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村寬慰了三個人幾句,急忙進了父母的臥室,想問個究竟,此時劉王氏已經在按壓李鶴軒的人中,一夜沒有合眼,天亮的時候李鶴軒一個翻身坐起的動作,立刻血液就短路了,暈了過去。


    “媽,父親這是怎麽了?趕緊叫醫生呀?”李梅村一看也慌了手腳。


    “叫什麽醫生,兒呀,隻要你醒了,沒事了,我們早死早超生,家裏一文錢都拿不出來了,你爸要是就這麽走了,我也就陪他去了,以後就靠你撐持李家了。”李王氏鼻涕眼淚的說道,李梅村活生生站在她麵前,比老伴緩不過氣更重要。


    “媽,你說什麽話呀,我這就去請醫生來,你讓爸一定要挺住呀。”李梅村說著就要衝出去,才發現自己的手被李鶴軒給攥住了。


    李鶴軒終於緩過了勁,但是唿吸很微弱,他用細如蚊足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對李梅村說道:“孩子,讓他們都走吧,李家沒有錢打發他們,他們要是看上家裏的什麽東西,隨便他們一人拿幾樣走吧,現在我就把這個家交給你了,不要讓你大哥大嫂遭罪,孩子,爸無能啊、、、、、、”


    “不要說了,爸,我馬上就去請醫生,一定要治好你,有我李梅村在,我就不會讓這個家垮掉。”李梅村硬氣的話也說了幾句。雖然他還沒來得及想如何撐持這個破敗的家庭。李鶴軒很滿意的點頭,順手將一串鑰匙塞在李梅村的手裏。完成了交接,李鶴軒滿意的露出了一絲的笑容,頭就歪向了一邊。


    李鶴軒沒有吃到姚月華的擀麵條,連新媳婦的一杯早茶也沒有喝到嘴裏,就走了。有點淒涼,但是最後還是安心的。


    燒倒頭紙,停靈,哭喪,整個院子亂成了一團,祖詠,順子和小梅也不再提走與留的事情,都忙起來。好在棺木都是李鶴軒早就準備好了的,又有賬房先生祖詠周旋,一切總算安頓停當。李王氏已經暈厥了好幾次,鬧著要和老伴一起走,兩個兒媳婦少不得勸說安慰了好久,才昏昏沉沉的睡了。


    一鍋湯麵已經結成了團,但是沒有人去動一下。


    李梅村用李鶴軒交給他的鑰匙,打開父母房子裏的櫃子,發現裏麵連一個銅板都沒有留下,隻有一張平整的地契和房產的證明。現在需要的是錢呀?但是家裏的錢昨天已經全部被花光了。一時之間,李梅村才感覺自己的肩上壓的這幅擔子並不輕鬆。


    地契和房產是絕對不能動的。這是李梅村要守住的底線。


    “祖先生,多虧你什麽都懂,你看家裏什麽東西能變成現錢,先挺過了這一關再做打算。”李梅村把祖詠請到內室,誠懇的請教,初來乍到的,李梅村也是兩眼一墨黑。


    “小少爺,你們家裏的情形我也聽老爺說過,要說變現,還真的不好辦,墨梅齋裏還有不少的存貨,但是,誰會伸手?這年頭也是牆倒眾人推,難啦!”祖詠也是一籌莫展。


    一家老小現在都在看著李梅村,等著他拿主意,李梅村在屋子裏外走了幾圈,突然想起來了一樣東西,他急忙衝進臥室,翻找自己的包袱,還好,他在詩詞大賽上獲得的小金人還在,李梅村終於鬆了一口氣,主辦方宣稱的小金人是24k的一百克純金做成的,不管是哪朝哪代,黃金都是硬通貨,換成銅錢救急應該不成問題吧?


    李梅村拿著小金人,到了大廳,拉上祖詠,就向外邊走,“祖先生,你對這街上的路道熟悉,你陪我走一遭,換些錢迴來。”李梅村邊走邊說。祖詠雖然沒有看到李梅村手裏是什麽東西,但是,李梅村讓他去,他隻好跟著李梅村出了大門。


    一家人眼巴巴看著李梅村的背影,都在暗自祈禱李梅村能挽救這個傾斜了一大半的家庭。


    “當鋪,找一家最近的,祖先生。”李梅村出了大門對祖詠說道。


    “最近的要數‘聚源行’了,就在前麵五六十步就是,那家的掌櫃蘇老爺和你父親還有點交情。”祖詠說道。李梅村對五味街的陌生讓祖詠好奇,祖詠想也許是睡久了,或者失憶了吧。


    “那就好,就是聚源行了。”李梅村和祖詠一路小跑到了聚源行。


    蘇老板帶著狐皮小帽,一副寬大的石頭眼鏡,嘴邊是兩撇小胡子,和電影電視裏專門坑蒙的地主老財的打扮很相似。


    蘇老板反複的看了小金人,這是一款女人身體造型的小金人,那凹凸的曲線極度的誇張,但是隻要是個男人,都能分辨出小金人誘惑的形體。


    “李家小少爺,你這東西從哪裏來的?”蘇老板把李梅村和祖詠讓到了裏屋才問道。蘇老板有點慌亂,不知道是他的手摸到了小金人的哪個部位產生的反應,還是故作的玄虛。


    “蘇老板,你就給個痛快話,這個小金人能換多少的銅板?”李梅村也不想解釋,怎麽說的清楚?


    “李家小少爺,雖然我和你父親有一麵之交,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但是現在還不是談錢的問題,你要是說不清楚這個東西的來曆,打死我,我都不敢給你當押。”蘇老板很嚴肅的說道。


    “蘇老板,你不會覺得我這是偷來的吧?”李梅村有點生氣,蘇老板質疑的眼神,分明已經把他當做了賊,當做了強盜一類的人物。


    “李家小少爺,你也不要這樣說話,光看這小金人的造型,也不像是市麵上的凡品,除了宮裏王孫貴族之外,我可想不出它會有其他的出處,看在我們是老街坊的情麵上,你趕緊帶著你的東西走人,也不要對任何人說你來過聚源行,老朽也從來沒有見過什麽小金人。”蘇老板說著,做了一個‘好走不送的’手勢。


    祖詠看事情要黃,急忙把蘇老板拉到一旁,說道:“蘇老板,都是老街坊,我們家小少爺也是信得過你,才把這麽貴重的東西當在你這裏,好歹你給個情麵,家裏老人躺在地上,等著用錢發送,你就行個方便如何?”


    蘇老板對祖詠是熟知的,也敬佩祖詠字寫得好,為人低調謙遜,所以說道:“祖先生,你是一個外人,犯不著為李家擔這種幹係,這種來路不明的黃貨,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你們還是去別家看看,不過我也給你透個底,在五味街,我不敢收的東西,估計整條街也沒有第二家敢收。”


    傻眼了。明晃晃的金子還不如幾個銅板管用,李梅村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局。殊不知,大唐盛世,黃金器皿是皇家的專享,隻是用來做賞賜,把玩用的,市麵上幾乎沒有流通。


    關鍵還是一個全躶的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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