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又驚又怒,想起母親秦紅棉說過的話,不禁悲從中來,珠淚滾滾而下。

    “……天下男子個個負心,假使見了你的容貌,定會千方百計的引誘你失足。倘若有人見到你的臉,你若不殺他,便須嫁他。那人要是不肯娶你為妻,或者娶你後又將你遺棄,那麽你務須親手殺死這負心薄幸之人。你若不遵此言,我一經得知,便立即自刎!!”

    這是木婉清離開幽穀的前一晚,母親秦紅棉對她說過的話。

    秦紅棉與段正淳由打生情,最後被一句“修羅刀下死,做鬼也風流”所折服,拜倒在段正淳的山河履之下,更生下木婉清這個女兒。

    她癡戀段正淳,因為段正淳不能與她長相廝守,於是在絕望之後,一怒之下帶著女兒隱居幽穀,自稱幽穀客。怨毒和仇恨,變成可怕的毒藥。

    她甚至遷怒於自己的女兒,那本該是她用來懷舊和慰藉的愛情的見證和結晶。

    她變得毫不通人情,不把木婉清當作親生女兒來疼愛,不告訴女兒事情的真相,而是把女兒當徒弟養,虐待女兒,以偏激和仇恨來教育女兒。

    她教木婉清憎恨天下男子,其實是不想讓女兒步入自己後塵的防禦措施。

    不過,她讓木婉清去曼陀山莊刺殺王夫人,已將真相告訴女兒。木婉清去曼陀山莊,而秦紅棉則去雲南大理國。如果木婉清不幸戰死,那麽秦紅棉一定會為她報仇。

    如果秦紅棉無法生還,那麽木婉清也一定不會放過段正淳。

    木婉清從十四歲就開始戴麵罩,如今已過去許多年,卻從來沒有讓任何男子看過自己的臉蛋。

    此時,突然被晴朗扯下麵罩,又怎能不又驚又怒?

    ——如果不殺死他,便隻能嫁給他了。

    晴朗卻不知道其中的緣故,瞧見她突然流淚,卻有點慌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流眼淚。怎麽突然就哭了呢,難道真是水做的?

    為她抹去眼淚,晴朗柔聲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哦,你的功力被封住了,我幫你解開。”

    隨意輕戳幾下,已解開雲中鶴前不久設下的禁製。

    木婉清活動一下手腕,突然一抬左手,‘嗖嗖嗖’的射出三枝袖箭,深深的插入晴朗的心口。

    晴朗愕然,歎氣道:“你……你這是為什麽?!”

    木婉清也不答話,右手一抬,又射出三枝袖箭,插入晴朗的喉嚨。

    晴朗摸著心口和喉嚨,神情複雜的望了木婉清一眼,緩緩的倒下。

    木婉清不去看他,幽幽的歎息一聲,喃喃道:“我實在不想嫁人。”

    又取出修羅刀,在旁邊挖個坑,想把晴朗埋了。

    忽然,晴朗一躍而起,嗬嗬笑道:“戲演完了!”

    將六枝袖箭拔出,拋在地上。六個血淋淋的傷口,迅速愈合。他將本尊藏在分身之中,如果不是故意如此,哪裏會被這種初階的袖箭插傷。

    他的分身,是以四翅金蟲煉化而成,無比強橫。那些傷口,是故意弄出來的。

    木婉清又驚又奇,默然良久,竟似鬆一口氣,輕聲道:“既然我殺不死你,隻好……嫁給你。”

    晴朗微微一愣,笑道:“你剛才還想殺死我,現在又說嫁給我,是不是太離譜了?”

    木婉清搖搖頭,將母親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他。

    晴朗心道:如果你說的是真話,那麽你的母親也太偏激了。

    便笑著道:“既然你要嫁給我,是不是應該先給點甜頭我嚐嚐?”

    伸手摟住她的纖腰,隻覺觸手溫軟,柔若無骨,心中又是一動,便低頭往她唇上吻去。

    很自然的用上幻夢神功,眼中閃著瑰麗的光芒。

    木婉清下意識的推開他,忽然瞧見他眼中的光芒,竟然意亂情迷,不再抗拒。

    晴朗將她摟得更緊,也吻得更深,還用舌尖挑逗她的香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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