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語氣不是很嚴厲,可就是帶著一股威壓,隻平平淡淡的一眼,就讓白素素覺得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一樣。


    她忙垂首,誠惶誠恐的迴答,“是,是奴婢迴答出來的。”


    “哦?你的答案是什麽,說來我聽一聽。”大長公主又問道。


    這迴白素素嚇得汗都冒出來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一咬牙一閉眼道,“奴婢也不知道怎麽答出來的,剛才侍者說奴婢答對了,就把奴婢帶來了。”


    白素素想著自己不應該撒謊,實話實說大不了一會被趕出去,要是撒謊指不定還惹了麻煩。


    大長公主默了默,邀請她坐下來一道喝茶,白素素有點惶恐啊,抱著個茶杯就傻坐著。


    屋內很安靜,作為大長公主自然不會主動開口跟白素素聊天,白素素又不知道說些什麽,索性就保持,屋內很安靜,安靜的白素素都快睡著了。


    就在她差點真的睡著的時候,大長公主開口了,叫了文書侍者進來,送白素素出門去。


    白素素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得罪公主了,整整一刻鍾她竟然硬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文書侍者將白素素送了迴去,當著眾人的麵道,“妙音師太覺得和白姨娘相談甚歡,十分投緣,不知道白姨娘有沒有時間經常來觀裏陪師太說說話。”


    話落其他人看著她的眼神都變了。


    白素素低著頭,她覺得文書侍者是個好人,真會給她找台階下。


    這會時辰也不早了,眾人便都相繼告辭離去了。


    文書侍者站在門口一一送了眾人離去,返迴到妙音師太的禪房的時候,伸手推開房門。


    “人都走了嗎?”屋內妙音師太正坐在桌前抄寫佛經,見她進門來,淡淡開口問了句。


    “是,都下山去了。”文書侍者開口說道。


    “你是不是好奇我為什麽要讓你說和那位白姨娘投緣的。”妙音師太手上的動作為停頓,說話間便有一行雋秀的小楷落在紙麵上。


    “是。”文書侍者點頭,她的確是很好奇,這位主子她跟著也有很多年了,這些年來到五靈山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沒理由主子卻看上了個這麽個平平無奇的白姨娘。


    “你覺得白姨娘這個人怎麽樣?”妙音師太收起筆,拿起桌上的宣紙,輕輕吹了吹上麵的墨跡。


    文書侍者琢磨不透主子話裏的意思,斟酌了一番道,“純善。”


    聞言妙音師太看了她一眼,失笑道,“文書,你淨會撿著好聽的說。要我說她是傻。”


    文書心裏也這麽想,但沒好意思實話實說。


    “不過傻人有傻福。”妙音師太又笑了笑,“我從未見過如此傻氣的人了,在我這裏待了一刻鍾,竟是差點把我無聊的睡著了。”


    文書侍者忍不住也輕笑了起來,見妙音師太起身,便走過去扶著她的胳膊,“奴婢更不懂了,那您為何又獨獨待她不同。”


    “因為那個傻小子巴巴的來求我了。”妙音師太寫了會字手腕有些酸,文書侍者扶著她在榻上坐下來。


    ......


    上山為了以示誠心都是選擇爬上去的,下山的時候都有些疲憊,在半山腰的時候便都坐上了小轎子,各自下山去了。


    迴到陸府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白素素出門了一天,這會身子也有些乏了,迴屋舒舒服服的泡了個澡,便懶洋洋的爬到了床上去,一動也不想動了。


    陸之遠晚了一點時候也來了,見她抱著個軟枕趴在床上眼巴巴的望著自己的樣子,不由得好笑。


    “今個玩的怎麽樣?”陸之遠走到床邊,伸手將她撈起來抱在懷裏,寬厚的手掌輕輕覆蓋在她的小腹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


    白素素覺得癢癢,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二爺,你這樣跟撓癢癢一下,我會忍不住笑的。”


    “你慢點笑,可別把我們的孩子嚇到了。”陸之遠知道她笑起來就是個沒完沒了,可不敢招惹她了,連忙將手收了起來。


    “二爺你偏心啊,有了孩子忘了孩子他娘。”白素素瞪著眼睛,滿眼都是不高興。


    陸之遠覷了她一眼,“哪有跟自己孩子還能醋上的娘。”他不敢摸她肚子,便將手放在她臉蛋上,捏扯了一把。


    白素素這會有點意難平,躺在他懷裏就哼哼唧唧,時而露出點委屈的模樣,最後鬧得陸之遠無法了,隻好哄道,“不偏心,爺的素素是心頭好掌中寶,疼都疼不過來了。”


    白素素聞言憋著嘴巴,她想裝一把傲嬌,結果還是沒忍住笑了起來,“二爺,你說甜言蜜語怎麽能這麽好聽啊,我還沒聽夠,你再說點我就淹死在了蜜壇子裏麵了。”


    陸之遠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好了,“有你這麽咒自己的嗎?”


    白素素咧嘴笑的一臉的得意洋洋,“要是您能天天給我說甜言蜜語,我就是淹死也是高興地淹死的。”


    “嘴上沒個把門的,整天死不死的。”陸之遠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嘴巴上輕輕拍了一下,“這是懲罰你,讓你整天不著調。”


    白素素又咯咯的笑了起來,兩人鬧了一會,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妙音師太那邊的菊花餅和菊花茶都是別的地方喝不到的,你去了有沒有嚐嚐。”陸之遠問道。


    白素素窩在男人懷裏,嗓音軟嬌嬌的道,“好吃好吃,可就是不能多吃。”


    她現在有孕在身,月份還淺,飲食上都要格外注意,菊花性涼,少用倒有清肝明目的好處,但食用多了於身體還是不好。


    陸之遠這會讚賞的點點頭,“總算有點要當娘的樣子了,知道管住嘴巴,這值得獎勵。”


    白素素一聽到獎勵兩個字頓時眼睛冒光了,她兩手一攤開,笑的花枝亂顫的,“什麽獎勵,什麽獎勵。”


    陸之遠看著她的模樣,伸手勾著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吧唧!


    白素素還在點頭,“恩恩,獎勵呢。”


    陸之遠這會就黑了臉,這麽大的獎勵都拿出來了,這個白姨娘竟然還不明白,他一生氣,就對著她的嘴巴又吧唧了一口。


    白素素不知道好端端的陸大人怎麽總親她,但她似乎更關心獎勵一點,“獎勵呢,怎麽沒有了呢。”


    陸之遠,“......”


    夜裏兩個人抱在一起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現在白素素有孕,大夫說了剛開始幾個月要避免房事,所以他們這會隻能望著帳子幹巴巴的說著話。


    “對了。今個有個奇怪的事情,我想了一天也沒想明白。”白素素說道。


    “恩?”


    “說來聽聽。”陸之遠也睡不著,聽她這麽說倒是很有興致。


    白素素便將白日裏妙音師太出的那個問題以及她莫名其妙的迴答對了答案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說罷她還不忘感慨了一番,“文書侍者真是個好人啊,可能是為了怕我丟人,特別說了妙音師太跟我很投緣的話。”


    陸之遠深深歎了口氣,同時也有點佩服自己,這麽傻氣的白姨娘她竟然還能養的挺好的,真是不容易啊。


    就她那個腦袋,幸虧跟著他了,要是換成其他人家,早就給人吃的骨頭也不剩了。


    他這麽一想還覺得有點得意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溫聲道,“那趕明個你拿點吃的去感謝下文書侍者好了。”


    白素素點點頭,“我也這麽想著的。”


    兩人說著話,漸漸地也都有了睡意,白素素眼皮有點沉了,尋著溫暖的地方鑽了鑽,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色深沉,外麵的白月光投過窗戶照在屋子裏,陸之遠低頭在懷裏熟睡的女人臉上輕輕落了個吻,而後閉上了眼睛。


    到了第二天,白素素苦著臉被人無情的從被窩裏拉了出來,“我還想睡會,再讓我睡一個時辰吧,不對,半個時辰也行啊。”


    陸之遠搖搖頭,顯然她的苦苦哀求沒有任何用處,“你實在太懶了,從今天開始嚴格按照我的育兒寶典上寫的做,每天早起在院子裏散步半個時辰,然後再迴來用早膳。”


    “按照您的摧殘寶典,我用不了半個月就得被折磨的瘦成皮包骨頭了。”白素素苦著臉人還在床上磨蹭著不想起來。


    “你聽話,等過幾天帶你出門散散心。”陸之遠也知道她懶散,耐著性子哄著。


    “不用散心,不用散心,我隻要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每天都心情很好。”白素素一本正經的表情嘴上依舊是胡說八道。


    陸之遠被氣笑了,“我真是從未見過比你還要懶惰的人了。”


    白素素聞言擺出一張泫然欲泣的模樣,拿著袖子擦了擦眼角,“二爺您不知道,我是窮人家出身的孩子,打小受苦受慣了,這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就什麽都不想做了。”


    陸之遠聽她說的可憐巴巴,又見她神色略有委屈,走到床邊溫聲道,“真是苦了你了。”


    白素素拿著大袖子遮擋著臉,這會勾唇偷偷笑了,她真是太聰明了,就知道陸大人吃這套。


    她正暗暗竊喜著的時候便聽到陸之遠用十分嚴肅的口吻道,“白素素,你今個就是說破天了,也得跟我從床上爬起來!”


    白素素覺得,她自從有了陸小寶之後,在陸大人心裏的地位就急劇下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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