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百畝之地!”


    眾人都愣住了。


    趙明義第一個問出了聲:“阿瑤,學童不超百人,學堂竟要百畝之地?!”


    “非百畝不可!本村孩子已有四五十人,外村慕名而來的學童隻會越來越多!路遠的,隻怕還要在這裏吃住,到時候不光建學堂,還要有睡覺的宿舍、就餐的飯堂,再加上孩子們活動、操練的場所,夫子們住宿用房,百畝地並不大!這還隻是一個小型學校的規模!以後學生招的多了,再擴大吧。”


    說著,肖瑤歎了一口氣,“唉,暫時先這樣湊合著吧……”


    眾人:“……”


    江水一陣陣犯暈,“晚上的信得寫三大張……”


    丁元春秀眉一挑,“不愧是我要保護的人……”


    肖文和趙秀麗互相望了一眼,“這真是自己的女兒嗎……”


    月照、月華兩眼放光,“果然二爺看上的人就是不一般……”


    肖靖神情沮喪,“姐姐真的隻比自己早出生兩刻鍾嗎……”


    小胖子軒轅煜洋洋得意,“隻有肖瑤才配得上二哥啊……”


    白纖塵眼神熱烈卻迅速黯淡,“她是別人的……”


    白老爺子朝白纖塵咬牙切齒,“這麽好的媳婦兒你竟然沒抓住……”


    趙明義熱血沸騰,“老夫後半生總算不用虛度……”


    ……


    肖瑤看了呆滯的眾人一眼,疑惑道:“百畝是不是太小了?要不,兩百畝?”


    “噗--”


    “咳咳--”


    “咳咳咳--”


    胡宗保拚命止住咳嗽,漲紅著臉看著肖瑤,“我和族老們商量下……”說完,捂著受驚過度的胸口,跌跌撞撞地走了。


    老肖家。


    近期,老肖家正處於水火兩重天。


    肖英果然去了衙門,當起了執事,每天麵對著各村各鎮前來繳納糧食的村民,肖英從一開始的戰戰兢兢,慢慢地就開始趾高氣揚了。


    有時候忙起來三五天不歸家也是常事,來家見了老婆,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劉敏的意見越來越大,每天在家摔鍋打碗、指桑罵槐!


    肖老太豈會容她?


    在肖老太的意識裏,兒媳婦本來就是該抓在手裏磋磨的,現在兒子又當了官,兒媳婦更應該低眉順眼,她竟然敢炸毛?


    於是,婆媳兩個人天天吵架拌嘴,家裏雞飛狗跳!


    苗雲和肖達天天在地裏忙個不停,收了麥子種秋茬,翻地、上肥、播種、澆水,兩口子累成狗,怨氣衝天!


    肖琴卻越來越像個官家小姐了,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描眉畫眼、對鏡自憐。


    肖端這娃,天天喜笑顏開,吃了飯就走,學堂裏真是太好玩了呀!


    肖竣嘛,跟肖老太要了足夠的銀子,老舉人家念念書、山子鎮上嫖**,神仙一般!


    這一日,肖琴突然聽說,那個長得神仙般的公子迴來了!當即打了雞血一般……


    肖瑤家。


    白纖塵正在屋裏給白老爺子報告上半年各地鋪子的收益,肖瑤笑嘻嘻地敲門進來了。


    白纖塵眼睛一亮,尚未開口,肖瑤朝外麵努努嘴:“有美女找你!”


    白老爺子眼睛一閃,白纖塵卻瞬間黑了臉。


    果然,跟在肖瑤身後,肖琴嫋嫋婷婷地走了進來。


    白纖塵一看,認識,不就是那個自稱肖瑤堂姐的肖琴嗎?


    肖琴一身新衣,麵帶嬌羞,兩手絞著手帕,大眼睛瞟了白纖塵一眼,登時粉臉通紅、身子酥了半邊,嬌聲道:“白公子。”


    肖瑤鬼笑著,扶起白老爺子,“爺爺,走,堂屋下棋去,我爹正等你呢。”


    白老爺子看了肖琴一眼,不說話,走了。


    有女孩子來找纖塵,總是好事兒!


    白纖塵麵無表情,看向肖琴,“你是誰?”


    肖琴心中一涼,白公子竟然把自己忘了?!


    肖琴壓抑著心中失落,訕笑道:“奴家肖琴,是肖瑤的堂姐。家父肖文,是肖瑤的大伯,現在明城衙門做官。”


    我現在是官小姐了呀。


    “哦?”白纖塵放下手中賬本,端起手邊茶杯,饒有興致地問道:“什麽官?”


    “執事。”


    其實,肖琴也不知道執事是個什麽官。


    “噗--”白纖塵一口茶水噴了,正中對麵肖琴一臉!


    白纖塵連忙道歉:“罪過罪過!”


    肖琴尷尬地笑笑,邊用衣袖覆麵輕沾,邊道:“公子無心的,無礙。”


    “執事?”白纖塵放下手中的茶杯,淡笑道:“好大的官啊!”


    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衙門打雜的執事竟然成了官身?!吏部尚書知道了,會氣歪鼻子吧?


    肖琴見白纖塵一笑,登時心中一喜,“果然官家小姐的身份好用!”


    白纖塵耐著性子,看向肖琴,“姑娘有何指教?”


    肖琴忙文縐縐地說:“奴家地裏想種藥材,阿瑤說藥材種子給佃戶們已發放完畢。聽聞白公子乃鬆鶴堂少主,不知公子能否相助一二?”


    白纖塵道:“明年開春吧。”


    白纖塵的拖字訣,一竿子給撐到明年去了!


    肖琴哪裏能等到那個時候?否則,這趟不是白來了?


    “還請公子費心些。”


    肖琴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手絹,遞給白纖塵,滿眼期盼,“公子,這裏有一兩銀子,是種子錢。還望公子不要嫌棄,秋季可種的什麽藥材都可以。”


    白纖塵掃了那繡著“琴”字的手絹一眼,冷聲道:“姑娘,請迴吧。我這裏沒有什麽能給你的!”


    肖琴登時心裏一涼,這話似有深意!


    見白纖塵俊臉冷峻,肖琴慢慢從椅上站了起來,手依然伸著,聲音有些顫抖,“這是我的一片心……意,還望公子收下……”


    白纖塵看著肖琴發紅的眼,暗歎了一聲,迴絕道:“你的心意……我不需要!”


    肖琴臉色頓時煞白,慢慢收迴了手,眼睛裏滿是淚,嘴唇哆嗦著,“公子,可是已經收了阿瑤的……?”


    白纖塵猛地沉了臉,“休得胡言!速迴吧!”說完,轉身出了屋子,丟下肖琴一人傻愣愣地立在屋中。


    肖瑤正在觀戰,見白纖塵一個人進了堂屋,探究的大眼睛看向門口,“咦,人呢?”


    白老爺子的眼睛也從棋盤上轉向白纖塵,一臉八卦。


    白纖塵有些惱,看向肖瑤,沒好氣地問道:“中午吃什麽?!”


    肖瑤:“……”


    剛走到西廂房門口,肖琴哭著正往外衝,一膀子把肖瑤撞了個趔趄。


    肖琴站定,見是肖瑤,惱怒地罵道:“都是你這個賤婢!”話音未落,抬手就朝著肖瑤的臉上打來!


    肖瑤氣得發暈,“滾!”抬腳就朝著肖琴的小腹跺了過去!


    肖琴躲閃不及,正中小腹。


    “哎呦!”肖琴猛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正要開口罵肖瑤,抬眼見堂屋裏白纖塵等人出來,不想讓心上人看見自己如此狼狽,肖琴忍住疼,忙一骨碌爬起來,捂著臉哭著跑了!


    劉學義家是必經之路,趙三花和張文明正在房前編柳條筐,聽見女人哭聲,正要去看熱鬧,就見肖琴哭哭啼啼地一陣風般地跑過去了。


    “切,老肖家沒一個好東西!”趙三花罵完,又補了一句:“姓肖的沒有一個好東西!”


    自己可是切切實實地記著,自己和兒子劉學義被老肖家的人連打帶罵的!劉學義還不是因為肖家才被關起來了?


    想起兒子,趙三花哀哀地哭起來了:“學義,我苦命的兒子啊啊……”


    張文明氣惱地吼道:“青天白日的,別給我號喪!”


    趙三花連哭帶叫:“學義不是你親兒子……”


    “要不是劉學義,咱家哪會這麽慘!錢都花光了,劉學義還不是被判了流放?害得我自己的兒子都沒錢上學了!”


    張學成從屋裏竄出來,衝著正吵架的兩人吼道:“都給我閉嘴!你們再敢吵吵一句,我就離開這個家!”


    吼完,衝著肖瑤家的新房子方向,惡狠狠地罵道:“癟犢子們,給我等著!等我長大了,一個一個都把你們殺了!”


    趙三花一臉驚恐地上前捂住張學成的嘴,“小祖宗,你也想下大獄!”


    張文明過來,一邊拉開張學成,惡狠狠地說:“劉學義是姓劉的,你姓張,你幹什麽要為他出頭?”


    趙三花“嗷”地一聲大哭起來,“我的命啊……”


    肖琴哭哭啼啼地迴到家,一頭栽到床上,嚎啕大哭。


    肖老太下地迴來,聽見哭聲,奇道:“阿琴,你這是怎麽了?”


    “嗚嗚嗚……”肖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奶奶,我沒臉在村裏呆了,我要跟爹去明城!嗚嗚嗚……”


    “明城還沒租下房子,”肖老太突然一愣,“你做啥丟臉的事兒?難不成被人……”


    肖老太上前就翻肖琴的衣裳。


    難道家裏人都下地了,有男人進來,侮辱了肖琴?


    肖琴哭道:“我去二叔家了,那白公子……白公子不要我!哇……”


    “白公子?”肖老太一愣,“就是那個有錢的公子,爺爺是個癱子?”


    肖琴點點頭,抽抽搭搭,“人家都說他家是南豐國最有錢的人!”


    “屁!”肖老太一撇嘴,“最有錢的人會住到鄉下?看他年齡,說不定有了妻妾。”


    “我不管!他有錢,人年輕,長得又好!我就要跟他!”


    肖老太一跺腳,“我去找肖文問問!看看是不是那小子和阿瑤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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