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楚紹龍停頓了片刻,而後再做補充,“其次中間是莊罹帶領的妙音堂的人,通過這層也不算太難。而最裏邊一層才是最關鍵的,它在易濁風的掌控下,我擔心你們過不了。”


    “易濁風……為什麽會是他?”史如歌的麵容上又浮現幾絲焦慮的神色。因為她不想跟易濁風動手,也不希望程戈跟易濁風動手。


    楚紹龍說:“安排他守著史莊主,這就是溥侵的高明以及卑鄙之處。”


    “即便如此,我也要去救我爹,你剛才的承諾可要兌現啊!”史如歌又說。救父之心,很是堅決!


    楚紹龍又想了想,再對史如歌說:“那麽現在,你在身後跟著我吧。”說完之後他便輕拂衣袖,縱身向著峰頂飛去。


    見楚紹龍走了,史如歌也沒有應聲,直接尾隨他飛上山頂。他們躲開無數兵衛虎視眈眈的目光,幾經輾轉後終於抵達目的地。


    此刻,溥侵寢宮外,楚紹龍的身形飄然而落。待身後史如歌也站穩之後,他便輕盈轉身,再對史如歌說:“史姑娘,我隻能帶你到這裏,接下來看你自己的了。告辭!”


    說完之後楚紹龍的身軀再次躍起,很快便消失在了廣袤蒼穹。


    眼前宮殿恢弘,十來盞白色琉璃燈,高高的懸掛在廊頂,靜靜的將整片區域照得亮如白晝。史如歌獨自踱步向前走,此處雖然月華燈明,但是其透露著的陰森和詭譎令人不寒而栗。


    走了幾步後,史如歌的身前便是一張高高的朱紅色的大門。屏住唿吸後,她輕手推開那張大門。


    霎時,史乘桴憔悴枯槁的麵容,慢慢映入史如歌的眼簾。


    史如歌的心跳猛然加劇!


    “爹!”她唿喊著跑到床邊,蹲在了他的身邊。


    此時此刻,史乘桴的麵容上掛著一絲笑容,那麽清晰、那麽明媚、那麽燦爛。


    但是,他一動不動,身軀早已僵硬,失去了所有知覺……


    “爹,女兒來救你!”史如歌不肯相信眼前的景象,使勁搖了搖他,虛聲嘶啞喊著。


    月美殿闊,將一切都襯得那麽渺小。而史乘桴臉上掛著的笑容,也似乎窮盡了他一生的苦。


    史如歌不停的喊著他,然而他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爹,你怎麽……怎麽……”史如歌還是不肯相信他這個樣子是因為死了。過了好久後,她才很慢很慢的伸手,去探觸著他的鼻息。


    結果,史乘桴的鼻息也沒有了,那麽清晰的沒有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史如歌又不停的搖頭,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


    “不……你醒醒……爹……爹!”她也還是喊著他,很快小臉蛋便哭得不成原形。


    當她的哭喊聲越來越大時,那種悲愴磅礴的氣勢,宛如天地破顏的鳳吟。於一瞬間,驚醒了長夜的寂寥。


    終於,那種高高的朱紅色的大門,再次沉重而緩慢的敞向兩旁。這時候,易濁風持劍,領著四名兵衛匆匆步入殿內。


    看見坐在床榻上的史乘桴身軀僵硬、麵容暗淡、血氣全失,以及趴在他身邊痛哭的史如歌,他的臉色也立馬駭變!


    “怎麽會這樣……”這是易濁風做出的第一反應。


    發現易濁風進來了,史如歌淒楚的目光頓時變得凜冽刺骨,遠遠的瞥過去。


    易濁風距離她好幾步遠,她哽咽著低聲質問,“我爹是誰殺的?”


    凝望著史如歌,易濁風一臉無辜,啟了啟唇最終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


    “你為什麽不說話?為什麽不敢說話?”史如歌又問。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細,易濁風聽著越來越害怕。


    “我不知道,我……”易濁風還是迴答得吞吞吐吐,臉色也變得陰暗如沉灰。


    “你不知道?嗬,你會不知道……”史如歌忽然又笑著說。那副嬌麗無比的麵容,此時透著一種淒婉的美。而後她的目光也自易濁風身上移開。


    易濁風見此再朝前走了幾步,打量了史乘桴的屍體一圈,說:“他的身上不見任何傷痕,應該是中毒而死。”


    史如歌的情緒稍稍鎮定,又很快想到了一點,說:“天一教最擅長用毒的人是溥天驕,是他殺了我爹!”


    易濁風搖了下頭,當即否定她的推斷,“溥天驕來不了這裏,不是他。”


    “嗬嗬。”史如歌又冷笑一聲,說:“天一教內,連溥天驕都進不了的地方,那麽還會有誰能夠進入?你不是負責守衛這裏嗎?為什麽不知道是誰殺了我爹?其實你知道是不是?”


    易濁風又微微擰眉,久久搭不上話。


    “他當然說不知道,因為殺史莊主的人就是他……”驀然,又有一股肅殺之氣如初春寒風,撲麵而來。


    眾人一訝,隨即扭頭去望。待看清楚了,站在門口的正是身著盔甲的伍進。


    史如歌的麵容也立即變得冷漠起來,仇恨的目光再次直勾勾盯著易濁風。


    易濁風的思緒頓時變得有些淩亂,但是外表表現得若無其事。他工整的劍眉如凜厲的刀片,深藍色眼瞳中燃起幽幽怒火,嫉惡如仇般瞪著伍進質問:“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


    伍進又慢步走向史如歌,眼睛的餘光卻一直與易濁風對視,冷說:“你不用管我是誰。總之我知道,殺害史莊主的人就是你。”


    易濁風又強行壓製著胸腔內的火氣,右手握劍更緊,左手攥緊成拳,衝伍進慢聲吐字,“胡、說、八、道!”


    伍進不再理會易濁風,直接行至床沿,一把翻開史乘桴的右手心。霎時,一道極細的劍傷,呈現在眾人麵前。


    見此,史如歌直覺胸口怒氣翻湧,臉色再變。


    伍進又說:“我是第一個發現莊主被殺的人,這些天我一直躲在天絕殿。不巧的是,兩個時辰之前我才知道莊主是被囚禁在這裏。可惜的是我還是來晚了一步,等我進來時他已經……那會兒趁著莊主的身體餘溫尚存,我便仔細檢查了一番,除開他膝蓋骨內穿串的白索,手心的這一道劍痕乃他唯一的傷口……”


    伍進振振有詞,易濁風卻又麵浮殺氣、唇角抽搐、良久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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