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您誤會了,自從嫁給了您,我的心裏就隻有您一個,您可別聽蘇謹心那個小賤人挑撥離間啊。”蘇謹妍的頭發被雲謖揪著生疼,美目含了淚,愈加顯得楚楚可憐,“您忘了,這段日子是誰陪著您一起受過,又是誰為您出謀劃策,讓老太爺對您刮目相看,重新起用您。爺,若您不信,我這就向天發誓,如果我蘇謹妍背叛您,讓我不得好死!”


    最後一句,蘇謹妍幾乎是用盡了全力吼出來的,言之深切,震驚了雲謖。在所有姬妾中,雲謖本就最寵愛的是蘇謹妍,她這一哭,這一言真意切,雲謖哪能不心軟,揪著蘇謹妍頭發的大手也鬆了幾分。


    “大姐,謹心可記得你當初說過,天下男子除了雲三公子,你誰也不會動心的。”蘇謹心故作驚訝道,“原來大姐嫁給了大姐夫,真的可以把當日的誓言忘得一幹二淨了啊。”


    蘇謹妍未出閣時,說得最多的話就是蘇謹心剛剛說的這一句,但這話,蘇謹妍隻當著謝姨娘和蘇老爺麵前說的,別人並未得知,而今被蘇謹心這麽一說,還說得言之鑿鑿,蘇謹妍嚇住了,沒錯,這話確實是她所說,但有多少人聽過她這話,她自己也不清楚,蘇謹妍心虛之下,臉上就開始慌亂起來,雲謖即使在好騙,也看出了端倪,這個賤人,果然在騙他。


    “賤人!”揪起蘇謹妍的頭發,雲謖狠狠地將她拎起,拖著她來到蘇謹心麵前,隨後,重重地將她按到地上,怒道,“告訴爺,她說的可是真的?”


    “不,不,爺,您聽賤妾說啊……”蘇謹妍的頭皮被暴怒中的雲謖生生扯掉一塊,頭皮見血,也疼得蘇謹妍痛苦哀嚎,“賤妾怎敢,賤妾怎敢啊。爺,你是知道的,賤妾嫁與你時還是清白之身,又怎會如蘇謹心所說的見異思遷!賤妾冤枉,賤妾冤枉啊!”


    為了再次取信雲謖,蘇謹妍除了扮可憐、裝柔弱,用哭聲打動雲謖外,她還提到了自己嫁給雲謖那日還是處子之身這個事實,而這個事實,無論對世間哪個男子來說都是最好的證明,雲謖更是深諳此道,他覺得要征服這個世上的女子,便隻需占有這個女子的身子,那麽,這個女子的一切就是徹徹底底地屬於他,不會背叛他,也不敢背叛他。


    不得不說,蘇謹妍這危難之際靈光一閃的話,不僅救了她,還讓雲謖對她又多了幾分信任,他想到蘇謹妍曾說他在她眼裏是世上最偉岸俊朗的,她說她此生最愛的男子就是他,當然,這些話都是蘇謹妍哄騙雲謖的,但雲謖這個人向來自負,他從未懷疑過蘇謹妍說得這些話是真是假,而且,他還認為自己事事都比雲澈強,無論是才華還是相貌,而之所以被雲澈打擊,在雲澈麵前落敗,不過他運氣不好罷了。剛剛隻是被蘇謹心三兩言語激怒,他脾氣一上來,就失了理智,這會兒他自己想清楚了,自然就覺得蘇謹妍說得事事在理,就慌忙去扶蘇謹妍,“妍兒,妍兒,我的心肝……”


    蘇謹妍借勢哭倒在雲謖懷中,“爺,奴家好疼。”吳儂軟語,帶著抽泣聲,愈添幾分柔媚。


    而這一矯揉造作的一哭,把雲謖的心都哭亂了,“妍兒,是我不好,我不好,我該死。”


    不愧是庶姐蘇謹妍,深得謝姨娘的真傳,哄騙男子果然有一套,蘇謹心嘴角譏誚,連這等信口拈來之詞都有人信,她不知該為庶姐蘇謹妍找了個愚蠢的夫君感到慶幸,還是該替雲謖感到悲哀,照這樣看,隻怕日後雲謖死了,也會念著庶姐蘇謹妍的好,卻不知自己被庶姐蘇謹妍玩弄於鼓掌之中,怎麽死都不知道。


    “爺,你要替奴家做主啊。嗚嗚……都是蘇謹心這個小賤人在離間我們,讓我們生了嫌隙。”蘇謹妍一口一個奴家,嬌滴滴的聲音,聽得蘇謹心一身雞皮疙瘩,原來女子撒嬌就是這樣的啊,受不了,難道世間的那些男子都喜歡這樣的嗎,蘇謹心抬眸,迎上顧六公子雙眼,顧六公子眼裏噙著笑,似乎看穿了蘇謹心心裏此刻的想法,他壓低了聲音道,“謹心,你若這般對我,我定然也歡喜。”


    蘇謹心臉上發燙,錘了顧六公子一下,“放我下來。”


    如此危難時刻,他居然還笑得這般魅惑,沒看到那雲大公子的那雙賊眼一直盯著他瞧嗎,蘇謹心不禁又好氣又無奈,雲謖是出了名的好色公子,又下流無恥,萬一真對顧小六動了歪心,看他怎麽辦。唉,上蒼真是不公平,竟給一個男子這麽好的一副皮囊,這不是天生的命犯桃花是什麽,果然是走到哪,哪裏桃花債就不斷。


    “一兩個跳梁小醜,若瞧著礙眼,殺了便是。”顧六公子薄唇一啟,言語雖低,但言語中的輕蔑卻毫不遮掩。


    “我怕會節外生枝。”蘇謹心知道顧六公子已經派了展鵬跟蹤庶姐蘇謹妍,必然會對後麵的事也做了安排,但一個雲謖不足懼,真正可怕的是,殺了雲謖就會驚動雲家,雖然這雲謖沒有雲澈在雲老太爺心裏那般重要,但雲家真正的長子嫡孫是雲謖,日後繼承雲家的也隻會是雲謖,絕非淳安侯梁謙燁。再說,雲家對雲澈有恩,雲謖有難,雲澈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若節外生枝,那我把那些多餘的枝也砍了。”最怕梁謙燁不來,若他敢來,那最好不過,新帳舊賬可以一起算了。


    顧六公子眉眼帶笑,但眼底卻是藏了殺氣。


    蘇謹妍見哭得差不多了,就朝雲謖使眼色,雲謖平日被雲老太爺罵得一無是處,這會兒蘇謹妍把他當做依靠,得意至極,挺直了腰杆道,“妍兒,你等著,爺這就為你報仇。”


    雲謖扶著蘇謹妍起來,隨後下令道,“你們幾個,把他們都綁起來!事成之後,爺有重賞!”


    “是,大公子!”


    十幾個蒙麵人一聽到重賞,便一下子都衝了上來,而展讓武功雖高強,終是寡不敵眾,被七八個蒙麵人困住,就一時無法顧及蘇謹心和顧六公子這一邊。


    顧六公子抱著蘇謹心,行動有些不便,一個蒙麵人鋒利的長劍刺來,他卻仍站著不動,躲也不躲。


    “小心!”雲謖看那長劍幾乎要刺到顧六公子的俊容上,嚇破了膽,這個俊美的人兒他還沒玩過,怎麽能毀了這張臉。


    而雲謖這一喊,那握劍的蒙麵人就不知所措了,大公子要他活捉這些人,但又不準他們傷及分毫,這可真難辦,這些人又不是木頭人乖乖等著他們去綁,這一動武,刀劍無眼的,哪能不傷到一些。


    “蘇謹妍,若你現在放棄,我可以饒你一命!”顧六公子威嚴掃向蘇謹妍,冷笑道,“否則,今日你休想再迴雲家!”


    到底是誰死到臨頭,這個六表兄果然是被大姑母寵壞了,竟還不知天高地厚地威脅她,在蘇謹妍眼裏,顧六公子除了是睦州顧知府的六公子之外,她想不到他還有什麽驚人之處, 文不成武不就,至今連個秀才都沒考上,這樣的人也就出身好些,相貌出色些,別的根本就不值一提,與那些坐吃山空的世家公子沒什麽兩樣。


    蘇謹妍譏諷笑道,“六表兄,此事與你無關,若你肯將蘇謹心這個小賤人交給我,我可以保你一命。”


    言下之意,保他一命便是將他送與雲謖,顧六公子心頭大怒,薄唇輕輕吐出二個字,“找死。”


    話音剛落,一道劍光閃過,那剛靠近顧六公子的蒙麵人便身首異處,倒在了顧六公子的腳下。


    “公子爺,屬下來遲了。”一腳踹飛蒙麵人的頭顱,直接砸向花容失色的蘇謹妍,突然出現的展鵬帶著幾個人跪在了顧六公子的麵前。


    啊!


    當血淋淋的頭顱飛向蘇謹妍時,蘇謹妍嚇得尖叫了起來,她再怎麽狠毒那也是個女子,何曾見過一個睜著雙目還未死去的頭顱這般準確無誤地掉落在懷裏,最邪門的是,她竟還伸手去接了,當然,會做出這個動作是因為她太害怕了,所以,才會下意識地去接,腦中根本沒想這麽多。


    素手一接住血淋淋的頭顱,蘇謹妍又啊的一聲喊叫,鬆開了手,驚恐地躲在了雲謖的身後,但那個雲謖也沒比她好到哪裏去,一個堂堂的七尺男兒,全身劇烈地顫抖著,臉色發白,好高深的武功,他都沒見那個護衛怎麽出手,就把他所帶來的人如切蘿卜似的,輕而易舉地切了頭顱,可怕,太可怕了。


    然而,雲謖絕不會想到,這對於他和蘇謹妍來說,隻是個開始。


    顧六公子的兩個貼身護衛展讓、展鵬,昔日在京師大理寺衙門,不知殺過多少行刺蘇大人的高手,而死在他們兩人劍下的人數也數不清,在他們看來,今日的十幾個蒙麵人根本就不夠他們砍的。尤其是展讓,這會兒不用再束手束腳,長劍一揮,便是一劍斃命。


    “哥,留幾個給我。”展鵬也是個嗜血的主,長劍一出鞘,尤其是染了血的長劍,就再也控製不了,手起,劍出,那兩個離顧六公子最近的蒙麵人就血濺當場,死時驚恐萬分。


    見一個殺一個,這殺人就如戲耍般,這等場景,是一直身在溫柔鄉的雲謖根本沒有見過的,他害怕地叫道,“快,快,保護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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