是睡覺好象不做夢了,早上一睜眼人就很清醒,不像睡了一夜的人,不過有點事好象很起怪,每天睡醒的時候他基本聽不到東西。等睜眼後才會聽到耳朵裏砰的一聲輕響,各種聲音才會立即傳來,再過一會鼻子根裏也會響一下,他自己也不知是怎麽搞的。

    每天就這樣閑待著也不是辦法,他自己也很想弄明白自己是怎麽了,以免得父母再擔心。

    他從第二天起征得父親同意後,把家裏珍藏的有關煉氣和各類和他覺得和這類奇事有關的一些書全搬到他書房裏研究了起來。可是看到今天,不管是煉氣的《周易參同契》還是《悟真篇》《黃庭經》,還是說怪論神的《山海經》《搜神記》裏,他都沒找到答案,倒是長了不少見識,學了不少煉氣的道理,還把他對道家的興趣給引了出來,這兩天他反複的看《道德經》和《莊子解》,另外對偷偷拿來的《雲笈七畿》更是興趣十足,在看這些書的時候,他還發現自己幾乎是過目不忘了,記憶力好的驚人。不過他已經不見怪:“也許也是那天給弄的。”他這麽想著。

    但是天天看書,也很氣悶,另外,他對那片石頭和自己的變化已經能接受了,好奇心大增,“也許多試試就知道。”他心癢的想,“今天又是十月初一,書上說不是最適合練功嗎?對,

    等到父親去睡了我再試試。”他心裏暗下決心,目光停在他一星期沒碰過的包著紅布的石片上!

    終於到子時了,方羽悄然換好練五禽戲時穿的練功服,在書房裏鋪開大草席,解開被紅布包著的石頭,拿起石頭,放在左胸的口袋,關了燈,真正開始了他做夢都沒想到的經驗路程的第一步。

    兵字篇奇境

    踏上草席,方羽深深吸了口氣,往席上一撲,準備開始練五禽戲,虎距還沒開始,眉心一顫一熱,一股溫和又強大的力量迅速從眉心順著脊椎射到腳底,又從腳底傳到眉心,“轟”的一聲,方羽又進入那天在車上的狀態,不過從四麵包圍他的在感覺裏已經不是涼氣,而是清新的氣勁,說不上涼暖,勁氣在身體裏轉了九轉,又從眉心順著鼻梁而下,到達口裏,舌尖一酥,滿口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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