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成?為什麽?”


    “……”諸葛大愚正喝水,聽趙天驕問“為什麽”,有些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道:“我不相信你心裏沒點數。不過雖然你問的不誠心也不誠意,但我還是誠心誠意的迴答你:因為他太弱了!”


    趙天驕笑了:“哈,弱?”他將疊著的雙腿換了下,似乎屁股下麵坐著的行軍椅子不怎麽舒服,“能硬吃‘疆域大能’的憤怒拳頭不死,這天底下恐怕也隻有你會說那小子‘太弱了’。”


    諸葛大愚道:“我不太喜歡和明知故問的人說話,浪費口舌和時間。”


    說牧唐太弱,自然是相對而言的。


    “好吧,好飽,”趙天驕兩手一攤,“的確,相對於揚言要滅了‘東日島’的‘龍墟’來說,牧唐的確是太弱了。他要真的是‘龍墟’,就憑那點實力就叫囂著要滅掉‘東日島’,哈哈,那我這一整年的笑點都被他承包了。”


    諸葛大愚自顧自的喝著水。


    趙天驕撫摸著下巴,語氣怪模怪樣,“不過,你說萬一那小子是在故意示弱呢?甚至不惜賣掉自己的一隻胳膊。”


    諸葛大愚放下杯子,道:“所以他還是有兩成嫌疑。不過僅僅兩成嫌疑,已經不值得我浪費精神和腦細胞了。需要我思考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你要是還不放心,可以繼續跟進。”


    趙天驕罵了一聲,“能放心都見鬼了,我未來老婆都要跟‘龍墟’跑了。奶奶的,下次他要是再出現在我麵前,我管他是誰,不把他打成腎虛我……我自罰一頓烤串!對了,你現在欠我四頓烤串了啊。之前要不是我把朱明功引開,我現在已經在你的墳頭上給你敬酒了。”


    諸葛大愚暗探,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走啦走啦,”趙天驕站起身,“今兒早跑了多少圈我自己都數不清了,到現在腦子還暈乎乎的,迴去躺著去。明兒之後我就不去了,趁著現在還沒有到京城,我得趕緊把以後的懶覺都補迴來,睡個飽,就算是天塌下來都別來敲我的門。”


    說完就揮揮手,哼哼著小曲離開了。


    諸葛大愚也不起身相送,就看著他離開,然後閉上眼睛陷入沉思。


    他現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到底是誰救了宇文鴻章,殺死了那些“東日島忍士”。


    ……


    ……


    牧唐每天都享受著傷員的vip級待遇,每天都有基地炊事班的大廚製作的滋補料理。雖說都隻是一些一、二級的食材,滋補效果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經過精湛的料理,味道卻是極好的。


    這些滋補料理不能給牧唐增長生命力,卻可以補充生命力,幫助他身體自我恢複。


    無聊了牧唐就和佟香玉嬉笑打鬧,吃吃零食,打打遊戲。另外逗逗那個叫小柳的護士也是他的“餘興節目”。加上牧唐心態極好,就算被迫宅在病房裏,也半點不覺得枯燥乏味。


    期間,楊鎮祁,白娜與宇文老爺子,甚至趙天驕都來看望過牧唐。


    終於,在牧唐躺進病房的第七天——也就是諸葛大愚來探病的三天後,諸葛大愚再一次的敲開了牧唐的病房門。


    這次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且他也不是最先進門的。


    一女一男先諸葛大愚走進病房,而他則仿佛隨行人員一樣跟在後頭。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女人,微微有些胖,麵相富態而雍容,乍一看美則美矣,卻又不讓人覺得驚豔,帶著讓人看了就心生親切之感的笑容,穿著一身考究的黑色套裙,配以黑色絲襪,與黑色的皮鞋,一頭波浪卷發隨著她幹練的步伐而彈動。


    落後她半步的則是一個中年人,臉好似一張撲克牌,真的出奇的方正,五官也有些扁,麵無表情的,乍一看還以為是在臉上套了個方方正正的麵具。這張臉若是生在別人身上,隻怕會很有喜感,但長在這個中年人身上,卻叫人半點也笑不出來。


    乓!!


    牧唐正納悶著這倆人是誰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砸桌子的響聲,驚了一下,扭頭看向佟香玉,道:“你做啥子?”


    “沒啥,端累了,放在桌子上不行啊?”佟香玉臉色就好像滑坡一樣拉著。


    牧唐腦門上就冒起了問號,印象中,她還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表情,就好像看到一個欠了她好幾億不還的老賴似的。


    就在牧唐納悶的時候,那個女人就走了上來,道:“你就是牧唐吧?我叫習釋詰。這次來,主要是來向你道歉的。都怪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被不法之徒鑽了空子,才讓你們遭遇劫難,更讓你失去了一條手臂。唉,這事我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但請你相信我們,我們會盡全力的將歹徒抓獲,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同時,我們也將竭盡所能的補償你。”


    這話聽著……怎麽官味兒那麽濃呢?


    諸葛大愚替牧唐介紹道:“牧唐,這位是‘總情處’的處長,也就是我的頂頭上司。而這位是胡少將……”


    對習釋詰他好歹介紹了一下職務,而對那位“胡少將”,也就點了一下軍銜,其他一概不提。


    牧唐趕緊道:“習處長,這……這怎麽好意思?竟然勞煩您大老遠親自跑一趟,這可真是……真是……”他將一個乍見大官兒的普通人的反應表現的恰到好處。


    習釋詰道:“什麽處長不處長的,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阿姨……怎麽樣,身體還好嗎?傷好了沒有,還要不要緊?”


    哢噠!


    習釋詰剛剛問完話,旁邊背對著對她的佟香玉就咬碎了一個堅果,還低聲的嘟囔道:“什麽鬼東西,這麽硬,牙齒都要壞掉了。”


    她嘟囔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在場的哪個不是耳聰目明之輩,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


    牧唐道:“其實我的身體早就好了。這裏的醫生用了很多珍貴的藥,療傷效果極好,然後每天都有滋補的食物,想不好都難,一直都想出院,可是醫院怎麽都不肯,我這整天裏就是悶在這,除了吃就是睡,要不是有個伴陪著,我沒有給歹徒殺死,反倒要給這病房悶死了。”


    習釋詰這次啊看向佟香玉,當然她隻看到佟香玉的後背,道:“嗬嗬,你說的伴,就是這位小朋友嗎?”


    小……小朋友?牧唐“咳”了兩聲,憋著笑道:“習阿姨,這是我同學,佟香玉。”


    佟香玉突然扭過頭,眼笑眉笑小嘴兒笑,滿臉都是假的不能再假的笑,連說出來的話都便的調調,“牧哥哥,你在說什麽呀?我是你的玉妹妹呀。來,張開嘴巴,我喂給你吃果子。”


    說著,就拈著剝好的堅果仁遞到了牧唐的嘴巴前。


    牧哥哥?


    玉妹妹?!


    看著佟香玉這幅樣子,牧唐渾身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渾身汗毛都要豎了起來,甚至連頭皮都麻了一陣。


    不對勁!


    這很不對勁!


    佟香玉見牧唐沒張開嘴,又陰陽怪氣的尖聲道:“討厭,這裏有其他人呢,怎麽可以像以前一樣?就用手,快張開嘴啦。”


    嘶!


    牧唐倒吸一口冷氣,心裏直唿要命,正要說話,就聽習釋詰笑道:“嗬嗬嗬,你們的感情還真是很好啊。”


    “呃,”牧唐此刻一門心思都放在了一反常態的佟香玉身上,全然沒有注意到習釋詰眼裏閃過的熊熊怒火和冷冷殺意,“還好,還好。”


    幾步外,諸葛大愚看著牧唐,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牧唐啊牧唐,你就自求多福吧。”


    這時候,那個胡少將道:“習處長,你看是不是……”


    習釋詰朝他點點頭,然後對佟香玉道:“小朋友,能不能把你的這位同學暫時借阿姨一段時間,阿姨和他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談談。你放心,不用太長時間,阿姨更不會把他拐跑的。”


    佟香玉撇撇嘴,嘟囔一聲“你就是要拐,也不看人家跟不跟你走”,然後站起身,笑眯眯的對牧唐道:“牧哥哥,那人家就去外麵散散步,唿吸一下新鮮空氣哈,記得要想人家哦。”說完就大搖大擺的走出了病房。


    “……”牧唐嘴角直抽抽。


    諸葛大愚也信手拈了借口,跟著離開了病房。


    結果剛剛關上門,轉過身,就看到佟香玉交叉著手臂,瞪著倆大眼珠子,氣哼哼的看著諸葛大愚,“你這個卑鄙小人,算哥看錯你了,以後再也不跟你下棋了,哼!”


    諸葛大愚兩手一攤,“誰讓你母親是我頂頭上司,我錢袋子和前途可都攥在她手裏呢,哪敢不聽她的?”


    佟香玉氣惱的道:“你們都是騙子,大騙子!”說完就跑開了。


    她是真的很氣憤,因為她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竟然在政府部門工作,而且職位似乎還不低。她一直隻當母親隻是一個就知道遊手好閑、抽煙打牌、坑蒙拐騙、邋裏邋遢的廢柴老媽,結果卻全部是這麽迴事,沒想到她把頭發梳,穿上正常的衣服,還挺標致的——不對,現在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佟香玉討厭被騙,結果現在自己最親最親的母親卻把她騙了個徹底,她怎能不氣惱?


    諸葛大愚看著佟香玉啞然一笑,跟著追了上去——這個時候她大概很需要別人開導。


    他發現了,隻要控製住了佟香玉,就可以間接的控製住習釋詰和牧唐,這實在是一筆非常劃算的買賣——當然,諸葛大愚的控製,並不是暴力控製,而是從情感上的。


    牧唐縱然是“龍墟”的可能性隻有兩成,但並不意味著他就沒有挖掘價值了。


    “核武”就不說了,牧唐能夠抗住羋靈均的憤怒一拳,原因就在於他身上穿的那件非常薄的內衣上(他自以為),不用說,那件內衣又是從“祖龍城”裏得來的。


    輕便,纖薄,貼身,防禦力極強……對比現在部隊裏的作戰服,檔次簡直不知道搞出多少,若是能獲得相關的技術和製作方法,生產出大量的相似內衣給軍方戰士裝備上,那就不是降低傷亡那麽簡單了,那是足以決定戰事勝敗的法寶!


    諸葛大愚也不知道牧唐手裏有沒有製作那種內衣的技術和方法,但總歸值得試一試,直接找正主就算有戲也得花費一定的代價,就好比這次的“核武交易”,而通過佟香玉這條線,免費獲取也不是沒可能。


    當然,牧唐的價值絕不僅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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