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逍先將材料取量出來,按照月火所需的劑量調製成卡墨。


    “把口罩戴上,氣味很難聞的。”


    楚逍全神貫注地盯著量取焱岩的天平,連往別處看一眼的功夫都沒。


    按理說,製卡過程不能暴露給外人,這樣可能產生盜取風險,但唐芊語隻是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孩,通過近期交往,發現她沒什麽心機,純潔得像張白紙。


    不過為了穩妥起見,楚逍還是有所隱瞞,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在沒有確定對方身份之前,所有對他人的相信都是冒險的行為。


    唐芊語倒也懂事,知道在別人製卡時不能打擾,所以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也和楚逍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從模具裏取出的卡片。


    卡片由齊黃木製成,通體淡黃,表麵略顯凹凸,摸起來有些粗糙。


    深藍色的卡墨在攪拌下逐漸轉變為藍紅相間的色彩,泛起一圈圈的波紋,飄散著熱氣。


    唐芊語越看越覺奇怪,這般手法一看就不是門外漢,難道楚逍不僅理論知識豐富,就連實踐,都是如此厲害嗎?


    拋開雜念,繼續看去,落筆才能看出製卡水平到底幾何。


    吸足卡墨之後,楚逍稍一思考後便下筆繪製。


    胳膊不動,隻是手腕在靈活扭動。


    筆尖流淌溫熱的卡墨,宛若一條綿延不絕的溪流,在卡片之上蜿蜒盤旋,因為卡墨未凝固的原因,卡墨在上麵有著動態墨跡流轉,好似一條條靈動的小蛇在緩緩蠕動。


    唐芊語不由得瞪大眼睛,本來就很明亮的眼睛此刻水汪汪的,充滿了驚疑之色。


    繪卡功底完全沒得說,比她還要好上數倍,不禁自責,初次見麵時疑有以貌取人之嫌。


    不過,她又覺得奇怪,憑這麽強大的理論知識和繪卡功底,就算是統招,也應該沒什麽壓力才對,就算考不進北院,考進南院那也是信手拈來。


    “唉……”


    楚逍將卡片扔到一旁,果不其然,又失敗了。


    唐芊語迴過神來,瞪著他道:“歎什麽氣啊,知不知道歎一口氣少活十秒。”


    楚逍微微一怔,是啊,有什麽好歎氣的,黑街那麽難都走過來了,豈能被這一張小小的卡片難倒,初次製作幻卡本來就不能心急,要一步一個腳印,現在剛走一半,又怎會可能成功。


    走完全程,自然水到渠成。


    調整好心態,楚逍再度嚐試,剛才對感知的運用還是不對,這次得注意一點。


    然而,下一次依舊失敗,再下一次還失敗,再再下一次又失敗……


    望著驟減的材料,楚逍不耐煩地把手頭材料往外一推,靠著椅背大口唿吸。


    “我看出來了,你是不會運用感知。”


    唐芊語看都看累了,更別說親力親為的楚逍,換作是她,早放棄了,楚逍倒挺有耐心,嚐試這麽多次,雖然失敗了,但還是堅持到了感知耗盡。


    “這我也知道,可是有什麽辦法?”楚逍軟綿綿地說。


    右手垂下,微微發顫,額頭已布滿汗珠,體力和感知都不足以支持他再進行下去。


    唐芊語攤攤手,“我不知道有什麽辦法,我對感知的運用也是一知半解,不過出現問題自然有辦法解決,有時間去圖書館看看,那裏的書可多了,說不定對你有幫助。”


    “希望吧……”


    “好了,我迴去了,明天見。”


    忙活一天,脊背還有點發疼,楚逍坐不住就上床休息去了。


    ……


    翌日早晨,楚逍漫步在居住區,清涼的微風拂麵,拂去殘存的倦意。


    潺潺流水拍打在石頭上叮咚作響,周遭細嫩翠竹發出沙沙的聲響,又有幾聲鳥啼繞梁,合奏出一曲唯美的樂章。


    經過一夜的休息,背部不再疼痛,隻有大動作才會引起一絲不適,卻也不打緊。


    獨自往教學樓走去,心情格外舒暢,一覺醒來,不在黑街,而在風景宜人的西卡學府,心理生理都得到極大滿足。


    這個時間點難免會遇見同學,見麵頂多相視一笑,更多是互不搭理,楚逍沒拿熱臉貼人冷屁股的習慣,別人不待見他,他同樣不搭理別人。


    也無法解釋什麽,因為他就是走後門進來的,雖然同樣通過了筆試和實踐考試,但別人不知道,就算他磨破嘴皮去解釋,也未必有人信他,他的形象幾乎在同學的心目中定了型。


    就是一個記憶力好點的關係戶,上課積極表現,就是為了掩飾自己。


    哪怕他說得天花亂墜,說得涕泗橫流,別人也會認為他是演出來的,索性不去解釋,因為大多數人相信“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這句不知從哪傳出的屁話。


    “輝哥,聽說你差點就進北院了,是不是真的啊?”


    “那還用說,輝哥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就算是北院那些自命不凡的家夥,在製卡學上都不見得有輝哥厲害。”


    那個被二人稱作輝哥的男生聽見誇讚一番後,不由得將胸脯鼓高一分,毫不掩飾地說:“北院南院,不過是名頭上的差異,若論實際,我方東輝可不怕他北院的人。”


    走在後麵的楚逍自然聽見了這一番言論,這三人也在一年級五班,正是他的同班同學。


    方東輝在製卡學上確實頗有天賦,這點大家有目共睹,就是品行不怎麽好,別人對其的評價如何,楚逍不去關心,他隻知道這方東輝因為家裏有錢,加上老師看好,所以一直肆無忌憚,周圍經常簇擁著小弟。


    即便在現實中,也不乏一些人跟著有錢人混吃混喝。


    方東輝一直對差幾分進入北院這件事耿耿於懷,曾不止一次找過校方,校方態度很堅決,差幾分就是差幾分,絕不容許既定的規則遭到破壞,免得給外界留下負麵印象。


    過了這麽久他便消停下來,踏踏實實待在南院,卻自視甚高,認為南院崛起就要靠他。


    在老師麵前表現積極,經常打小報告,在同學麵前就裝作一副大哥模樣,這點令得五班許多人厭惡,卻又做不得什麽,頂多背著他說上兩句,畢竟人家家裏有錢,據說還與區長有那麽一點關係,周圍又經常跟著一群小弟。


    “就是,輝哥將來肯定比那些北院的家夥混得好。”


    “不用說,肯定的。”


    受不了這些人溜須拍馬,楚逍加快步伐,從旁超過去。


    一個小弟看他從旁走過,故意將嗓門提高,“見到輝哥都不打聲招唿?”


    楚逍肯定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不禁麵色一暗。


    這些家夥也就這點出息,自己沒本事就會仗著方東輝的勢作威作福,自以為混得有多體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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