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破壞就沒有重建。“漁港鎮”在經曆了去年的大劫難之後,以浴火重生一般的姿態呈現在了世人麵前。世人尤為憐憫“漁港鎮”的遭遇,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紛紛從物質上、金錢上出工出力,幫助“漁港鎮”重建。同時當地政府也出台了一係列的優惠政策,大大減輕了“漁港鎮”居民的負擔,積極的調動一切優質資源,對“漁港鎮”展開災後重建工作。


    其中,“大地集團”近乎傾家蕩產、砸鍋賣鐵的出錢出力出物,在災後重建中貢獻最大,得到了當局和社會的一致讚譽——嗯,新聞報道上是這麽說的!


    實際上,作為“漁港鎮暴亂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大地集團”還能夠繼續存在下去,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引人遐思……雖然對外宣傳的是“被邪教脅迫”,可是那些遭難的民眾可不管你是不是被脅迫,傷痛是實實在在的,沒辦法找“五色邪教”報仇泄氣討公道,那就隻能找“大地集團”。


    此時,在“大地集團”總部的大門前,依舊有一夥人高舉著的各種牌子,上麵寫著“還我公道”“以死謝罪”“黑心企業罪該萬死”等等標語,嘶聲裂肺的呐喊著,咆哮著,群情激奮,鬥誌昂揚,並將雞蛋、爛菜、臭襪子等等誤會汙穢雜物丟到大門上。


    警察和保安隻能焦頭爛額的控製著現場。若不是這棟總部大樓周圍有堅不可摧的圍欄圍著,說不準那群前來討公道的人早就已經衝進大樓裏大肆破壞,宣泄了。


    在這棟大樓的最頂層,一雙清冷淡漠的明亮眸子居高臨下的俯瞰著下方,但由於樓層太高了,從這裏看下去,下麵的人就跟螞蟻一樣小。


    這雙眸子的主人正是“大地集團”現在的總裁,許晨夕!


    哼……


    看著下方聚攏的一群呐喊示威的人,許晨夕輕蔑的笑了一聲——若是一年多以前,那時還天真善良的許晨夕是絕不會這樣的,可是在人生遭逢大變之後,她的三觀已經徹底的改變了。此時在她看來,地上那群人不過就是一群可笑可悲的螻蟻。


    這一年多來,“大地集團”花出去的錢至少千億。這個數字甚至超過了一年前“大地集團”的總市值。其中超過六成都用來賠償在暴亂中遭難的人,有些人對賠償的數額很滿意——政府、保險公司等等也對遇難者及其親屬進行賠償,平均下來每個人獲得數額不小了,滿意的人在得到賠償之後就繼續過自己的日子去了。


    可是有那麽一部分人卻不滿足,出於各種動機,他們想要更多,得不到就鬧,鬧完了當局就來鬧“大地集團”,後來當局強硬了起來,抓了一些人,他們就怕了,一門心思的就跑到“大地集團”來鬧。當局一開始為了穩定,會出麵調解,讓“大地集團”適當的給一點,把人打發了。


    但是人的貪欲是無窮的,嚐到了甜頭之後,鬧事者非但沒有停歇,反而理直氣壯的索取更大數額的賠償。麵對這種情況,連當局都趕緊抽身,隻是象征性的派遣警察來維持治安,也不出麵調解了,臉臊。“大地集團”當然不可能像當局一樣采取強硬手段,故而這群鬧事者更是肆無忌憚,來“大地集團”總部大門前鬧事幾乎成了家常便飯,或者說謀生的手段。


    許晨夕會給錢嗎?還別說,她還真給!基本上,鬧事者鬧上四五次,她就給一次,十幾萬、二十萬不等,名義自然是“公益救濟”“愛心援助”,說的高大上、偉光正,著實引來了一幫好事媒體吹捧“大地集團”是有愛心、有良心,勇於承擔社會責任的慈善企業。


    “大地集團”所有人都無法理解許晨夕的這種行為,這分明就是在助長那些鬧事者的氣焰,以至於原本一些對賠償滿意的人,看到有利可圖,也加入了鬧事的行列。如此一來,“大地集團”每個月用來打發這些鬧事者的“慈善救助金”就有十多二十億,這個數額還在逐月增加,對於一個集團公司來說,這根本就是一筆壞到不能再壞的壞賬!


    別人想不明白,但許晨夕卻想的很明白,她就是花錢圖個樂嗬,高高在上的俯瞰著地下,看著他們在那鬧事、叫囂,她就覺得特別的有趣,這已經成了她唯一的興趣和愛好了。再說了,反正花的又不是她自己的錢,“大地集團”都已經不是她許家的了……


    如果有選擇,許晨夕寧願這個“大地集團”倒閉破產,可偏偏這個公司不但沒有破產,在幾乎砸鍋賣鐵的賠償遇難者損失和援助災後重建之後,在短短一年內,它的市值硬是比原先增長了五六倍,隻因為生產出了幾款飲料,每一款都極受市場歡迎,簡直賣瘋了!


    而這幾款飲料的配方,正是源自那個男人……


    許晨夕希望“大地集團”倒閉,可是公司的其他股東還有管理層、員工等等當然不這麽想,一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工作,這樣的公司怎麽可能倒閉得了?


    另外,“大地集團”新成了的全資子公司“香蕉通訊科技”生產的“香蕉手機”以及上市好幾個月了,輕薄、智能、時尚、高逼格,價錢還便宜,一上市就引爆了市場,幾乎顛覆了整個通訊器領域,一下子就侵占了“蘇申市”其他幾家通訊器生產商的市場份額。


    現在“蘇申市”及其周邊地區現在最受歡迎的通訊器不再是大咪、有為、三鬆,而是“香蕉”,不但可以打電話,還可以照相,攝影,甚至還有大家從來沒有聽過的“視屏通話”功能,和其他的通訊器簡直就不是一個時代的東西。


    如今,“香蕉”手機的市場已經開始向周邊城市,乃至京城、武夷這樣的大城市輻射,可謂是摧枯拉朽,所向無敵,打的其他通訊器生產商毫無還手之力。


    得益於“香蕉通訊器”的火爆,“大地集團”的股價節節攀高,一股難求,市值已經突破了五千億,依舊一路高歌猛進,不少專家教授都非常樂觀的預估,“大地集團”突破萬億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許晨夕這個心心念念盼著“大地集團”破產的總裁,反而成了“蘇申市”的女首富……此時此刻,高空的涼風吹在了許晨夕的身上,將她的頭發吹的亂糟糟的,她隻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色長裙,裙擺在強風的吹拂下獵獵作響,緊緊的貼著她的肌膚,將她纖瘦卻凹凸有致的身形盡顯無餘。


    許晨夕身子微微前傾,每每站在天台的邊緣,她都有一種縱身跳下去的衝動——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死,父親還在醫院昏迷著,她也還沒有看到“那個人”倒黴,不甘心就這麽死了。


    突然……


    砰!


    一聲並不大的、沉悶的槍聲乍響。


    下一刻,一顆子彈就突然出現在了許晨夕的麵前,距離她的眉心就隻有短短一米的距離,不過,這顆子彈卻是被一股無形之力禁錮在了半空之中,再也難進一寸。隨即這顆子彈調轉彈頭,“嗖”的一聲破風響,就沿著射過來的彈道射迴了去!


    如果視線足夠好的人就一定能夠看見,斜下方三百多米外的一棟大樓上,一扇玻璃窗戶被射出了一個彈坑,一片血就從裏麵濺到了玻璃窗戶上。


    “大地大廈”頂層,許晨夕淒婉的一笑,其實,她是想死的啊……


    “你沒事吧?”一個溫潤暖和的男聲從許晨夕背後傳來,滿懷關切。


    許晨夕扭過頭,這一瞬間她的神情和氣質就變了,變得嬌弱可憐起來,那眉眼,那表情,每一個看到她的雄性恐怕都會心生一股“我一定要保護她絕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的衝動——許晨夕不是總都這個模樣,在世人麵前,她是一個冰冷、強勢、霸道、有錢的“五千億集團”總裁,但唯獨在這個男人麵前,她會讓自己顯得嬌弱可憐,以激發他對自己的保護欲。


    “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


    “唉,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不要站在這麽危險的地方,你就是不聽,這已經是這個月第六次了,”這個走上前來的男人用責備加憐惜的語氣說道,然後眼中寒光一閃,道:“有些人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


    這個男人年紀約莫三十五六,或者更大一些,或者更年輕一下,模樣俊朗,氣質溫潤如玉,穿著一身考究得體的黑色西裝,寬闊的肩膀和挺起的胸膛絕對能給異性絕佳的安全感。而從他剛剛隔空擋子彈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恐怕至少也是“心意超人”。


    “大地集團”的崛起斷了很多人的財路。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自然有很多人視許晨夕為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直欲殺之而後快。若不是有這個男人保護,許晨夕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迴了——表麵上看是如此,因為每次這個男人都能在許晨夕最危險的時候出手,將她保護起來。


    許晨夕道:“屋子裏麵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現在已經好多了。這裏風越來越大了,我們進屋去吧。”


    說完,她就從那個男人身邊走過,往天台別墅走去。


    那個男人隨她一起進了屋子。


    許晨夕才一進別墅,大廳裏站起來三個人,中間那個禿頂中年人道:“許總,下麵那群鬧事的人你看怎麽處理?還有,‘災後重建委員會’又來像我們借十個億的‘造橋費’……”他的語氣並不怎麽恭敬。


    許晨夕沒說話,那個男人就嗤笑一聲,道:“借?前前後後借了一百多億,還有臉說借?”


    禿頂中年人道:“我們都清楚這錢有借無還,可是我們能不借嗎?除非我們將總部搬離‘漁港鎮’,否則根本不可能擺脫他們。”


    許晨夕此時則是一臉冰冷,強勢,道:“不就是要錢嗎?給他們!下麵那群鬧事的人也是,按照上次的數額給他們,讓他們滾。”


    “那請許總簽個字,”禿頂中年人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然後又道,“許總,關於總部搬遷……”


    許晨夕強硬的說道:“無需多言。我是不可能答應搬遷的。‘大地集團’的根就在這裏。你要是沒別的事就去忙吧。”


    “……那許總我先走了。”


    禿頂中年人帶人離去之後,許晨夕挺直的腰板一下子就彎下來了,又變得柔弱無助,“就會欺負我一個女人,算什麽能耐……”


    那個男人歎息一聲,走了過去,在許晨夕身邊坐下,攬住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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