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看著剛剛沐浴後的陸之遠,裸著上身,水珠順著精壯的後背往下淌,長發披散在腦後隻用一根緞帶束著,在暖黃色的燈火下,竟是帶著莫名的誘惑。


    她趴在床上,臉上紅暈未歇,眯著眼睛想,她男人真是秀色可餐。


    突然男人轉過頭,她思緒尚未來得及收迴,便直接撞入了那雙深邃的眸子裏。


    一瞬間的心如鹿撞。


    “在想什麽,瞧你臉紅的?”他隨手將巾帕扔到一邊,走到床邊坐下來,隨手將她腦袋放在自己腿上枕著。


    指尖似有似無的滑過她的臉頰,低低沉沉的語氣平淡,可仔細聽又像是意有所指。


    白素素剛才折騰了一通,這會正累得很,怕說了什麽惹得他再來折騰一次,便趕緊轉了話頭。


    “二爺,我們這次來柳花縣是有什麽事嗎?”


    她說著話往他懷裏鑽了鑽,仰著臉問道。


    “恩。”他點了點頭,目光就此深了幾度,“明個你和春蘭可以到外麵轉轉,這邊有不少好吃的。”


    “你呢?”白素素問道。


    “我這幾天有事要做,等忙完了抽一天陪你到處轉轉。”他低頭衝她笑了笑。


    白素素點點頭,她猜到了這迴陸之遠特意過來這邊不會是陪她玩樂的,當下也也不覺得失落,且她早就聽聞過柳花縣這邊以美食著稱,這會精神都集中在了食物上,眼角眉梢都掛著笑意。


    荷花酥,如意糕,杏仁豆腐,山藥紫薯糕,梅花香餅......


    陸之遠見她這模樣,搖頭失笑,“你真是個饞貓。”


    兩人早前折騰了會,此刻都有些倦了,隻說了幾句話,便躺在床上,各自睡下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白素素起的很早,幾乎是陸之遠起來的同一時間她便睜眼了。


    “怎麽不多睡會?”


    白素素揉了揉眼睛,嗓音帶著清晨的沙啞,“換了床有些不習慣。”


    荷風院的床是她特意布置過的,鋪了厚厚的被子在上麵,躺在上麵整個人都要陷進去一樣的柔軟。


    客棧這邊雖然一應用具都是挑著好的,可怎麽也不是自己家,這頭一夜,她就很不習慣了。


    看著她眼底明顯的青色,陸之遠搖搖頭,“怎麽就嬌氣成這樣。”


    白素素抱著他的腰,眯著眼睛道在他懷裏撒嬌,“嗯。”


    尾音拉的很長,懷中的女人眯著眼睛,深情慵懶的像隻貓一樣,軟軟的,香香的......


    陸之遠好笑,“罷了,你一會出門去看看買些得用的東西迴來,咱們在這裏要住上些日子,你這樣子可怎麽辦。”


    白素素連忙點頭,眉目間彌漫著笑意,她也正有這個意思。


    客棧裏麵的其他東西還好說,這被子她是一點也不習慣的,總覺得是被多少人用過的一樣,蓋在身上是怎麽都舒服不了。


    陸之遠帶著徐子安和章平吃過早膳後便一道出門去了,至於去了哪裏,白素素不知道。


    她們住的客棧說起來是個小院子,主院一間,左右各兩間廂房。


    小院子裏麵栽了不少的花,院子種有兩排葡萄架,底下擺著一個石桌周圍是四個石凳,布置的也算雅致。


    白素素在院子裏轉了一圈,這才帶著春蘭出門了。


    柳花縣是個很特別的地方,若說街上有一百家店鋪,那飲食店就占了一半還多,是個地地道道的美食之鄉。


    這裏幾乎家家戶戶都喜歡做吃食,五花八門的,也因此引得慕名而來的遊客總是絡繹不絕。


    烹炒煎炸,燉煮煲湯,隻要你想得到的,在這裏就能找得到。


    即使是看著最不起眼的一個小店,進去之後也許都會有讓人食指大動的食物。


    白素素這趟出來原本想著先去置辦些日常用具迴來,可不成想一出門便聞到了股香味,勾的她兩條腿不聽使喚。


    她咽了口口水,轉頭便看到春蘭也跟她一樣在咽口水。


    “我看時辰尚早,不如我們先去吃些東西吧。”她衝著春蘭說道。


    春蘭眼神一亮,也一本正經的迴答。


    “姨娘說的對。”


    她們兩個是吃了早膳出門的,可這會聞到了香味好像肚子又空了。


    天已然大亮了,白素素沿著街道往前走,鼻尖縈繞不散的是久久的香味。


    從街頭還沒走到街尾,她們兩人的手中便提的滿滿的都是食物。


    一路走走停停,吃吃看看,肚子都塞得鼓了起來,再加上轉眼間便到了中午,這會日頭正熱著,烤的她們兩個連連冒熱氣,走不動了,便就近找了家茶樓進門去歇歇腳。


    小二過來招唿她們坐下,這會已經是臨近中午,茶樓裏麵已經坐了不少人。


    她們找了個二樓臨窗的位子坐下來,將手上的東西放下來,整個人頓時鬆快了不少。


    點了壺涼茶,外加幾樣解暑的時令瓜果。


    二樓這會也來了不少的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十分熱鬧。


    人多了自然話題也多。


    白素素正百無聊賴端著杯茶水喝著,耳朵就聽到了隔壁桌兩個人說的話,讓她來了興致。


    “誒,你聽說了沒有,醉花樓裏麵的新來了個美人。”


    “聽說了,聽說長得那叫一個勾人。”


    “今晚要在醉花樓裏麵拍賣,咱們一道瞧瞧熱鬧去。”


    “那是自然。”


    “你家婆娘可是個兇的,你能出的了門?”


    “那個惡婆娘,我遲早把她休了迴娘家。”


    “哈哈,你也就是嘴上說說。”


    ......


    白素素手指捏著茶杯漫無目的的晃著,腦海中想起了一個人來。


    這美人也不知道有沒有青娘好看,她上輩子倒是有個好朋友,隻是後來沒得到個好結局。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歎了口氣,她隻知道青娘早年出身青樓,其他的倒也沒細問了。


    那段過往對青娘來說是個不願意提及的過去,她做為朋友自然也不會沒事揭她傷疤。


    “我記得那美人叫什麽清婉,名字聽起來還像是個大家閨秀。”隔壁兩個人喝了隔了會又開始說話了。


    “我看就是披著大家閨秀的皮,裏麵指不定騷成什麽樣子。”


    “哈哈,也是。”


    ......


    白素素在愣神,春蘭在她對麵捧著茶杯轉眼工夫已經半壺茶下肚了。


    “姨娘,您在想什麽?”春蘭一臉懵懂的問她。


    “我再想一會還要買些什麽好。”她笑了笑,轉頭看向窗外,神情若有所思。


    從茶樓裏麵出來,白素素也沒再繼續逛了,兩人一道迴了客棧。


    下午的時候春蘭又出了趟門,采買了一些日常的用的物件。


    白素素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眼睛看著門口。


    陸之遠出門一天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迴來。


    他們說醉花樓那個美人叫清婉,她記得曾經在青娘的一個帕子上見過這兩個字。


    腦海裏一直想著今天在茶樓裏偶然聽說的消息,她和青娘算起來有將近五年的情誼。


    那些年青娘過得十分不好,究其原因是曾經在青樓那段日子,加上後來發生過一些事情,她被毀了容,青樓裏麵不要她了,又被輾轉賣了好多人家。


    春蘭在天黑前迴來了,買了不少的東西,後麵跟著的小廝送了兩趟才送完。


    陸之遠依舊沒有迴來,眼瞅著天越來越黑了,她也有些坐不住了。


    “我記得咱們出來的時候帶了套男裝是不是?”她看著正在收拾東西鋪床的春蘭問道。


    上次花朝節,陸之遠讓人給她做了兩身新衣裳,當時想著到時候出門怕不方便,順便也做了兩套男裝。


    這迴出門的時候她記得春蘭應該是放到包袱裏麵了。


    “帶了。”春蘭從包袱裏取了出來,是一套石青色的錦緞長衫,“就隻帶了這一套。”


    白素素點點頭,再次看了看外麵,起身道,“幫我換上去。”


    春蘭自然是點頭,等她換好了衣裳,又將頭發束起來,刻意描了粗眉之後,才後知後覺的道,“姨娘你這是要出門?”


    “恩。”白素素點點頭,她看著春蘭道,“要是二爺他們迴來了,你就說我去醉花樓了。”


    “啊?”春蘭愣了下,似是一下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頓時搖頭阻止,“那種地方,姨娘你怎麽能去?”


    白日裏茶樓那兩人的話,春蘭自然也聽到了。


    “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她拍了拍春蘭的頭,語氣十足的像是個哄騙小孩子,“聽話,把銀子給我。”


    “可是......”春蘭猶豫著,抱著銀子不肯撒手。


    白素素看著她一本正經道,“春蘭,我是主子,你是不是應該聽我的話?”


    春蘭自然是點頭,一邊點頭一邊緊了緊手上的錢袋。


    白素素想了想,春蘭是個一根筋,這種時候要迂迴一些。


    “春蘭,你可還記得莊嬤嬤是怎麽教導你的?”


    春蘭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迴答了,“要聽主子的話,不準違逆主子。”


    白素素笑了起來,“可不就是這個道理。你看你現在做的事情,就是不聽主子的話。莊嬤嬤要是知道了,可是會生氣的。”


    她說完果真見到春蘭嚇得一哆嗦。


    莊嬤嬤在府中的威嚴,那是無與倫比的存在,從來都是不苟言笑的模樣,誰都不敢惹她。


    就是白素素見到她都有些發怵,更何況是春蘭這樣的小丫鬟。


    這會提起莊嬤嬤,自然是縮起了腦袋。


    白素素見此,走過去,順手將她手上的錢袋給拿到了手裏,掂了掂道,“你乖乖在這裏等我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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