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山賓館”……


    叛軍已經衝進了賓館,新一迴合的廝殺便在賓館內部上演,那是更加慘烈的“巷戰”。而在賓館周圍的空地上,則留下一定的屍體。還有一些命硬沒死的,卻是求死而不得。


    布衣青年與趙家伯侄之間的惡戰也還在持續,戰況相當的激烈。不過布衣青年縱然是神通盡出,卻依然搞不定趙家伯侄,顯然他托大了,想要殺“殺雞儆猴”,結果卻發現那隻“雞”並不好殺。


    當然,趙家伯侄也奈何不了布衣青年,殺招絕招輪番使出,卻給對方一一化解,寸功未建。這場戰局似乎就這麽陷入了誰也奈何不了誰的僵持狀態。


    “真憂傷啊,”牧唐長歎一聲,口氣滿是惆悵,手裏依舊抓著“龍吟鍋”,“都沒有我表現的機會啊。風頭都被他們搶走了。你說,咋辦?”


    牧唐問的人是那位“從三品”武官。既然“威懾戰術”失敗了,他也就懶得再浪費力氣砸人了。不過為了防止他亂動,牧唐還是一腳踩著他的胸膛。


    那“從三品”武官憋著一口氣,冷冷的哼了一聲。


    牧唐道:“‘哼’是什麽意思?你看,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要不咱們來聊聊?你說你們的腦子都是怎麽想的。這都什麽年代了,竟然還想著複辟帝製?而且看著你們的實力也不怎麽樣,這個時候造反,那不是找死嘛。還有,你這兩條鞭子蠻有特色的。”


    “……”


    “你臉抽什麽?問你話呢。”


    “從三品”武官咬牙切齒的說道:“哼,你得意不了多久,等陛下再一次君臨天下,便是你們這些偽朝賤民的死期。到時候,你們統統都要人頭落地,滿門抄斬,九族誅滅,一個不留!”


    牧唐道:“喲喲喲,還君臨天下呢。你真的懂得‘君臨天下’這四個字是什麽意思嗎?不懂就不要亂用成語了。不過聽你這麽說,我倒是真的想見識見識你口中‘陛下’到底是什麽模樣,是三隻眼睛呢,還是兩張嘴。”


    “從三品”武官猙獰齜牙,道:“你會見到的!到時候,你一定會為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後悔!”


    牧唐撇撇嘴,道:“你叫什麽名兒?作為龍套,你能出場這麽多‘集’也不容易,要是‘觀眾們’連個名字都不知道,那不是太寒磣了。來,大聲的說出你的名字。不管最後你們這個造反行動是成功還是失敗,你的名字都將寫進曆史書,名傳後世,這待遇也算不錯了。”


    “咯咯!”


    “咦,你咬牙幹什麽?我讓你青史留名,你應該感謝我才對啊。”


    “從三品”武官咬牙切齒著說:“青史留名?哈哈!讓後世人都知道我是怎麽被人拿著平底鍋砸的毫無反抗之力,還被人踩在腳下肆意羞辱嗎?”


    牧唐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曆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的。你們這事要是成了,想怎麽寫就怎麽寫。反之,你們要是敗了,就算咱們換個個兒,我被你用平底鍋砸的七葷八素,你以為曆史書上能寫你的好?”


    “……”


    “來。不要害羞嘛,看你都使大關刀了,就不能豪爽一點兒?”


    “從三品”武官緊抿著雙唇,半點沒有自報姓名的意思。


    “不說?要不我給你取個名字吧。你就叫‘小兵甲’怎麽樣?‘小兵甲’啊……”


    這位武官咬牙切齒道:“我叫海蘭察·福查!”


    “哦,那我就叫你小福吧。小福啊,你給我說說,你們這個造反,和‘五色教’有沒有關係啊?”


    終於曉得名字的“從三品”武官海蘭察·福查眉頭一皺,不屑的說道:“‘五色教’?哼!那不過是一群裝神弄鬼的瘋子,也配和我們相提並論。”


    牧唐道:“真的沒關係?”


    “哼!”


    牧唐點點頭,“那我知道了。”


    這時候,一陣香風突然襲來,楊柳依衝到了牧唐麵前,還不等她開口,牧唐就道:“喂,美女,可不可以不要搞突然襲擊,把我的小心肝都快要嚇出來了。”


    楊柳依道:“你還有功夫在這裏和他閑聊?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時候。”牧唐笑道:“涼風有性,秋月無邊。正是吹風賞月的大好時候。”


    “謔!”楊柳依簡直無語,她也懶得說,指著牧唐腳下道:“我要借他的人頭一用。”


    海蘭察·福查一聽這話,當即又“哼”了一聲,傲氣的很,沒有半點兒對死亡的恐懼。


    牧唐道:“他的腦袋長在他的脖子上,你要借問他,問我幹什麽。”


    楊柳依劍眉一豎,心裏有氣,我說借,你當我真的是要借?


    海蘭察·福查這會兒卻是非常配合牧唐,冷傲的說:“不借!”


    楊柳依心裏正冒著火氣,當即喝道:“借不借可由不得你!”說完就提起手中的軍刀,二話不說照著海蘭察·福查的脖子砍了下去,結果竟然隻在他的脖子上砍出了一條細細的傷口,連血都流出來很少。


    海蘭察·福查嘲笑著說道:“看來你的刀不夠利。”


    他怎麽說也是“疆域大能”,雖然被牧唐死死的壓製著,但就算是躺著讓楊柳依砍,她也砍不動。


    楊柳依氣急,又一刀砍下去,這一刀卻是凝聚了一股強勁的魂氣,她顯然是使出了渾身力氣,但是結果卻並沒有不同,這一次甚至連一條血線都沒有砍出來。


    海蘭察·福查凝聚了一股魂氣,強化了脖子上皮膚的防禦強度。他也是有股傲氣的,牧唐雖然可恨,但若是死在他手裏,他也沒什麽好說的,技不如人而已。可楊柳依想要殺他,卻是休想!


    牧唐見楊柳依氣惱的小臉兒通紅,煞是好看,道:“喂喂,不要激動,很多人看著呢,注意點兒形象。”


    形象?我現在還顧得了形象?楊柳依自認脾氣還算不錯,可現在卻給牧唐氣的想要罵人——這人怎麽這麽討厭,偷奸耍滑都不看場合的嗎?!


    楊柳依就將手中軍刀遞給牧唐,道:“你來!”


    牧唐問道:“什麽我來?”


    “當然是殺了他,我要用他的腦袋去震懾那群叛軍!”


    牧唐當即連連搖頭,“不幹不幹。”


    “什麽?!”


    牧唐道:“之前是各有立場,戰場上見沒的說,想怎麽打怎麽打,想怎麽殺怎麽殺。可現在他已經已經是俘虜了,沒有半點反抗能力。殺他算是怎麽迴事?我記得‘人民軍’好像也有‘嚴禁殺俘’的條例吧。要殺他,也該先把他提到軍事法庭上,讓法官來決定他到底該不該死。”


    “……”楊柳依簡直無語,可偏偏她又反駁不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恐怖的威勢從不遠處傳來,讓牧唐三人心頭劇顫。那是一股直擊靈魂深處的力量,激發了寫進人類基因之中最原始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


    海蘭察·福查當即臉色大變,突然他臉上閃過一絲陰狠決然,但見他突然大聲咆哮起來:“同歸於盡吧!!”隨著他的咆哮聲起,一股強勁邪煞之氣從他體內噴薄而出,雙手如電,一把抓住了牧唐和楊柳依的雙腿。


    牧唐眉頭一挑,而楊柳依則是麵色大變了。


    剛剛就在那股恐怖威勢傳來的刹那,兩人下意識就扭頭看了過去,一眼就看到那個布衣書生懸停在半空中,周身突然環繞著八條蛇狀的黑煙,瘋狂的翻騰、旋轉著,而趙家四伯則大喝了一聲“退”,同時雙手大展,一座巨大的金光琉璃色大鍾就出現在了他周圍,並瘋狂的旋轉起來,嗡嗡作響。


    而趙天驕根本就不需要他四伯示警,一感知到苗頭不對,他溜的比誰都快——他那雙鞋也是“聖魂器”,用來逃命非常的溜,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一個超級巨大的五彩泡泡突然出現,將整個“景山賓館”給包裹了起來……


    “黑龍碎八荒!”布衣青年仰天大喝,氣勢一瞬間拔升到了頂點,黑氣彌漫開來,原本就是黑夜,一下子的功夫就更黑了,但聽一聲聲狂獸嘶吼,那八條纏繞著布衣青年的蛇狀黑煙突然衝天而起,然後彼此糾纏在一塊兒,猶如一根黑色的麻花,直上雲霄八百米,然後突然上下調轉,螺旋旋轉著筆直向下墜去,一頭紮進了地麵,瞬間分離擴散開來,分別朝著八個方向輻射,黑煙所過之處大地竟然好像是經過加熱的巧克力,融化了!


    連地麵都熔化,就更別說地麵上躺一地的屍體和半死不活的人了——這下好了,連打掃戰場收斂屍體的功夫都可以省了。


    說時遲,那是快,其實整個過程隻在不到兩秒的時間內發生,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也就趙天驕這些人都不是一般人,否則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當啷!!


    突然爆發出一聲洪鍾大呂的巨響,卻是一股“鑽地黑煙”撞到了趙家四伯創造出來的金光琉璃色大鍾上麵,隻見一團黑煙從地下鑽了出來,將大鍾團團包裹,然後黏在了上麵的,金光琉璃色大鍾嗡嗡瘋狂的旋轉著,卻無法將那些黑煙甩出去,反而那些黑煙一點點的腐蝕金光大鍾。


    金光大鍾劇烈的顫抖著!


    眨眼的功夫,趙家四伯周圍的地麵都被腐蝕熔化一空,隻有他落腳之地和金光大鍾籠罩的地方還有一圈完好。


    “喝啊!”趙家四伯大喝一聲,金光琉璃色大鍾旋轉的速度更快,直接卷起了一股龍卷狂風,終於稍稍的將一些黑煙甩了出去,也削弱了大鍾被俯視的速度。


    另一邊,三股“鑽地黑煙”撞到了包裹著“景山賓館”的那一個五彩泡泡上麵,然後……就沒有然後了,熔化大地的黑煙完全奈何不了那薄薄一層的五彩泡泡,反而自己煙消雲散。


    而牧唐這邊呢?


    一股“鑽地黑煙”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衝到了他們的近前——所過之處的一切都熔化成了一灘粘稠膿液,然後直撲向牧唐三人。


    牧唐和楊柳依兩人被海蘭察·福查死死的抓著小腿,牧唐呆立不動,而楊柳依則拚命的掙紮,奈何卻根本無濟於事,海蘭察·福查的猖獗大笑迴蕩四方:“同歸於盡,同歸於盡,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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