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跟我爸媽說了是陪你來參加壽宴的。”

    周予浵也覺得沒趣兒,可是這時候似乎不是捋嶽父大人胡須的時候。

    周予浵滿心不願意,還是將嘉宜送迴了n大,隻在嘉宜臨上樓的時候,拽著她關照道:“嘉宜,現在我父母這邊也沒什麽問題了,你父親應該沒什麽理由反對我們在一起了吧。你看,是不是趁我媽沒走,安排他們見一次,把我們結婚的事情定下來?”

    周予浵覺著他和安教授就是一個爭奪安嘉宜管轄權的矛盾,他和嘉宜一天沒結婚,嘉宜就得聽她父親的,而他也必須尊重安教授的意見;可是等他和嘉宜結了婚,關於嘉宜的事,安教授就必須要尊重他這個丈夫的意見了。

    所以周予浵覺得實在很有盡快結婚的必要。

    安嘉宜隻覺得鬱悶:“我爸說了除了尊重你父母的意見,還有一條是尊重我的意見吧?”

    周予浵眉開眼笑:“可是你是愛我的,你不早就說過了嗎?”

    安嘉宜再也無話可說,隻愣愣得瞧著周予浵。

    周予浵歎息著說道:“嘉宜我們結婚吧。”便低頭吻住了嘉宜。

    安嘉宜雙手放在周予浵的腋下,仰著頭和他久久得吻著,幸福或許真得觸手可及,隻是她不敢伸手罷了。

    嘉宜正這麽想著,周予浵便摸出了一個方方正正的包紮得很精致的禮品盒,遞給了她:“聖誕快樂,嘉宜。”

    安嘉宜有些緊張,問道:“是什麽?”

    周予浵看著安嘉宜一臉戒備的樣子,皺眉笑道:“隻是一個小玩意兒,你緊張什麽?”

    安嘉宜飛快的親了下周予浵,道了聲:“聖誕快樂!”便拿了東西上樓。

    迴家後,嘉宜並沒有跟父母說見了張慶婭的事,雖然張慶婭的態度好得遠出乎她意料。

    嘉宜迅速的迴了房間拆開了包裝盒,盒子裏是一本三四寸大小的銀色金屬書,封麵上刻著forjiayi。

    安嘉宜好奇的打開了它,裏麵卻鑲著兩張天真可愛的嬰孩照片,照片上寫著“予浵百日照”。

    安嘉宜一下子便笑了出來,卻不明白周予浵為什麽送兩張小時候的照片給她,便拿出手機,撥給了周予浵,周予浵有些笑意的聲音立刻傳來:“看到了?”

    “嗯”,嘉宜忍著笑,評價道:“你小時候還蠻天真可愛的,周予浵,你幹嘛送兩張老照片給我啊?”

    周予浵輕歎了口氣,提醒道:“嘉宜,那是我的百日照。”

    安嘉宜拿起照片,仔細端詳著:“是啊,我看到了。”

    電話那頭,周予浵的聲音緩緩而來,滿是蠱惑的意味:“嘉宜,從我們第一次見麵到今天,差不多也是一百天了,嘉宜,請你不要計較我的過去,隻看我們在一起相處的日子好嗎?”

    仿佛是被最厲害的暗器,猛得擊中了心窩,安嘉宜頓時痛得淚流滿麵。

    愛情邊走邊唱

    這一夜,安嘉宜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可周予浵方才說得話,周予浵曾經說的所有情話,一句句在耳邊繞,一字字得在心底磨。

    如果說她和高博十幾年的婚戀是她少女時全部瑰麗情思織就一片天堂中的錦繡,那麽她對周予浵的感情,大概就是她的生命墜落到最低處時,於泥濘中開出的蓮花。

    她無法容忍高博的一點不好,於是她離開了他;可是她知道周予浵的所有不好,卻依然阻止不了自己的心要往他在地方去。

    這事實象無解的悖論折磨著嘉宜。

    可嘉宜知道她就是,就是愛上了那個她初見時憎惡,再見時討厭的人了。

    也許這一輩子,她也再不可能忘了他。就算,她能忘了他的好,可她又如何去忘記他的壞?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嘉宜想,她和他最壞也不過迴到初見時的憎惡去,可那憎惡中,也總是多了些痛苦的甜蜜的。

    最壞,也不過如此吧。

    反正在一起也好,不在一起也罷,這一輩子他總是那個磨她的人。

    第二天吃早飯時,安教授見嘉宜眼圈發青,不由心底歎了口氣,開口問道:“嘉宜,關於你出國的事,你昨天和周予浵溝通得怎麽樣?”

    “沒有,昨天沒找到合適的機會談。”嘉宜答了一句,便專注的低頭吃飯。

    安教授見女兒並沒有繼續交談的願望,便也不再勉強,隻是在丟下飯碗的時候,提醒了一句:“嘉宜,你出國的有關手續也應該辦一辦了。”

    安嘉宜緩緩的將嘴巴裏的東西嚼碎、咽下,終於鼓足了勇氣問道:“爸爸,如果我去考複旦的博士,錄取的機會大嗎?”

    “嘉宜…”嘉宜媽媽有些驚訝的開了腔。那周予浵雖然好,卻不是嘉宜穩妥的幸福。

    安教授擺擺手,製止了嘉宜媽媽的還

    沒出口的說辭,語氣溫和的跟女兒說道:“嘉宜,任何事情,如果你確實有不惜一切也要去做的決心,也確實做好了最壞的準備,你都可以去做。至於說錄取的機會有多大,嘉宜,這個要看你的考試成績,也要看對方導師的選擇,爸爸不好給你預測。”

    安教授的話聽上去客觀公正,可嘉宜知道她爸爸這就是反對的意思。

    “對方導師的選擇”?安嘉宜正猶豫著要不要告訴父親和張慶婭見麵的情形,安教授已忙忙碌碌的收拾東西去了商學院。

    嘉宜媽媽也急著出門,可還是抓緊機會叮囑女兒道:“嘉宜,這種事情隻憑一時衝動是不行的。”

    “媽,我昨天見到周予浵的媽媽了。”安嘉宜跟母親說了實話。

    “真得?”嘉宜媽媽倒愣住了“那他媽媽什麽態度?”

    “她…”嘉宜想了想,說道:“他媽媽還挺親切的,應該是不反對的,嗯,她跟別人介紹說我是周予浵的女朋友。”

    “哦?”嘉宜媽媽也有些迷惑,脫口問道:“那他媽媽對你的情況都了解嗎?”

    這個問題嘉宜倒沒想過:“周予浵應該都跟他媽媽說了吧。”

    “嘉宜,這個事情你可要搞搞清楚,有些事就象膿包一樣,早點挑破,反而好得快,捂著蒙著反而會出大事。”嘉宜媽媽再三提醒道。高家都沒容得了的事,周予浵他家倒能順順當當的接受了?

    “我知道了,媽。”嘉宜很幹脆的答應道,憑著直覺,嘉宜相信周予浵不會不跟他父母說明她離過婚的事。

    可確實是應該和周予浵印證一下這事的,嘉宜這麽想著。

    可是還沒等嘉宜打電話給周予浵,下午張慶婭的電話倒來了,邀請嘉宜共進晚餐。

    張慶婭很是親切的解釋道:“要不是予浵明天生日,我本來今天就要走的,待在這兒也沒事可做,予浵,這兩天忙得腳不沾地的。嘉宜,你要不是很忙得話,就過來陪我一起吃晚飯吧。”

    安嘉宜忙不迭得答應了。

    張慶婭體貼的問道:“我現在叫潘軍去接你?”

    安嘉宜婉言謝絕了:“不用了,伯母,我自己打車也很方便的。”

    安嘉宜很快打車到了甘盾路。楊阿姨開了門,笑著招唿了嘉宜,便又去廚房忙碌了。

    客廳裏,張慶婭正坐在沙發上翻看相簿,見嘉宜進了門,便笑著招唿道:“嘉宜,來啦,過來坐吧。”

    嘉宜答應著,走了過去,坐在張慶婭身邊,微笑著問道:“伯母,您在看老照片?”

    “欸”張慶婭笑著感歎道:“這些照片,我都好些年沒在意了,沒想到予浵不聲不響的全搜刮走了。”

    “唔”安嘉宜也笑,指著客廳一麵牆上掛著的老照片道:“他好像是蠻喜歡這些老照片的。”

    張慶婭的目光留在了牆上一張他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上,沉默了會兒,笑著歎氣道:“予浵,這孩子小的時候性格就叛逆,十七八歲時就死鬧著要出國,一去就是近十年,我以為這男孩子長大了就不戀家了,誰知道他心裏還是把這個家當個寶的。”

    安嘉宜並不能完全理解張慶婭話中的感慨,便笑著說道:“誰還能不戀家啊?”

    年輕的女孩,由衷的笑著,單純而不設防。

    張慶婭感慨道:“嘉宜,你是個好孩子,也有個好名字,宜家宜室的女孩,難怪予浵選定了你。”

    安嘉宜本質上是個不經誇的孩子,尤其是被人這麽當麵毫無保留的誇讚著,便很是心虛得臉紅了。

    張慶婭本質上是個鐵腕心軟的女人,看著嘉宜羞澀得紅了臉,忽然想起了兒子的那句“什麽叫家?就是有一個女人可以真心實意的給你一些平凡的普通的有些人情味的溫暖。”

    予浵貪戀得也許就是這女孩不做假的真性情吧。

    張慶婭感慨得吐露了心聲:“嘉宜,對於你和予浵的關係,我和你周伯伯也曾有過一些保留意見,可是予浵說了,他想要成個自己的家,想要一個女人真心實意的給他一些平凡的普通的有些人情味的溫暖。嘉宜,予浵說這溫暖隻有你給過他,所以你是否有過婚姻的經曆並不是他介意的事情。”

    隻有她給過他平凡的普通的有些人情味的溫暖?嘉宜咀嚼著這句話,心軟得象要融化了似得。

    周予浵曾經跟嘉宜說過無數情話,可哪一句都比不上由張慶婭轉述的這些話,更讓嘉宜有一種溫暖的踏實的感覺。

    其實一直以來,嘉宜並不知道周予浵為什麽對她如此窮追不舍,一往情深。

    嘉宜猜測過很多種答案,好的,壞的,卻沒有哪種答案如張慶婭轉述的這個理由這麽簡單平實,直擊她的心房。

    怦然心動之餘,嘉宜開始覺得有些心虛和內疚,在和周予浵的相處中,她真得主動的有意識的給過他什麽溫暖嗎?

    也許是有的,可也

    少得可憐,嘉宜默默得自我檢討著。

    可是“平凡的普通的有些人情味的溫暖“卻是嘉宜生命中最不缺乏的東西。

    即便是她如今唯一正麵的敵人林新梅,也曾在她青蔥的成長歲月中毫不吝嗇的給予了她很多。

    人並不能給別人自己所沒有的東西,隻是你所有的,往往也是別人所給予的。

    安嘉宜忽然明白在感情上,其實自私得是自已,她習慣了被愛,卻沒用力得愛過誰,不管是高博還是周予浵。

    安嘉宜怔忪著,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愧疚。

    一個人感動的時候往往是心最軟的時候。

    “我和予浵的父親一直都忙於工作,對家庭生活都疏於打理,在這點上,我們對予浵時有虧欠的。現在,予浵真得能找到他心目中宜家宜室的女孩成家,我們也沒有理由反對。”張慶婭看著安嘉宜,誠摯的說道:“嘉宜,知子莫若母,予浵雖然表麵上放蕩不羈,其實骨子裏是個家庭觀念很重,也很重視家庭生活的人。他一個人在外麵飄了十多年了,我做為母親是真得很希望你們早點結婚早點要個孩子,讓他早點享受小家庭的溫暖。”

    可一個人感動的時候,神經便也不那麽敏感,安嘉宜誠心誠意的點頭道:“伯母,謝謝您的祝福。”

    張慶婭別開注視著安嘉宜的目光,翻開了茶幾上的相簿笑道:“你和予浵長相都算出挑,將來孩子應該很漂亮。你們兩個都是獨生子女,就是按國家的政策,也可以生兩個孩子。嘉宜,你還年輕,可予浵過年就三十三了,孩子還是趁早要吧。”

    “安小姐你的手術還是很成功的,你的情況屬於輸卵管發育不全,主要是輸卵管部分缺失,經過手術整形吻合,理論上就具備了懷孕的能力,但是因為你的輸卵管細長彎曲且伴有些肌層發育不良,懷孕的概率還是比正常人小很多。”

    “人過三十歲恨無子,特別是男人,年紀越大就越把孩子當好的。予浵他爸爸年輕那會兒家庭觀念並不重,氣起來恨不得一棍子把予浵夯死,現在老了,也把兒子看得比什麽都重了。”

    “嘉宜,這個事情你可要搞搞清楚,有些事就象膿包一樣,早點挑破,反而好得快,捂著蒙著反而會出大事。”

    “不過我看予浵的家庭觀念還是很重的,你們要是有了孩子能把他樂瘋”張慶婭說著,將相簿裏的照片指給安嘉宜看:“你看,這是他滿月照。”

    “伯母”安嘉宜截然開口道,

    有些問題繞山繞水,終究是繞不開的:“我,我那個懷孕的機率會比正常人小很多。”

    “哦?”張慶婭表現出了應有的驚訝:“是遺傳嗎?”

    “不是”嘉宜飛快的答道:“那個,做過手術,大概有25%左右的懷孕機率。”

    張慶婭沉默了一會兒,歎了口氣,問道:“是最多25%,還是最少25%?”

    是最多,可安嘉宜沒有迴答,心裏忽然明白,張慶婭並不是無緣無故繞著這個話題不放的。

    “予浵,他知道這個情況嗎?”張慶婭繼續問道。

    安嘉宜並不知道周予浵是否知道這個詳細的情況,可是她卻明白了,周予浵所要得普通的平凡的溫暖原來並不是她能給得了的。

    嘉宜輕聲輕氣的迴答道:“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安嘉宜心中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幸福原來是觸手可及的,可等她真得想伸手抓緊它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並沒有這個資格。

    張慶婭皺眉道:“你們年輕的時候,也許並不覺得有沒有孩子是個什麽大問題,可是嘉宜,一個家如果沒有孩子,那不是真正的家庭。嘉宜,我並沒有因此反對你和予浵交往的意思。其實予浵是個不信邪的人,很多事情大家越反對他就越要做。我隻是希望你們能慎重考慮。嘉宜,你還沒有做過母親,可能體會不到母親對自己的孩子那種舍不得的心情。”

    可是她愛過,縱然愛得不夠用力,縱然她也許剛剛知道應該怎樣去愛。嘉宜清楚的對張慶婭

    道:“伯母,我已經打算留學了,我和予浵不會有那麽多牽扯了。”

    這樣的消息非常突然,張慶婭愕然問道:“留學?予浵知道嗎?”

    安嘉宜苦笑道:“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也不打算告訴他了。”

    她曾經是想要把是走還是留的難題交給周予浵的,隻以為他若是真得愛她便會成全她要走的願望。

    如今殊途同歸,結局原來是早已定好的。

    張慶婭審視著嘉宜:“嘉宜,如果你真得要走,手續上也許我可以幫得上忙,你把相關資料交給潘軍就行了。”

    “不,不用了。”嘉宜堅決得否決了,起身告辭道:“伯母,我先告辭了。”

    嘉宜從甘盾路出來,街上人來人往,安嘉宜在人群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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