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蒙麵的黑衣人忽然闖進閨房,劉淑靜被嚇住了,扯開了嗓子啊的一聲吼叫,“你們……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這裏是臨安知府的府邸,你們這是要造反嗎!”真是邪門,今日接連有人闖進來,她知府老爹平日是怎麽當官的,還說臨安民風淳樸、路不拾遺,這哪裏淳樸了,青天白日的都有賊人敢闖知府家的後院。


    展鵬捂住了耳朵,等劉淑靜的大喊過後,再將手放了下來,我的娘,這知府家胖小姐的聲音確實一次比一次震撼,她再喊幾嗓子下來,他的耳朵都快被震掉了。


    走了幾步,展鵬就為難了,要劫持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梁侯爺很容易,但前提是,要劫持梁侯爺,必須得推開護在梁侯爺麵前的少夫人。那可是少夫人啊,公子爺捧在心尖上的女子,他……他哪敢啊,展鵬怯怯地看了眼身邊的顧六公子,隨後,就和另一位暗衛去解救剛剛衝上去鉗製劉淑靜的那一名暗衛。這劉淑靜雖然不會武功,但她身子肥胖,一個千斤頂壓下來,就把剛剛那個暗衛壓在了地上,展鵬持劍,用劍的劍柄勉強喝退了劉淑靜,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暗衛,合三人之力終於製住了劉淑靜。


    “師傅,快跑!”


    危急時刻,劉淑靜首先想到的是蘇謹心,蘇謹心感動,低頭,她看到躺在床上瑟瑟發抖的木頭,便握住了他冰冷的手,“木頭,別怕。”


    剛剛,蘇謹心在這群黑衣人進來的那刻,她就掃了他們一眼,雖然這群黑衣人武功高強、來勢洶洶,但身上卻無半點的殺氣,尤其是為首的那一個,一襲烏色錦衣,從進了這屋子,他就始終半垂著頭,連看都不敢到處看。


    膽子這麽小,如何學人家入室搶劫,蘇謹心心中更疑惑了。


    “顧六少夫人,劉小姐,今日我們是來帶木頭走的,請讓開!”顧六公子一扯展鵬,展鵬忙變了聲音,用一種沙啞難聽的中年之聲道。


    展鵬一說完,顧六公子就自己上前,一把拽住蘇謹心,而展鵬就趁機一手將木頭從床榻上抓起。


    “你們想帶木頭去哪裏?”蘇謹心用力掙紮,眸子如利箭般,猛地看向顧六公子,顧六公子心虛,忙避過她探究的視線,將她往床榻上一甩,當然,這甩的力道也是控製好的,不輕不重,不至於讓蘇謹心磕到床板上受傷。


    “公子爺,快走!”展鵬催促。


    謹心,顧六公子心中不忍,這麽一摔,他不知道她有沒有傷到,哪怕是身上擦破了一點皮,他都會心疼得要殺了自己。說過不會再讓她受傷,說過不容許世上任何人欺負她,結果他卻將她摔了。


    他真是該死。


    顧六公子握緊了衣袖下的大手,抿了抿薄唇,便毅然轉身走了出去,幾個暗衛斷後。


    “師傅,他們把木頭劫走了!”劉淑靜急得跺腳,“這麽多人欺負我們幾個,算什麽英雄好漢!”


    “趕緊召集你府裏的家丁去追!”蘇謹心當即爬起身,重重拍了下劉淑靜的後背,“還有,派人告知榮安縣主就說木頭被人劫持了,讓她也幫我們一起想法子。”


    那隻是個傻木頭啊,為何還有人不肯放過他,蘇謹心心中傷痛,但因時間緊迫,她吩咐完劉淑靜後,便自己追了出去。


    敢上俺家搶人,氣死俺了,劉淑靜肉唿唿的兩隻手握緊,跟著蘇謹心一起跑出了閨房,之後,她站在院落的正中央,朝天大吼,“府裏的人都給本小姐聽著,有賊人闖入,緊閉所有的門,跟本小姐一起抓賊!”


    這一吼,當真是地動山搖,整個知府府邸的人都聽到了。


    “是,大小姐。”各個院落的人齊聲道,聲音迴響。


    但這些知府府邸的護院家丁,還有剩下的一幹衙差,哪是顧六公子帶來的十幾位暗衛的對手,三兩下,就全被展鵬等人撂倒了。


    蘇謹心追出了院落,仿佛想到了什麽,朝身後喊道,“展讓。”


    這一聲展讓,沒有半分的猶豫。


    “少夫人。”展讓隻能現身。


    蘇謹心柳眉含怒,“為何不阻攔?”


    展讓低了頭,“少夫人您沒吩咐,小的隻知道要保護少夫人,至於別人的生死,小的不關心。”


    “那本少夫人現在吩咐你,去將木頭救迴來。”展讓的武功,蘇謹心是見識過的,雖然抵不過那十幾位黑衣人,但拖延下時間的本事還是有的。


    “是。”展讓一個飛身,掠過屋簷,落在了劫持著木頭的展鵬麵前。


    展鵬將木頭往後一推,推給了身後的兩名暗衛,而自己拔劍,與展讓打了起來。


    “哥,是我們啊。”過了兩招,展鵬低聲道。


    展讓一個踉蹌,再定睛一看,為首的,竟然是公子爺。


    公子爺劫持木頭,這是怎麽一迴事?


    “展鵬,你打哥一拳。”少夫人下令他來救木頭,總要敷衍下少夫人,免得她起疑,展讓收迴了幾分力。


    “得罪了,哥。”


    展鵬用力一掌,將展讓震飛,展讓在地上一陣翻滾。


    唉,佯裝落敗也得演得逼真啊,在倒地的時候,展讓又暗暗拍了自己胸口一掌,終於吐了一口血出來。


    “少夫人。”展讓捂著胸口,來到蘇謹心麵前,“小的無能,打不過他們。”


    蘇謹心嗬嗬冷笑了兩聲,笑得展讓心口發顫,後背發涼,少夫人不會發現了吧,應該不會啊,少夫人又不懂武功,怎麽可能看得出來他和展鵬打鬥時的破綻。


    蘇謹心走上前,在那群黑衣人幾乎要奪門而出時,朝著為首的那個烏色錦衣男子直唿其名,“顧小六!”


    顧六公子全身一怔,僵住了,但依然往前走。


    他們幾個都蒙得這麽嚴實,少夫人是怎麽發現的,展鵬心下鬱悶,混了這麽多年,他們還是第一次扮蒙麵人劫人,想不到第一次就這麽失敗。


    “顧小六,我知道是你,你給我站住!”


    蘇謹心忽然奪過展讓手中的長劍,將劍橫在了自己的脖頸間,嚇得展讓魂飛魄散,“少夫人!”


    展讓的這一聲喊叫,顧六公子自然聽到了,錦袖下,他又再次握緊了大手。


    對不起,謹心。這次,我無法聽你的。


    顧六公子沒有迴頭,而是再往前走了一步,然而,隻是這麽小小的一步,蘇謹心就拿劍往自己的脖子抹去。


    “少夫人!”展讓嚇得跪在了地上,磕頭。


    “蘇謹心!你……!”顧六公子惶然轉身,扯掉了蒙在自己臉上的黑色布條,“你給我放下!”


    啊,是顧六公子!劉淑靜看到為首的蒙麵人的真容,驚得張大了嘴,什麽狀況,師傅的夫君來劫持木頭,難道是怕師傅變心,先將木頭劫走了,然後丟得遠遠的。


    “為什麽?”蘇謹心眼中不敢置信,多希望她的猜測,隻是猜測。剛剛其中一個蒙麵人無意間說了一句公子爺,她就心裏懷疑了,喚出展讓,不過是讓展讓去試探他們,其實,她根本就沒指望展讓能將木頭救迴來。


    “謹心,請你相信我,等我迴來我就跟你解釋。”來不及了,雲振業那隻老狐狸才給了他三個時辰,若再不把梁謙燁送到五雲山上,小天樂就危險了,顧六公子第一次違逆了蘇謹心的話,下令道,“我們走。”


    “顧衡毓!”未自覺,蘇謹心的眼中已含了淚水,失望,悲傷,全部湧上了心頭。


    她一步步逼近,“今日,你敢帶走木頭,我就跟你恩斷義絕!”


    果然,在她心裏,最重要的還是梁謙燁,那他,又算什麽,顧六公子豔如桃瓣的眸子黯淡,薄唇微微勾起,但麵上卻冷冷道,“蘇謹心,你是我顧衡毓明媒正娶的妻子,除非我休了你,否則,你這輩子都是我顧家的六少夫人。若你想死,本公子不攔你,反正本公子已經如願以償的娶了你,都說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這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蘇謹心,不妨實話對你說,你一次次地踐踏本公子的自尊,本公子在心裏早已厭煩你了!展鵬,我們走!”


    咣當……


    蘇謹心手中的長劍掉地,而她整個人猶如失了支撐般,癱軟在了地上。


    丫丫呸的,又來一個見異思遷的偽君子,劉淑靜氣得連連跺腳,隨後忙去扶蘇謹心,“師傅,你別傷心,這世上的好男兒多得是,那個顧衡毓,我們不要了。”


    “少夫人息怒,公子爺定是有苦衷的。”展讓持劍跪在地上,替顧六公子求情。


    “滾迴你的公子爺身邊去。”蘇謹心麵冷,心更冷。


    “劉姐姐,木頭呢,誰把木頭劫走了。”急急趕來的小縣主素兒小臉驚慌,她的身後,是旌德侯夫婦,年磬玉,還有一幹的護衛。


    劉淑靜氣憤道,“你怎麽現在才過來,木頭被顧衡毓那個小人帶走了!”


    小縣主當場哭了,指著旌德侯道,“舅父,你快派人去救木頭,快去!否則,素兒就告訴父王,說你們旌德侯府都欺負素兒。”


    這個小祖宗,旌德侯嚇得臉色一白,忙哄道,“舅父馬上去,馬上去,素兒先別哭。”


    說完,旌德侯就帶著護衛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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