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輕雪的心髒幾乎停止了跳動,剛剛還抱著有一絲絲希望會是傅廷燁的人追上來,結果沒有想到,這是遇到強盜了嘛?


    “快走!你聽不見是不是!”祁連琤幾乎是怒了,衝著華輕雪大吼了一聲。


    “噢噢。”華輕雪這才反應過來,趕緊連滾帶爬的往船艙裏麵衝,不料人其中一兩個黑衣人發現她,立馬放棄圍攻祁連琤轉身追了上來。


    祁連琤見狀,一個掃腿震懾開自己周圍的幾個人,隨即拔足追上來。


    華輕雪感覺自己幾乎是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可那兩人的腳步聲還是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仿佛一迴頭便能觸碰到臉上一般!


    “啊!”她終於抵不住心中的恐慌和害怕喊了出來,下一刻,身後傳來打鬥之聲,解除了她的危機。


    忍不住的迴頭,便看見祁連琤擋在她的身後,用力跟那兩個黑衣人周旋,不過也正是因為他護華輕雪心切,一時之間疏忽了一下,大腿被砍了一刀,立時便有血腥味撲麵而來!


    “呀!你受傷了!”華輕雪叫了一聲,想走又不忍心,不想走恐怕又不妥,很是糾結。


    “走!”祁連琤真的是要給她跪了,怎麽以前在任丘的時候她挺機靈的,現在卻變得如此優柔寡斷起來。


    “哎哎。”華輕雪終於不再看他,轉身進船艙,陡然發現船艙之中燈火通明,而幾個人推推嚷嚷比她還糾結的不行。


    “我就說不要出船,這段時間接近年關,土匪很厲害的,你們偏偏不聽,這不……遇上了吧!”說著埋怨話的是一個中年大叔,手裏拿著一根棍棒,似乎想出去幫忙,可是又有點猶豫不決。


    一旁拉扯的婦女似乎是他的妻子,一麵紅著眼眶辯解,一麵委屈:“我還不是為了讓家裏好過一點,這客人出手如此大方,那可是兩片金葉子啊,抵得過我們半年的收入,這麽劃算的買賣呀。”


    原來是兩片金葉子。


    這酬勞可真不少,看來蕭翰為了將自己擄走,不惜花血本的。


    可是目前來不及想這些,她趕緊上前相勸:“你們別吵了,趕緊去幫忙吧,上麵也隻有五個人而已,祁連琤的武功很好,我們衝出去隻要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便沒有問題!”


    她趕緊對他們打氣:“這船是你們的全部財產吧,要是打破了你們還得花銀子修,所以千萬不要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挽迴啊……”


    話還未說完,一旁的一姐一弟已經抄了家夥衝了出去。


    “爹娘,你們還是留在裏麵,我去!”說話的是姐姐,說完這話,身形已經消失在眼前。


    華輕雪倒是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子看起來似乎比自己還要小點的模樣,卻如此勇敢,心中不由佩服萬分。


    “發生了什麽事?”


    船艙深處,緩緩走來的人,是蕭翰。


    這邊傳來的大聲喧嘩將他吵醒了過來,頂著一張惺忪的睡臉,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視線最後落在華輕雪身上,上下看了看。


    華輕雪被他看得有些發慌,不過下一刻,蕭翰便衝了出去。


    “這位金主看來也是有身手的。”那船夫的妻子惴惴的說一句:“想來應該沒問題吧?”


    “那我還是去看看好,如果能幫忙也好啊。”船夫直到此刻,也終於有了勇氣,提著手裏的棍子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蕭翰的身手如何,華輕雪也跟著上前去湊湊熱鬧,並且……電光火石之間,她豁然想起,那些強盜或許有船,自己是不是可以趁亂溜?


    帶著僥幸的華輕雪重新迴到船艙上麵,果然看見蕭翰也加入了戰局,那幾個人本來對付祁連琤一個人便感覺到了吃力,如今又加入一個身手不錯的男人,一時之間,立即落在了下風。


    再加上一旁還有伺機而動的船員姐弟兩,兩個小家夥也配合的極好,逮住機會才出手,打了人就跑,竟是十分的猥瑣。


    幾個黑衣人好幾次被祁連琤和蕭翰摔到地上,正是應接不暇之際,旁邊赫然車伸出來一根棍子嘭一聲打下來,等迴過神要去收拾那兩個小兔崽子的時候,又被祁連琤和蕭翰給纏上。


    真是打得又氣又窩火。


    “祁大哥!加油!”


    “祁大哥,棒棒噠!”


    船夫的女兒一邊在旁邊幫忙,一邊給祁連琤打氣,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華輕雪瞅著他們在那頭熱鬧,自己則貓著身子尋找黑衣人劫船的通行工具,可令她十分失望的是,那些人似乎是遊泳過來的!


    整膄客船的前後左右周圍,沒有半隻小船的影子,甚至連竹筏都沒有一片。


    這……這是太讓人失望了。


    “太好了!祁大哥將他們全部打跑了!”船員的女兒高興的歡唿起來。


    華輕雪循聲看了過去,其中兩個黑衣人被他們打的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另外幾個噗通幾聲跳進了河水裏麵逃跑。


    蕭翰拍拍手,讓祁連琤善後,抽身出來的第一件事便是重迴船艙看看華輕雪還在不在。


    那隻小狐狸,他可不放心她會安安分分的。


    果然,船艙裏麵並沒有人,他陡然衝出來,便在另外一頭的甲板上,找到了華輕雪。


    “原來你在這裏?”蕭翰終於鬆了一口氣。


    華輕雪看著他衣襟上麵的血漬,隱隱有些驚訝:“你……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的。”蕭翰洋洋灑灑的揉揉自己的拳頭:“這些人也真是貼心,知道我許久沒有活動脛骨,前來陪練。”


    ……一言不合就自戀。


    很惡寒好不好。


    華輕雪本來有那麽一點點好感頓時蕩然無存,鄙夷萬分的睨他一眼。


    “嗬嗬。”蕭翰頓時就笑了,不知為何,瞧著華輕雪隱隱生氣的模樣感覺很是親切。


    就連他自己也不太明白自己的這種心理,是不是傳說中的……犯賤?


    “不要告訴我,你一個人偷偷來到這邊是打算逃走?”蕭翰頓了頓,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華輕雪。


    那樣的眼神,仿佛直視著人的靈魂,讓人不敢撒謊。


    “……”華輕雪嘴角抽了抽。


    這個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無語。


    “你覺得一個生著病又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能從這條洶湧並且處處有土匪的河中逃走?”


    “也對。”蕭翰點點頭,隨即從華輕雪麵容上收迴目光:“等靠岸之後,我就讓祁連琤給你抓藥去,這兩天一直都會是水路,所以,也隻能將就如此了。”


    水路?!兩天!


    華輕雪敏銳的捕捉到這句話的重點:“你不會是打算在劍門靠岸吧?”


    畢竟她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快一年的時間,整個齊國的大致地形還是了解一點點的,況且這條水路之前跟著傅廷燁也走過一次,沿途的渡口城市都還有數。


    在華輕雪的印象裏,大遼在齊國的西南方向,兩國之間有一條江穿行而過,而那條江便是在劍門有渡口,劍門地勢險峻,三麵環江,自古以來便是齊國通行其他國家的重要交通樞紐。


    而眼下他們腳下的這條河流的終點便正好是劍門。


    “從這裏到劍門,再從劍門抵達大遼的邊境泗水,的確是最快的一條路線,可……這條線路人人都想得到,傅廷燁也不會意外的。”華輕雪淡淡的說。


    她分析的的確在理,從地形上來將,這是最快抵達遼國的路線。


    傅廷燁肯定猜得到,那麽沿著這條路上追上來,必定會守株待兔。


    蕭翰眉峰動了動,卻一點都不在意:“我知道他想得到啊,不過沒有關係,誰叫我比他多了半天的時間呢?


    這話……真是噎死人。


    明明就無可反駁!


    對啊,傅廷燁被他的煙霧彈推遲了半天,此刻又是水路追趕,他們這個時代可是沒有渦輪發動機一說的,船運全部憑借的是水流速度的助推,所以,這半天的時間很是珍貴。


    話情緒放在欄杆上的雙手下意識的捏緊,指骨泛白,出賣了她的心境。


    蕭翰的眼眸隻在那上麵輕輕掃過,卻並不揭穿。


    “進去吧,要籌謀逃跑計劃也要養足精神不是?”蕭翰擒著笑容,淡淡的相勸。


    華輕雪心中很是反感他這樣,仿佛麵對一個人格分離的人,但終究還是點點頭,轉身朝船艙裏麵走。


    迎麵便瞧見行動有些僵硬的祁連琤走了過來,隻是他的身後緊緊跟著一個拖油瓶?


    “祁大哥,你受傷了,還是讓我給你包紮一下吧?”是船夫的女兒,緊緊跟在祁連琤的身後,滿臉的擔心和憂愁。


    祁連琤似乎有些對她不耐煩:“我沒事!你別跟著我!”


    那女孩的臉色瞬間僵滯了一瞬,不過卻並沒有受挫:“可是祁大哥,我是好心啊,而且我很會包紮的,以前我們遇見土匪,爸爸受傷之後都是我包紮的,你要相信我……”


    小女孩還沒有說完,便被後麵一陣斥責給打斷。


    “玉蓮!你爸爸都受傷了,你還不快過來管管,人家都不需要你幫忙,你纏著也沒用啊!”是船夫的妻子,仿佛對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很是失望:“哪裏有女孩子像你這般主動的!真是給我們丟人!”


    原來這個可愛的女孩子叫玉蓮。


    華輕雪可記得剛剛事發的時候,是她帶著弟弟首先衝出去幫忙的。


    忍不住便上前勸道:“大嬸!你家女兒如此可愛,哪裏是主動了,分明就是熱情嘛,對不對,玉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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