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


    王潮道:“有句老話叫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話還可以引申為,想要蒼蠅來叮,那就得讓蛋裂個縫出來。而我剛剛的所做作為,就是要在我們這些人中弄個縫出來,引誘‘蒼蠅’來叮上一叮。這樣,我就能知道誰才是‘蒼蠅’。”


    馬小寒沉默了,隨即笑著問道:“你都把你的想法告訴我了,你就不怕我就是那隻‘蒼蠅’?”


    王潮道:“至少這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你不是那隻‘蒼蠅’。”


    “你就這麽肯定?為什麽?”


    王潮道:“直覺……”說完,又強調一句,“男人的直覺!”


    馬小寒翻了翻白眼,“貧吧你。”頓了頓,又問道:“你真的認為我們這些人當中有人有問題?那個明天驕說的未必就十分可信。”


    王潮歎息一聲,“我想你也應該能夠感覺出來吧?畢竟我們的第六感都是不弱的。從開始到現在,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對勁,可具體哪裏不對勁,又說不出來,看不清,更摸不著,總讓人不自在。這種感覺是以前沒有的。”


    “……”


    馬小寒沉聲道:“按照你這麽說,如果問題不是出在明天驕身上,那問題可就大了。”


    的確!


    因為他們這些人——四個,除開明天驕,他們都不止一次的合作過,以往的合作行動,外部固然兇險,可內部卻非常和諧,眾人一條心,力往一處使,是真正同過生、共過死戰友。


    但是,倘若這次問題不是出在明天驕上,而是出現他們四個人中,這就說明,那有問題的人早早就已經潛伏在了“狼牙特戰團”中。


    要知道,“狼牙特戰團”可是九州最頂尖的作戰團體,對內是尖刀,對外是堅盾。甚至有相當數量的“東萊閣保鏢”都是從“狼牙特戰團”選拔!


    一旦“狼牙特戰團”混進了“問題人物”,就如同一顆老鼠屎壞掉一鍋粥,整個“狼牙特戰團”都將廢掉,這不是開玩笑的。


    想想看,“狼牙特戰團”有問題,意味著從裏頭選拔的“東萊閣保鏢”也不可靠,更意味著——九州領袖們的身邊都有可能存在著不安定因素!


    這得多大條!?


    王潮陰沉著臉,眼裏頭閃著兇光,道:“所以,為了我們的榮譽,更為了我們(狼牙特戰團)的存續,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那隻‘蒼蠅’揪出來!”


    “狼牙特戰團”的榮譽是每一個“狼牙戰士”用生命血肉鑄就的,絕不容許任何人玷汙,任何人!


    馬小寒點點頭,似乎能夠理解王潮,“隻有十二天的時間。”


    “是啊,十二天!”


    倘若無法在這十二天的時間裏揪出那隻“蒼蠅”,那他就有可能繼續潛藏在“狼牙特戰團”中,這簡直就是一個*!


    馬小寒想了想,道:“你說,有沒有可能得到那個牧唐的支持?畢竟……這次之所以讓我們感覺到不對勁,很大可能是因為他的存在。這樣的話,或許可以通過他,誘使那隻‘蒼蠅’露出馬腳?”


    王潮目光閃爍,似乎很意動,但隨即又搖了搖頭,“不行,這樣一來就會讓他陷入危險之中。這與我們的初衷(任務)相悖。”


    馬小寒歎息一聲,“說的也是……”


    畢竟對他們來說,任務才是最重要的。


    王潮道:“不說這個了,怪糟心的,咱們聊點別的吧……”


    說著,走著,兩人就繞著這一層的主要通道走了大半圈,當走過一條嚐嚐的全景玻璃觀光走廊,一夥人突然出現在了王潮和馬小寒麵前。


    為首的正是剛剛那個六子。


    六子裝模作樣的說道:“小子(zei音),蠻有興致的啊,成雙成對的。可憐老子我孤單寂寞啊,要不咱們一塊走走?解解悶怎麽樣?”


    和他一起的那些人逼前一步,氣焰囂張。


    這些小癟三,若非要利用他們,王潮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這連飛艇都還沒有起飛,你們就迫不及待的湊上來,這心胸恐怕比你們媽的逼還狹隘吧?”


    “操你媽有種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和他廢什麽話,一塊上弄死他!”


    “媽了個巴子的還真是有趕著送死的!”


    王潮這話當即就好像點燃了火.藥桶的一把火,以六子為首的一夥人當即炸了,惱恨的滿臉通紅。


    看他們穿著打扮、作風性格,就知道是那類“n世祖”,天不怕地不怕,真本事沒幾兩,脾氣一個比一個大,心眼更是一個比一個小,稍不順他們的意他們就能把人往死裏整。


    “吵吵吵,吵你媽吵,都給我閉嘴,”六子左踹一個右扇一個,把那些扯大嗓門嚷嚷的人都打啞巴了,這才看向王潮,依舊是趾高氣昂,帶著股迷之傲慢,“小子,你大概還不知道是誰,我媽又是誰,你要是知道,還敢說出剛剛那番話,我服你!”


    王潮道:“哦?那你是誰,你媽又是誰?說出來聽聽,也好讓我長長見識。”


    六子道:“聽好了,老子姓景,景燁。我媽是景傲仙,‘金剛市’副市長!”


    副市長!?


    周圍湊熱鬧的人們紛紛議論紛紛起來。


    這裏靠近玻璃觀光走廊,來往行人自然不少。王潮、景燁兩夥人又吵又嚷,自然引來的周圍人們的強勢。


    這時候景燁身邊的一個少年怒喝道:“誰讓你拍照的?想死是吧!相機哪來。”話未落,人已經衝了過去。


    那拍照的人看著像是個記者,趕緊就想擠進人群逃跑,結果那少年眨眼就來到他麵前,奪走他的相機就是往地上一甩,跟著一巴掌扇過去,直接就把他扇倒在地,“我看看誰還想死的,站出來,小爺我成全他!一群賤民,都給我滾,別在這兒髒了小爺的眼!”


    好神氣,好威風!


    周圍的圍觀眾們無端給罵成了“賤民”,無不怒上心頭,然而卻敢怒不敢言,紛紛恨恨而去。


    “誰讓你們走的?”景燁懶洋洋的聲音響起,轉眼就喝道:“都給我滾迴來,誰敢走本少打斷他的腿!”


    圍觀眾們這下子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就杵在那,不知所措,但在更外圍卻有人趕緊跑。


    景燁罵道:“媽的,把本少的話當放屁是吧?你兩個,去把那家夥的腿打斷!就打斷一支,給他留一支讓自己去醫院。”


    “六哥你就是太仁慈了,要我說就應該兩條腿……不,三條腿都打斷,哈哈!”那兩個人大笑著衝了上去,逮到那個人就一頓拳打腳踢。


    慘叫不斷!


    眾人無不心寒,膽顫。


    景燁意氣風發,嚷道:“都給我過來,睜大眼睛看好咯!”說完,他扭頭看向王潮,道:“認識我景燁的,都心服口服的喊我一聲六哥,沒辦法,誰讓我這人慷慨仗義,又心善仁慈呢?你剛剛說我心胸狹隘,那你是不了解我。別說六哥我沒給過你機會,”他指了指地下,“當著大夥兒的麵,你給我跪下,喊我一聲六哥,要真心實意的,以後六哥我罩你,保你一輩子榮華富貴。”


    王潮和馬小寒聽了這話,麵麵相覷。


    他們兩個實在是不懂景燁的腦迴路,這都哪跟哪?


    要他罩?嘿,這是差點笑掉兩人的大牙。要說誰“罩著”他們?厚著臉皮的話,都可以直接說“東萊閣”,不誇張的說那也是“九州軍委”。在九州境內隻要不是為非作歹,他們基本上可以橫著走。


    你景燁又算是哪根蔥?


    王潮不屑的撇撇嘴,“別扯那麽遠。你剛剛不是說,我要是知道你是誰,你媽是誰,我就不敢說那句話嗎?現在我知道了,要不要我再說一遍給你聽: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這連飛艇都還沒有起飛,你們就迫不及待的湊上來,這心胸恐怕比你們媽的逼還狹隘吧?尤其是你媽!”


    王潮指著景燁,“教出你這種垃圾貨色,她也不是什麽好貨色,竟然還當上了‘金剛市’的副市長,不會是賣屁股賺來的吧?難怪‘金剛市’這幾年越來越差。哦,你好像跟你媽姓,是不是你連你爸是誰都不知道?嘖嘖……”


    “吼!!”景燁瞬間出離的憤怒,爆吼一聲,打斷了王潮的話,跟著“魂壓波”強勢衝擊開來,麵目猙獰可怖的怒吼:“今天我要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給我上,給我往死裏啊打,弄死了算我的!”


    他顯然是真的怒昏頭了,完全口不擇言,連“老子跟你姓”這種話都吼出來了。


    吼完之後,景燁就率先衝向王潮,直接從口袋裏抽出一把寒光閃爍的長劍——顯然,他口袋裏有類似“收納遺物”的東西。


    一劍當頭斬下!


    王潮直接一個側身輕巧的避開,這在外人看來迅猛的一劍在他看去簡直就是大姑娘耍繡花針。


    緊跟著又一劍上撩,王潮依舊輕鬆避開。


    一時間,王潮左挪右閃,後仰前躬,將景燁的一劍連一劍避的幹幹淨淨,輕鬆瀟灑,就連衣服都沒挨著,更別說傷人了。


    王潮一邊閃避還一邊說道:“我又不是你爸,幹嘛要你跟我姓。再說了,我可沒有‘喜當爹’的癖好。你還是迴家問問你媽,看看她知不知道你爸是哪個。”


    “去死!!”景燁怒吼連連。


    和景燁一塊來的六個人,包括那個去砸人家腿的那兩個,吆五喝六的衝向馬小寒——景燁那邊可不敢去,要是給發狂的景燁砍了,那可就冤枉了。


    結果……無論是景燁,還是他們六個,根本連王潮和馬小寒兩人的衣服邊都沒沾到。王潮也就罷了,隻要麵對一個,可馬小寒麵對六個人的圍攻——還是六個“魂壓強者”,去如同水裏的遊魚穿梭水草似的,悠然瀟灑。


    這下子,再蠢的人意識到問題了,更別說景燁這些人隻是性格有問題,腦子一點也不蠢,哪還不知道遇上了硬茬,給人當猴耍了。


    別人心生懼色,心裏叫著苦,卻又不敢退,景燁則是火上澆油,越發的憤怒、瘋狂,眼見怎麽都砍不到王潮,他突然大吼一聲,竟然劍鋒一轉,砍向周圍的那群圍觀眾!


    天知道他現在是怎麽想的,但他就這麽做了。


    躺槍的圍觀眾們紛紛驚叫起來。


    “無恥!”王潮喝了一聲,當即便一腳踹了出去,就將景燁踹飛了出去。他還是腳下留情了,否則一個“魂壓強者”怎麽挨的住“超人大能”的一腳?


    結果景燁跌倒後立馬爬了起來,大吼著“你死定了,你死定了!我發誓!有種你別跑”,結果自己一溜煙衝到了走廊盡頭,拐個彎就消失不見了。


    王潮就朝地麵吐了口唾沫:“呸!什麽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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