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比平時黑的更早,太陽剛一落山,好像周圍一下子就看不到顏色了,變得青灰色一片。


    白素素晚上坐在屋裏發呆的時候,陸之遠邁著步子進屋了。


    “咳咳!”


    屋內靜悄悄的,沒人迴應他。


    “咳咳!”


    依舊是靜悄悄的。


    “白姨娘!”陸之遠覺得臉上訕訕的,板著臉走了過去,正想訓斥幾句,嘴巴剛動了動,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好端端的哭什麽?”


    白素素吸了吸鼻子,一臉哀怨的看了看他,語氣態度都明顯帶著一副,我不高興,你別惹我的樣子。


    “沒什麽。”


    這樣子要是說沒什麽,那真有什麽豈不是要把房子淹了?


    陸之遠眉毛挑的高高的,同樣眼角也突突跳著,瞧瞧這脾氣大的,還沒怎麽樣呢,就知道耍脾氣了。


    “白姨娘!”他聲音沉了沉,“到底怎麽了?”


    “胸悶,心疼,腰酸!”


    白素素哭的更兇了,無聲的掉眼淚有時候比聲嘶力竭更讓人覺得難受。


    “什麽時候多了這麽些個毛病。”陸之遠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得到了白素素一記白眼。


    她是胸悶,又不是發燒,摸腦袋能好?


    “春蘭,去叫大夫!”陸之遠直接開口朝門口道。


    “我不悶了。”白素素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


    “不悶了你哭什麽?”陸之遠覺得自己頭很疼,尤其遇到這個沒什麽道理可講的白姨娘。


    伸手將她抱在懷裏,軟軟的身體窩在她懷裏,等哭音一點點停下來,他捏了捏眉心,有氣無力的道,“好好說說,到底哭什麽。”


    “二爺,您以後不要過來了。”白素素咬著牙將頭別到了一邊去。


    “這叫什麽話!”


    “您來了還要走,我每天都隻能這麽等著。與其這樣您不如不要過來了。”白素素近幾天小日子要來了,脾氣也不大好。她本來坐在窗邊發呆,可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陸之遠,一想到他晚上和羅氏睡在一張床上,做著曾和她做過最親密的舉動,便覺得一顆心都要給揉碎了。


    陸之遠這會算是聽出來了意思,半晌沒做聲,歎了口氣,“別瞎想,你家爺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白素素愣了很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心裏有幾分激動更多的是不敢相信,“二爺,您這是什麽意思?”


    若是她猜對了,那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可若是真的猜對了,那她是不是走了狗屎運。


    呸呸呸,才不是狗屎運,她家陸大人是最好最好的,就是狗屎也是最香的那一坨。


    這會也不知道怎麽了,突然胸也不悶了,心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哪哪都舒服了。


    “還能什麽意思,就你想的那個意思。”陸之遠給了她一個笨死你得了的眼神。


    白素素頓時覺得自己美的要上天了,眼睛眨了又眨,裏麵好像有星光。


    陸之遠的性子她了解,既然他說了沒有那定然是真的沒有,這點信心白素素絕對是有的。


    “那您為什麽還在......院子?”


    陸之遠摸了摸她的頭,那神態就像看著自己養的一頭豬那種感覺,果然是笨的不可救藥。


    羅氏是正室夫人,離家半年,這會剛迴來,他要是一頭直接紮在一個姨娘院子裏,等於是在下人麵前給羅氏沒臉,而羅氏不會怪他,隻會將這筆賬算在白素素頭上。


    白素素這會心裏高興地像是生了隻蝴蝶,飛啊飛的,又聽到陸之遠跟她說,“上次你不是說想家了嗎,明個我讓人接了你父母和弟妹進府跟你見見麵。”


    白素素這會眼眶是真的紅了,剛才說實話鬧脾氣的成分更大,但現在是真的感動。


    那是她一句無心的話,像她這樣的妾室平常是見不了家人的,白素素盡管想家,但平常也不掛在臉上。


    “你怎麽又哭了!”陸之遠聲音都提高了幾分,想著讓她見見家人高興高興,這還給弄哭了。


    “我這是喜極而泣,喜悅的眼淚。”白素素一邊哽咽一邊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說道。


    門口,春蘭悄悄收迴了頭,朝著身後的青娘做了個放心的收拾,“我就是還是咱們二爺有辦法,你看姨娘樂的。”


    “你確定那是在樂?”青娘搖搖頭,她怎麽聽著好想哭的更兇了。


    “你懂什麽,姨娘這是喜悅的淚水,跟剛才一點不一樣。”春蘭揚著下巴很是確信的說道。


    “這有什麽不一樣?”青娘好笑。


    “自然是不一樣的。說了你也不懂。”春蘭丟給她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飄走了。


    青娘站在門口,屋內聲音透出來,是男人壓著嗓音的怒氣。


    “白姨娘,你莊重一些。”


    “白姨娘,你的鼻涕碰到我衣服了。”


    “白姨娘,你敢拿我衣服擦鼻涕。”


    “白姨娘,你注意自己的口水。”


    “白姨娘......”


    一聲聲的質問最後不知道怎麽戛然而止,過了不久,又傳出了女子咯咯的笑聲,即使看不到,也能猜到她笑的兩眼彎彎的模樣。


    濃情蜜意的時候,自然要發生些該發生的故事。


    這一夜,要是讓白素素形容,有些複雜,但是更加相信陸之遠真的沒和羅氏有什麽。


    第一次的時候,略快,她微微帶著幾分失落。


    第二次的時候,持久性比較好,她頗為滿意。


    第三次的時候,強撐著倒也不是不能接受,隻是腰有點酸了。


    第四次的時候,這個姿勢好累,不要了好不好。


    第五次的時候,她隻想仰天大嘯一聲,您是鐵打的嗎。


    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時候,救命,救救我。


    白素素第二天是躺倒日上三竿才硬撐著爬起來的,因為今天阿爹阿娘還有弟妹要來看她。


    白老爹和陳氏是快到晌午的時候進的府,先去正院拜見了羅氏,說是拜見也不過是些基本禮數,羅氏才沒時間去見一個妾室的親人。


    白素素聽說人進了府便一直站在門口等著,直到看到丫鬟領著熟悉的人逐漸靠近,這才露了笑臉。


    “爹娘。大寶小寶。”白素素老遠的就朝著他們揮手,很是激動的樣子。


    “他爹,你看那是我們素素。”陳氏眼淚都掉下來了,朝著旁邊的男人說道。


    “我看到了哩。”白老爹也紅了眼眶,這女兒嫁給人家做妾都是因為他,這半年真是煎熬的要命,生怕女兒在外麵受了欺負。


    “是阿姐,阿姐。”兩個小的這會眼睛也亮了起來,不顧前麵帶路的丫鬟,直接朝著白素素撲了過去。


    “大寶小寶,讓阿姐看看你們,誒呀,大寶胖了,小寶又好看了。”白素素一手摟著一個,笑的兩眼淚汪汪。


    等進了屋子,青娘把春蘭拽出了門,留著他們一家自己說話。


    屋內白老爹顯得有些拘謹,坐在椅子上都一下都生怕弄壞了看著就很貴的椅子。大丫頭現在住的地方都這麽好了,見她麵色紅潤想必是過得挺好,心中才稍稍好過了一些。


    陳氏坐在榻上,手裏握著白素素小手,一個勁地拍,“是娘對不起你,你在這裏受苦了。”


    做爹的心粗,隻看了周圍的吃穿用度便覺得過得好,做娘的又要心細很多。


    白素素這張臉,擦了粉,上了妝,看著很是精神,但到底昨夜太過激烈的運動了一番,這會粉也遮不住眼底的疲憊,加上她渾身被折騰的像是散了架,就算是真心實意的笑著,可總有點力不從心。


    顯然陳氏看到了這些,她自己理解為白素素在陸家過得不如意,心中愧疚更深了。


    “沒有沒有,我真的過得很好,陸大人待我好,我沒受欺負。”白素素知道她阿娘想歪了,可她又不好解釋太明白,“我昨晚想著今天要見到你們,心裏激動的睡不著覺,所以才沒精神。”


    陳氏見她性子還像在家那樣傻乎乎的,也忍不住笑了,“真過的好?”


    白素素認真的點頭,“真的,吃得好,穿得好,陸大人待我也好。”


    陳氏點點頭,雖然笑了但心中還是不怎麽放心,這女兒一根筋的傻,就是那種被人騙了還給人數錢的那種。原本她和丈夫計劃著等女兒長大了,在村裏找個相熟的人家嫁了,離家近,方便照看。


    可誰曾想後來又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最後不得不逼得她賣了女兒換銀子。


    因著時間靠近晌午,一家人自然是留下來一起吃飯。


    五個人點了六個菜,按照白素素的意思她還想再來幾個,父母弟妹難得來上一趟,總不能吃不上一頓好的。


    可無奈府裏羅氏新下了命,每日的膳食都有定量,白素素這個身份,一頓頂天能點四個菜,這六個還是多虧了春蘭跟廚房那邊有幾分交情,說了半天好話,私下給加的。


    一家人歡歡喜喜圍在一桌子吃飯,都顯得很高興,正吃的時候,有丫鬟拎著個食盒進來了。來人是個眼生的丫鬟,白素素之前沒在後院看到,那就是前院的了。


    那丫鬟穿著一身薑黃色的襖子,進屋後朝著她屈膝行禮,“奴婢奉二爺命來給姨娘送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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