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遠剛想抬步進門,不小心踩到了窗外的一塊碎石,引出一點響動來。很快屋內笑聲便停了下來。


    “外麵是什麽動靜剛才?”白芷問道。


    “應該是哪裏來的耗子,不用管它,等晚點我去弄點耗子藥給藥死。”小瓶兒說道。


    陸之遠一張臉清白交錯著,被氣的轉身走了,他覺得白姨娘變了,現在的白姨娘一點不拿他放在心尖上了。


    陸大人決定自己去黯然心傷一會。


    剛迴到書房就聽到外麵來人說是案子有了新的進展,他便也顧不上其他急匆匆的就去查案去了。


    他走的急,而且這一走就走了三天。


    案子總算有了些頭緒,陸大人心情比較不錯,一路上差點哼著歌迴來的,結果一進門便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從進了大門開始,但凡遇到丫環家丁一個個都是麵帶笑意,見到他都是主動過來行禮問安,一點也沒有平時看了他大氣不敢喘一口的模樣。


    “叫管家來我書房!”他決定這事要先問問管家再說。


    冬日的天氣,微微起了些風,吹著書上的雪花飄飄揚揚,寬敞的書房內,窗戶沒有關嚴,透過窗戶可以隱約見到那外麵搖曳的樹枝。


    坐在書桌後的男子此刻麵色陰沉,微微低著頭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而他麵前的桌子上此時正放著一張薄薄的紙,上麵幾個大字格外醒目-------丫鬟家丁守則。


    “這些都是白姨娘這一個月新頒布的命令,府裏上下現在都嚴格按照白姨娘的指示來做的。”管家恭恭敬敬的迴答,心裏想著陸大人還真是陰晴不定,一點都不如白姨娘可親。


    “一個月前?”陸之遠明顯注意到了這個時間點。


    管家不明所以,繼續點頭,“正是一個月前,白姨娘說無規矩不成方圓,這才製定了這本守則。”


    “哦?聽你這語氣她到是挺得人心的?”聽王管家話裏的語氣倒是對白姨娘有幾分欽佩,這倒是讓他吃了一驚,王管家可是個精明的人,尋常可不經常誇人。


    “大人您最近不常在府中自然是不知道,白姨娘可是很受擁戴的。不說府裏的下人們,就是外麵各家的的夫人們都是很喜歡白姨娘的。”


    “她現在在那裏?”陸之遠沉吟道,聲音很平靜聽不出喜怒。


    他一般這種語氣基本都是不高興居多的,他的白姨娘這一個月不知道想著他,整天倒騰些丫鬟家丁守則,真是讓人無法不生氣。


    “白姨娘今日約了幾個夫人,這會正在西園那邊打麻將呢!”管家恭敬地迴答。


    聞言陸之遠再次一愣,打麻將?那又是個什麽東西?心中冷哼,剛才還說她多好,這一轉頭又開始仗勢欺人了,“何為麻將?他犯了什麽錯誤要打他?”


    管家憋笑憋得臉色都難看了起來,可是卻又不敢笑,“白姨娘現在就在西園,大人何不親自去看看究竟?”


    正和他意!陸之遠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個女人竟然在他府裏這麽無法無天的折騰,他這次可要好好修理她一番,讓她知道知道厲害。


    陸大人想著便急匆匆去看望麻將去了,隻給管家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背影。


    管家搖了搖頭,剛想離開,便聽到唐風好奇的聲音傳了過來,“王叔,這麻將到底是誰?”剛才陸大人心思沒注意到,他可是看到了管家眼中一閃而逝的笑意。


    管家身形一頓,幸好他現在正背對著唐風,這才沒讓他看到此時自己嘴角抽了抽,頓了頓,這才強裝鎮定地開口,“唐侍衛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唐風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亦是身形一閃,追著剛才陸大人的身影而去。


    待兩人身影均已消失,剛才還一本正經的管家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隨即又看了看周圍,收起了笑意,臉上重新帶上了威嚴,背著手搖搖晃晃而去。


    “白姨娘,您說這張出什麽好呢?”說話的女子穿了一件紫羅蘭色芙蓉繡花收腰長裙,微微蹙眉,手裏一度舉牌不定。


    “出這個。”另外一個月白色錦衣的女子盈盈淺笑,眼光似是隨意的一掃,微微抬手,一雙柔荑纖長白皙,袖口處繡著的淡雅的蘭花更是襯出如削蔥般白嫩的十指,將其中一張牌放到了桌子上。


    “青兒妹妹慣會耍賴,總找白姨娘幫忙,這可是違規了的。”說話的女子一身翠綠百褶裙,柳眉一挑,杏眼微嗔。


    “對對,白姨娘這不是明顯偏袒嘛,不行該罰該罰。“桃粉色的女子也是掩嘴輕笑,嘴唇泛著輕柔地淡粉色光澤,輕彎出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好好好,既然三位姐姐都說該罰,那我認罰就是了。”那被罰的女子展顏一笑,伸出手將桌子上的的酒杯輕輕斟滿,一舉一動隨意瀟灑卻又渾然天成,輕輕舉杯,一飲而盡。


    “如此如何呢?”美目流轉,道不盡的韻味,嘴角笑意更甚,“來來來,我們接著玩,今日輸了的可要罰酒三杯!”


    玩著玩著便忘了時辰,一不小心太陽便落了山,四個人玩了一下午的麻將,這會都有些腰酸背疼,互相約了改日還要再戰,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牌桌。


    白芷這會是腰酸背痛腿抽筋,扶著腰迴了房間,剛一進門,便察覺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傳過來。


    白姨娘?她什麽時候是他的白姨娘了?真是說謊話也不打個草稿!心中冷哼,麵上笑意卻並未變。


    道謝,起身,看著他此刻平靜的目光,笑著開口,“王爺今日怎麽有空到這裏來的?”


    “哦?白姨娘莫不是在怪本王這些日子冷落了白姨娘不成?那本王以後日日來可好?”蕭繹嘴角勾起一抹蠱惑人心的笑,隻是卻不達眼底。


    倒是一愣,沒想到他還真會順杆子爬,淡淡一笑,“王爺說哪裏的話,王爺紅顏遍布天下,那裏就缺了臣妾一人。臣妾可不敢讓王爺日日都來呢!“聲音婉轉悅耳,仿若清泉一般,加上她眸中流轉的琉璃般的神色,更加襯得整個人美豔的不可方物。隻不過這動聽的話語卻是在說著拒絕的話。


    一進門便見到小瓶兒守在門口,急得走來走去,看到她迴來了,忙上前請了安,“大人來了。正在裏麵等著您呢,看樣子心情很不好。”


    白芷點點頭,掀開簾子進了門,果然一進門就察覺到了一股不自然的氣息,陸大人坐在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姿態,臉色沉沉的。


    “您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可用過晚膳了?”


    “你現在是大忙人了,我可不敢打攪你。”陸大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白芷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是明擺著找麻煩來了,按理說不應該啊,她最近表現得特別好了。


    她慢悠悠的走了進去,笑眯眯的拉了拉他的袖子,陪著笑臉,“我一點也不忙。”


    陸之遠這才將手中的書放下,一抬頭便撞進了她黑白分明的眸子裏,那裏麵小心翼翼地帶著討好,像是很怕他生氣一樣。


    陸之遠這點氣就不自覺地消了大半,但他依舊沉著臉,不想跟她說話。


    “大人。”白芷又厚臉皮的撒嬌,平時她都知道這招對待陸大人最好用了。


    “哼。”陸之遠臉上神色很平靜,說著這話的時候,眸子中都未有絲毫波動。隻是那聲音略略有些低沉,這樣的一副好看的臉卻是這樣沉沉的麵色,倒是極不相配。


    她家陸大人肯定是在外不順利,這會才迴來鬧脾氣了。


    這是白芷心裏頭的第一個反應。


    男人生氣了怎麽辦,自然是好好的哄著。


    白芷別的不會,最會的就是撒嬌耍賴哄她家陸大人了,於是她往陸大人身上靠了靠,然後厚著臉皮坐到了陸大人的腿上。


    陸大人渾身一僵,麵色上更加冷硬了幾分,他板著臉嗬斥道,“白姨娘,你給我站起來。”


    “不要不要,我喜歡坐在您的腿上。”白芷一邊說著一邊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柔軟的發絲輕而易舉的鑽進了陸大人的脖子裏,癢癢的的感覺讓他抿起了唇。


    隔著簾子小瓶兒將腦袋貼到門上偷聽裏麵的說話聲,她生怕陸大人今日不高興遷怒了白芷,想著要是一會苗頭不對,她就衝進去保護白芷來著。


    她原先聽著確實情況不太好,可是聽著聽著就覺得不對勁了。


    先是白芷說了聲熱,然後好長時間沒聽到陸大人說話。


    接著又過了一會,又傳來白芷說冷的聲音,這會陸大人倒是迴了一句話,大致是說了兩個字“麻煩”來著。


    小瓶兒繼續聽著,後來屋裏聲音就很奇怪了,白姨娘咿咿呀呀跟唱戲一樣。


    陸大人哼哧哼哧像是附和一樣。


    這會外麵起了風,可小瓶兒卻聽的有點熱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燙的發紅的臉,趕緊捂著臉悄悄離開了。


    夜色正濃,屋內有互相糾纏著的兩個人影。


    第二天,陸之遠坐在書房裏,一連歎了十幾聲氣,他在責怪自己,一點定力都沒有,就白姨娘那個拙劣的勾引手段,他怎麽就上鉤了呢,真是見了鬼。


    昨夜明明是去興師問罪外加沒事找事的,結果正事一個沒做倒是被人給吃幹抹淨了,什麽時候他男人的威嚴可以被如此挑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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