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五指張開,手掌之中已經凝聚出一個光球,光球裏蘊含的力量發出“滋滋”的響聲。


    小九勾唇,“小西,你說說看,怎麽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連景雅”瞧著小九手上的光球,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有些事,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很清楚。


    九尾妖狐出世之時天生無尾,待睜眼之時,則長一尾,開口之時,則長兩尾,站立之時,即長三尾,可跑跳行走,便是四尾。


    然已經長出四尾的妖狐,這個時候的靈力是不穩定的,忽強忽弱。


    而“連景雅”,她很清楚現在小九是強還是弱。


    連景雅故作鎮定,“小狐狸,若不是我失去本體,你以為你能壓製住我嗎?”


    小九五指微動,輕輕捏住掌心裏的光球,輕輕勾起的嘴角昭示著她的話並未對小九造成任何影響,反而還讓她的心情好了起來。


    隻見小九莞爾,露出一個非常無恥的笑,“可惜你已經失去本體了呢,所以今日你落敗,是天要你命該如此!”


    “你…噗!”


    一口血從“連景雅”口中噴出,沾濕了連景雅的衣襟。


    那鮮紅的血落在紗衣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小九眯起雙眼,心中暗道,竟然把她氣的吐血了,難道失去本體的她性子更加易怒了?嘖,她的血…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正當小九感慨“連景雅”吐血之時,“連景雅”開始發生了變化。


    隻見她的身體呈一種非常扭曲的姿勢,全身嘎吱作響,口中發出怒吼,頭發暴漲,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


    “連景雅”的身後隱約出現了一條尾巴,若隱若現。


    小九挑眉,略感驚訝,“竟然完全重合了?小西的命真是不錯,居然能找到契合的身體。”


    話落,小九一手掌心內的光球托起,另一手將瓷瓶裏的東西倒在了光球上。


    “滋滋…”


    瓷瓶裏的東西在接觸到光球以後不但沒有滑落,反而還一點點的滲透進光球的內部,與裏麵的靈力混合在一起。


    “狐小九,你妄圖幹涉人間之事,你莫要怪我做事狠毒!”


    低沉粗啞的嗓音響徹在整個牢房裏,震的小九身體有些顫抖。


    小九嘖嘖兩聲,“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是這樣的急躁脾性,難怪會是你最先丟了本體。”


    提起本體,那是“連景雅”心中的傷疤,“狐小九,你莫要欺人太甚!”


    小九好笑,“我欺人太甚?你脾性急躁做事狠辣,所到之處無一不是哀鴻遍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些年來,誰見了你不是躲著走的?”


    “躲著又如何,左右我不需要別人附和我,正因如此,我所掌管的才是最為公平公正,不會出現徇私枉法的事情。”


    小九無所謂的聳聳肩,“你隨意啊,我才不管你是否公平,也不去理會你有沒有徇私,更不會附和你,隻是…”


    小九拉長語調,眼裏突然如同升起熊熊烈火般,緊緊盯著“連景雅”不放,“你千不該萬不該來到這郯城,我重要的人在這裏,我便不會放過你。”


    “你重要的人?”對麵的“連景雅”忽然站起身子,隨手攏了兩下衣裳,譏諷道,“你所謂重要的人,便是那個站在牢房外一直看著你的男人吧。”


    “是又如何?不是你又當如何?”小九臉色微沉,“你本就不該來此。”


    “我不該來此?難道你就該來嗎?”


    “連景雅”的一句話,說的小九啞口無言。


    無論是她,亦或者是她,都不應該出現在此處。


    然而隻是一瞬間,小九便動了。


    小九率先逼近了“連景雅”,手上的光球隨著小九的快速靠近而逐漸變大。


    小九的突然動作晃了對麵的“連景雅”,待她反應過來之時,小九已經到了她的麵前,並且,小九手上的光球已然向她的臉上襲來。


    “連景雅”咬咬牙,心中暗罵到,不愧是狐狸祖宗,那幾條尾巴真不是白長的,腦袋轉的這麽快,她剛剛想要先下手為強,就被她搶了先。


    小九厲聲嗬斥,“小西,你的本體早已失去多年,現在你隻是一抹妖靈而已,你妄圖借用七公主的肉體重生,擾亂北炎空間秩序,你…還不知錯嗎?”


    三兩句話之間,光球已然觸上了“連景雅”的頭。


    隻見那光球從“連景雅”的頭頂開始融開,一點一點的覆蓋下去,直至到她的腳底,直到覆蓋住她的全身。


    “連景雅”被困在裏麵,手握成拳用力的敲著這光罩,然而,隻是徒勞。


    光罩上的靈力波光瀲灩,圍繞著“連景雅”上下流動,偶有藍色水狀的東西從光罩上脫落滴在“連景雅”的臉上,身上。


    而“連景雅”的肌膚在沾到這藍色的東西時,竟然開始融化起來。


    “你…狐小九,你瘋了?你竟然對我用這東西?”


    小九神情冷漠,“不用這東西,你又怎會消失?”


    結界裏的“連景雅”聽見此話,整個人呆住了。


    她沒想到小九真的打算讓她死,她以為,她隻是說說而已。


    “狐小九,你竟然…真的要我灰飛煙滅?”


    小九聞言冷笑,“你以為我是在騙你嗎?你又是憑什麽以為,我會放過你?”


    連景雅的臉有些灰暗,眉眼唇鼻皆開始發生變化,“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你竟是一點情分都不顧?”


    小九眼看她的臉一點點的從連景雅變迴原本的模樣,眼眸暗了暗,“認識這麽多年又如何,我跟你之間,還談不上有情份二字,你莫要妄圖擾亂我的決定。”


    結界裏的小西震驚的看著小九,她難道是忘了嗎?


    心裏想著,嘴上便說出了口,“你難道真的不記得了?”


    小九見小西的表情不似作假,頓時眉頭皺了起來,“我不記得什麽?”


    “你…”


    小西說了一個字,便住了口,想到那人對她的警告,就算已經過了這麽多年,那年的場景依然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裏。


    小九本在等著聽下文,然後她卻沒了後話,小九頓覺不高興,“你為何不說了?”


    小西抿唇,死死的咬住牙齒,就是不肯說話了。


    小九氣急,她定是知道些什麽她不知道的。


    小九伸出手,直接穿過結界,將五指卡上了結界小西的脖子。


    “唔…”小西頓時臉色通紅,手不自覺的便去扒著小九手,“你…你鬆開。”


    小九眼眸中的紅色越發深重,沉聲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說還是不說?”


    “你…你鬆開。”小西始終不肯開口。


    小九眉頭緊促,手上用力,“既然你不肯說,留著你也沒有什麽用!”


    話音未落,小西的眼瞳瞬間放大。


    ——


    結界外的連沐修一直守著,影一三人站在連沐修的身後,陪著他一起等,盡管他們三人什麽也看不到。


    “主子,夫人一個人在裏麵,會不會…”


    影三很是擔心,他知道這“憑空”冒出來的夫人不是一般人,但是夫人隻是剛剛出來的夫人,他們幾人並不知道這夫人的能力有多強,若是有個萬一,他們主子…


    想到這兒,影三悄悄的抬眸看了一眼連沐修,隻見連沐修眉頭緊緊的擰在一起,兩眉頭之間似乎能夾死蟲子。


    連沐修聽了影三的話,本就擰在一起的眉頭越發的糾結,想了想,還是開口道,“無礙,九兒既然讓我相信她,她必定已經想好了解決的辦法。”


    影三瞧著連沐修這口不對心的樣子,心中默默感歎,主子真是的,擔心就直接說,何必一副我要相信你會解決但是又害怕的不行的樣子?


    真是口是心非的男人。


    影一目光微閃,突然問道,“主子,難道我們就隻能一直在外麵等著什麽都不做嗎?”


    “嗯?”


    連沐修向影一看去,是他多心了嗎?影一好似在小九的事情上特別的上心。


    “主子恕罪。”影一跟了連沐修這麽久的時間,自然能揣摩出幾分連沐修的心思,見連沐修不高興了,連忙跪地請罪,“屬下隻是覺得我們不應該等在這裏,畢竟主子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親自處理!”


    影一口中的許多事情,包括接風宴,包括南禹太子文成羽,其中最為重要的,便是這被囚禁在此的七公主。


    他們幾人都很清楚,連景奕一直忍著沒來要人,不過是因為國師府的大門沒有開而已。


    然,今日的國師府,大門已開,馬車已出,各方探子定會立刻迴報,連景奕找來,隻是稍晚一些的事情。


    連沐修的目光依舊停在結界之上,淡淡說道,“影一影二,你們二人出去吧。”


    “主子!”影一影二異口同聲的喊了一句。


    連沐修的目光終於移開了,轉到了影一影二的身上,聲音冷然的吩咐二人,“你們兩個去找十一,按照從國師府出來的時辰算起,皇上應該快到了。”


    影一影二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了然的神色,二人抱拳,“屬下領命!”


    二人飛速離開,隻餘下影三一人。


    連沐修看著影三,“你附耳過來。”


    影三靠近連沐修,“主子,您這是…”


    影三還未等說完話,便被連沐修所說的消息震到了。


    “主子,這…這可是真的?”


    連沐修隻看了一眼影三,便挪開了目光,然而就是那一眼,目光裏充斥著的,居然是滿滿的嫌棄。


    影三也同樣看到了。


    影三尷尬的笑笑,抱拳道,“屬下這就前去請她過來,請主子稍等一會兒。”


    “快去吧。”


    影三領命,隨即大步離開牢房,離開北樓。


    連沐修一個人靜靜的看著結界,他知道在影一他們三人看不到結界裏麵發生的事情,所以他也沒有說,那結界裏的事情,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連沐修雙拳緊握,心中暗暗期盼,九兒,你定要好好的歸來,他會在外麵等著她的。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


    連沐修,勾唇一笑,魅惑極了。


    那傳來的腳步聲,沉穩中帶著一絲慌亂,步伐卻又是出奇的整齊,每一步踏出來的力量大小都是相同的。


    連沐修轉過身子對著梯階的方向,走了過去。


    “沐…”


    那人剛剛開口,便被連沐修開口打斷,“臣見過皇上,皇上日理萬機,卻大駕光臨臣這北樓,真是讓這北樓,蓬、蓽、生、輝啊!”


    連景奕尷尬的將已經張開的嘴閉上,然後當做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雙手虛扶一把連沐修,“沐修這是做什麽?朕早已免除了你的君臣之禮,你我兄弟,何需如此客氣?”


    連沐修借著連景奕伸過來的手,趁勢站起了本就不彎的身子,淡淡道,“皇上此言差矣,臣一直都在說,君臣有別,一是一二是二,君就是君,臣隻能是臣,若君不是君,臣不是臣,民又如何做民?那還要國法何用?您說是吧,皇上?”


    連沐修的有此一問倒真是讓連景奕考慮了一下他的話,卻並未感覺出有哪裏不妥,君臣有別這是自古便傳下來的,連沐修一直以來都在恪守本分。


    “咳…”連景奕開口,“沐修…國師說的有道理,是朕公私不分,朕以後定會注意,朕來此…”


    “咳咳…”


    連沐修掩唇輕咳兩聲,連景奕頓時忘了他自己要說什麽。


    “沐修?莫不是感染風寒了?有沒有傳喚太醫過來瞧瞧?哪怕不宣太醫,你府上不是還有神醫無雪嗎?快派人將他請過來診脈。”


    連景奕的緊張,連景奕的擔憂,倒是讓連沐修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惡寒。


    “咳…”連沐修借著咳嗽避開了連景奕將要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深唿吸一口氣,連沐修道,“皇上,莫要小題大做了,臣隻是覺得喉嚨突然有些不適,並不是感染風寒。”


    “不是?”連景奕重複一遍,眼睛緊盯著連沐修,瞧著連沐修臉色還不錯,一顆心算是放下了,“既然不是感染風寒,那也是在此遇到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連景奕打量了一圈這牢房,連連搖頭,“這地牢畢竟是地牢,是關押死囚的地方,沐修還是不要在繼續在這兒了,隨朕一同上去吧!”


    連沐修輕輕點頭,“如此,也可以,皇上先請吧,臣斷後。”


    連景奕隨之點頭,轉過身,沒有絲毫猶豫的,上去了,身後跟著一臉淡然的連沐修。


    連景奕因為擔心連沐修會在地牢裏沾染上什麽不該沾染的,上去的腳步走的很快,甚至有些小跑,腳下生風一般。


    連沐修倒是氣定神閑的走在後麵,麵上絲毫看不出有什麽與平時不一樣的地方,隻有那放在袖子裏微握在一起的雙手,才能泄露一些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連景奕走的有些快,但是每走幾步,他定然會迴頭看連沐修一眼。


    見連沐修沒有跟上他的腳步,他便會停下來等他。


    連沐修對連景奕的這番舉動很是不解,難道在他的國師府,他還會走丟嗎?


    “皇上,不如您先去前廳小坐,臣隨後便到,如何?”


    連景奕沉默片刻,看著連沐修,“無礙,朕隨你一起,朕也好久沒有跟你一起,並肩走過了。”


    連沐修:“……”


    他這是失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嗎?


    “怎麽?沐修莫不是不願與朕一起走走?”連景奕眼裏有一些連沐修能看懂卻刻意不去看的東西。


    連沐修輕笑,“怎會如此?能與皇上並肩而行,是臣的榮幸!皇上請。”


    連沐修伸出一隻手,示意連景奕先,他便跟上。


    連景奕邁開步伐,放慢了腳上的速度。


    連沐修緊隨其後,卻始終落後連景奕半步,連景奕感覺到了,並沒有說什麽。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突然有了一種謎一樣的寂靜。


    好一會,還是連景奕率先打破了這尷尬的寂靜。


    “沐修,你我之間,認識許多年了吧。”


    連景奕長歎一口氣,似是在感受這十幾年的物是人非,諸多變化。


    連沐修想了想,“確實如此,臣與皇上相識甚早,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吧。”


    “什麽叫做算?朕從太子到登基稱帝,都是你一直在幫助朕,若是沒有你,朕何德何能能坐上這皇位?”連景奕自嘲一笑,他有幾斤幾兩,他自己清楚的很。


    連沐修表情不變,“皇上說笑了,皇上能成為皇上,自然是有別的皇子所及不上的地方,臣隻是從旁協助而已,並非皇上所言那麽有能力,也並沒有達到無人能及的地步。”


    “沐修啊。”連景奕輕籲,“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過謙。”


    連沐修拱手,“臣實話實說而已。”


    連景奕頓住,話鋒突然一轉,“朕的皇妹,似乎也是幫了朕許多啊!”


    連沐修聞言,假裝沒有聽懂,“皇上的記憶真是不錯,臣已經記不清了。”


    連景奕也不惱,依舊是自顧自的說著,“朕從登基做了皇帝起,對景雅一直很是寬容,朕知道她的性子不太好,有些驕縱,但是她的心不壞。”


    連沐修心中冷笑,果真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連景雅做出的那些事可以用令人發指來形容,到了連景奕的嘴裏,竟然變成了驕縱?


    因為連沐修不吭聲,所以連景奕也有些摸不準連沐修的心思。


    但,話一開口,便不能再收迴。


    “沐修,朕知道景雅對你的小九甚至是對你造成了一些傷害,但是能不能…看在朕的麵子上,放景雅一馬?”


    “放七公主一馬?”連沐修輕挑眉稍,眼帶笑意的看著連景奕,“皇上是認真的嗎?想要本國師,放七公主一次?”


    本國師?


    連景奕一聽連沐修自稱,便知道這是惹惱他了。


    別看連沐修現在是笑的,說不好心裏已經刮起了狂風暴雨。


    思及至此,連景奕很是緊張的吞了一口口水,連景奕從內心深處其實是恐懼這樣的連沐修的。


    這種似笑非笑,臉色看起來異常親善的…北炎國師連沐修!


    “皇上怎麽不說話了?本國師還等著聽皇上接下來的話呢!接著說吧。”


    連沐修氣勢半開,壓的連景奕不得不調動全身的力氣,來抵抗連沐修施加的壓力。


    “皇上怎麽了?怎麽額頭冒虛汗了?”


    “皇上需要本國師為您宣太醫嗎?”


    “皇上為何咬牙咬的那麽緊?”


    “皇上…”


    連沐修一句接一句的問話將連景奕問的啞口無言,或者說,是他的氣勢壓的連景奕想開口也沒法開口!


    眼看著連景奕被連沐修的氣勢打壓的身子有些微躬,額頭上的虛汗也順著兩側臉頰滑落,連沐修這才收斂了一點,使得連景奕起碼能大口喘氣了。


    連沐修麵帶微笑,“皇上可還要繼續說下去?”


    連景奕擦擦汗,吐出一口氣,滿眼都是埋怨,“沐修,你對朕還真下的去手,你這是一絲情麵都不給朕留啊!”


    連沐修笑道,“皇上真是說笑,剛剛不過就是皇上一時興起,臣隻是陪著皇上切磋一下,僅此而已,何來皇上所言的一絲情麵都不留呢?”


    連景奕吃不準了。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連沐修這個時候說的話。


    連景奕還在猶豫思考之時,假山上突然跳下來一個人,嚇的連景奕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是影三。


    “主子。”影三從假山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在連沐修的耳邊,耳語幾句。


    連景奕看到連沐修勾起的唇,眉頭狠狠的皺在了一起。


    沐修…究竟在做什麽?


    為何他越來越看不懂他了?


    或者說…


    他竟是從未看懂過他?


    連景奕神色有些恍惚,他看著連沐修的身影突然有些模糊起來,連景奕伸手敲敲自己的頭,然後用力的甩了兩下,再看過去,連沐修的身影又清晰了起來。


    而連沐修的目光,正在他的身上。


    很是不解,“皇上這是在做什麽?為何敲打自己?”


    連景奕道,“不知為何,朕的頭有些疼,剛剛見你的身影有些模糊。”


    連沐修意味深長的看了連景奕一眼,“皇上怕是因操勞七公主之事,耗心費神,待七公主事情過去以後,好好休息便可。”


    連景奕點頭,“朕也這麽覺得。”


    連景奕附和連沐修的話以後,頓覺不對,剛剛與連沐修談起連景雅之事,連沐修還避而不談裝糊塗,為何在他頭疼之後主動提起七公主之事?


    “沐修,你…”


    連景奕對連沐修很是倚靠,他的北炎江山,若是沒有連沐修的幫助,恐怕他早就守不住了。


    是以在連景奕的心裏,他不可勉強連沐修做不喜之事,連沐修提出的所有建議他都會去采納。


    雖然這樣做起來,他這個皇帝看起來很是窩囊,事事都要與連沐修商議。


    但,若是能保住北炎江山,保這一世繁榮,他窩囊一些又有何不可?


    連沐修看著又出神的連景奕,張口喚道,“皇上。”


    “嗯?”連景奕隨口應了一聲。


    “影三帶來了一個人,皇上應該去見見。”


    “朕去見?”連景奕詫異,在這北炎,除了一直倚重的連沐修,他還真不知道誰能讓他主動去見見?


    連沐修淺笑應是,“此人對皇上很是重要,皇上若是不去,怕是…”


    連沐修話不需說完,連景奕便明白他的意思了。


    這個人若是不見,連沐修是絕對不會將連景雅的事情做出決斷。


    思索一番,連景奕當即下了決定,“朕去。”


    連沐修轉身,“影三,帶路吧。”


    “屬下遵命。”


    影三應聲後,走在了前麵。


    連沐修跟上去,轉頭對連景奕喊了一句“皇上還不跟上嗎?”


    連景奕迴過神,快走兩步跟了上去。


    連景奕心裏懊惱,為何他最近總是心神不寧?出神傻愣更是成了常有之事。


    連景奕伸手揉揉眉心,待事情過去之後,他還真得宣太醫為他好好整治一番。


    若是他的身子出了問題,這北炎,可如何是好?


    影三帶著連沐修和連景奕,直奔前廳。


    待看到了前廳的大門之時,影三停住腳步對連沐修躬身抱拳,在得了連沐修的同意以後,影三一個閃身,離開了此處。


    連景奕開口問道,“沐修,影三這是去了何處?”


    連沐修並未迴頭,放慢腳步,一邊走著一邊迴答了連景奕的話,“本國師吩咐的事情做完,影三自然要歸於該去之處,難道皇上希望影三一直在這兒?”


    連景奕跟上,“自然不是,朕…就是問問,僅此而已。”


    “皇上還是莫要多想那些與你並不相幹的事情,畢竟,皇上自身的問題,還是有很多的。”


    連沐修這句不知是感歎還是嘲笑的話讓連景奕心頭越發的堵了起來,他也不再說話,隻是跟著走下去。


    半盞茶的時間沒用上,連沐修停了腳步,站在一側,對連景奕伸手示意,“皇上請。”


    連景奕擺手,“這是沐修的地方,朕墊後即可。”


    連沐修笑,“皇上,讓你走前麵自然是有走前麵的道理,您走便是。”


    連景奕微一抿唇,抬腳走上了階梯。


    連沐修瞧著連景奕,跟上他但卻有三步遠的距離。


    連景奕踏上階梯沒幾步,便到了前廳。


    站在門檻之外,連景奕很是震驚的看著那廳內之人。


    隻有一個背影。


    廳內站著之人身材很是纖細,卻穿了一身正紅色的宮裝。


    三千情絲梳成發髻,發髻之上,居然插了十二隻金釵。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穿著?”


    連景奕跨進門檻,厲聲嗬斥這廳內之人,無論是正紅色宮裝還是十二隻金釵,都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要知道,就算是連景雅這個皇上最寵愛的妹妹,也隻敢插六隻金釵。


    而此女子,竟然用了隻有連景奕母後才能用的十二隻金釵。


    連景奕的憤怒,可想而知。


    廳內女子聽見連景奕的嗬斥毫無所動,依舊是以背影對著連景奕,也不說話,更加沒有對連景奕問安。


    連景奕大步向前,伸出手便要拉扯這女子。


    然而還未等連景奕的手碰到女子,女子卻是右手一揮,直接用袖子將連景奕拂了出去。


    連景奕後退幾步站穩,看著女子的身影頓覺怒火中燒,“大膽,竟然敢對朕下手,來人,將…”


    “好大的威風啊,阿奕。”


    話未說完,女子清脆如銀鈴般的嗓音傳進了連景奕的耳朵。


    而連景奕在聽見女子對他的稱唿之時,徹底的呆在了原地。


    女子迴過身來,溫婉的對連景奕笑著,瞧見連景奕這副傻愣愣不敢置信的模樣,輕笑出聲,“多年未見,阿奕可是已經忘了我?若是如此,我這趟來的真真叫一個委屈了。”


    “你…”連景奕張口,才發現他的嗓子竟然暗啞如斯。


    女子淺笑,“瞧阿奕的神色,該是記得我的。”


    “是,我記得,我怎麽會忘記呢?”


    連景奕急急開口解釋,麵對這女子,連景奕的稱唿竟然是“我”而非“朕”?


    女子向前幾步,拉起連景奕的手,然後拍拍他的肩膀,“阿奕長大了,已經做了皇帝,小時候的小豆丁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了,這麽多年,辛苦了。”


    聽著女子溫婉的話,連景奕頓覺眼眶發酸,她說他,辛苦了!


    這麽多年,他有多努力,他從不敢與別人訴苦,遇到委屈遇到心酸也隻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可是她出現了,她說他,辛苦了。


    連景奕搖搖頭,“不,我不辛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在其位謀其事,我得了應得的,享受了該享受的,自然要承擔起這份擔子。”


    女子溫潤的笑,“阿奕定是個好皇帝,以後要更加努力才行,知道嗎?”


    “嗯,我會的。”


    連景奕答應了一句,目光緊緊的盯在女子的臉龐之上,細細的看著女子的麵容。


    這麽多年過去,她還是這個樣子,他有多久沒有見過她了?


    “啪啪啪”


    一陣掌聲傳來,是連沐修。


    連沐修鼓掌,一點一點的靠近二人,“真是可喜可賀,恭喜皇上了。”


    連景奕聞言,這才想起來,是連沐修讓他來的。


    “沐修,這是你安排的嗎?”


    “不錯。”


    “你為何不早些讓朕見她?”


    “見她?皇上這不是見到了嗎?”連沐修淺笑,“您說是嗎?大長公主殿下!”


    那女子,也就是大長公主殿下點頭,“國師大人所言極是,隻要見到了,早與晚又有何差別?”


    連景奕看著大長公主,很是不讚同,“皇姐!若是沐修早些帶你來見我,我們便能早一刻團聚啊!”


    大長公主麵色微變,“皇上執念了,早與晚沒有任何差別,若是本宮一直不出來,你便是窮盡一生,也見不到本宮一麵。”


    大長公主的幾句話,讓連景奕頓時失落不已,“皇姐怎能如此說?朕一直…都很想念皇姐。”


    “撲哧”一聲,連沐修笑了出來,惹得連景奕和大長公主齊齊看過去。


    “皇上不想知道本國師是怎麽找到、在哪兒找到大長公主的嗎?”


    連沐修的話,特意在“怎麽找到”“在哪兒找到”上加重了語氣,連景奕不傻,瞬間聽出了連沐修的意思。


    連沐修慌忙開口,“在哪兒?”


    連沐修一字一頓,“在皇上的、皇、宮、裏。”


    “宮裏?”連景奕驚喊出聲,“竟然是在宮裏?”


    似是不相信一般,連景奕猛的看向大長公主,在得了大長公主同樣的答案以後,連景奕的心狠狠的抽痛了。


    他一直敬愛的皇姐,皇家的大長公主殿下,竟然是一直生活在宮裏?而他,竟然毫不知情。


    連景奕頹然,後退幾步,癱坐在椅子上。


    而大長公主,悄悄的走到連沐修身邊,用手肘懟了連沐修兩下。


    連沐修一時沒有防備,被大長公主懟了個正著,狠狠的瞪了大長公主一眼。


    大長公主也知道她自己做的不對,眼裏充滿歉意,悄聲說道,“你這招有用嗎?”


    連沐修反問,“要是覺得沒用,你又何必來走這一趟暴露自己?”


    大長公主撇嘴,與剛才在連景奕跟前的溫婉樣子簡直就是兩個人,“我要不是為了小九,我才不理你呢。”


    連沐修淡淡迴了一句,“如此,本國師替夫人多謝大長公主了!”


    “夫人?什麽夫人?”大長公主一聽,這怎麽就叫上夫人了,“連沐修,你明媒正娶小九了麽你,就叫她夫人?女子的閨閣名聲豈容你如此破壞?”


    連沐修淺笑,“本國師的夫人,是一般的女子嗎?大長公主你,又是尋常女子嗎?再者,娶本國師定會十裏紅妝風風光光的娶夫人進門,大長公主還是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大長公主咬牙切齒,“連沐修,你等著,等我小九出來,我要讓小九好好的收拾你,哼。”


    “本國師,靜候。”


    “皇姐。”


    連景奕的一聲唿喚,打斷了大長公主與連沐修的閑談。


    “阿奕。”她又變迴了那個溫婉的大長公主。


    “皇姐,過來坐。”


    “好。”


    大長公主點頭,提起裙擺走到連景奕身旁的位置,坐了下去。


    大長公主側頭,“阿奕是?”


    “皇姐啊。”連景奕感歎一聲,“朕…實在是覺得愧對你啊!”


    大長公主淺笑,“阿奕何錯之有?那命令又不是你下的,阿奕無需自責。”


    “可是朕登基以後,也從未想過將皇姐找迴來,我…對不起你。”


    “本宮身世不佳,這是天定的,與你沒用半分幹係,本宮也從未怨過父皇,阿奕,想太多了。”


    連景奕仔細盯著大長公主的麵色,她一直在笑著,一絲一毫的不甘埋怨都沒有。


    連景奕想,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


    “既然如此,朕有句話便直說了。”


    大長公主依舊淺笑,“阿奕說吧,本宮洗耳恭聽。”


    連景奕正正神色,很是嚴肅,“皇姐多年生活在宮中,為何不出來見朕?為何國師知道你在宮中生活?又為何,皇姐要趕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與朕見麵?”


    連景奕說這些話之間,死死看著大長公主的眼睛,好似非要從裏麵看出來什麽一般。


    大長公主沒有絲毫的變化,“皇上既然有此一問,心底定然應該已經想好了答案,又何必要本宮的答案,多此一舉呢?”


    “因為朕想要親口聽皇姐說。”


    “哦?”大長公主終於變了臉色,帶著一絲玩味,“皇上想聽什麽?本宮與國師大人勾結在一起,居心叵測?本宮對皇上的江山有所圖謀?亦或者是…本宮要連景雅死無葬身之地?”


    連景奕眼眸放大。


    大長公主嗤笑,“看來皇上說念著本宮的這些年,都是寒暄起來的客套話而已,最是無情帝王家,果真是如此啊!”


    一句“最是無情帝王家”,狠狠的打在了連景奕的臉上。


    連沐修上前一步,“是臣的錯,若不是臣找到了大長公主,殿下便不會被傷,臣有錯,還望公主恕罪。”


    “國師又何錯之有?罷了,本宮就當白走這一遭了。”


    言畢,大長公主起身要走。


    連景奕,卻是又拉住了她的袖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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