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唉,隻怪當時一時技癢。她忍不住央求高博:“高博哥,你以後追女生,情書我幫你寫好不好?”

    高博一瞪眼睛:“我以後是娶你的,還追什麽女生?”

    嘉宜一聽也覺得沮喪,悻悻道:“我居然英雄無用武之地。”

    高博抱著她哄道:“你可以給我寫對不對?”

    嘉宜沒好氣的:“你又不朦朧又神秘有什麽好寫的?”

    高博循循善誘:“但是你喜歡我對不對?”

    嘉宜不耐煩的說:“我喜歡你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了。”高博心中大喜,卻聽嘉宜繼續信口胡謅:“就象小河裏魚會遊,樹上的葉子會發芽,天上的鳥兒會飛這些事情是能入詩的嗎?

    高博伸指輕彈了一下嘉宜的腦門道:“詩本來就貴在自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你半瓶子水都沒學到就敢四處去晃蕩!”

    嘉宜迴抱住高博:“高博哥那寫首詩給我好不好?”高博頓時呆住,嘉宜卻不饒他,膩著他說:“你都親過我了都還沒追過我。”高博忽然發現自己就是那隻傳說中的大灰狼,隻好先穩住嘉宜:“好,好,明天給你寫。”

    高博本來的想法是明天複明天,一拖再拖之後,等嘉宜心思淡了,這事也就過去了。不料這算盤卻打錯了,嘉宜總追這事。

    來年又要放暑假了,高博想著迴n城就可以看到嘉宜,心裏自然高興,但想著還欠嘉宜這筆詩債不免嘀咕,估計那丫頭還沒忘呢。

    郭瀟天覺得高博簡直弱智:“天下文章一大抄,你不會寫還不會抄啊。”

    高博從未想過自己會騙嘉宜,但事到如今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但高博想這詩既然不是自己寫的,就在其他地方盡盡心吧。他特地到店裏挑了半天信箋,選中一款淡藍色的信箋,上麵灑著若隱若現的貝殼。接著到學校的閱覽室略翻裏幾本書,選了篇合心意的,拿出書法比賽的氣勢,瀟灑的一抄而就。

    暑假裏嘉宜一看到高博,果然朝他手一攤:“高博哥,你寫給我的詩呢。”高博連忙將早就準備好的大作奉上。

    嘉宜拿過來一看,淡藍色的信箋灑著若隱若現的貝殼,高博龍飛鳳舞的字嵌在貝殼之間,赫然寫著:

    致嘉宜

    倘若我能得到天堂中的錦繡,

    織滿了金色的和銀色的光彩,

    那蔚藍、暗淡、漆黑的錦繡,

    織上夜空、

    白晝、朦朧的光彩,

    我願把這塊錦繡鋪在你的腳下;

    可是我窮,一無所有,隻有夢;

    我就把我的夢鋪到了你的腳下;

    輕輕地踩吧,因為你踩著我的夢。

    嘉宜默念完,忽然覺得心裏充溢著某種莫名的情緒,卻若無其事的對高博說:“字是極好的,這詩嘛原名《他希願能得到天堂中的錦繡》,作者葉芝,寫於1899年。”

    高博雖沒料到嘉宜知道的如此詳細,但也早料到她讀過,倒也對答如流:“哈哈,葉芝也寫過這樣的詩嗎?1899年?戀人的心願果然總是相似的,但我相信他不是中文寫的。”

    嘉宜從沒看過高博對她賴皮,不由衝他嫣然一笑:“在這樣的信箋上用這樣的字寫,你是第一份。”

    高博看著她笑靨如花,一時竟恍了神。

    吾家有女初長成

    高博大四的時候,嘉宜高三。高博爸媽本來的意思是讓高博應該考研。但高博自己做主迴n城工作,他解釋:“做律師這行重要的是實際經驗,理論上的東西平時自己可以繼續學習,考研沒什麽意思。”

    高博爸爸覺得兒子大了這種事情可以自己做主也就同意了,此時他已是n大商貿學院的院長,社會上的關係還是可以的,高博大四的實習就安排在茅仁川的律師事務所,此人據說是n城業內第一塊牌子,而高博實習期間的任務就是給茅仁川做助理。郭瀟天知道了很是羨慕,郭瀟天的爸爸是省高院副院長,郭瀟天被他爸爸打發到某區法院跑腿去了。

    高博自己這邊形勢大好,卻在嘉宜那邊出現了問題—嘉宜死活還是要考b大。高博實習期間另一個主要任務便就是做嘉宜的思想政治工作了。但無論他怎麽說,嘉宜抱定一條:“我在n大上幼兒園,上n大附小,讀n大附中,最後大學要還是在n大,也忒沒挑戰性了吧。”

    高博說:“n大有什麽不好呢?也是全國著名的一流大學嘛。”

    嘉宜卻說:“為什麽你能上b大,我隻能上n大。”高博動之以情:“我都迴來了,你卻要走,你舍得?”

    嘉宜不為所動:“那你去b大那會兒,怎麽沒想到我還在n城呢?!”

    高博無言以對,隻好跟郭嘯宇發牢騷:“這丫頭年紀不大,主意正得很。”

    郭瀟天歎道:“唉呦喂,嘉宜妹妹要是到b大那肯定轟動,全北京也找不著幾個這麽水靈的丫

    頭啊。”

    高博想起當年的臥談會,知道自己隻能成功不能失敗,決定另辟蹊徑。他跟嘉宜說:“你要真想去北京的話,現在就要鍛煉。”

    嘉宜奇怪:“鍛煉什麽?”

    高博說:“不能忒嬌氣。”

    嘉宜說:“我什麽時候嬌氣了?”

    高博說:“北京氣候幹,風沙大,也沒有n城這麽多樹,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很多南方去的女孩子適應不了那邊的氣候,臉上會起很多小疙瘩,其實都說北方的女孩皮膚沒有南方女孩好,老的也快,並不是因為人有什麽不同,主要還是水土問題。”

    嘉宜不吭聲。

    高博又說道:“還有到底是北方,吃飯以麵食為主,米飯也有,但吃起來比較硬。”嘉宜一向不吃麵食,米飯也是喜歡吃又軟有爛的那種。嘉宜還是不吭聲。高博看嘉宜低著頭,兩彎黑長的睫毛一撲閃一撲閃,顯得心事重重。

    高博心裏有些不忍心,卻還是繼續說:“嘉宜我知道你小時侯就想上b大的新聞係,天高任鳥飛,你大了想自己飛也不是不可以的,但要咱要有點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是不是?那個飲食習慣自己克服克服就可以了,長點小疙瘩也不是天塌下來事,說不定就好了,就算是留點疤留點印子也沒啥,也不是人人都湊到你臉上看的是不是?”

    嘉宜仍低著頭,不吭聲。嘉宜是瓜子臉,略有些嬰兒肥,粉嘟嘟的,越發顯得肌膚吹彈得破。高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嘉宜一驚抬起了頭,眼裏竟全是淚水。

    高博吃了一驚忙道:“嘉宜你別哭我…。”

    嘉宜飛快的說了聲:“我不考b大了。”

    高博說:“你說什麽?”

    嘉宜又清清楚楚的重複了一遍:“我不考b大了。”高博高興的把嘉宜緊緊抱在懷了,其實高博本來想說的是“嘉宜別哭,我是嚇唬你的”,沒想到嘉宜先撐不住了,怪不得說革命貴在堅持呢,高博心裏滿是失而複得的喜悅。

    過些日子,高博聽說嘉宜誌願最終定在n大商學院的國際金融係還是有些驚訝的,他還以為嘉宜會選n大的新聞係。等他問嘉宜,嘉宜卻是一臉自嘲的樣子:“反正我也不是那種天高任爾飛的小鳥,不如索性躲在老母雞的懷裏。”

    高博知道小妮子革命失敗心裏不痛快,便安慰她道:“其實女孩子學國際金融蠻好的,畢業了到銀行或政府機關做辦公室,比做記者成天瞎跑強多了。”

    嘉宜幽幽的道:“就知道你是這麽想的。”

    高博笑著抱嘉宜在懷裏哄她:“好了,你有什麽可生氣的?女孩子順風順水不知道多好。”嘉宜笑笑,卻若有所失。

    其實那日高博的胡謅,嘉宜一個字也不信,當她是孩子麽,盡拿些似是而非的東西的來糊弄她,隻不過在她的心願和高博的心願中,她選擇了成全後者。多少年後,周予浵在fd上的ceo班進行主題班會,要求攜夫人同行,那日的主題恰是“選擇大於努力”,周予浵的同學都調侃她:“嘉宜是今天最好的例子,選擇了予浵,受益可超過我們所有人的努力。”說這話不過是拍周予浵的馬屁,嘉宜卻想了當日的選擇,一下子便淚流滿麵——也許就是她當日選錯了,才使他們日後越是努力,才離得越遠。

    嘉宜上大一時,在雙方父母首肯下,高博開始正式和她公開約會。有時侯免不了叫上郭瀟天和他女朋友做四人行。郭瀟天一向換女朋友勤如換衣服。等有次吃飯嘉宜發現郭瀟天已在半年內換了第四個女朋友時,終於忍不住了,她乘no.4上洗手間時衝著郭瀟天直撇嘴:“花心大蘿卜。”

    郭瀟天故做詫異狀:“妹妹,我這已經很慎重了,以前都是月拋型的,不信你問高博。”

    嘉宜繼續撇嘴:“衣冠禽獸。”郭瀟天因著高博也認識嘉宜多年,嘉宜又比他小了六七歲,他跟她既較不了真,隻好投降:“妹妹,我從今天起我就洗心革麵、好好改造。”他在嘉宜那討不了好,背地裏卻總不忘逮住機會惡心高博兩把。

    嘉宜本來生得就美,上大學開始,孩子氣漸漸脫落,而少女特有風韻卻越來越濃,走在校園裏迴頭率極高,在n大絕對是校花級人物。

    高博在n大也擁有同等知名度,因為一般人提到嘉宜總會加上一句:“她男朋友是商學院高院長的兒子,聽說是個律師。”高博的知名度絕對是自己打拚出來的。從嘉宜新生報道開始,陪在左右的就是高博。

    高博畢業以後就正式到茅仁川的律師事務所工作,仍是做茅仁川的助理。每天下班,高博都是直接去找嘉宜陪她吃飯、在學校散步、上圖書館、到階梯教室上晚自習。有時郭瀟天想找高博玩“屬於男人間的遊戲”,高博都迴他:“我還要到學校陪嘉宜。”郭瀟天說:“你悶不悶哪,成天就是這句。”高博說:“怎麽會?我其實很喜歡校園生活。”郭瀟天忍不住哀歎:“還是找個小女朋友好,還能重溫一把青春舊夢。”

    高博真正一舉聞

    名天下知,是在嘉宜大一的下半學期。那天吃完飯,高博陪嘉宜在教室上自習,嘉宜忽然覺得肚子疼。高博看嘉宜臉色發白,冷汗直冒,便立即抱起嘉宜,在眾目睽睽之下橫穿大半個校園到學校醫務室急診。

    到了醫務室,嘉宜隻會一邊哭一邊喊疼,醫生檢查一番後說,因為嘉宜全然不能配合醫生準確描述病情,所以估計不是急性闌尾炎就是急性腸胃炎,當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高博忍著性子看那個三十多歲的男醫生在嘉宜的肚子上摁了半天,到了就出來這麽個結果,氣得一拳紮在醫生的桌子上罵道:“你到底是不是醫生啊?她不能準確說出自己的病況,你就不會看病啦,那要來個啞巴,到你這是不是隻能等死啊!”

    那醫生看高博一副要揍人的樣子:“唉,你幹什麽?你不滿意就轉到大醫院看就是了,你還想打人不成。”

    高博說:“你快點給我開轉院證明,別以為我不敢揍你。”當下也不跟他羅嗦,趕緊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從商學院要了輛車把嘉宜送到了人民醫院。化驗了血象後,醫生確診是急性闌尾炎。這時嘉宜爸媽和高博爸媽也都趕來了。嘉宜的病情發現得比較早,醫生建議保守治療,大家一致通過。所以嘉宜掛了兩瓶水就迴家了。嘉宜同宿舍的一個好友出於關心一直陪在嘉宜左右,目睹了全部案發過程。一傳十,十傳百。嘉宜一星期後迴宿舍,發現人人都知道她—安嘉宜是安副院長的女兒,高院長的準兒媳。高博本來擔心嘉宜會不自在,不料嘉宜卻安之若素,隻淡淡的說:“那也沒什麽,本來就是麽。”

    早婚的原因

    就這樣在既成事實的大好形勢下,高博有驚無險的陪著嘉宜度過了大學四年的光陰,隻所以仍稱得上是有驚無險,是因為仍有三名膽肥的勇士在此期間不懼困難,勇往直前的追求嘉宜。好在高博的心理素質早已非當年可比,不漏聲色就將這些人一一斬落馬下。

    嘉宜本科畢業時,還不足二十歲,在高博眼裏仍是小丫頭片子一個,進入社會尚嫌太早,嘉宜自己也很喜歡校園生活的意思,所以就繼續讀研了。

    嘉宜研一暑假時,n大商貿學院組織係裏的老師去新疆旅遊,每位老師可帶一名家屬,當然家屬費用是自理。適逢嘉宜媽媽的學校也放假了,在嘉宜爸爸和嘉宜的攛掇下,也欣然加入了旅遊團。高博媽媽林新梅是省人民醫院的眼科主任,工作繁忙更勝過高博爸爸自然是不會跟去的。

    嘉宜爸爸媽媽一走,嘉宜倒也覺得輕鬆,一個人在家看看書上

    山網,也沒人打攪,日子過得輕鬆愜意,唯一不好的是她常會誤了飯點。暑假裏學校的食堂過了飯點就收攤了,嘉宜就在家就拿餅幹和方便麵對付,好在晚上就可以和高博一起改善一下,嘉宜覺得這日子還能過得下去的。直到有天她忘了毀屍滅跡,被高博逮了個正著,高博沉著臉就是好一頓訓,嘉宜也覺著有些委屈:“高博,別好像你是我爸似得好不好?”高博沒好氣的說:“你當我願意這麽管你?”這話說出來就有些生分了,嘉宜很和高博鬧了幾天別扭,高博隻假裝不知道,暗地裏卻想著怎麽哄哄嘉宜。

    適逢高博手上有個案子要做一些案頭工作,高博就索性拿迴了家做。到了中午,高博就親自做了幾個小菜,到樓上叫嘉宜下來吃飯,嘉宜鬧了幾天別扭,氣早就消了,一聽說有好吃的,便和高博手拖著手下了樓。

    酒足飯飽之後嘉宜就有些犯困,高博說:“那你迴去睡一會,待會兒我手裏的活幹完了,我陪你出去逛逛。”高博平時難得才答應陪她逛次街,嘉宜一聽,立馬睡意全無,笑著說:“我就在這等你吧,你快點兒。”高博笑著彈了下她的腦門,就進房間工作,又怕嘉宜一人無聊,便在房裏叫道:“嘉宜,電視櫃裏有新碟片,你自己放了看。”嘉宜答應了聲,就開始在電視櫃裏翻騰開了,最後在一塑料袋裏找到了幾張眼生的碟。嘉宜隨便挑了張就放在影碟機裏播了。

    可圖像一出來,嘉宜頓時就傻了眼,屏幕上一男一女正赤身裸體做著最原始的運動。高博聽到外麵聲音不對,出來一看這情景也愣住了,忙衝了過去,他的本意是想上去關電視的,可嘉宜一臉驚懼的往後退了幾步,不知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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