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下起雨來,淅淅瀝瀝一直沒有停。秋天是本地的雨季,一下起雨來,就顯得天氣晦暗,周家的餐廳本來三麵都是落地窗對著花園,但被樹木掩映,所以吃早餐的時候,還是開了燈。一盞璀璨飽滿的水晶燈,倒把餐桌上每個人麵前那份食物照得格外好看。孫淩希是第一次在周家吃早餐,她下樓的最晚,所以就覺得歉疚:“真不知道怎麽迴事,一睡就睡過了頭。”

    周衍照不知道在想什麽,像是沒聽到她講話。周彬禮跟小孩子似的,隻吵得要吃荷包蛋,廚房隻得給他另做。周小萌見這亂糟糟的樣子,怕孫淩希發窘,連忙接了一句:“下雨天最容易睡過頭了。”

    孫淩希看她今天穿得格外周正,真絲高領的打底衫,又穿了一件開衫,隻是簡單的黑白色,但是正年輕,眉目鮮妍好像花朵一般。周小萌低頭切三明治,卻不防露出頸側一大塊淤青,燈照得清清楚楚,再加上她皮膚雪白,越發明顯,連深深的齒痕都看得見,倒像被傳說中的吸血鬼吮過一口似的。孫淩希心裏覺得好笑,心想怪不得她今天要穿高領,原來是昨晚跟蕭思致約會去了。

    周小萌上午有課,所以最快速度的吃完早餐就走了。孫淩希也要去上班,周衍照倒是格外體貼,親自送她。孫淩希本來還推脫說不用,周衍照就說:“反正我也要去公司,順路。”

    上車之後孫淩希想起剛剛看到的吻痕,還覺得挺好笑——小姑娘談戀愛,果然是情濃似火,一刻相思也捱不得。她記起周小萌托自己的事,就對周衍照說:“你妹妹有件事,不敢說,托我來跟你說情。”

    周衍照上車之後一直沒什麽表情,聽了她這句話,也仍舊沒什麽表情,隻是語氣冷淡:“你不要管她的閑事。”

    “小姑娘臉皮薄,我倒不是管閑事,是她再三托付我,說是想要去住校。”

    周衍照仍舊沒什麽表情,隻是說:“凡是周小萌的事,你都不要管,叫她自己來跟我說。”孫淩希雖然認識他沒幾個月,但也知道他這樣子是特別不高興,看來周衍照是真不怎麽喜歡這個妹妹。於是摟著他的胳膊,嬌聲軟語的說:“我也跟她說過,話我幫她帶到,你答不答應呢,是另外一迴事。”

    周衍照終於笑了一聲,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倒也沒再說別的。

    孫淩希本來還有點擔心這事惹得他真的不高興,沒想到今天周衍照特別體貼,下車之後又親自撐著傘,將她一直送到單位門廊下,又叮囑她:“沒事別到處亂跑,中午就在食堂吃

    飯,有什麽不舒服,就給我打電話。”

    “好。”孫淩希伸手替他整整領帶,說:“怎麽今天穿這麽正裝?”

    “要見客人開會。”周衍照難得跟她交待行蹤:“所以你晚上打電話給司機,讓他接你迴家,別等我了。”

    一直到上車之後,周衍照臉上的微笑才消失,他對副駕位置上的小光說:“打個電話給蕭思致……”一邊說,一邊把領帶扯下來,扯到一半從後視鏡裏看到襯衣領子歪了,露出喉節底下紫紅的一圈小小牙印,雖然不大,但是咬得深,無論如何不係領帶是遮不住的。他臉色就更難看了,就手把領帶拆了,重新係好。

    這麽一折騰,小光自然看見了,嘴角微動,終於忍住。周衍照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昨天是沒提防……”其實他是有提防的,周小萌有的是辦法讓他神魂顛倒,但她如果一旦想讓他神魂顛倒,那就一定是想出奇不意的獲得什麽。他明知道會上當,但那當頭卻實在銷魂,不舍得推開她,結果就被她咬了一口。

    咬完了周小萌還摟著他,就在他耳邊吹氣:“你以後要是再咬我,我就一樣咬迴去!”周小萌難得在床笫間配合他,當時他整個人都快融了,隻記得她軟軟的舌尖**汗津津的耳垂,簡直馬上忘了生氣這迴事了。今天早上刷牙的時候才注意,幸虧領帶擋得住,不然被孫淩希瞧見,隻怕要生出無窮無盡的事端來。想到周小萌那點歹毒的用心,他就在心裏冷笑。

    他係了一整天的領帶,手底下的人都看不慣,尤其是羅士豪,簡直快要把眼珠子瞪出來:“十哥,你又不去陪市長剪彩,成天係著這玩藝兒幹嘛!”

    他把羅士豪的手拍開:“別動手動腳的!過會兒我還要去見老大。”

    羅士豪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是被麥定洛那家夥給洗腦了……什麽要作正當生意……什麽要把公司給漂白了……他手底下的人命還少麽?這會兒倒穿西服打領帶,當自己是個正經人了。他不好端端在北京呆著,跑到我們這兒來幹嘛?”

    “結義兄弟一場,他來我就好好招唿,你叫你手下那些人也收斂一點兒,這兩天不要搞得亂七八糟的。我這個大哥最是心細,要讓他看出來我們還在做生意,肯定嘴碎,我不耐煩聽他囉嗦。”

    羅士豪嘀咕了一句:“還不如跟解老四一樣,反出去算了。”

    “我跟老四不一樣,老四跟他一個城裏呆著,哪有不磕磕碰碰的,老四那脾氣,忍得兩三次,就忍不住要跟他翻臉了

    。我離他大老遠的,他也管不著我,一年難得敷衍他兩迴,何不好好敷衍,也全了兄弟一場的麵子。”周衍照看了看羅士豪不以為然的樣子,又多叮囑一句:“待會兒你別跟我去機場了,晚上吃飯,也少說話!”

    周衍照親自去機場接的麥定洛,兩個人差不多有大半年沒見,一見還是挺親熱。周衍照老遠就伸開雙臂,麥定洛也笑著張開手,兩個人抱著拍了拍肩膀,麥定洛打量了一下他,說:“瘦了,不過氣色挺好,怎麽樣?”

    “挺好的。”周衍照說:“晚上給大哥洗塵,咱們吃新鮮的魚,再去山上公館。”

    吃魚都是吃江鮮,把船開到江中間,魚現撈是來不及了,不過都是早晨從江上漁家買了來,養在江水網箱裏。江水青碧,兩岸燈火如星,秋水澄天,船舷臨風,倒是別有一番意趣。他們包了一整條船,就擺在最高一層的甲板上,極大的一張圓桌倒也坐滿了。先喝了一輪酒,等新鮮的魚片上來,大家隨意劃拳說話,熱鬧起來。

    周衍照酒量極佳,麥定洛這幾年講究養生,烈酒喝的少了,喝了幾杯之後,就換了紅酒。周衍照這才問:“嫂子還好麽?小嘉呢,這次怎麽沒帶他們一起來玩玩?”

    “別提了,離了。”

    周衍照嚇了一跳,隻記得當初麥定洛對他那老婆挺上心的,他正打算想幾句話含糊安慰幾句,麥定洛說:“別提這事了,想了頭疼,離了快兩個月了,兒子天天哭天天鬧,不然這迴帶來給你看看,都會說話了。”

    周衍照安慰著說:“小孩子麽,過段時間就好了。反正我下年總有機會去北京,到時候給咱侄子帶份大禮!”

    麥定洛卻甚是煩惱的樣子,歎了口氣,看著船頭燈下照見的碧色江水,滾滾而去,怔怔的出神。周衍照拍拍他的肩,推心置腹的說:“老大,別煩了。老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對她那麽好,她還是不見情,那是她沒福氣。晚上咱們去公館,我啊,早讓他們安排了好幾個小姑娘,個個水靈!”

    “晚上我有正事跟你說。”麥定洛玩弄著手中的酒杯,說:“這迴來得匆忙,就是因為電話裏沒法說。明天我得迴去了,兒子在家裏,保姆也搞不定,我這一走,他越發要掙命了。”

    周衍照知道他把兒子看得重,剛離婚又拋下一歲多的兒子來見自己,可見是真的有要緊的事,於是說:“好,迴頭咱們早點迴酒店。”

    兩位老大都決意不喝酒了,底下人雖然湊趣鬧酒,也在九點前就吃完了。

    船靠了岸,周衍照親自送麥定洛去酒店,等到了酒店,麥定洛卻說:“走吧,咱們上天台抽煙去。”

    酒店的天台卻不是等閑上得去的,周衍照替麥定洛定了總統套間,本來就有兩個大露台對著江景,聽他這樣說,知道他謹慎,於是找酒店拿了鑰匙,開了安全通道的門上天台。

    他們兩個走到天台欄杆前,連小光都避到了天台的另一側,隔得遠遠的。周衍照掏出火機,替麥定洛點燃香煙,兩人俯瞰著繁華的城市,一時無語。

    過了良久,麥定洛才說:“老十,我勸過你多少迴了,有些東西,真不能沾。”

    周衍照知道瞞不過他,於是笑了笑:“我也是欠人家人情,沒辦法。做完今年不做了。真的,老大你也知道,當初我爹一出事,千頭萬緒,我料理不過來,實在沒辦法,欠了一圈兒的人情,這幾年我慢慢還著,可是有些人情還沒有還利索……”

    麥定洛歎了口氣,把指尖的煙頭彈出去,那煙頭就像一顆流星,從30層樓高的地方直飛出一道弧線,飛快的墜落消失在夜空裏。過了片刻,他才說:“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有個很重要的消息,是特別的渠道得知的,老十,有人盯上你了。”

    作者有話說:老麥,好久不見!小白姐她好麽?原來這個故事的時候,你和她才剛離婚啊,哈哈哈哈……原來你們離婚時小嘉才一歲多啊……後來小嘉都五歲了你們還沒複婚啊……你真慘啊……為毛我覺得幸災樂禍呢?我一定是你的親媽!

    第二十一

    小光不知道麥定洛跟周衍照說了些什麽,總之從天台上下來的時候,兩個人都有滿腹心事似的。麥定洛是第二天一早的飛機,周衍照索性沒有迴家,就在酒店開了個房間睡覺。第二天大早起來,又親自把麥定洛送到了機場。

    送走麥定洛,他的心情才好轉似的,對小光說:“叫你把蕭思致約出來呢?”

    “跟他說好了,下午他就過來。”

    “孫淩希在幹什麽?”

    “上班,昨天晚上跟二小姐出去吃飯了。”小光稍微頓了頓,說:“還有蕭思致。”

    周衍照冷笑:“還真當是一家人了?”

    孫淩希上班也不過是在辦公室裏喝茶上網,這天下午周小萌沒有課,約了她一起去看禮服。司機先去接了周小萌,又到圖書館來接孫淩希。一上車周小萌就遞給孫淩希一包熱乎乎的小吃:“學校外頭買的,雖然不貴,但是可好吃了。”

    她們把天窗打開了吃東西,風吹得車裏有點涼,孫淩希圍著一條披肩,被風吹得飄飄拂拂,幾乎要拂到那油乎乎的方便飯盒裏。周小萌說:“我替你係上吧。”就騰出手來,幫她理到肩後打了個結。孫淩希大約是覺得不好意思,笑著說:“原來念書那會兒,就愛吃這些東西。”

    “我也是,念中學那會兒,特別喜歡吃學校外麵一條小巷子裏的腸粉,我媽從小不許我在街頭吃東西,可是每天放學的時候,看到同學吃,我就饞……偏偏家裏每天都有司機來接我,連偷偷買份吃也不行。越是吃不上,就越是想吃……”

    孫淩希“噗”得一笑,說:“那就偷偷的托別人買呀!”

    周小萌笑了笑,那時候當然有人替她買。她數學不好,每晚請了家教補習,等家教老師走後,常常都已經十點左右了。周家雖然是撈偏門的,但周彬禮對兒子看得緊,十點是晚歸的門禁,不迴來是要挨打的。周衍照常常踩著門禁歸家,有時候遲歸,周彬禮就守在客廳裏,周衍照哪肯吃那種眼前虧,一溜進院子就爬樹上二樓,裝作早就已經迴家。周小萌的臥室窗外正好有一棵樹,小時候周衍照曾經蹲在那樹上嚇唬過她。長大之後,卻是常常她在寫作業,聽見樹葉嘩啦啦一陣輕響,一抬頭就瞧見周衍照正從窗子裏鑽進來,一手勾著樹,一手還拎著給她買的腸粉。

    “哥哥你又爬樹!”她瞪著明亮的大眼睛,氣唿唿的,把那還熱騰騰的腸粉接過去,又連忙抓起自己的課本:“不要踩到我的作業!”

    “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周衍照常常在她臉上捏一記,然後從桌子上跳下來,整理整理衣服,狡黠的笑著:“我先下去跟爸爸打個招唿,免得他以為我還沒有迴來。”

    周小萌十六歲的時候,最迷戀的明星從香港過來開演唱會。全班女生約好了一起要去看演唱會,所有人都提前湊錢買門票,可是周小萌知道,自己是出不了家門的,悶悶不樂了好幾天,直到有天周衍照照例從窗子裏鑽進來,看到她愁眉苦臉,連腸粉都不接了,問她:“怎麽啦?誰欺負你了?”

    “說了你也幫不了我。”十六歲的周小萌正好是特別執拗的青春期,滿腔心事都不知從何說起,懨懨的重新趴在桌子上。

    “喲!”周衍照讀高中的時候就已經有一米八了,現在坐在她的桌子上,長腿都沒地兒擱,嘴裏叼著一支皺巴巴的香煙,卻沒有點燃,仿佛好玩似的,揉著她清湯掛麵似的頭發:“你說都不說給我聽,怎麽知道我也幫不了

    你?”

    “我要去看演唱會!”

    “沒錢買票了吧?”周衍照從兜裏掏出錢包,“來!哥哥讚助你,五百夠不夠?”

    “我有錢。”周小萌很怨念:“媽媽說演唱會那種地方亂糟糟的,不許我去!可是全班女生都說要去的!”

    “嗐,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周衍照把錢包塞迴兜裏,問她:“幾時演唱會?”

    “就是後天晚上,後天爸媽都在家,我溜都溜不出去……”

    “放心吧,哥哥幫你搞定!”

    “瞎吹牛!”

    “哼,你看我什麽時候吹過牛。”周衍照漫不經心跨下桌子,說:“到了那天晚上,你隻說不舒服,早點睡就行了。”

    周小萌生平第一次從家裏溜出去,就是在周衍照的幫助下進行一場大曆險。到了那天晚上,周衍照溜到她房間,悄悄敲了下門,她把他放進去,他看看她穿的裙子就皺眉頭:“你就穿這個去呀?”

    “為什麽不行?”

    “換牛仔褲去!”周衍照催促:“快點!”

    等她換了牛仔褲出來,周衍照先從窗子裏爬到樹上,然後朝她伸出手:“過來,我抓著你!”

    周小萌真有幾分怕,因為雖然是二樓,但也挺高的,從窗台到樹上,起碼有一臂寬的距離,可是周衍照已經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拽了:“別怕!快點!”

    周小萌戰戰兢兢心一橫就往前一撲,結果她額頭撞在了周衍照下巴上,腳下一滑,差點跌到樹下去了,幸好被周衍照及時抓住她的腰,把她往上一提,這才摟住她讓她站穩,他倒吸了口氣,說:“你怎麽這麽笨啊!”

    “我又沒……”她剛說了三個字就被他捂住嘴,隔壁主臥裏突然亮起了燈,大約聽到樹葉搖動,葉思容走到窗邊,打開窗子往外看了看。幸好房間裏燈火通明,外麵黑沉沉的,他們藏在枝葉間,葉思容連望了幾眼,似乎也沒看到什麽。但正因為房間裏明亮,所以連葉思容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周小萌嚇得連氣都不敢喘,手心裏全是汗,兩個人僵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幸好葉思容終於已經關上窗子,重新闔上窗簾。周小萌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她耳朵正好貼在周衍照的胸口,這時候才發現,他的心也怦怦跳得又快又急。

    她打算嘲笑周衍照幾句,沒想到一抬頭,正好周衍照想要低頭跟她說話,他的唇恰好觸到她的額頭上,柔軟的觸感嚇了周小萌一跳,身子一歪

    差點又掉下去,幸好周衍照胳膊一緊,把她給圈住了,說:“你別亂動!”

    周小萌有點不好意思,周彬禮小時候對她好,常常把她抱在膝蓋上。可是七八歲的時候,周彬禮就當她是大姑娘,不怎麽摟摟抱抱了,大約也是避嫌,畢竟隻是她的繼父。周衍照是哥哥,有時候捏捏她的臉什麽的,她也沒往歪處想過,隻是被周衍照這麽摟著,還是長大之後,第一次跟男人距離如此親密,當然這個男人是哥哥,她覺得自己有點臉紅的不應該。

    周衍照仿佛也覺得了,說:“你把這個樹枝抱好,我先下去兩步,你跟著我往下爬。”

    “好。”

    “那我放手了?”

    “好。”

    爬下樹後就簡單了,周衍照輕車熟路,掏出後門鑰匙開了後門,就跟她溜出了院子。周衍照一直把她送到體育館外頭,找到約定的地方,全班女生都在那裏集合,個個興奮得像是小鳥出籠,吱吱喳喳。她快活的找到了同學們,把剛剛爬樹的那點小驚險頓時忘得一幹二淨。

    周衍照沒跟她去聽演唱會,說:“幼稚!”他約了人喝茶談事,等到演唱會散場的時候,才來接她。那時候周衍照剛換了第三輛哈雷機車,載著她穿過夜色正好的城市,大街小巷,飛快的被甩在身後。淩利的風把頭盔下她的劉海都吹亂了,紮進眼睛裏,他速度太快,絲毫不理會紅綠燈和交通規則,轉彎的時候車身幾乎貼到地上,周小萌嚇得緊緊摟著他的腰,經過熟悉的巷口,有人吹口哨拍巴掌,還有人叫“十哥”,顯然都是熟人。沒一會兒就有好幾輛機車跟上來,緊緊追逐著他們。周小萌起初沒注意,後來車越來越多,她才發現,竟然有數十輛機車從大街小巷匯集出來,緊緊追在他們後頭。

    “哥哥!”她想提醒周衍照,可是速度太快,不論她怎麽叫,聲音都被風奪走了。那時候她第一次見到小光,隻有他的車在最後超過了他們,並且將優勢保持到了最後。他們飆車的目的地是還沒有貫通的一段高架,所有的車都刹在了刷著反光塗料的水泥墩前,周衍照一偏腿撐住車身,摘下頭盔,說:“行啊,小光,你又贏了!”

    “光哥都贏第三迴了!”

    “來來!一個吻!”

    周圍的人都在起哄,周衍照迴過身來,說:“今天不行,今天是我妹妹。”

    “瞎說!你別是新泡上的馬子,舍不得吧?”

    “親一下又不會掉塊肉!”

    “就是

    !願賭服輸!十哥,您可不是這麽掉價的人!”

    周小萌壓根沒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隨手就把頭盔摘下來了,這群人一看到她的臉,起哄得更厲害了,還有人吹口哨:“怪不得十哥舍不得,果然是又粉又嫩!”

    周衍照臉色一沉,還沒有說話,小光已經說了:“別瞎鬧了,這真是十哥的妹妹,我去他家的時候見過。”

    “我妹妹,小萌。”周衍照隨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以後大家看到她,可要有當哥哥的樣子!”

    “光哥你可別輕饒他,贏一場一個法式深吻,不能因為是妹妹就算了!”

    “就是就是!”

    周衍照也不惱,笑吟吟的問小光:“今兒真是對不住你,我真沒想飆車的,因為妹妹在車上。不過既然這樣,還是按規矩來,要不,我跟你法式深吻一下?”說著就下車,做勢真的要去吻小光,小光板著臉一邊閃避一邊說:“記賬!記賬!下次叫你車上的妞吻我就行了!”大家起哄一笑,周小萌也繃不住笑了。

    作者有話說:十哥您寧可親自吻小光,也不願意妹妹被吻……您的犧牲好大啊……您從實招來,在樹上的時候,您有沒有想過什麽不該想的念頭?

    ps:可憐的小光,小萌妹壓根忘了在家曾經見過你,她還以為飆車這次是第一次見你。可見你一直在炮灰……

    最後ps:青梅竹馬什麽的,最有愛了!窗外有棵樹什麽的,最有愛了。十哥買腸粉什麽的,最有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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