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煉毫無懸念的控製了場麵。


    那些打砸“秦時明月”的人再怎麽兇暴,也不敢在魂氣士麵前放肆。有人想要跑,結果被張煉喝一聲“誰敢跑我打斷他的腿”,一個個就挪不動腳了。


    此時此刻,這夥人哪兒還有之前的囂張氣焰,全都死了爹媽一樣哭喪著臉。他們做夢也沒有想到,本以為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以前也不是沒少幹過,結果卻惹到了魂氣士。


    牧唐走上前去,來到“秦時明月”門口往裏頭看了一眼,嘖嘖,全是碎片殘渣。渾身狼狽的梁琰姬看到牧唐,倔強的咬著下唇,不想讓眼淚掉下來,結果事與願違,淚珠滾滾下落。


    牧唐還看到梁琰姬的左臉頰又紅又腫,顯然是給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牧唐走了過去,隨手翻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剔透粘稠的液體糊滿手掌心,說了聲“別動”,便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梁琰姬隻覺“秦先生”的掌心濕潤但非常的溫暖,整邊左臉頰都被一股暖意包裹,甚至連心坎都為之暖洋洋。心神一鬆,委屈的淚水就越發不可收拾了。


    牧唐收迴手,梁琰姬臉上的紅腫就已經消散了。可見牧唐倒出來的剔透液體是很了不得的療傷藥,藥到傷除。這東西當然是從“五色教”的那些少爺小姐那搜刮來的。


    牧唐抽出紙巾遞給她,“哭什麽。壞人可不會因為你的眼淚而心軟。你越流淚,被欺負的越狠。還有人家要砸你就讓他們砸,你攔什麽,你又不是保安?和一群狗爭,像什麽樣子。看看你現在,哪有一點風度。難不成還怕我怪你?我怪你幹什麽,東西又不是你砸的。”


    說完,牧唐扭頭看向那夥人。


    張煉道:“你別亂來!我已經報了警,他們一個也沒跑,讓警察來處理。”


    “放心,我不動手。君子動口不動手嘛,道理我懂。”說著,牧唐走到一個嘍囉麵前,笑眯眯的指了指地麵,道:“跪下。”


    那個嘍囉愣愣的看著他。


    牧唐笑著說:“你聾了嗎?還是聽不懂九州話?我讓你跪下。”他的嘴在笑,可他的眼睛裏卻沒有半點笑意。


    那嘍囉咬著牙,低著頭,捏著拳,但就是不跪。


    牧唐道:“機會隻有一次,選擇隻有一次,錯過了,就沒有了後悔的機會了。我最後說一次:跪下。”


    那嘍囉非但不跪,低下頭都昂了起來,眼睛也看著牧唐,膽怯,卻死硬。


    牧唐點點頭,“很好,希望你能一直堅持這股骨氣。”說完他走到第二個嘍囉麵前,同樣笑眯眯的指地,“跪下。”


    第二個嘍囉卻沒有那麽硬的骨頭,撲通一聲就跪了,“我……我錯了……”牧唐已經來到第三個嘍囉麵前,指了指地麵。


    呸!!


    這是第三個嘍囉的迴答。


    牧唐笑了笑,來到第四個嘍囉麵前……


    一共十五個嘍囉,七個跪地,八個硬氣。


    牧唐一拍手,“跪下的,自己扇二十個耳光。標準和剛才這位美麗的小姐一樣,臉比她腫的就可以滾了。沒有的繼續扇。站著的就繼續站著吧。”


    一個硬氣的嘍囉大罵一聲:“操,士可殺不可辱,有種你就殺了老子,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眉頭眨一下老子就是跟你姓!咱們走!我呸,什麽玩意兒!”


    他才走出兩步,突然就大叫一聲,直接就趴倒在地上,然後大叫:“鬼啊!鬼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然而,周圍平平靜靜,就他一個人發瘋一樣在那大喊大叫。


    張煉道:“你對他做了什麽?”


    牧唐滿臉無辜道:“我能做什麽?他自己虧心事做多了,大白天的見鬼,怪我咯?”


    張煉啞口無言,她知道是牧唐搞得鬼,可牧唐死不承認,她能怎麽辦?


    那個硬氣嘍囉的反應看在其他嘍囉眼裏,跪地的人趕緊自扇耳光,啪啪啪一聲比一聲響,站著那你看我我看你,想走卻不敢走,看著其他人自己抽自己。


    大白天見鬼的嘍囉一聲尖叫之後直接就暈死過去,誰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見了什麽。


    牧唐笑道:“話說,這邊派出所的出警速度也太慢了吧。這都快二十分鍾了,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張煉,你說奇怪不奇怪?”


    張煉眼角抽了抽,拿出電話正要再次報警,結果一輛車已經從遠處按著喇叭衝了出來,停在了“秦時明月”的麵前。


    砰!


    車門被人狠狠踹開,然後趙錦就拖著一個人從車裏跳下,拖一隻死狗一樣將他拖到牧唐麵前。


    被趙錦拖過來的人是個少年,滿頭彩色,一身騷氣打扮,渾身上下都是釘子,金屬紐扣,鏈子,之類的,耳朵上鼻子上嘴唇上都打著孔。牧唐從記憶深處翻出一個詞正好可以形容他:“殺馬特。”


    趙錦狠狠的踩了那殺馬特少年一腳:“你給我跪下!”


    牧唐道:“錦少,您這是……”


    趙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唿了口氣,道:“這是我爸在外麵射的野種。針對‘秦時明月’的事都是他搞的。牧小哥,實在不好意思,怪我管教不嚴,你的損失我全賠。人給你帶來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那聲“牧小哥”的稱唿就很有講究。


    趙繡卻爬起來,歇斯底裏的吼道:“趙錦,你給我等著,今日之辱,我趙繡將來一定百倍奉還!”然後扭頭看向牧唐,“你就是這什麽狗屁‘秦時明月’的老板?好,你在這兒正好!我趙繡今兒把話給你撂下,想在這‘蘇身市’混下去,每個月給我2000萬兩,外加把那個梁琰姬送給老子玩,我保你平安!否則……哼哼,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你!”


    跟著就將炮口瞄準那些嘍囉,“還有你們這群廢物,一點小事都辦好,老子養條狗還能放出咬人,養你們幹什麽,丟人現眼的東西!”吼一嗓子,照著一個嘍囉就劈頭蓋他的抽大耳刮子。


    牧唐看向趙錦,“錦少,你確定他不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以他的眼力,哪裏看不出趙繡在演戲。這個看著囂張無腦的殺馬特少年,鐵鐵的是個心機boy!這會兒他表現的越囂張越猖獗,實際上才是最安全的破局之法。


    另外,這趙錦也他媽的不地道,把這麽個“假裝無腦”的心機boy甩給自己收拾。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趙錦偏偏反其道而行,大嘴巴子直接說“這是我爸在外麵射的野種”。分明是要借自己的手來摁這個私生子。


    但是和牧唐說心機,這兩貨還太嫩了!牧唐所說的“你確定他不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一半是開玩笑,另一邊則是提點趙錦,你要搞他很容易,用不著我,直接給他按上一個“精神病患者”的頭銜就足夠了——當然了,趙錦能不能聽出牧唐的提點之意,就不好說了。


    趙錦搖頭,惱恨道:“牧小哥,這事我難辭其咎。別的我也不說了,追根究底是我的錯。這樣吧,你把損失統計一下,報個數給我。另外你那頓飯我也沒臉去吃了。迴頭我請你,當是謝罪!”


    牧唐搖搖頭,“一碼歸一碼。之前的事已經了了,現在就不用再提了。我‘秦時明月’又不是你讓人砸的,索賠也落到你頭上。錦少若是有事要忙盡管去忙吧,我和你的弟弟掰扯掰扯。”


    趙繡聽了這話就是一聲冷笑,“嗬!怎麽著,想要我賠?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還是你本來就是腦殘?你這破店老子砸了就砸了,你能拿我怎麽樣!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爸是誰嗎!?”說著,他腳下正好有有一大塊碎了的瓷器,他又拿起來,狠狠的砸了出去。


    東西沒碎,因為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被一隻手抓住,一隻女人的手!那個女人剛要將那一大塊碎片丟掉,卻被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阻止了,“等一下,給我看看。”


    聽到這個聲音,牧唐扭頭望去,“嘿”了一聲,“這世界還真小!”同樣扭頭的還有張煉,看到從人群中走出的老人,她臉色一變,趕緊走上去,“宇文爺爺,您怎麽來了?”


    牧唐訝然,張煉竟然和宇文鴻章認識,聽她的稱唿,關係隻怕還不一般。


    沒錯,這個從圍觀人群中走出來的老人不是別人,正是和牧唐有過一段接觸的宇文鴻章,考古界的權威達人!


    宇文鴻章看了眼張煉,說了聲“哦,是煉丫頭啊”,就低頭繼續看手裏的碎瓷,翻來覆去,異常仔細,沒一會兒就拿出專業的放大鏡,然後就忍不住激動道:“這……這竟是……秦德窯青花!?”


    周圍的一些湊熱鬧都是混跡古玩市場的,一聽“秦德窯青花”,頓時就吵雜了起來。無他,市麵上秦代古董,論值錢,“德窯青花”可以排進前三!


    蓋因瓷器這東西量太少了,少的可憐,除了國家博物館裏保存了幾件完好的之外,市麵上幾乎沒有,物以稀為貴,越少的東西當然越值錢。


    “假的吧?這裏怎麽可能會出現‘德窯青花’?”


    “絕對是假的!”


    “會不會是套路?感覺他們像是在演戲……”


    周圍一群人議論紛紛。


    宇文鴻章抬頭看到牧唐,立即腳下生風躥了過去,神色激動道:“小兄弟這是不是你從那裏帶出來的?是不是?!”


    牧唐咳嗽一聲,道:“老先生你別激動,冷靜,冷靜……”


    宇文鴻章揚著手裏的破碎瓷片,“你讓我怎麽冷靜?這是‘秦德窯青花’!還是剛剛被打碎的‘德窯青花’!你讓我怎麽冷靜?這是曆史文物,這是無價國寶!你居然……居然偷偷拿出來賣?這個‘秦時明月’是你開的?那個‘五嶽三足祥雲犀香爐’是從你這裏賣出的對不對?你簡直……簡直……咳咳咳!”


    白娜趕緊跑上來給宇文鴻章拍背順氣,連聲安撫他。張煉也趕上來加入白娜,一起給宇文鴻章順氣。同時,這兩個女的看向牧唐的眼神都……嗯,友善,非常的友善!


    牧唐暗道:“喂喂喂,你可別在我這兒咳死了,要不然我可要被你坑死啊!不就碎了個花瓶嘛,看你激動成啥樣,一把年紀白活了?”


    好半晌,宇文鴻章才冷靜下來,氣也順了,他看著牧唐道:“你告訴我,你到底從那裏帶了多少東西出來,我買,我全買,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行!”


    牧唐兩手一攤,然後指了指屋子裏頭,“沒了……喏,你看看,碎了一地都是,被這些人全砸了,我正愁……”


    宇文鴻章木木的看著“秦時明月”裏一地的碎片,老臉一紅,白眼一翻,這迴真暈了。


    張煉大驚,“宇文爺爺!宇文爺爺!”


    白娜攙扶住宇文鴻章,狠狠的盯著牧唐:“我說你故意的吧?”


    牧唐苦笑不已,“我是實話說,怎麽就成了我故意的?我哪知道老先生心理承受力這麽差。”


    “哼!”白娜抄手抱起宇文鴻章,對張煉道:“你立即調兵過來把這裏封鎖。”說完就走了。


    張煉愣愣的看著白娜的背影,好半晌才長歎一聲,她現在哪調得動兵,想了想,還是給宋劍軍打了個電話過去,簡單交代了幾句,等掛了電話,她憐憫的看了一眼趙錦的弟弟趙繡,然後對趙錦道:“你們家這迴攤上大事了……”


    “我操你媽.逼的!”趙錦怎會不認識宇文鴻章,又怎麽會不清楚他的能量,這迴兒再也忍不住,一腳就將趙繡踹飛出去,緊跟著衝上去又是一頓暴打,拳打腳踢毫不留情,之前的風度消失的一幹二淨。


    至於那位趙繡,則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有一點是很明確的,今日之仇,之恥,之恨,將來必報!他也夠硬氣,任憑趙錦怎麽打他,他一聲也不吭。


    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還有梁琰姬,以及那些嘍囉們。


    牧唐看了眼“秦時明月”的招牌,歎息一聲,惆悵道:“看來這迴我的聚寶盆也給砸碎了。這叫什麽事嘛!”他突然意識到,或許自己低估了“大秦文物”在古玩市場上的份量,尤其自己拿出來的都是“皇家禦用精品”。


    果然啊,這世上就沒有容易賺的錢。錢一來了,這麻煩往往也跟著來了,自古不變之理啊!


    張煉橫了牧唐一眼,也恨不得踹他一腳,“你是掉進錢眼子裏了嗎?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解釋那些秦代文物的來源吧。”


    “怎麽,你以為我還兼職盜墓倒鬥?明白跟你說吧,我的這些東西怎麽來的,那位宇文老先生一清二楚。除非他老臉不要,否則盜竊文物的罪名就落不到我頭上。我倒是想問問,我的損失誰來賠償我?”


    還想著錢?


    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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