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靖黑了臉。


    實在沒想到,圖州郡的天門教竟可能與當年的太子有牽扯,自己果然還是太嫩了。


    “王爺放心,迴去後我自會詳查,天門教徒若有不軌,定連根拔除!”


    軒轅離點點頭,道:“我派江山帶人助你。”


    說完,抬眼看見柳眉微皺的肖瑤,軒轅離好笑地問:“你在想什麽?”


    這丫頭,平時便心思重,這會子不是在憂慮這個不值一提的天門教吧?


    肖瑤迴神,見軒轅離滿臉揶揄,微微笑了。


    “也沒什麽。本來想開春到圖州看看娘親和小娜她們,有這個天門教在,我們還是再緩緩吧。”


    呆在京都久了,肖瑤很有些想出去看看的意思。


    現代的時候,因為學業和工作很忙,肖瑤並沒有太多時間去各地旅遊,但是這裏實在也沒有什麽娛樂。


    除了工作、便是家庭,娛樂幾乎為零。


    每天帶著兩個孩子,雖然開心,但是肖瑤感覺自己快成了專職媽媽了。


    醫院、藥廠、醫學院,肖瑤也去得少了。


    逛街嘛,王府裏吃穿用度樣樣堆成山,實在也沒有什麽好買的。


    再說了,來到這裏,連個說悄悄話的閨蜜也沒有,真是失敗啊……


    當然了,在這裏,女人們都是這樣的!


    所以,並沒有幾個人能理解肖瑤的苦悶。


    軒轅離眼睛一閃,看著肖瑤,笑道:“無礙,想去隻管去吧。老是呆在府中,是會無聊些。”


    肖靖不語。


    邀請得太熱情,恐兩人誤會。說孩子小不讓去,好像也有些不太合適。


    於是,肖靖淡淡地微笑,隻是逗著懷中的軒轅翊。


    小家夥對肖靖很熱情,當然了,小孩子對於生麵孔總是有些好奇。


    軒轅翊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肖靖,手腳亂動,很有興趣的樣子,一點兒也不怕生。


    軒轅淩在屋子裏玩著肖靖帶來的禮物,時不時過來發問,對這個英俊的舅舅很是喜歡。


    小丫頭已經三歲多了,正是最好玩的時候,漂亮的眉眼、活波好動的性子,看著就讓人喜歡到心裏。


    如果不是跟軒轅離長得太像,肖靖真的很像親親她的……


    可是,懷中的軒轅翊跟肖瑤長得太像,想要親他一口,卻實在心裏發苦……


    軒轅翊終於還是感覺到了肖靖的一絲怪異,小家夥立即癟嘴,轉身便張開雙臂,要肖瑤抱。


    肖瑤笑著接過胖小子,在小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逗笑:“怎麽?跟大舅舅親熱夠了?”


    軒轅淩也“啪嗒啪嗒”地跑過來,見弟弟已經占據了母親的懷抱,便一下子撲到軒轅離的懷裏,撒嬌道:“爹爹抱!”


    看著對麵相依相擁、笑意盈盈的一家四口,特別是肖瑤幸福滿足的俏臉,肖靖更是心中發酸,忙轉了眼。


    她過得很好,從此後便放開吧……


    開了春,萬象更新、草長鶯飛,正是踏青的好時節。


    肖瑤帶著兩個小的,又從宮裏接出來軒轅清然,一大三小,在八裏台的莊子上住了好幾天。


    看著孩子們開心的樣子,肖瑤終於決定不管那個什麽天門教,南下!


    不過,到底做了母親,心思細膩了許多,為保險起見,晚間還是忍不住問起軒轅離圖州那教眾的事。


    軒轅離便笑,大手摸著肖瑤的頭,調侃道:“你呀!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連薛昊和黑鷹都敢下手!做了娘親,怎地比淩兒的膽子還小了?”


    肖瑤“啪”地一聲打掉軒轅離的手,嬌嗔道:“還不是為了你的寶貝女兒和兒子!”


    軒轅離道:“江山傳信,已經捉到了天門教的教主和若幹黨羽,天門教已經強製解散了。”


    “教眾皆是當地百姓,已經教化了。頑固不化的,官府都捉了遊街示眾。”


    肖瑤忙問:“天門教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邪教組織很有些蠱惑百姓的手段,趁機斂財是小事,傷了人命才最可惡呢!


    “那倒還沒有。不過,卻在教眾中稱教主是神仙下凡,信他便可升天。還命教眾交了不少財物,也有因此傾家蕩產的家戶。”


    肖瑤見未出人命,放了心,想到那個教主,又問:“教主可是軒轅釗的人?”


    軒轅離搖搖頭,道:“尚不知。此時正在押解京城的路途中,江山不敢確定,等我見了便知是不是那老道。”


    肖瑤聞言,雀躍道:“若是天門教清了,我下月打算南下,在圖州住到盛夏便迴。”


    “嗯。”軒轅離點點頭,“多陪著嶽母住幾日也無妨。盛夏太熱,等秋季天氣涼爽了再迴也可。”


    肖瑤一想到要離開這男人幾個月,竟有些舍不得,抬頭看著軒轅離,杏眼裏滿是情誼,“你呢?”


    “我送你們。”


    軒轅離兩臂用力擁著肖瑤,在飽滿的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吻,柔聲道:“我若是有空了,便去住上一陣。等你們迴來時,我自然去接你們。”


    “嗯。”肖瑤點頭,摟住男人的腰,低聲呢喃道:“軒轅離,你真好。”


    在這男尊女卑的世界,恐再無男人如此縱著自己的女人了吧?


    因為帶著兩個孩子,需要收拾的東西便極多。


    這日,肖瑤正在府中指揮著月照她們打點行裝,突然丫頭過來稟報:“稟王妃,有人來府中求醫。”


    肖瑤皺眉,“怎地不去醫院,倒找到府中來了?”


    那丫頭忙道:“門房傳話了,他們也是如此說的。可那姑娘無論如何也不走,隻說必定要等到王妃。”


    “那姑娘一大早便來了,還帶著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孩子,一直等到此刻。她說她從北齊千裏而來,替老父求診。”


    “門房那些小廝們心有不忍,特意求了奴婢,望王妃開恩診治……”


    “……”


    肖瑤聞聽那姑娘帶著個跟軒轅翊差不多大的孩子,心便軟了。再聽說是從北齊來的,又是個孝女,心中便應了。


    隻是,此例不可開。


    若是大家以後都到王府求醫,府中便亂了,肖瑤自認工作和生活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何況貴妃婆婆對於自己毫無顧忌地拋頭露麵,已經頗有微詞了。


    若是再把病患領到王府,不知道又該被她念叨成什麽樣子……


    可是見死不救也不是醫者之德,肖瑤權衡了一下,問:“可是急症?”


    若是急診,倒也不能讓人死了。


    丫頭搖搖頭,“門房小廝們說,那老爺子是個中風癱瘓的病人,病了有些日子了,倒也算不得急症。”


    肖瑤便道:“傳話出去,讓他們到醫院候著。吃完午飯,我便過去。”


    肖瑤自從懷了軒轅翊,工作上便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


    患者不敢請肖瑤,到醫院碰上了是幸運,碰不上便讓其他大夫瞧病,從不敢上門求診的。


    這個姑娘雖然知道規矩,卻恐自己千裏遙遠的來了,見不到真神,便問明了王府地址,老老實實地等在王府大門口。


    隻盼見肖瑤一麵,為老父診治。


    肖瑤吃了午飯,安置好了軒轅翊和淩兒,便帶著月照去了醫院。


    一進醫院的大門,便見大堂中坐著一個極美的姑娘,抱著一個七八個月大的孩子,正滿臉焦急地往大街上張望。


    那姑娘不過二十年紀,身著鵝黃襦裙、未嫁少女裝扮,小臉雖有憂色,卻難掩絕色風華!


    再看她懷中抱著的小丫頭,肖瑤大吃一驚!


    隨即轉頭看向月照,果然,見月照也一臉震驚地看著女子懷中的嬰兒。


    見肖瑤迴頭,月照眼神與肖瑤對上,兩人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四個字!


    因為,看眉眼長相,尤其那雙烏溜溜、略顯上挑的大眼睛,女子懷中的小丫頭竟和流霜長得極為相像!活脫脫是流霜的縮小版!


    想想自己家裏那個跟親爹軒轅離長得一模一樣的軒轅淩,肖瑤立即胡思亂想起來!


    難道是流霜的孩子?


    否則,這世上怎會有和流霜如此相像的小丫頭?!


    流霜美得驚人,已經到了雌雄莫辨的程度!


    自己身邊美男不少,家裏的男人算一個;白纖塵自不必說,京城第一公子!薛昊也是英俊無儔、人間難覓!


    這三人卻都比不上流霜的絕色!


    大堂中這女子美則美矣,懷中的小丫頭卻和她僅僅神似,眉眼五官竟無相似之處!


    這是怎麽迴事?!


    見那女子疑惑地看過來,肖瑤穩住心神,微笑著上前,問:“可是北齊過來為父求醫的?”


    女子一愣,抱緊了懷中的女兒,忙從椅上起身。看著美麗端莊的肖瑤,略顯激動。


    “小女子正是北齊過來為父求醫的,我叫白蓮,敢問夫人可是平西王妃?”


    肖瑤點頭,“是我。”說完,眼睛又忍不住看向懷中正咿咿呀呀的小女孩。


    實在太像了!


    難得可貴的是,小丫頭見肖瑤衝著她笑,竟伸出胳膊來要肖瑤抱!


    白蓮一驚,忙略略側了身,歉意道:“王妃恕罪。”


    肖瑤搖頭,伸手過去,小丫頭便笑嗬嗬地握住了肖瑤的手指。


    女人嘛,看見孩子,自然有話可說。


    “好漂亮的孩子,多大了?”


    “迴王妃,七個月了。”


    “嗯,比我兒子小一個月。”肖瑤笑著說:“你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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