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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也就是七月十八,是貿縣一年一度海神祭奠大典的喜慶日子,貿縣是臨海城鎮曆年來都是以海上貿易為主,所以百姓每年都會宰豬殺羊,載歌載舞向大海祈禱,希望這年風調雨順,航行平安。⊙頂點小說,x.由於慶典隆重久而久之也成了會稽地方年度最盛大的節日,在會稽地方這個日子喜慶程度比起春節有過之而無不及,東海區域各處名門望族或是風流墨客,江湖人士都會來參加這個慶典。


    這天。


    貿縣碼頭停泊上一首裝飾華貴氣度非凡的大船,它的華麗絕不比皇帝出航的禦船遜色,隻見船帆和四周迎風飄揚的旗幟上都用紅絲線秀著一條張牙舞爪形相兇惡的騰龍,在這遍東海沒有人不識這麵旗幟,因為這是象征著東海霸王海龍幫的旗幟。


    船隻停泊穩當,上麵一群服飾鮮明,神采飛揚的人,浩浩蕩蕩登上碼頭。


    為首者乃是個麵如附粉的英俊少年,看上去也有二十來歲,一雙如海水般蔚藍眼珠,顧盼間光芒四射炯炯有神,此人正是海龍幫少幫主慕容傑。


    他身後兩旁所站的也是如龍似虎的人物,左首第一人是個赤發赤須麵如銅色的高瘦老者,他就是海龍幫副幫主,人稱“赤焰銅王”的南宮炎,第二個人頭戴黃金龍爪箍,留八角須,手執龍頭杖,正是黑龍堂堂主楊普,他旁邊的人麵如紙白滿麵病容作儒生打扮,正是白虎堂堂主王功。


    右邊為首者是個體型魁梧的中年漢子,隻見他麵色赤紅闊口獠牙,額生兩隻尖尖的肉角,此人就是玄武堂堂主高不成。另一個是身穿大紅千層衣,相貌嬌媚妖豔,她美目四盼到處秋波暗送,是個風情萬種的女人此人乃朱雀堂堂主李於飛。


    連前幾天在城鎮出現過的黃衣少年和癡情少女也在人叢之中。


    海龍幫此行派出了座下四靈堂堂主和副幫主,陣勢極其龐大。幫主慕容遠此舉其實別有深意,這個盛典東海各處的名人都會過來參加,一來可以顯露自家的實力,二來他海龍幫在東海樹敵無數很多仇家都對他膝下唯一的寶貝兒子虎視眈眈,有這些高手保護左右也就萬無一失了。


    如今海龍幫在東海聲勢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盛況,城主柳大元和一些做海運生意的商人早早已以恭候在碼頭,因為所有人都知道自家的船要在這東海上謀生必須得臣服於海龍幫之下,他們遠遠已經感覺到海龍幫這夥人的薰天氣焰。


    “少幫主不辭奔波遠道而來,柳某實在感激涕零,小的們已經在這恭候多時,休息的地方已經安排妥善,諸位這邊請。”柳大元笑臉可掬地歡迎來人。


    黃衣少年見柳大元的臉色就如陰晴不定的天氣,生起氣來如狂風暴雨說來就來一發不可收拾,但和善時絕對比晴天的陽光更加溫和燦爛,心中感到無比的厭惡。


    柳大元也發覺到黃衣少年身影,心中驚恐萬分,他沒想到少年竟然是海龍幫的人,前天得罪了他不知會被對方如何的為難,心裏七上八下坐立難安。


    慕容傑也沒客氣,在他眼中覺得這一切都是天經地義之事,所有人都必須臣服於他之下,當即點點頭,“嗯。”了一聲,這一聲默許表示他對柳大元的安排還算滿意。


    柳大元先行他本是領路人,但他不敢走在慕容傑之前,隻好將就的兩人並肩而行,海龍幫的人也默不作聲跟隨在後。


    路上李於飛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濃鬱的醉人幽香,讓柳大元有點筋軟骨酥,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怎料李於飛似乎有所察覺,同時向他拋來個媚眼。女人向男人暗送秋波定是有意暗示,柳大元本該高興才對,但此刻的他背脊卻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朱雀堂主李於飛心狠手辣,毒如蛇蠍的處事方式,他早就耳有所聞,一不小心惹上了她不單單會死,而且會死得很慘。所以柳大元不敢再多看,一副奴才臉在小心翼翼的帶路……


    入夜。


    喜慶的氣氛籠罩著整個貿縣,街道張燈結彩,走在街道上的人個個臉上都洋溢著喜慶的色彩。


    廣場走道兩側擺設著蓮花彩燈,有來自各處的人穿著奇裝異服,有紅衣黃裙頭戴鮮花的,有黑衣裙頭裹白巾的,有赤足花裙的,形形式式應有盡有,他們手臂相挽,無拘無束,歡天喜地的載歌載舞。


    年幼的孩童喜如雀躍,手中都拿著一枝小煙火,滿廣場的亂跑,好像一朵朵璀璨的煙花盛放在廣場各處,全場一時變得色彩繽紛,熱鬧非常。


    連接著廣場的一座青石橋名喚彩燈橋,今天也精心布置一番,五彩十色的燈籠滿掛橋上,光彩照耀如同白晝,整座橋猶如黃金砌成光彩奪目。橋下同樣漂浮著各式各樣的水燈,這些水燈不同於中元節的水燈,色澤豔麗多變更有幾分歡樂的節日氣氛。


    酉時,主持海神祭典的人都已就位。


    隻見李於飛悄然走到柳大元身旁柔聲問:“奴家一直有件事覺得奇怪,想請教柳城主,這廣場中為何會隨夜風飄來陣陣幽香,讓奴家的香味都變得黯然失色。”


    “堂主有所不知,這廣場四周的彩燈裏點的乃是蘇合香油故香氣會隨風溢出,但小人敢保證這燈油香味絕對比不上堂主身上的獨特香味。”柳大元迴答之餘順道巧妙地奉承了一番,他拍馬屁的技巧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


    “柳城主嘴巴真甜,但奴家最討厭人說話不切實際,城主是否真的能夠保證,是用你的萬貫家財還是你的寶貴生命來保證?”李於飛說這句話開始時暖如春水,說到最後幾個字卻冷若寒冰。


    “閔心自問,小的所言全部出自肺腑,小人的確覺得堂主體香更勝一籌,天地可鑒。”柳大元聽了她的那句寒氣刺骨的話,驚得臉如紙白,一線汗水從額角慢慢垂下來。


    “嗬嗬嗬,城主大人幹嘛那麽緊張,奴家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李於飛說著扭動著婀娜的嬌體走近柳大元身邊,伸手摸了摸其唇上的小八字胡,嬌笑著走開了。


    柳大元擦去額上汗水噓了口大氣,心道“真是個喜怒無常的惡毒女人,還是敬而遠之為妙。”


    此時那個假上官睿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出現在廣場上。前晚見過他的人早已一眼認出,馬上蜂擁而來。


    海龍幫中的癡情少女喜道:“上官少俠終於來了!!”說著她馬上跟著人群擠了過去。


    海龍幫眾人聞言目光都聚在一處,他們雖然不知道文始與水師同盟一事,但文始派的人出現在廣場也讓他們感到驚訝。


    柳大元怕上官睿出現風頭會壓過慕容傑讓他心中不快,立刻上前緩解說:“上官少俠偶經貿縣,小人就順便邀他做慶典的賓客,事前並未告知少幫主,還望見諒。”


    “海神祭奠大典是你們貿縣的事,城主邀請什麽人參加,我無權過問。”慕容傑嘴巴上淡然自若地說著,但內心也有點熱切起來,想認識一下這位在東海年輕一輩中名聲最響亮的人物。


    上官睿艱難地走了過來,柳大元識相的為眾人介紹。


    慕容傑難得的抱拳行禮,“今日得見傳說中的上官少俠,果真不枉此行。”


    假上官睿不是本地人,先前不知道海龍幫的人會來,如今見到海龍幫的人個個如龍似虎,一看就知非善男信女,差點嚇得雙腳發軟,但他知道隻要自己以文始派上官睿的身份存在的話,對方也不見得會拿他怎麽樣,識趣有禮地抱拳作揖:“久聞海龍幫少幫主威名,果然氣宇軒昂英偉不凡,能在這小小貿縣見到真是三生之幸。”


    慕容傑對假上官睿隨便的一句恭維說話受用非淺,歡喜之色滿布於臉,其實他的名聲真正是占了父親的光得來,東海雖然人人怕他,但不見得崇拜他,而上官睿這樣的人物才是名符其實的聲名顯赫,連他這樣的人物都以三生有幸之詞來表達對自己的仰慕之情,如何不讓他喜上眉梢。


    副幫主南宮炎與四堂主雖然都沒吭聲,但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


    黑龍堂主楊普心道:“家師生平唯一佩服之人就是上官天譽,他的孫子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小小年紀已經能將自身靈力控製自如,隱藏得如此巧妙,果然厲害。”


    其實並不是假上官睿將靈力刻意隱藏,而是他自身靈力修為原本就低微的緣故。


    李於飛時時向假上官睿拋媚眼,心道:“傳說中的上官睿豐神俊朗,姿顏驚人,真可謂是以訛傳訛,本人原來是個相貌平平的小子,也不過如此。不知他修為是不是也和他的相貌一樣,都是被人虛傳出來?”


    “娘,這個人不是上官哥哥。”是一個稚嫩而又純真的聲音。


    眾人聞言全場喧鬧之聲頓時停止了片刻。


    假上官睿聞言如遭電擊,聲音像鋼針一樣刺進他耳朵,雙目白多過黑的盯向說話之人。


    所有人循聲音望去,說話者乃是一個年齡隻有六七歲的小女童。


    女童母親見狀驚訝不已,馬上蹲下雙手扶著女兒的肩輕聲道:“小妹乖,不要胡亂說話。”


    要知道小孩子最純真,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小小的心框也藏不住說話,“娘,我沒胡說,年初時我掉進水裏是上官哥哥救了我,你也看見的,再說上官哥哥可溫柔了,肯定不會朝人家盯眼珠子。”小女孩說著因害怕假上官睿兇狠的眼神躲在母親懷裏。


    全場目光同時聚焦在母女兩人身上,婦人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人,一時不知所措。


    “夫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假上官睿怕身份被識穿,見對方是個無知婦孺,故意用略帶要挾的低沉話語警告的說。


    婦人膽小怕事,她知道如果把事情說出來,大家未必會信,弄不好反而會惹麻煩上身,覺得多一事不如小一事,最終選擇妥協,“我們從來沒見過上官少俠,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亂語大家不要當真。”話畢婦人馬上抱起女兒匆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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