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東麵就全靠你們了。”郭紹站在朱雀門樓上,轉頭看著楊彪。楊彪斷然道:“沒辦好大哥的大事,我提頭來見!”


    郭紹又叮囑道:“隻要控製路口,萬勿主動北進。殿前司衙署和防區被武力進攻,他們會反抗,被動地更容易聚集兵馬。咱們隻要不動他們,他們準備不足,一時間想調集軍隊很難。”


    這時羅猛也走上了城樓,看著城下越來越多的兵馬洶洶,激動道:“大哥,咱們這是要幹大事了啊!”


    郭紹從口袋裏摸了一會兒,掏出幾封信來瞧了一番,抽出一封來:“三弟等會還得辦一件要緊的事,給高懷德送信。這會兒高懷德應該在侍衛司衙署,你隨你二哥一起去侍衛司。控製侍衛司後,把信親自交給高懷德,切勿出錯。高懷德認識你,給他信以後,放他走。


    我讓他迴虎捷軍左廂軍營調集軍隊進內城待命;萬一高懷德調不動軍隊,他也會喝令部將按兵不動。你交了信之後,就跟二弟,聽他的命令。”


    “大哥,俺明白了。”羅猛接過書信。


    郭紹不再說話,良久看著巍峨的城樓下麵的景象。城牆兩邊,仿佛一望無際的大城市、無數的房屋,間有塔、寺廟、街道、橋梁點綴其,展現出這個時代最繁華的一麵,這裏便是神州大地的心髒!


    城門內外,成群的鐵甲將士騎馬在寬闊的大路上湧動,馬蹄聲隆隆作響,仿佛整座城池都在鐵蹄的踐踏之下。


    這裏,達官顯貴、高門大戶、王侯將相聚集,但郭紹發現自己的人馬已經在此暢行縱橫,肆無忌憚!隻有一萬人(在京師各軍都隻有一半人值守),就叫這個心髒戰栗,權力也不過如此!


    此時此刻,郭紹已經把大事幹出來,反而不怕了。在瘋狂的情緒驅動下,他心反而生出了一股豪氣和極大的欲_望。他伸出手掌,在空好像想抓住什麽東西,然後握緊拳頭。


    想幹甚麽就幹甚麽!什麽都不怕,看誰不爽就打誰!仇人、敵人全在腳下戰戰兢兢,卑躬屈膝!


    就在這時,武將們按照習慣策馬來到了牆下聚集,他們並不上樓,隻是仰望著郭紹,等待著最後的訓話和軍令。郭紹低頭喊道:“鄧飛、董遵訓部騎兵,現在率先出動了,先軍疾奔西華門!”


    “末將等、得令!”


    郭紹喜歡聽那鏗鏘有力的得令二字,仿佛是最粗礦最有力的音樂。他的臉上露出了瘋狂的快意微笑。


    當下抬起手臂,大聲道:“兄弟們現在在幹一件意義重大的事,每個參與其的將士,都將是影響神州氣運、國家興亡的人;此戰之功勳,必將彪炳青史流芳百世!在當今皇上的武功之後,我等以武力捍衛穩定國運,繼往開來,使‘國’變成帝國的大業從此開始!”


    武將們或許還大概聽懂了,特別是世家武將和讀書識字的那部分,但士卒估計半懂不懂,反正被唬得一怔一怔的。他們隻知道按照經驗和習慣,跟著郭紹打仗一般都準備周全、值得信任。


    郭紹情緒有些激動,大喊道:“國家興亡,在此一役!皇後主政,奉召討逆!”


    眾軍一起呐喊:“皇後主政,奉召討逆!”


    郭紹拔出佩劍來,斜指皇城方向:“敲響城樓上鍾鼓,出發。”


    “咚、咚、咚……鐺、鐺、鐺……”鍾聲鼓聲驟然大作。


    頓時本來分辨不出番號的軍隊裏,一麵麵刺繡的猛虎旗樹立起來,顏色五花八門,上麵繡著各種軍隊番號。朱雀門的鍾鼓在卯時最先響起,聲音大作之,武將們迴到各自的隊伍,依次向北麵開始騎馬行軍。


    郭紹帶著親兵和一部分傳令兵也迅速下了城樓,跟著大軍向北直奔。


    ……


    宮城上的武將是東班喬亢的部下,前天才奉旨接手這道門的防備……喬亢前天升東班都指揮使,由他臨時全權負責了七道門、一座殿的防務值守。


    金祥殿位於皇城南部,本不屬於皇帝居住的地方,衙署很多。金祥殿四周,內外大小七道宮門。部門三道,包括西華門;內部門四道,及金祥殿四個方向各一道。


    郭紹的計劃路線,便是從西華門進入大內;然後從大內和皇城南部之間的正門宣佑門進入金祥殿區域。


    這條路進金祥殿,好處是不需要從外麵突破內外兩道防線;隻要攻破了西華門便大事可定,因為從這座城內既可以通大內、又能通前殿。郭紹大概也了解一點皇城的地形,通過宦官曹泰便完全把皇城地形了如指掌。


    西華門上,值守武將對這裏並不太熟悉,剛來兩天,他聽到了鍾鼓聲便隨口嘀咕道:“今天卯時的點好像有點早,換防的還沒來哩。”


    就在這時,隻見一隊車馬緩緩向宮門而來,遠遠就停下來。一個大將和兩個隨從士卒步行了過來,喊道:“我乃侍衛司都虞候郭紹,奉詔進宮麵聖。”


    守將聽說過郭紹,但不認識,自然認不出來宮門口的人是羅彥環。守將便喊道:“聖旨呢?”


    羅彥環鄙視地看了一眼站在外麵一派禁軍軍士,揮起手裏的東西,喊道:“在此。”


    守將道:“交給門外的將士,我放籃下去,拿上來!”


    羅彥環大怒,罵道:“聖旨你敢這樣看,反了不成?開門,跪接!”


    守將是喬亢部下,喬亢之前軍職就不高,部下更是小將,被唬得不知怎辦才好。當下便道:“上頭下了嚴令,不得輕易放人進出!”


    就在這時,大內的路上一群彩麵戲由一個宦官帶著,出了門樓後麵的的內牆小門款款而來。守將迴頭看了一下發現是宮裏的女人,便沒理會,依舊望城外的大將。


    這宮門,格局有點是座甕城或院,裏麵還有一道內牆和幾道門,是為了隔開大內和禁衛將士的工事;主要有軍事防禦功能的是外牆。


    羅彥環正在罵:“聖旨都不管用了?你叫什麽名兒、哪一班的,報上名來,咱們到禦前、樞密院大臣麵前問問,大周皇帝的聖旨還有沒有人聽?”


    守將轉頭問旁邊的宦官:“宮裏傳了聖旨出去?如何分辨?”


    宦官道:“雜家隻在這裏當值,怎麽知道禦前的事?要分辨總得看了東西才行啊。”


    “黃正財,你愣著幹甚呢?看著老夫過來還不開門?”帶著彩麵戲的宦官十分不高興地抬頭罵道。


    “哎!哎!曹公公,小的就來。”宦官黃正財一臉討好的樣,趕緊從城樓上小跑著下來,喝道,“快給曹公公開門!”


    下麵門口站著的兩排壯漢軍士一動不動,其一個問道:“將軍,開不開宮門?”


    守將沉吟片刻,也跟著從城樓上下來了,問道:“那宦官是誰?”


    黃正財剛要說話,曹泰怕他說漏嘴,當即就走上來道:“內侍省內常侍曹泰,你新來的不認識雜家!”說罷掏出腰牌來放在守將的眼前。


    守將瞧了一番,又問:“那些婦人幹嘛?”


    曹泰道:“後宮的戲,要帶出皇宮去,你打聽婦人作甚?”


    守將抱拳道:“公公見諒,實在是上麵下了死令,馬虎不得,出了差錯不得了。”他說罷又迴頭看了一眼宮門,或許是想起外麵還有拿著聖旨的大將,當下就一揮手道,“開門!”


    沉重厚實的宮門摩擦出十分渾厚的雜音,緩緩開啟。就在這時,外麵的羅彥環立刻和那兩人奔了進來,指著守將的鼻氣勢淩人道:“你叫什麽名字?曹公公怎在此,他叫什麽名字?”


    曹泰道:“我不認得。你問他。”指著黃正財。


    黃正財看著守將一臉難為道:“這……這……”


    守將道:“麻煩郭將軍,聖旨、印信。”


    “跪下!”羅彥環喝道。


    守將立刻招唿附近的軍士過來,盯著羅彥環道:“聖旨拿給我查看!”


    羅彥環居然上前推了一下那守將,罵道:“沒大沒小,目無尊卑!”


    頓時一幫軍士拿起櫻槍來,守將冷冷道:“本將替皇帝守宮門,這裏是皇宮,憑你什麽大將也不能在宮門喧嘩!不給查驗,就出去等著,待我們派人問清楚了來。”


    不料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外麵那馬車前後的數十騎衛隊策馬湧了上來,紛紛拿起了兵器。


    “大膽!”守將大喝一聲,“來人戒備!”


    先是門口的兩排士卒嚴陣以待,接著不遠處駐地裏就有更多全副武裝的人過來了。不料羅彥環不懼,反而大罵:“我大周禁軍的大將,進宮麵聖,卻要被一個看門的小將刺殺在宮門前?你是誰的人,受誰指使的?”


    曹泰站出來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有話好好說,這將軍是郭紹,雜家都見過,你這守宮門的值守武將還認不得?”


    “真是郭將軍?”守將也很難辦,想了想道,“來人,去問問喬將軍……此人什麽都沒有,號稱有聖旨我也沒見著,難道能放進宮廷裏去?”


    此時兩三百人的大股步軍已經將門口的人團團堵住。


    就在這時,漸漸地“隆隆隆”的馬蹄聲越來越明顯了,好像是千軍萬馬在奔騰一般。門口正在扯皮的將領不禁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愣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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