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歌迴過神來。


    連啟陽帝都沒打過蕭寒潛的臉!


    就讓他當她是孩子哄,好過他秋後算賬!


    李英歌自我催眠一百遍,張手伸向蕭寒潛,故作羞怯地喊,“乾王哥哥。”


    “不別扭了?”蕭寒潛就勢抱她下馬,歪頭逗她,“人小鬼大。迴去罷,王嬤嬤的事,我們坐下好好談談,如何?”


    李英歌不再糾結王嬤嬤的事,聞言就乖乖點頭。


    蕭寒潛麵露滿意。


    伺馬的小太監卻麵露苦色,他居然全程圍觀了王爺被小王妃打了一巴掌!


    現在自戳雙眼來不來得及?


    小太監哆嗦著豎起手指,蕭寒潛和他擦身而過,嗤笑道,“閉緊你的嘴。”


    小太監千恩萬謝。


    李英歌默默待在蕭寒潛懷裏,心想蕭寒潛似乎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


    她心思微轉,暗暗決定接下來要無恥賣乖。


    好歹收點受這一迴兩迴氣的利息!


    二人迴到楓院,院中春凳已經撤下,除了小福全兒,不見其他人身影。


    蕭寒潛見李英歌乖乖伏在他肩頭,就示意小福全兒,“說罷。”


    小福全兒束手秉道,“迴王爺、小王妃的話,常青留了口氣,按王爺之前的吩咐,人沒死就丟給了牙婆遠遠發賣。汪公公、王嬤嬤、張大人抬迴了各自院裏,不上藥不請大夫,什麽時候能下床當差,什麽時候恢複差事和月例。”


    以汪公公三人的地位,如此處罰傷身事小,丟臉事大,也算吃了個狠教訓。


    至於常青,等同於死了。


    蕭寒潛處置得不可謂不公道,間接替李英歌在乾王府立了威。


    李英歌卻持保留看法,聽王嬤嬤剛才那番軟中帶硬的話,就知王嬤嬤沒將她看在眼中。


    蕭寒潛似猜到她所想,命小福全兒退出正廳,抱著李英歌坐上矮塌,細細說道,“王嬤嬤是個硬脾氣,人看著難免傲氣了些。正因她強硬能幹,我才能在宮中平安長到十歲。真論起來,母後對我有生恩,王嬤嬤卻對我有養恩。


    我出宮建府時,正因老五的事和父皇鬥氣,他氣消前,府裏的日子並不好過,至今府裏仍有不少宮裏宮外安插的眼線。


    我是虱子多了不怕癢,王嬤嬤和汪曲卻是一心為我,內外操持,才替我守住了練武場、外書房、楓院這三處清淨地。


    王嬤嬤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這次是好心辦壞事,一時鬼迷心竅才越過我幹了蠢事。


    我確實偏袒她,但該她受的罰可一樣沒少。


    你娘和你奶娘也是王嬤嬤這幅硬脾氣,你就多擔待她一些,嗯?”


    他語氣中不無孺慕,可見有多看重王嬤嬤。


    宮中富貴滔天,卻也浸透著血淚,李英歌能理解他對奶嬤嬤的敬重。


    但拿王嬤嬤和謝氏、謝媽媽比,真夠惡心她的!


    李英歌惡心得一抖,趁勢脫出蕭寒潛的懷抱,端坐他身邊,偏頭故作不解道,“您這是結果論?如果我死了呢,如果您身邊的人自作主張,反而害了您呢,您還會隻因結果是好的,隻因情分,就偏袒原諒嗎?”


    蕭寒潛啞然。


    頓了頓才皺眉道,“王嬤嬤也算錯有錯著,你看看你現在有多鬼精!有她打理內宅,將來你接手的時候就能事半功倍,她是奴你是主,禦下要恩威並施,賞罰分明才是。”


    這人居然模糊論點!


    李英歌就順著他的詭辯道,“是您說的賞罰分明!您今天處置常青不算幫我的忙,王嬤嬤罰歸罰,受委屈的卻是我,您就當補償我,再答應幫我兩個忙,加上之前答應的那次,一共幫我做三件事行不行?”


    她話說得軟糯,口氣卻不小。


    蕭寒潛失笑。


    李英歌暗翻白眼,決定賣完乖後,再賣賣蠢。


    她抓起手邊的包袱,扯出新作的披風,伸手道,“拿剪刀來!”


    蕭寒潛不知她何意,就抽出貼身匕首給她。


    李英歌抓著匕首去劃披風,“我再不給您做針線了,讓王嬤嬤給您做去。”


    蕭寒潛看著她孩子氣的舉動,又是無奈又是好笑,邊探手去搶披風,邊揶揄道,“小狐狸這是吃醋了?你這小腦袋瓜子裝的都是些什麽彎彎繞繞?”


    彎你個頭!


    李英歌心裏惡寒,倒也沒死抓著披風不放。


    蕭寒潛疊起披風抱著,故作可憐道,“王嬤嬤操勞多年,眼睛早做不得針線活兒了,你是我的未婚妻,這事今後就歸你管了。不準鬧。”


    這是苦肉計?


    李英歌心下冷哼,麵上憋出兩包淚,瞪著蕭寒潛。


    她泫然欲泣,蕭寒潛暗歎,欺身上前,沉聲威脅道,“我說過了,別再在我麵前哭。還是你想我再親你一下?”


    李英歌瞠目結舌。


    蕭寒潛猛然貼近她,薄唇擦過她的眼角,悶笑道,“小狐狸,你還太嫩了點……”


    他逗夠了小未婚妻,撐在身側的手臂一鬆,笑倒在李英歌身上。


    李英歌一臉冷漠,熟能生巧地咬上蕭寒潛的肩頭。


    蕭寒潛一時不防,嘶聲低唿,撐起身來討好道,“小狐狸快收起獠牙罷!不就是為你做三件事?答應你就是。”


    說著拉起李英歌,長腿一伸架著她壓到自己小腿上,愜意道,“這正廳看風景方便,冬天卻有點冷。小狐狸替我暖暖腳,我就好好聽你吩咐做事,嗯?”


    李英歌目的達成,不在乎拿他的小腿當凳子糟蹋,自顧調整個又遠又合適的位置,先問道,“乾王哥哥,我想問您個事兒。”


    蕭寒潛曲臂枕著頭,順著鼻梁看向坐在他腳踝處的李英歌,懶懶笑道,“問吧。”


    李英歌眼神微閃,“我給您算的卦象,應驗了嗎?”


    蕭寒潛有些意外,挑眉道,“你是指哪一件事?”


    故弄玄虛,其實全都應驗了吧!


    李英歌暗笑,故作小心翼翼道,“我聽父親和阿姐說,皇上壓著您遇刺的事不處置,反而把獻俘的事交給了大皇子。皇上是不是想先摘出您,再將刺客的髒水潑到東北邊關去?”


    啟陽帝確實是這麽想的,不過被蕭寒潛先發製人,還被蕭寒潛氣了個倒仰。


    蕭寒潛想到啟陽帝氣急敗壞的樣子就冷笑。


    再看李英歌,就覺得她是他的福星,冷笑轉暖,神色也柔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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