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便留下來看罷。”伴隨這話同發而至的,是諶墨點在她啞、麻兩穴的指。

    “……”碧月橙瞠目不解:到此時,她還能如何頑抗?

    諶墨因這番運氣動力,火內熱焰更劇,一笑之間,媚魅不可擋。“姨娘,或是姑姑,我決定了,接下來的您安排的這場好戲,您最好凝神細聽,一定是迭起,意外重重、驚喜重重呢……”掀袍,抬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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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間的諶霽,飄身而去。

    這個毫無為姐之儀的墨兒施藥,概為教訓她的為所欲為,但他絕不會任她身陷危境。是以,一直在旁守護。

    碧月橙來時,他未攔,一因她乃女子,二因他亦想知這女人意欲何為。碧月橙字字進了他耳,彼時不出麵,是想讓墨兒更多吃些苦頭。後來,有男人近了,他方欲起身攔下,己見她搖來的手……

    他明白,縱是身中春藥,墨兒也清楚自己要什麽。

    那一次,妖魚與肆意小魔女互相耍異,彼此都中了春藥,她身泡一夜冷泉,肆意則到雪地靜坐,真有一不肖男子欲趁虛而入的偷襲,兩人的應對,都是割斷其喉的一刀。

    妖女和魔女,由來出人意表。

    且諶墨自挺熬過那一次春藥之後,體內己有了抗性,雖不能完全免疫,但意識不會失去自主的清明。

    墨兒,知自己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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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諶公子,大當家來了,您……門怎麽是敝著的?噫,公子您還躺在床上?”

    小婢話未落,一隻修長大掌己探進被下,撫在她火燙額上。

    “怎麽了?”男人厲吼,“怎燙成這副模樣?快——”掌心,忽添進一隻亦是一般燙灼的柔軟小手。

    “……不要叫大夫……”

    “墨,手怎麽了……”指節,觸了她脈,倏然一震!“誰做的?碧月橙?”

    “大當家,公子怎麽了?小婢馬上去傳大夫……”

    “不必了!”碧笙凝聲喝止,“你將門關了,吩咐下去,沒本當家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近暢華軒百步之內,任何人!”

    “大當家?”

    “還不快去!”

    “是,小婢立馬就去!”天啊天,發生了啥事?大當家的眼睛好嚇人哦,像一隻要把獵物撕成碎片的海東青?小婢一溜煙跑遠,自然,中間沒

    忘了將大小門弦帶闔。

    “墨兒,告訴我,誰在你身上放得這下作手段?”若來得不是他,若不是他,是那個鎮日纏著墨兒的耶落雲?是傅澈?或者,是任何一個覬覦這絕美姿容的男人,甚至,任何一個男人……將她滾燙嬌軀整個帶進懷裏,“墨兒,墨兒,墨兒……”

    下作?有小半是自己小弟的反噬,該算麽?……不過,中了春藥後,被男人抱在懷裏,當真比坐在冷泉裏舒服得多呢……

    “墨兒~~”嗓音低啞,大掌拉開了她腰間係帶,“你暫且忍一下……”

    “不要!”諶墨卻死死按住他手,眸內媚華燦燦,豔唇邊是不容錯認的執拗。

    “墨?”這妖人兒,到現在還在抗拒?“你所中春藥,劑量太大,不能再拖……”而他,也早己不能再等。

    “……把我扔進冰泉,也是可以……”

    “不行!”她清醒時,己惹他疼痛,況當下這天香國色上,魅媚浸骨,幽香襲髓,足以使聖人心馳,饑渴太久的他,又如何肯放過這美宴?“男女交歡,既然是最可取的法子,你說我會放過?”

    “……哼,你趁人之危……你卑鄙……”諶墨的氣軟嬌叱,更似嬌媚撒嬌。

    “嘻~~”碧笙低笑,胸腔泛出淺鳴,唇在她豔紅顏上啄齧,“雖然事後我一定會使那個敢如此害你的人後悔,但今天,我要感激她的美意,這頓美餐,我笑納了……乖,把手挪開,不然,我不介意點你穴道……”

    “不要,我不是美餐!”諶墨不依。

    這妖精呐,碧笙哪舍真點穴道,唇含上她亦燒成粉紅色的耳垂,誘道:“好,不是美餐,是我的心愛人兒,我的妖人兒,可好?”

    “……那麽,到底是碧笙的心愛人兒?還是傅洌的心愛人兒呢?”

    動作稍頓,旋即又低笑開來,齧吻的唇,更是貪移,“我就知道,哪怕我瞞過了這世上所有人,也瞞不過你這隻精怪小妖。”此語出,聲音亦從低略沉啞換成溫潤如玉。抬指,將那張特殊質材製成的不會緊粘肌膚的精巧人皮麵具除下。“何時發現的,小妖精?嗯?”

    “……你那次挑起人家頭發時,你的手,又沒有加人皮麵具……”

    “人家”?這是從頑悍妖人兒嘴裏吐出來的字?男人心臆暖軟成一團,甚至在想是不是以後要擇時給這妖人兒喂些春藥來吃。“單靠一隻手,就認出了我?”翻身將她柔軟嬌軀壓入碧色錦褥,唇抵在她唇,

    相哺相齧,相粘相纏,“我是否可以認為,這是因為墨兒對我一往情深呢?”

    “才不是……是看得太多了……”諶墨嬌咻如蘭,“還有,你後來偷襲吃我的嘴,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墨也記得?”長指,靈巧地解除兩人之間的所有隔閡,她的和他的,“發現了我是誰,還裝作不知?既知是我,還要罵我?狡猾的小妖精!”

    “我罵你,是因你竟裝碧笙騙人……假麽假勢……討厭……”

    “小妖精,我不是裝碧笙騙你,他是我的另一個存在,另一個獨立的存在,隻是碰到你,就全給傾覆了……這中間,牽扯太多,我會講給你……但不是現在!”

    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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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是春色無力,

    床下,是幽暗世界。

    在聽見了男人的本色聲音之始,碧月橙己覺魂滅。

    她曾自以為,對這個男人,她比諶墨具太多優勢。

    自己和洌那段共曆的過去,諶墨永不再有機會參與。

    自己了解這個男人的所有,妖女又知道些什麽?

    可是,隻是她的自以為。碧大當家,她所見甚稀,但終是見過,那冷冷淡淡,不怒自懾,使她從不敢在其前逾矩僭越,但她從不知,他竟是“他”?

    魂滅,偏偏,不是真的魂滅。床上男人時輕憐蜜愛,時狂放恣亂,形不見,聲可聞,就在耳畔如魔音震響。那激烈的需索,推得床板吱呀難耐,那個男人以燃了火的嗓,叫著喚著吼著的,唯是一個“墨”字……這是惡夢,是她的惡夢,但這夢,怎會如此長?綿延無盡,沒有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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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讓我看看。”

    “不要!”諶墨用錦被將自個墨守成規頭帶腳整人包起聲悶在被內。她以為,自己真能當這件事如任何一事般瀟灑,但,她不知是這樣的。一個人和另一個人,如此緊密的牽係一起,糾纏,交融……一個人和另一個人,怎會可以親密如斯到憑樣田地?

    好在,上一迴她的主動為之,遭外力打斷,不然,她做到中途怕也是無以為繼。麵子栽了不說,與小意意再到妓坊謔鬧,哪還會有高談闊笑的底氣?

    傅洌才饜一餐美食,愉悅得想向整個世界宣告快樂,長臂將竟也知害羞為何物的人兒連人帶被抱進懷內,“墨,還好麽?”

    “不好!”諶墨憋唇。

    不好?傅洌眸又暗下,“墨,你當真認為不好?”

    “是……啊,你做什麽?”

    男人精壯的軀體,欺到被下,罩在她霜雪美背之上,“墨兒,再說一次,當真不好?”不好?有哪個男人能能夠容忍心愛女人在首度顛鳳倒鸞過後,給予出的評價,是“不好”?

    笨蛋才會給這男人借口!可是,不給借口,仍抵不住男人的貪婪,“你!……討厭!”

    男人得意低笑,吻上那己被自己噬吻得紅腫的櫻色唇辮,“墨兒,我會理解成你很喜歡!”

    “討厭……啦……”

    這嬌軟慵懶,這香媚豔質,實在是春藥,比妖人兒吞下的春藥還要強烈十倍的春藥!

    床帳懸下的垂穗流蘇,隨帳下春色的枉瀾又掀,亦再度隨之律動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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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諶墨用的,是普通的製穴手法,被封的穴道半個時辰後自動打開。

    但兩三個時辰過去,床下的人,仍如死去般沉靜。

    眸猶睜,心猶悸,氣猶存,魂猶在,但,寧願死去。

    頂上,男人繾綣綢繆的低吟淺喚,激昂沉烈的狺狺愛語,及求歡之聲的不知疲倦,是冰刀,是雪劍,將魂魄寸寸割解。

    寸寸割解,亦是片片淩遲,痛,切筋,切骨,偏不能在混沌中無察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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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身上可帶了傷藥?”傅洌向倦縮在臂彎裏的人兒,輕問。

    “噫?”諶墨本是倦極欲睡,聞言扁嘴道,“你的傷發作了?都教你不要要那麽多了,中春藥的是我,又不是你……”又親?還親?親不夠喔……

    傅洌以吻封緘,將她舌兒好一番戲弄後,才道:“小妖精,是你手心的傷需要擦一些藥。”

    諶墨啟眸,瞄瞄掌心,壞笑:“我手心的傷,會比你背上的傷更嚴重麽?”她恍忽記得,每一迴被他逼得登上燦爛之境,她不知如何排遣,唯將十指指甲盡摳進一層皮肉……看罷,如今各個指尖,猶掛淡淡血色。

    “哼。”傅洌斜斜睨她,“小妖魚,在床上是隻有利撲的貓兒呢。”探軀,自擲在床下的袍衫內,取了一方雪色緞帕,一撕為二,包住她的兩隻手心。

    諶墨趁機瞥向他精實長背……不會罷?其上那道道條條真如貓爪

    經過的血痕,是她的創作?好慘呶,同情地探探粉色舌尖……唔?怎又被他叼住?她的舌真是那麽好吃?他他他……

    一方大床,“吱呀”忍聲再起,於床上人,是催情,於床下人,是滅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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