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的或者是說了算的人跟她談,我們公司財務現在就歸葉總分管,你們淩總這麽一弄,搞得我們後來都不好跟你們行有什麽牽扯,你們現在又要追加什麽擔保,這怎麽可能呢。”

    老蘇打著哈哈道:“領導的事咱們小老百姓不好評價,可這是領導安排的工作,我們不能不來辦,你好歹給我個能迴去匯報的理由吧。”

    魏經理笑道:“這還需要什麽理由?當時你們行貸款時也是有協議的,我們還是按協議辦就是了,超出這範圍的,我可沒這個權利答複你。”可老蘇仍是糾纏不清,一句話翻來覆去說了十幾二十遍也不膩味。魏經理給他逼得沒辦法,冒了句:“這事你們除了找周總,別人誰也不敢做主。”話一出口,魏經理已經後悔,忙又補充道:“但是周總出差了,我們都聯係不上。”

    連嘉宜都看出魏經理這最後一句話是瞎扯,老蘇卻很高興的說道:“你早這麽說不就行了嘛,有你這句話,我們迴去好歹也有個交待不是。”

    魏經理聞言有些啼笑皆非:“我哪兒知道你等的是這句話啊。”“說著笑著起身送客。

    到了電梯口,嘉宜看到剛好有部電梯下來,忙搶步上前摁了下電梯,可電梯門開處,裏麵赫然是一身白色高爾夫球服的周予浵和剛才來時在電梯裏碰到的人。門外的人都是一愣,裏麵的人卻也都不動聲色,電梯門停了一會,便又關上了。

    魏經理剛鬆了口氣,電梯門又“嘩”得一聲開了,隻見周予浵摁著電梯的開鍵,神清氣爽的笑著問道:“你們不下嘛?”魏經理忙道:“下得,下得。”便頭一個進了電梯,對著周予浵問候道:“周總,出去啊。”

    周予浵淡淡的“嗯”了聲,目光掃向老蘇和嘉宜,問道:“這兩位是?”

    老蘇忙道:“我們是省z行的,我姓蘇,剛找魏經理商量給我們行的貸款追加擔保的事。正想找周總匯報這事呢。”

    周予浵聽了這話,臉上笑意全無:“淩霜是不是想找事啊?”“叮”得一聲,電梯已到了一樓,周予浵大步走了出去,老蘇忙跟在後麵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們來時淩總特地交待,這事主要是我們行自己的手續不完備,想請周總幫忙補個手續而已。”

    周予浵卻恍若未聞,大步走到大廈的門口才停下來,見老蘇、魏經理和嘉宜還跟著他,便轉身跟老蘇冷著臉發作道:“我派了個副總和淩霜談授信額度的事,她一句話就把人給打發迴來了,好吧,銀行也不是你們一家,我們跟別

    人合作就是了,現在她又來個給以前的貸款追加擔保,真是笑話!你迴去跟淩霜說,別沒事找事的。”

    老蘇隻覺背上直冒汗,心道:“還不如不碰到這位呢。”麵上卻仍笑笑得說道:“周總別誤會,淩總做事比較認真,她也就是怕上麵來檢查,貸款手續不完備,不好交代,想請周總幫個忙。”

    周予浵聽了這話好像很受用,臉色也好看很多:“要說幫忙,這也不算什麽大事,我和淩霜這麽多年的交情,給她個麵子也不是不可以。”老蘇萬沒想到他這麽好說話,忙連聲道:“謝謝周總,謝謝周總。”

    周予浵眼光瞟向嘉宜笑道:“這位小姐一直不吭聲,倒是很沉得住氣啊。”

    老蘇忙介紹道:“這是我們行的小安,n大國際金融的碩士生,和我一起專門負責這個事。”說著手肘悄悄的搗了下安嘉宜。

    嘉宜自從知道是到周予浵的公司,就已經打定主意隻聽不說,跟在老蘇後來混事就行,可眼下這情形也隻好硬著頭皮對周予浵道:“請周總多指教。”

    周予浵烏沉沉的眼睛直視著嘉宜,唇角便勾起一抹有些玩味的笑意:“指教不敢當,人說“一迴生,二迴熟”,我和安小姐也算得上是熟人了,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這樣吧,蘇經理就和魏經理去研究下這手續怎麽辦合適。我正要去打球,安小姐可否賞光陪我去打一場球?”

    安嘉宜不等其他人開口,迅速的迴道:“對不起周總,我不會打球。”

    周予浵粲然一笑,柔聲道:“我都沒說是什麽球,你怎麽就知道不會?”剛才還劍拔弩張的氣氛立時變得有些曖昧,老蘇和魏經理都隻道他們是舊識,便在一旁笑著幫腔道:“不會也沒關係,周總可以教嘛。”

    周予浵笑笑得看著安嘉宜:“那可是我的榮幸。”

    嘉宜看著這一張張笑臉,心底怒意轟然而起。正在這時,周予浵的黑色賓利雅致悄然而至,剛才那黑高個跳下車,幫周予浵拉開車門,恭敬的招唿道:“周總。”

    周予浵笑道:“安小姐先請吧。”

    嘉宜此刻也鎮定下來,不卑不亢的說道:“對不起周總,銀行規定員工不可以和客戶有工作以外的接觸。”

    魏經理在邊上笑著道:“安小姐,你和我們周總打球也是為了工作嘛。”

    嘉宜到底是給氣紅了臉,冷冷的對魏經理說道:“魏經理,對不起,我的工作內容裏沒有陪客戶打球這條。”

    魏經理也有幾分尷尬,訥訥的道:“安小姐到底是淩總的兵啊,都格外認真些。”

    老蘇忙在邊上打哈哈:“小安剛從學校畢業不久,學生氣重了些,周總和魏經理多包涵。”

    周予浵沉著臉,目光在嘉宜臉上逡巡良久,唇角才掠過一絲笑意道:“既然安小姐不肯賞光那就算了。”說罷,轉身就欲上車。

    老蘇忙跟在後麵,問了句:“周總,那擔保的事?”

    周予浵坐進車裏,微微一笑道:“這事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改了,我待會打完球會直接打電話給淩霜的,你們迴去吧。”說罷一點頭,車就“刷”得一聲開走了。

    老蘇和嘉宜迴到行裏就將周予浵最後的答複匯報給了淩霜,淩霜聽了心情大好,表揚他們兩人道:“做得好,我看你們這個組合新老搭配,很有戰鬥力嘛。”

    老蘇從淩霜的辦公室裏出來,有些心虛的跟嘉宜笑著說道:“周總要是不打電話過來怎麽辦?”

    嘉宜學著他的口吻笑著說道:“這麽事哪輪得著咱們這些人操心啊。”就走迴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其實嘉宜自己心裏對這一點也未報希望。

    隻是事實證明他們都低估了周予浵,下午剛上班沒多久,老蘇和安嘉宜就被叫到了淩霜的辦公室,淩霜意氣風發的對他們兩人說道:“周予浵剛剛打電話來了,上海那邊有個公司將一個房地產項目轉手給了他,他考慮將其中一部分拿出來給我們做貸款的擔保。他下午四點鍾去上海,你們倆個跟他到上海實地考察一下,順利的話就把相關手續辦了,等會兒他們的車會到我們行門口接你們。”

    嘉宜委實是不想去,於是懇求道:“淩總,能不能換個男同誌去,我什麽出差的準備都沒做,實在是不太方便。”

    淩霜皺起眉頭道:“小安,工作上不能這麽嬌氣,缺什麽你到上海買就是了,事情辦好了,我統統都給你報銷。”

    安嘉宜聽了這話,也不方便再說什麽,無比鬱悶的跟著老蘇就出了淩霜的辦公室。

    上海的夜

    下午來接老蘇和嘉宜的車準時到了省z行的門口,是一輛白色的邁巴赫。老蘇眼疾手快,拉開了前排的門就坐在了副駕的位置上,嘉宜愣了一下,隻好拉開了後排的門,坐在了後麵。周予浵泰然坐在後排的位置上,微笑得跟嘉宜說道:“安小姐,又見麵了。”說著又以一種很讚賞的目光打量了番嘉宜說道:“安小姐換下銀行的製服倒顯得更朝氣些。”此

    時的嘉宜和老蘇都已換上了下班穿的便服,隻將製服放在紙袋裏帶著。

    安嘉宜意義不明的“噢”了一聲,前排的老蘇卻很興奮的迴頭跟周予浵說道:“周總您這車部部都是極品啊。”

    周予浵笑笑道:“車嘛不過是代步的工具而已。”

    車已悄然駛出z行大門,安嘉宜扭頭過去看著窗外景色,暗自腹誹:“真要這麽想,還會一天換兩輛車?明明就是顯擺。”

    周予浵斜瞥了眼安嘉宜,又笑著說道:“不過我想來接安小姐這樣的清麗佳人,倒還是這部白色的車更合適些。”說罷如願看見嘉宜扭頭看他,周予浵卻微微一笑,閉上眼睛開始假寐。

    安嘉宜看周予浵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而前麵那黑高個駕駛員和老蘇也都神色如常,幾乎以為剛才那句話不過是自己的幻聽。當下隻好告誡自己,萬事忍字為先,剛才那話隻當沒聽見就好。就這樣,一路倒也相安無事,等車到上海界麵的時候,已是晚上7點多鍾了。

    車子下高速沒幾分鍾,周予浵的手機就響了,周予浵一直讓它響了好幾聲,才睜眼接電話,語氣卻是極溫和的:“嗯…剛到上海…當然是去見你…好…不見不散。”

    打完電話,周予浵對老蘇說道:“蘇經理,不好意思,我今晚有個重要的約會就不陪你們了,等會車子會先把你們送到我們上海的接待處,那邊會有人安排你們的。”

    老蘇忙說:“周總,您忙您的,別為我們耽誤事兒。”

    安嘉宜也說道:“要不就定好明天見麵的時間和地點,食宿我們還是自己安排罷,這樣大家都方便些,也不耽誤事兒。”

    周予浵轉頭看著安嘉宜,神情頗有些嚴肅的說道:“我們上海的接待處本來就是供各個公司到上海辦事待的地兒,沒什麽不方便的。既然咱們出來是辦事,還是要有個統一行動。我的想法是明天一早就去七寶鎮看那個項目,中午就迴n城。上海這個地方車堵得厲害,分開安排食宿的話,把時間都浪費在路上,那才真叫耽誤事。”

    老蘇忙附和道:“周總說得有理,小安也就是怕給你們接待處的同誌添麻煩。”

    周予浵淡笑道:“那本來就是他們的工作,有什麽麻煩的?”

    安嘉宜見周予浵振振有辭的,也就不再吭聲,隻鬱悶的看著窗外。車子左行右駛得開了半天,安嘉宜本就是路癡,此時更不知道方向了,隻是當車子駛進了一個由兩排高大的法國梧桐樹的濃蔭遮蔽的

    甬道時,安嘉宜不由坐直了身子,這樣的樹在n城是極多的,印象中上海倒不多見。到了甬道的盡頭,車就停下了,麵前赫然佇立著一棟三層高的歐式建築。

    周予浵也不動身,隻跟前排的駕駛員說道:“潘軍,你帶蘇經理和安小姐進去,跟蘭姨關照一下。”

    潘軍簡單的說了聲:“是。”便下車打開了老蘇和安嘉宜的車門,客氣的說道:“蘇經理請,安小姐請。”

    老蘇和安嘉宜一前一後的跟著潘軍就進了樓。有一個看上去六十歲左右卻仍麵紅齒白的老婦人迎了出來,笑著道:“阿潘來啦,周少呢?”

    安嘉宜沒想到今時今地還有人被堂而皇之的稱為“周少”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潘軍卻很簡潔的說道:“周總今晚還有約,這兩位是銀行的蘇經理和安小姐,都是周總的貴賓,請蘭姨好好招待。”說罷跟老蘇和嘉宜點了個頭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蘭姨笑著跟老蘇和安嘉宜道:“兩位一路上辛苦了,先到樓上休息一下吧。”說著就領著老蘇和嘉宜上了二樓。

    樓梯是那種舊式的木製樓梯,倒是很寬敞,扶手被摩挲得很潤澤,泛出一層老木頭特有的光澤。嘉宜上了樓,覺著這地方極幽靜,一點兒都不象一個企業的接待處,於是很疑惑的問蘭姨:“蘭姨,這裏是騰輝的上海接待處?”

    蘭姨很柔和的笑著:“周總到上海來都是住在這裏,也經常在這裏招待一些重要的客人。”說著就幫嘉宜和老蘇打開了頂東頭的兩個房間:“蘇經理、安小姐,你們先稍微休息一下,一會兒可以到樓下的餐廳來吃晚飯。”

    老蘇和嘉宜都說:“謝謝你,蘭姨。”

    蘭姨微笑著道:“不用客氣的。”便下了樓去。

    嘉宜和老蘇各自進了房間。嘉宜的房間是二樓頂東頭的那間,房間很大,入眼就是一張老式的雕欄大木床,雖然已經是九月末了,仍撐著碧色的紗帳,窗簾也是淡淡的綠色,一直垂到地上。嘉宜見裏間還有個門,便打開進去看了看,卻是個裝修得很新式的洗浴間,有一個透明水晶的台上麵盆和一個白色的圓形衝浪浴盆,架上的毛巾和洗浴品都是新的,包裝都沒拆,實在不象常有人來住的樣子。嘉宜擰開水籠頭,嘩嘩的放了放水,簡單的洗了個臉就出了洗浴間。這房間的房頂本來比一般房子高多了,可也許因為房間的家具都是暗色的緣故,嘉宜覺得有點透不過氣來,於是她便到隔壁敲老蘇的房門。

    老

    蘇的房門並不曾關死,老蘇叫了聲“小安啊,先進來吧。”嘉宜便推門進了老蘇的房間。

    老蘇正坐在房間的木椅子裏喝茶,見了嘉宜便笑道:“小安肚子餓了吧,先坐會兒,等會兒我們下去吃晚飯。”

    嘉宜見老蘇房間的陳設和她的也大差不離,不由抱怨道:“這是什麽鬼地方啊,連個電話和電視都沒有。”

    老蘇笑道:“這才是難得清靜呢。”

    嘉宜深刻的感覺到了和老蘇間的代溝,便也無語。等老蘇喝完茶後,兩人一齊到了樓下的餐廳,長長的餐桌顯然是用來大宴賓客的,可如今一端也已擺上了看上去頗誘人的四菜一湯,蘭姨見他們兩人就笑道:“晚餐簡單了些,兩位慢用。”

    老蘇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大塊朵頤,邊吃邊誇道:“蘭姨,你這手藝真不錯。”

    蘭姨笑著搖搖頭:“我現在年紀大了,也不愛弄了,這菜是廚房裏的人做的,你們對胃口就好。”說完就出去了。

    相比起老蘇的好胃口,嘉宜卻有些食不知味,隻簡單的吃了幾口,就隨老蘇上樓了,到了房門口老蘇笑道:“今天坐了半天車也累了,小安早點休息吧,明兒一早還要辦事呢。”

    嘉宜笑道:“好的,老蘇你也早點休息。”

    嘉宜迴到房間,洗了個澡,卻全無睡意,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在這個寧靜的夜晚,嘉宜格外的想念高博。前一天高博就到蘇鎮去出差了,當天晚上的時候兩人也通了個電話,聊了幾句也就掛了。可是現在嘉宜極想聽到高博醇厚的聲音,尤其是在這個似乎沒什麽人氣的老宅裏。可是高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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